古風(fēng)白月光太子【一】
此乃三生石,刻字情定三生,難以忘情。
情之一字,怎能道盡呢?
她的尸體被埋在余府,我便是要讓她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
她性格倔強剛毅,然身為女子,要這河清海晏的抱負有何用?她要的我都會給她,我對她的好天地可鑒,若她不愿,那便折了她的傲骨。
——以上選自《穿越之一統(tǒng)河山》
『滴,已清除宿主記憶』
『即將去往下一個世界——男主余長生穿越而來,一路獲取了公主郡主貴族千金等貴女的芳心。
然而在一次偶然機遇下發(fā)現(xiàn)了當(dāng)今太子乃女兒身,內(nèi)心蠢蠢欲動,妄圖以下犯上,蓄意謀反。
最終靠著男主光環(huán)登上皇位,將原太子千惘離關(guān)押牢房,日日羞辱,千惘離不堪受辱,最終撞壁而亡』
『請宿主接受任務(wù)——拯救太子殿下千惘離』
“嗯?”林鳶蹙眉點了點頭,她的手又開始癢了,每次聽到有這種不做人事的渣渣,她都有種想暴打?qū)Ψ降臎_動。
接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看來這是一個古風(fēng)世界。
七淵國內(nèi),正是一片初春之景,斜風(fēng)細雨,街旁古道,幾次斷瓦殘垣。路邊行人無所容心,只悶頭跑跑顛顛,尋覓避雨去處。
暝色春朝雨,滋榮喜及時。云昏遙莫辨,地渴久方知。
蓬牖茅椽內(nèi),雜草厚重繁多被扎實捆在房梁之上,隔絕了這陰雨細密。蓬中人愈來愈多,紛紛來這里避雨。
酒家年老了,在這城偏處買酒吆喝了十余年,熟練的舀了一大碗酒水裝進酒盅,分散到各個木桌之上。瞧著后桌的那個青年便是常客,每隔三日,總會來這里喝上一壺酒。
如此往復(fù),已經(jīng)十多次了。
此處地兒偏,來買酒的人卻也多,酒水醇香濃厚,遠近聞名。令酒家印象深刻的卻不是青年買酒的次數(shù)多少,而是那通身氣質(zhì),縱然見過眾多來往行人,卻鮮少見這般的。
青年大約束發(fā)之年,黑衣墨發(fā),只一根細長深灰發(fā)帶高高束起,干凈利落,散落直達腰間。
體型消瘦,單薄如風(fēng)。
額間細碎的發(fā)絲飄落,狹長單眼皮似是噙著一抹冷淡的傲意,眉眼偏下一顆淡淡的紅痣增添了幾分酼秀。
周圍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氣質(zhì),清冷且貴氣。
她只靜坐著飲酒,仿若天地萬物喧囂都與之無關(guān)。腰間別著一串玉佩,玉佩盯梢處系著一根紅繩。
周圍的人都在暗自打量著這氣質(zhì)出眾的青年,卻無一人敢上前說話。
另一邊。
“小將軍,該回家了。”
林鳶輕輕一笑,“不急。”
她現(xiàn)在的身體是京城將門世家林將軍的次女,因為頗有武學(xué)造詣,小小年紀便跟隨其父鎮(zhèn)守邊疆,如今成年才初次回京。
生得面容極為清秀英氣,發(fā)絲如墨,白衣金絲勾勒出點點紋理,一身黑色玄衣,周身的氣度卻是普通人所沒有的冷冽肅殺。
林鳶喝了一口酒水,草棚中人零星幾個。
一眼看去,透過人群,她目光鎖定在后桌的那‘青年郎’身上。
林鳶突然掩蓋般的執(zhí)起扇子遮擋住自己的臉,心下心潮澎湃,難以言喻,輕咳一聲。
她好像對這個人——
一見鐘情了。
“你說,老皇帝都這把歲數(shù)了,不知從哪尋來了個皇子,明珠蒙塵。老皇帝子嗣稀少,不知這莫名其妙多出一個對當(dāng)今太子有沒有威脅啊。”
一個布衣客官夾了粒花生,咂了口酒,和旁邊的人談?wù)撈饋怼?br />
七淵民風(fēng)開放,百姓大多了解政事,各抒已見,乃尋常之事。但這樣的聚眾閑談,卻還是有傷風(fēng)化。
侍衛(wèi)正準(zhǔn)備拔劍上前,青年揮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眼下多了幾分冷意。
不過是生于民間的粗鄙之人,縱然留有皇室血脈,一且無勢力,二且不通帝王權(quán)術(shù)。所生所長皆與草木眾人一般,何談危及自己?
