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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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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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跟他玩哦?!?br/>
程雁說。
驕陽灑在漫漫草坪上,許星洲一頭長發(fā)在腦后扎著,腦袋毛茸茸,秦渡一手捏著那個小東西,走也不是站在那里也不是。
秦渡:“……”
秦渡心虛地問:“……真的哭了?”
許星洲還在埋胸,肩膀一抖一抖的,程雁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不用太在意,她生病的時候很嬌氣的?!?br/>
秦渡:“……”
“嗚……”許星洲拽住程雁的手,聲音啞啞的:“我們走,遠(yuǎn)離這個傷心地?!?br/>
程雁一攤手,像是在說:我要是你我就不在今天欺負(fù)她,畢竟后果不堪設(shè)想。
“而且很喜歡抱抱,”程雁故意說:“被欺負(fù)之后很黏人,平時不這樣,不用太在意?!?br/>
許星洲說:“我們走吧雁雁……”
秦渡用鞋尖碾了碾地上的草。
他抬起頭時許星洲已經(jīng)拉著程雁跑了,秦渡看著她的背影——許星洲是個特別適合穿紅色衣物的人,肌膚雪白,光是站在那里都有種年輕熱烈的味道,跑起來時裙角翻飛,像熾熱燃燒的火焰。
“操……”
秦渡難堪地停頓了一秒鐘,看著自己手里那個小紙包,再抬頭看時,許星洲早就跑遠(y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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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diǎn)陽光明媚,樹蔭下水潭仍沒干,卻有種世界金黃燦爛之感。
程雁說:“……洲洲?”
711里,程雁正在用小勺挖抹茶雪糍吃,而許星洲面前擺著剛買回來的藥和滿滿一碗好燉,咬著關(guān)東煮串串,聞言抬起了頭。
“你手機(jī)響了?!背萄阒噶酥杆拿麻_衫的口袋,說:“接一下?!?br/>
許星洲咬著黃金蟹粉包,手忙腳亂地摸出了手機(jī),午后的陽光映著屏幕,她的手機(jī)上是個本地歸屬的陌生手機(jī)號,正在堅(jiān)持不懈地打電話。
程雁:“……你能少吃點(diǎn)嗎,你真的感冒了?”
許星洲帶著鼻音懟回去:“多吃點(diǎn)才能和病魔對抗,我從小就知道,你少說兩句。”
然后她在開衫上抹了兩下手上的水,將屏幕一劃,接了。
“喂?”許星洲對著聽筒咳嗽了兩聲:“您哪位?”
對面:“……”
許星洲等了兩秒鐘,只聽到聽筒另一段似乎在一個十分嘈雜的地方,卻一句話都沒說。
許星洲判斷似的道:“——詐騙電話?!?br/>
然后她要把電話掛了的時候,對面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沒存我手機(jī)號?”
這誰啊,誰還得存他手機(jī)號?
許星洲咳嗽兩聲,不爽地問:“您哪位?看看有沒有打錯電話?”
“我他媽……”對面簡直不知說什么,“許星洲,我不是讓與會的都存一下我的手機(jī)號,我可能會找嗎?”
許星洲:“……”
許星洲想了足足三秒鐘,沒想起來到底是什么會議,但是既然參加會議還必須要記聯(lián)系方式,而且口氣還這么糟糕的話……
“老師!”許星洲大聲喊道:“老師對不起!老師您有什么事就說,我今天感冒腦子不太好使!”
電話那頭,陷入長久的沉默。
許星洲一聽就知道這位‘老師’不高興,趕緊憋出了一串梨花帶雨的咳嗽,希望他看在自己生病的份上千萬別計(jì)較……
……哪里來的事兒逼青椒啊,許星洲一邊裝咳嗽一邊寬面條淚地想,都大二下學(xué)期了,還在假期找人干活兒,下學(xué)期干脆把社團(tuán)都退了算了……
程雁:“……星洲?。课矣X得這個聲音還挺熟的,你聽不出來嗎?”
許星洲豎起一根指頭示意她別說話。
“老師,”許星洲小心翼翼地道:“……您還在嗎?”
那頭背景音仍然嘈雜,那人長吁口氣,道:“……我不是你老師?!?br/>
是秦渡。
許星洲一竦,這才想起來秦渡在開換屆會的那天在黑板上寫了手機(jī)號,并且說了一句‘大家都存一下,我可能會有事找你們’……
……當(dāng)時被嚇得心里一車翻車魚都死光了,哪能記得存他手機(jī)號?。?br/>
許星洲咳嗽了兩聲,正經(jīng)地說:“怎么了,秦主席?”
電話那頭:“……”
許星洲撓了撓頭,問:“找我干活嗎,哪里的宣傳欄?”
秦渡:“……我……”
“真的生氣了?”秦渡憋屈地問:“沒別的事,不是找你干活。問問你想吃點(diǎn)什么,我給你買?!?br/>
許星洲看了一眼自己紙碗里的關(guān)東煮,隨口道:“黃金蟹粉包、菠菜蛋糕、北極翅、風(fēng)琴串、竹筍福袋和蘿卜魔芋絲?!?br/>
秦渡問:“就這些?不要別的?哪里能買?”
