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有妹子嗎?
怒吼如驚雷炸響,顧太淵如遭雷擊!</br> 這不是幻覺,他真的被抓出來了!</br> 怎么可能?!</br> 他可是躲在顧家秘寶之中的,竟然如此輕易就被識破,還毫無反抗之力被揪出,這也太恐怖了吧!</br> 顧太淵被嚇得一機靈,猛地一下子躥起身來!</br> 可他剛起身到一半。</br> 要死不死地,竟是直直對上那骷髏面容!</br> 那骷髏明明是很平靜的模樣,也看不出什么喜怒,不過極為尋常的打量過來,可在顧太淵的眼里,就好像直面死神!</br> 就這一眼,他已渾身動彈不得!</br> 方才一指碎虛的可怕場景再次浮現(xiàn),顧太淵當場嚇得臉色蒼白!</br> “你看了這么久,也看夠了吧?”</br> 再度響起沉思,直接嚇得他渾身發(fā)顫!</br> 果然一早就被對方感知到了,此人的修為絕對實在可怕,這是無法力敵的存在,就連逃跑恐怕也做不到啊!!!</br> “噔噔噔!”</br> 連連后退幾步,堂堂顧家老祖,竟是被嚇得絆倒在地!</br> 一手撐在身后,滿眼都是驚恐!</br> 這一瞬間,顧太淵只感覺身處萬年玄冰,周遭的一切都感知不到,視線里唯有那張死神般的骷髏面孔!</br> 如果說先前的魔物令人畏懼,此刻俯瞰而來的骷髏,讓他連交手的一絲勇氣都沒有。這種存在面前,他的修為根本不值一提,也絕對接不住方才那一指!</br> 活了千萬載,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br> 下一瞬間。</br> 這位名動一時的圣人,就毫不猶豫地跪地求饒!</br> “前輩!前輩!”</br> “我絕無冒犯之心,也無惡意,我是個好人啊,還望前輩明鑒,放我一條生路!”</br> 看著顧太淵磕頭如搗蒜,丹塵子都愣住了!</br>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曾尊敬的顧家老祖竟是這種貨色。</br> 稍加沉思,也才明白先前顧太淵隱匿一旁,定是用了古族手段,卻沒想到如此手段,這被這位前輩輕易識破!</br> 這種修為,已然超出了他的認知。</br> 顧太淵固然卑鄙無恥,面對人族大難獨善其身,妄為成名圣人,可此人也是閱歷非凡,能在此刻不顧身份求饒……</br> 必是因為,他方才目睹了這位前輩的恐怖出手。</br> 那一指破魔之事,絕無虛假!</br> 這位大人的修為,實在恐怖!</br> 想到這里,丹塵子更為敬畏,就算嫉恨顧太淵,也不敢擅自評議!</br> 向著髏本偉頷首做禮請示,滿目恭敬!</br> “前輩!”</br> “此人不顧大義脫逃,又于暗中窺視,實為不義無禮的小人,還請前輩發(fā)落!”</br> 這話一響起,顧太淵已經(jīng)露出萬般恐慌!</br> 下意識就向著其余幾人目露討好,想要博得生機。</br> 敖慶懶得搭理,只是隨口一句。</br> “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殺了算了。”</br> 隨意的語氣和先前無異,卻是再度喚起先前恐怖的記憶,顧太淵連忙作揖叩首!</br> “大人!諸位大人……!”</br> “我真是個好人啊,剛才只是誤會,我絕不敢有冒犯失禮的意思,有話好好說,只要諸位能放我一馬,我什么都愿意奉送!”</br> 說著,他也顧不得心頭滴血,慌亂拿出儲物圣戒雙手奉上!</br> 這儲物圣戒里,是他千萬年來的積蓄,珍寶圣品就有足足七八樣之多,其余圣級天地寶材多達百余,就算是大宗門,也難與之相比!</br> 為了求生,顧太淵狠下心頭,果決到了極點,哪怕傾家蕩產(chǎn)也不足惜,他很清楚遇到了何等存在,尋常寶物根本無法打動,只有付出血本或有一線希望,他只求破財免災(zāi)!</br> 看著圣戒被拿出,丹塵子也目露凝重。