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也曾真心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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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皮膚很白,稍微用力就能留下斑駁的痕跡。
    青青紫紫,很明顯。
    沈律言當(dāng)時只顧發(fā)泄,并沒有收斂力道,他深刻的想在她身上留在屬于自己的印記,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其實(shí)他在和江稚的交鋒中,一直處在一個只為滿足自己的欲望的狀態(tài)。
    哪怕他之前重新買好了戒指,打算認(rèn)認(rèn)真真就這樣和她平靜的過一輩子,也沒有改變對她那種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
    他從未平等的對待過她。
    從前是如此,現(xiàn)在還是如此。
    所以沈律言自己的心里也是清楚的,他對江稚的感情,遠(yuǎn)遠(yuǎn)還沒有達(dá)到愛的標(biāo)準(zhǔn)。
    曾經(jīng)他是做對過愛的選擇題的,他知道答案。
    他懂得溫柔,清楚怎么愛一個人。
    在江稚身上,他卻不是這樣做的。
    他變得連自己都陌生了起來,就像她剛才說的那樣,他敏感多疑,陰晴不定,患得患失,像個被嫉妒心和占有欲沖昏了的禽獸。
    沈律言把房卡給了她,去洗手間之前還是放心不下,怕她轉(zhuǎn)頭就上了樓:“別走。”
    江稚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可能是他真的很想看煙花吧?
    她沒什么感覺的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
    自助餐廳裝修的不輸奢華的餐廳,頭頂?shù)牡鯚粽罩椟S的燈光。
    酒店門口的樹上也掛滿了小燈,如夢似幻。
    江稚忽然想去堆一個雪人,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可是沈律言還沒回來,江稚看了看玻璃窗外面的積雪,感覺沈律言從洗手間里出來應(yīng)該能看得見她就在窗外。
    江稚收好房卡,走出了酒店大門。
    冷風(fēng)撲面而來,砸在臉上瞬間就把她的臉吹得泛紅,尤其是鼻尖,粉粉嫩嫩的。
    她攏好了披肩,開始幼稚的堆起雪人。
    指尖很快凍得發(fā)紅,雙手也幾乎沒了知覺。
    但是她卻很久沒這么高興過了。
    江稚難得覺得放松,如果不是酒店門口還有別人,她都想躺在積雪里放肆撒歡一會兒。
    她望著自己堆好的這個雪人,心里十分滿意。
    可惜她沒有圍巾,不然這個小雪人還能更可愛一些。
    江稚摸了摸小雪人的腦袋,她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卻看見了個不想見的人。
    江歲寧穿了件紅色的毛呢大衣,半張臉掩藏在圍巾里,露出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她身邊站著一個和她年紀(jì)相仿的小姑娘。
    小姑娘冷冷看著她,很仇視很輕蔑的眼神。
    長得很漂亮。
    江稚以前也見過江歲寧的這個朋友,好像是她的閨蜜。
    楚黛和江稚沒碰過幾次面,但是她既然是歲寧的朋友,對這個搶走了歲寧曾經(jīng)愛人的女人,不會有任何好感。
    還是她妹妹呢,簡直就是不知廉恥。
    江歲寧在江稚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叫住了她,故意用諷刺的態(tài)度叫她:“妹妹。”
    江稚停下來,她看向了江歲寧:“你不嫌惡心嗎?”
    江歲寧笑了笑:“是有點(diǎn)。”
    她往前走了兩步,“你看,沈律言知道我們關(guān)系了又怎么樣啊。”
    不得不說江歲寧的心理素質(zhì)很強(qiáng),事情不走到死路,她就永遠(yuǎn)都不會怕。
    她的膽子,在一次次陰謀得逞之后越來越大。
    她從不避諱自己骨子里惡的這一面,這個世界就是沒有真正的好人的。
    好人都是愚蠢的,比如傅清婉,又比如江稚。
    只有做了壞事的人,才能活得瀟灑肆意。
    江歲寧在江稚面前還能裝得沈律言現(xiàn)在依然很愛她的模樣,洋洋得意,恃寵而驕,她走到江稚的面前,端詳著這張漂亮的臉。
    長得多好看,曾經(jīng)又是多么高貴啊。
    現(xiàn)在還不是被拉了下來,她愛的人不愛她,反而一直在踐踏她。
    這種滋味一定不好受。
    江歲寧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在她耳邊挑釁:“哪天我心情好,把你曾救了沈律言的事情告訴他,說不定他也沒有反應(yīng)的。”
    “你以為他愛我,只是因?yàn)樗詾槲揖攘怂麊幔俊?br/>
    “他愛的是我這個人啊。不是和你的那段回憶,你不要總是覺得我偷走了你的一切,怨天尤人的,真的很不好啊。”
    江歲寧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顛倒黑白。
    她當(dāng)然清楚當(dāng)初的沈律言最開始愛的是誰,真相是什么重要嗎?
