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演員和導(dǎo)演的靈魂碰撞
陳養(yǎng)正在京城晃了一槍,緊跟著又被易青給指使去了日本,還有多半年,他期待已久的那次機會就要到了,在這之前,必須得做好全面布局,不光要吃下這場席卷全球的金融海嘯中最肥的一塊肉,最重要的還不能暴露了自己。
等陳養(yǎng)正走后,易青的日子又恢復(fù)到往常一樣,每天去劇組打卡,然后就是認(rèn)真做好時間管理大師,光是在這一座城市里就有三個女人,管理不好可容易出問題。
時間慢慢的進入到了五月下旬,在京城的戲份全部結(jié)束,下一站就要前往山東煙臺,按照計劃,在那邊拍攝半個月之后,還得前往藏邊。
趁著還沒走,易青抽空找到了葛尤,帶著他一起去了張一謀家,之前就和張一謀說過要給他介紹一個演富貴的演員,一直沒抽出時間,等到在京城的戲份結(jié)束,這才帶著人過來。
后來人們提到葛尤,總會先想到馮褲子的賀歲片,好像這兩個人一直都是捆綁銷售的,可事實上葛尤作為演員,第一次和某位導(dǎo)演發(fā)生靈魂碰撞的,應(yīng)該是張一謀才對。
葛尤真正從國內(nèi)走向國際,就是參演了張一謀的電影,他在電影中飾演的地主家的兒子富貴,其精湛的表演為其贏得了戛納影帝,成為首次獲此殊榮的華人演員,而電影也獲得了戛納評委會大獎。
事實上,如果讓中國的導(dǎo)演協(xié)會投票評選一位中國最牛的演員,易青覺得葛尤很可能高票當(dāng)選,別的不說,就說中國內(nèi)地的四大導(dǎo)演:張一謀,陳楷歌,姜紋,馮褲子。
他們的戲,如果沒有葛尤參演,可能會失去一半的光彩。
葛尤和張一謀的合作就不再提了,除了,兩人還有過很多次合作,再來說葛尤和陳楷歌的合作關(guān)系,別的不說,就拿陳楷歌揚名立萬的作品來說,葛尤在里面飾演了癡迷京劇的達(dá)官貴人袁四爺。
雖然影片的最佳表演無疑的是飾演程蝶衣的張國容,但戲份不多的葛尤,卻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論是在欣賞京劇時的絕妙點評,還是最后押赴刑場時的邁的四方步,都是一出好戲。
至于與姜紋的合作,可以毫不夸張的說,葛尤對于姜紋,簡直有再造之恩。
做導(dǎo)演的姜紋,在遇到葛尤之前,先后拍了、、。
作為姜紋的處女作,獲得巨大成功,雖然讓其獲得很好的知名度,不過由于影片基調(diào)太過黑暗,片子被禁,姜紋也被禁止拍戲五年。
恢復(fù)導(dǎo)演工作之后,姜紋又拍了,但由于影片過于晦澀難懂,以及宣傳上的失誤,造成影片巨虧。
于是姜紋找到了當(dāng)時內(nèi)地最具有票房號召力的葛尤參演了,這一次,不僅票房大賣,而且口碑也極高,真正讓姜紋被市場認(rèn)可,打開叫好又叫座的局面。
最后再說說與葛尤合作最多的馮褲子,有句話說得好:流水的馮女郎,鐵打的葛尤。
沒錯,在馮褲子的喜劇電影如日中天的時候,葛尤承包了馮褲子所有電影的男主角,從到、、、,以及后來的,葛尤和馮褲子締造了一個時代的電影神話。
國內(nèi)四大最具票房號召力和藝術(shù)功底的導(dǎo)演,都被葛尤一個人給打包了。
只是,張一謀和葛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于葛尤的第一印象,看上去好像并不怎么樣。
先是皺著沒盯著葛尤看了半晌,接著又面帶疑惑的看向了易青。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說:你給我?guī)н@么一個謝頂?shù)耐嬉鈨簛砀墒裁矗?br/>
之前拍的時候,為了方便戴假發(fā),葛尤把頭發(fā)全都給剃了,都過去了快半年,頭發(fā)倒是長出來了,可還是圍著后腦勺那么一圈,上面是油光瓦涼。
易青也知道葛尤這形象確實對不起觀眾,但演技那絕對牛掰啊,尤其是演小人物,演什么像什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需要演,只要往那一站,賤嗖嗖的一笑,齊活了。
這個故事里,富貴雖然是地主家的少爺秧子,可人生的大部分都是在苦難中度過的,這樣的人身處那個動蕩的大時代,不光是個小人物,還是一個連活著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腰板都不敢挺起來的可憐蟲。
即便不是先入為主,易青也實在是想不出來,全中國還有誰比葛尤更適合演這樣的角色。
張一謀上一部作品的男主角姜紋?