</br> 顧太淵雖然無恥,但不愧是顧家老祖之一,遇事極為果決,也懂得審時度勢,有著深厚的棋道感悟,取舍的領(lǐng)悟非等閑能比!</br> 能拿出如此血本,保不齊會被這位前輩網(wǎng)開一面啊。</br> 如此小人,真是善窺測人心!</br> 實在可惡!</br> 眼望著那骷髏終于伸手撿起圣戒,顧太淵信心大增,滿目都是忐忑和期待。</br> 在他看來。</br> 這圣戒里的寶物,多少也有能被此人看在眼里的,何況如此誠意已是他的全部身家,應(yīng)該有點分量才是。</br> 可誰知不過一息,那圣戒就被丟了一旁,如棄草芥!</br> 顧太淵懵了。</br> 丹塵子人也傻了!</br> “都是什么垃圾東西啊,就這點破爛,也好意思拿得出手?浪費本渣男的時間,還不如殺了算了!”</br> 煩躁的話語響起,兩人都驚得瞪大了眼眸!</br> 自己沒聽錯吧……?</br> 這可是顧太淵的一生積蓄,是古族老祖的寶庫啊!</br> 先不說其中的寶物寶材,就連戒指本身,也是極為罕見的頂級圣器,一域也未必有一枚,若是此物流出,必將引發(fā)腥風(fēng)血雨,無數(shù)老怪都搶破頭啊!</br> 此等寶物,在眼下竟成了破爛!?</br> 丹塵子砸吧砸吧了下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口干舌燥,想到這位大人的修為,他竟也無法反駁。</br> 只能暗道一句,自己還是太年輕啊。</br> 原本還有點信心的顧太淵,直接人都傻了,睜大了眼睛跪在地上,就好像被當頭一棒,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br> 眼望著指骨伸出,瀕臨死亡的絕望不斷接近!</br> 顧太淵猛然驚醒,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br> 連忙哀求出聲,什么古族老祖,什么前輩顏面,都在此刻拋到了九霄云外。</br> “大……大大大人!”</br> “且慢動手!我顧家乃是古族,底蘊非凡,族中……族中還有諸多秘寶,若是大人需要,一切都甘愿奉上,還望大人開恩!”</br> 哪怕難以置信,顧太淵也知道,必然是自己的圣戒不夠珍貴,無法打動此人,他唯一的生機,就是借用古族的名號,以更為珍貴的寶物打動對方!</br> 急切出聲下,那一指果然停了下來。</br> 顧太淵趕緊抓住機會,再度做禮哀求,也不管骷髏還是狗子,就連那憨憨狗熊,他都求了個遍!</br> “大人!諸位大人!”</br> “只要能放我一馬,族中一切都愿奉上!”</br> 那架勢,要多坦誠有多坦誠,一副上道懂事的模樣。</br> 敖慶瞥了一眼,懶懶問話出聲。</br> “有妹子么?”</br> 顧太淵被問得一僵,眼露不可思議,轉(zhuǎn)瞬也顧不得多想應(yīng)聲,臉上擠滿諂媚笑容,跟一朵刷了染料的老菊花似的。</br> “有有有!但凡大人需要,應(yīng)有盡有!”</br> 情報得到了肯定,敖慶終于有了點面子,向著髏本偉期待請示。</br> “大哥!有妹子!”</br> 髏本偉瞬間樂開了花,也一副神采飛揚模樣!</br> “妹子?!”</br> “好啊,那就跟他去一趟,慶啊,看來你的情報還是很對滴!”</br> 頓時,敖慶面帶榮光,蜈蚣和大熊以及靈王也在一旁歡呼雀躍,一下子就好像熱鬧了起來,先前的緊張氛圍消散無形。</br> 看著這出乎意料的情形,顧太淵和丹塵子完全懵了……</br> 心有芥蒂的兩人,竟在此刻悄然對視,好像很是默契,卻都一臉茫然,完全無法理解眼下的狀況。</br> 眼望著幾位神秘強者,突然間歡呼雀躍。</br> 那模樣,就好像毛頭小伙一般,全無任何城府,也沒見過什么世面,令兩人百思不得其解。</br> 那骷髏能一指泯滅魔頭,修為遠超尋常圣人,達到這種境界,世俗的一切都不看在眼里,所謂寶物也視若糞土,那是難以仰望的地步。