    她就是要胡說,她就是要江稚痛苦。
    她再也得不到沈律言,江稚也休想。
    江稚很久沒有過這種心像是被針扎過的痛覺,她以為自己早已麻木,有些血淋淋的現(xiàn)實(shí)被展開在她面前,她還是會覺得痛苦。
    江稚不愿意在江歲寧面前示弱,她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那么冷淡。
    她望著這個和自己有一半血脈相同的女人,她說:“我沒有怨天尤人。”
    她說:“我以前是真心的希望你和他能幸福的。”
    還是在高中。
    在她轉(zhuǎn)學(xué)過去不久。
    在她看著沈律言每天和江歲寧打打鬧鬧、笑著、寵溺著和她鬧的時候;在沈律言悄悄的在課上幫睡著的江歲寧拉上窗簾遮擋陽光的時候。
    她是真的認(rèn)命了的。
    她也是真心祝福她深愛的少年能夠幸福。
    日記本上的最后一頁。
    寥寥幾句話。
    ——好吧,我希望你能幸福,哪怕你身邊不是你,我依然會為你的開心而開心。
    江稚放棄過一次的,是她們把她拉了回去。
    是她們不肯放過她,才走到今天這樣難以收場的局面。
    江歲寧好像因?yàn)樗脑挾读算叮S即冷下了臉:“江稚,你真虛偽。”
    江稚沒興趣和她解釋:“隨便你信不信。”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江歲寧的那個朋友卻忽然走上前來:“你搶了別人的男朋友還能這么心安理得嗎?”
    這個人大抵從小也是千金小姐。
    開口就能聽得出囂張跋扈的性格。
    江稚不想搭理她,這樣就讓楚黛更加生氣,她抓住了她的手腕,很快就被掙脫,情急之下不小心抓住她的頭發(fā),下意識拽了一把。
    江稚疼得嘶了一聲,下一秒鐘更痛的痛感襲擊了她。
    助聽器的那根線藏在發(fā)絲里,不小心被她一并拉扯了出來。
    劇烈的耳鳴聲,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那個瞬間的刺痛,足夠叫她白了臉。
    楚黛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會扯出她耳朵里的助聽器,她對此毫無愧疚,甚至覺得解氣:“原來是個殘疾人啊,這就是老天爺說的報應(yīng)吧。”
    江稚的耳朵疼的不行,這種忽然被暴力扯開助聽器的感覺一點(diǎn)都不舒服。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冷還是被氣的,身體輕輕的在抖。
    沈律言推開酒店的玻璃大門,看見的就是她孤立無援站在雪地里的可憐樣子,落在地上的黑色助聽器,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臉色極冷,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一把抓過孤零零的她。
    江稚低著頭,什么都沒說,她默默蹲下把助聽器撿了起來。
    她抬起頭,看向楚黛,然后抬手用力抓住她的頭發(fā),也不管沈律言在不在場,她看著楚黛,“楚小姐,你喜歡當(dāng)江歲寧的狗隨便你,但是你別惹到我頭上來。”
    楚黛感覺自己的頭發(fā)都要被她扯斷了。
    她疼得臉都白了。
    “沈先生,你不管管她嗎?!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她是個聾子!”楚黛簡直氣瘋了。
    沈律言冷眼看著她,他似乎沒有任何阻止的打算,他漫不經(jīng)心道:“我看她也不是故意的。”
    他笑了下,薄唇輕啟,態(tài)度漫不經(jīng)心的叫人惱火:“要不楚小姐你再忍忍?犯賤總是要付出點(diǎn)代價的。”
    楚黛抬手就要朝江稚打過去,甚至顧不得頭皮上的刺痛。
    沈律言眼里的笑意不達(dá)眼底,一雙冷眸里是令她毛骨悚然的寒意,他溫聲吐字:”楚小姐,你動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