他要是演富貴的話,那這個戲就得改名字,不能叫,應(yīng)該叫,就那人往鏡頭前一站,每個汗毛孔都往外噴射雄性激素,真要是讓他落到富貴那個地步,怕是能扛著刀,把得罪了他的人全砍了。
“葛老師!劇本您也看了,這樣,想象一下您就是富貴,給當(dāng)兵的唱戲那一場,您來一下!”
張一謀還在端詳著葛尤,誰知道易青直接就開始試鏡了,他這個時候要是再說什么也覺得不合適,雖然覺得葛尤形象慘了點兒,可到底是易青帶來的,敷衍著打發(fā)走也確實不合適。
那就········看看唄。
葛尤之前已經(jīng)拿到了的劇本,研究過富貴這個人物,又聽了易青的介紹,心里早就癢癢了。
聞言也沒二話,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往后退了兩步直接靠在了墻上,緊跟著,那麻桿兒一樣的高大身子就好像沒了筋骨一樣,一點一點的往下出溜,像穿著棉襖那樣籠著袖子,歪歪著腦袋,歪歪著脖子,一米八的個子愣是讓他給扭成了好幾節(jié),給人的感覺就懶懶散散的。
張一謀看著就覺得眼前一亮,這沒骨頭的樣子簡直特么絕了,緊跟著葛尤咧嘴一笑,那賤嗖嗖的模樣,更是讓張一謀忍不住將他代入了富貴這個角色。
剛要說話,就聽見葛尤扯著脖子唱了起來:劉彥昌哭的兩淚汪,懷抱上嬌兒小沉香。官宅內(nèi)不是你親生母,你母是華岳三娘娘。自從那年王開選,為父我投考奔帝邦。聞聽你母多靈驗,華岳廟抽簽問吉祥。連抽三簽無上下,將詩留在粉壁墻。
這是秦腔名段一章,葛尤為了今天和張一謀見面,特意和團里一個陜西籍的老演員學(xué)的。
就他那破鑼嗓子,唱什么都是噪音,可偏偏唱起這秦腔來,還別有味道,當(dāng)然,怎么著都是難聽,就是···········
張一謀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心里癢癢的,聽著葛尤唱,他有好幾次都忍不住跳起來,給丫兩個大嘴巴,可不知道為什么又特別想聽他唱下去。
易青又何嘗不是如此,來的路上他就已經(jīng)見識過葛尤的威力了,那嗓子一嚎開,遇著前面有車擋路都不用按喇叭了。
終于,葛尤唱完了,還砸吧了一下嘴,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
張一謀長出了一口氣:“得虧現(xiàn)在是白天,樓里沒什么人。”
好家伙的,就這破鑼嗓子,誰家老人有心臟病的,都能直接給發(fā)送了。
“小易!我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帶著他過來了。”
葛尤剛才的模樣看似不正經(jīng),卻又透著一種豁達(dá)的心性,富貴不正是這樣一個人嗎?
因為縱觀整個故事,富貴好像應(yīng)該是最容易死的那一個,但是經(jīng)歷了一次次親人離去的痛苦之后,唯獨他始終完全夠的活著。
讓人不可思議,看似柔弱的福貴卻一次次頂住了打擊,一次次走在死亡的邊緣,卻又一次次跌破人們的眼鏡,堅強而又快樂的活了下來。
或許經(jīng)歷的太多,晚年和老牛相依為命的福貴依然善待生活,才會在遇到“我”時能在大樹底下娓娓訴述,回憶他自己的一輩子。
以前張一謀一直想著的都是心性豁達(dá),別樣的堅強,但是剛剛在見識了葛尤的表演之后,他突然豁然開朗,富貴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
富貴所擁有的應(yīng)該是一種不被人們理解的堅強不屈,所以他抗住了家道中落,抗住了親人離世。
而且他隱忍而偉大,所以他在兒子有慶因為給縣長妻子輸血而死之后,只對春生說了一句“春生,我兒子死了,我只有一個兒子,你欠了我一條命,你下輩子再還給我吧?!?br/>
還有樂觀向上,土改的時候,要打倒地主,把龍二給槍斃了,面對這一情況,福貴卻樂觀地說道,“要不是我們徐家出了我爹和我兩個敗家子,今天槍斃的就是我了。”
他摸摸自己的身子還在,慶幸地和妻子說起這件事來,不僅沒有對自己家道中落的事耿耿于懷,而且還慶幸自己因禍得福的保全了性命
“就是你了!”
咣!
在這一刻,演員和導(dǎo)演的靈魂撞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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