</br> 就算顧太淵的寶庫圣戒不被看在眼里,兩人也能勉強接受。</br> 這是修為導(dǎo)致的眼界差距。</br> 可眼下,僅僅是聽見有妹子,竟然就讓這群高手歡呼,似乎在這些存在眼里,女色的分量遠勝過世人夢寐以求的寶物……</br> 這合理嗎?</br> 擁有如此修為的存在,眼力可是會僅僅這般淺薄嗎?</br> 他們想不透,也猜不透。</br> 不過眼看著大局已定,顧太淵撿回了性命,丹塵子心里就算不甘,也不敢多說一言。</br> 顧太淵的笑容則更為諂媚,也才敢緩緩起身做禮,殷勤得有些過分。</br> “大人。若無要事,這便隨晚輩前往寒舍,必定令諸位大人滿意。”</br> 這話一響起,髏本偉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br> “叼毛,你還挺上道的嘛,不錯不錯……”</br> 狗子和蜈蚣也大度出聲,將歡愉的氛圍推向了高潮!</br> “這叼毛有前途!”</br> “嗯嗯,就快趕上我們兄弟的萬分之一了,當然比起大哥的萬分之一來,還是差了億點!”</br> 髏本偉聽得很是享受,雙手插在褲兜,側(cè)身擺出帥氣造型,一雙豆豆鞋散發(fā)著風(fēng)騷的光彩。</br> “繼續(xù)說,不要停……”</br> “哈哈哈……”</br> 一陣笑聲響起,樂呵樂呵的幾個貨已然躍躍欲試,就要跟著顧太淵出發(fā),突然之間都好像換了個人,隨和到了極點。</br> 這種平易近人,都把顧太淵給整蒙了,連連做禮誠惶誠恐。</br> 就在滿場歡愉的時候,丹塵子忍不住上前做禮。</br> 猶豫了幾息。</br> 還是硬著頭皮,向髏本偉請求出聲。</br> “大人,近來魔域深處不斷有強大氣息涌出,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存在蘇醒,之前的兩個魔物已經(jīng)強大無比,我等難以力敵……”</br> “大人修為高深,今日得遇大人,實乃晚輩之幸,也是天下人族之福,晚輩斗膽相求,還望大人能顧及無辜生靈,一探魔域,晚輩自當鞍前馬后!”</br> 一番話說得恰到好處,也極為恭敬。</br> 這位高人曾拔刀相助,想必也不會拒絕,一探究竟而已,對這位而言,估計都不費吹灰之力。</br> 恭候之下,卻等來了一句干脆的拒絕聲!</br> “不去!”</br> 丹塵子意外抬眸,眼露愕然。</br> “大人……”</br> 髏本偉也懶得再看,隨口就吐槽起來。</br> “什么魔域,哪有妹子重要!”</br> 丹塵子被懟得抿了抿唇,硬是再說不出一句話來。</br> 想來也是,這位前輩能出手相助,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比起同為人族的顧太淵強過了千百倍!</br> 此等大恩未報,自己又豈敢厚顏相求更多幫助呢?</br> 明悟一切,丹塵子恭敬做禮。</br> 眼看著空間蕩起漣漪,他的心中不忍有些遺憾,靜望著那道黑袍身影,眼露復(fù)雜神色。</br> 就在幾道身影踏入虛空之際,髏本偉的悠哉聲遠遠傳來。</br> “放心吧,那點兒氣息,根本翻不起什么浪,將來會有人去解決的。”</br> 丹塵子聞聲汗顏。</br> 他眼里強大無比的魔族,在這位大人口中,也不過隨手之勞,其中差距難以想象。</br> 回味著這番話語,卻又滿是希望。</br> 好像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shù)。</br> 這位前輩似乎知道什么內(nèi)幕,也清楚將來會是如何……</br> 回想之前的言辭作為,丹塵子愈發(fā)覺得高深莫測,就連找尋妹子的言論,也好像變得深意十足,正要出言再問,那道身影已經(jīng)消失。</br> 丹塵子就地恭敬一拜,將那骷髏面容深深銘記于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