何其可笑。
………………
這雨天人比往常要多,酒盅放這桌上,再沒有喝一口。
林鳶沒有興致。
所幸雨停了,曉天暮云。停留避雨的行人都匆匆離去,轉(zhuǎn)眼只剩下寥寥幾人。
瞥見青年眼中的不耐,林鳶輕輕一笑,思慮片刻,還是抵不過心中渴望,坐了過去。
青年抬眸看她。
林鳶深吸一口氣,暗自想著她會說些什么,但青年只是輕笑一聲,挑了挑眉,眸若一方虛無之景,縹緲難以琢磨。
道不清是雨水泥濘的氣息還是‘青年’身上點點酒香令人沉醉,林鳶只感覺此時的氣氛令人沉醉,籬笆外的梨花開落,點點純白。
“我們認識?”
“不……不認識。林鳶淺笑,執(zhí)酒起身道:“只是公子氣度不凡,我有意想結(jié)交一二。”
青年又輕抿了一口酒,這酒水有些淡了,許是今日心情不太美妙。父皇這些日子忙于后宮瑣事,可晚些回東宮。
“嗯?你叫何名?”聲音偏低沉又若有若無帶著一絲青年的清朗,尤其疑問語氣聲調(diào)的變化多了幾分縹緲的婉轉(zhuǎn)。
勾得人心癢癢。
林鳶強忍住心底的情愫,她記憶里從小長于邊關(guān),見過塞北飄雪,大漠孤煙,卻從沒見過江南的如此這般清冽剔透的人兒。
“林鳶。”
青年輕輕點頭,高高束起的墨發(fā)隨風(fēng)飄揚,周身凜冽的氣息在又淺淺抿了口酒后變得緩和下來。
雖然今日這酒有些淡了,但熟悉的感覺醇香的芬芳還在,她可以選擇原諒。
酒水順著喉嚨滾動,恣意而瀟灑,幾口下肚,火辣辣的疼,卻還是感覺不夠味。湊近了些,聲音沙啞低沉:“原是林家次女……吾名千惘意,林將軍近日身體可好?”
空氣中都像是飄散著點點梨花的清香和酒甘甜的氣息。林鳶呆愣著,心底默默念著這個名字。
當(dāng)今太子名諱?眼前這人就是……
“參見……”
林鳶抬頭突然停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只見千惘離淡淡的敲著桌子,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身上的氣質(zhì)不怒自威。
“家父身體尚可,多謝公子關(guān)心。”
林鳶垂下眼眸,幾乎快要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復(fù)雜的情感在腦海中瘋狂交織著。
千惘意的丹鳳眼,狹長而上挑。
所以看上去更多的是冰涼如霜,泛起淡淡涼薄。只眉心右下方的紅痣削弱了周身冷冽的氣息,卻恰到好處。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林鳶輕笑,想不到她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太子殿下的微服私訪,該說是緣分嗎?
想到最終對方的凄慘下場,林鳶心情不算美妙。
“千惘意……”林鳶情不自禁念出聲來,光聽名字,只讓人感覺一個‘獨’字。
——突然心底泛起淡淡愁緒。
林鳶嘆了口氣,對方清冷疏離,內(nèi)心筑起的城墻很厚,自古高處不勝寒,大概就是天地萬千,只她一人吧。
看著千惘意離去的背影漸漸遠去。
林鳶喝了口方才對方喝過的酒,‘他’的氣息在心尖兒游離,味蕾無端品出一絲苦澀,這種感覺似還未消散。
勾得人心尖尖上癢。
“黑巖,走罷。”
控制不了心中的波濤洶涌,林鳶閉上雙眸。就這一次,唯一想要守護的也是最難以走進的,不僅是身份地位……
“……是,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