許星洲用簽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碗,確定自己把碗里的東西報(bào)了個遍,惡狠狠地說:“我已經(jīng)買好了,別打擾我吃東西?!?br/>
然后許星洲啪唧一聲,把電話掛了……
外頭夕陽金黃,許星洲啃了一口蘑芋絲,然后咬著小簽子,朝外看去。
程雁說:“是誰的電話?”
許星洲想都不想:“詐騙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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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大廈在夕陽下金碧輝煌,百年老校早已不是原先的模樣,年輕的學(xué)生和教師坐在樓梯上討論問題,春風(fēng)吹過時,風(fēng)里應(yīng)都是草香,正是江南春好處,便利店門口叮咚一響,年輕的學(xué)生們剛打完球,進(jìn)來買水。
吃空的關(guān)東煮紙碗放在一邊,程雁突然說:“……洲寶,五一假期你真的不回去嗎?”
許星洲又咳了兩聲,說:“真的不了不了,我在學(xué)校蠻好?!?br/>
“……是這樣,”程雁嘆了口氣道:“我就說實(shí)話吧,阿姨要結(jié)婚了,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幫忙撐個門面啥的?!?br/>
許星洲:“……”
許星洲嘲諷地笑了笑,說:“你和她講,我五一要去投暑假實(shí)習(xí),問了兩個報(bào)社,他們的社會版主編對我很有興趣?!?br/>
程雁恩了一聲,說:“那我晚上就這么回復(fù)她好了,我也覺得太不像話了,都這么多年了,找你干嘛?”
許星洲無奈道:“是啊,讓她就放過我唄。”
外頭籃球場上男孩三步上籃,遠(yuǎn)處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下一秒,許星洲手機(jī)叮地一聲,是一條短信,是個本地歸屬號——號碼在十分鐘前打過電話。
短信的內(nèi)容是:
“手機(jī)號存一下?!?br/>
許星洲于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存了名字。
過了十多分鐘,“秦會長”又發(fā)來短信,問:“看到短信都不回的嗎?”
許星洲:“……”
許星洲把短信拿給程雁看,問:“你說這人是不是小學(xué)雞?”
程雁想起秦渡那個把人當(dāng)情敵看的眼神,充滿惡意地火上添油:“確實(shí)是你的不對啊,不怪他訓(xùn)你。許星洲,你收到學(xué)生會的‘通知’都不回嗎?”
程雁實(shí)在也不是塊好餅,‘通知’二字說得格外重,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許星洲立刻表示虛心受教,禮貌地回復(fù)了兩個萬金油似的大字。
“收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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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渡看著‘收到’兩個字,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網(wǎng)紅麻花店排得擠擠挨挨,喧鬧非常。
秦渡坐在車?yán)?,外頭這條漫長的隊(duì)列已經(jīng)足足十分鐘沒動過了,他一手拿著手機(jī),屏幕突然又亮起,屏幕上是張博的來電。
秦渡:“……”
秦渡劃開屏幕,接了電話。
“喂?張博?”秦渡一手握著方向盤道,“你不是吃過這家嗎,我剛每個味道買了一點(diǎn),應(yīng)該沒問題吧?”
張博尷尬地說:“是我女朋友挺喜歡吃這家的……我之前排隊(duì)給她買過,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太難排了,每次都得兩三個小時,后來我們就吃隔壁食堂的了……”
秦渡頭大地問:“女孩子到底喜歡吃什么?”
“鬼知道?。 睆埐┡溃骸澳阍趺床粏柲泻⒆佣枷矚g穿什么鞋呢?”
秦渡想起自己的鞋架上的球鞋,光AJ就有七雙,終于理解了自己的提問有多傻逼。
張博過了會兒又補(bǔ)充:“福安路有一家Moonis-m……你去看看吧,我女朋友剛剛和我說那家的小太陽超級好吃,就是排隊(duì)也很長,她去排過,半個小時才買到?!?br/>
秦渡:“操?!?br/>
張博說:“網(wǎng)紅店哪能不排隊(duì)啊!師兄你清醒一點(diǎn)好吧!話說我連那個妹是誰來自哪里都不知道我怎么給你建議……”
秦渡想了想,艱難地說:“……湖、湖北的吧?!?br/>
“湖北是吧,”張博在那頭和女朋友交談了兩句,又對秦渡道:“師兄,周黑鴨??!冷吃兔??!不過周黑鴨偏甜,她可能心里有點(diǎn)嫌棄……”
張博說完,又好奇地問:“話說師兄,那個妹子到底是誰?我見過嗎?”
秦渡想都不想就道:“見過。”
張博夸張大叫一聲:“哇——!在哪里?什么時候?”
“隔的時間也不太長,”秦渡將卷發(fā)往后一捋,道:“就你問我Teichmular空間的那天,華言樓門口。”
張博:“?。?!”
秦渡道貌岸然道:“……眼睛黑黑亮亮的那……”
張博打斷了他,幸災(zāi)樂禍道:“——被師兄你搶了雨傘的那個是吧,我記得?!?br/>
“——怎么了?師兄你今天終于下手搶她的吃的了?”
張博終于提起了沒開的那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