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你勒索我?
莊嚴肅穆的大殿中。</br>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上首,看起來刻板中正。</br> 威嚴無比。</br> 此時的柳言匍匐在男子跟前,低聲訴說著什么。</br> “我知道了。”良久,那中年男人開口,聲音渾厚,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br> 大殿之中還跪著郭世杰,一臉焦急。</br> 此刻見中年男人說話,直起身子梗著脖子爭辯道,“宗主,你別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br> “她這是誣陷我!”</br> 柳言大聲駁斥,“郭世杰你還想狡辯?!若不是你,還有誰能對我日月峰的外門秘境做出這等卑劣之事!”</br> “放屁!”郭世杰也急了,瞪圓了兩只眼睛,臉頰氣得通紅,“你休要血口噴人!”</br> “我血口噴人?你做沒做過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柳言怒道。</br> “你若沒做過,那你臉紅什么?!”</br> “你你你這女人,想要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我告訴你,你就是在做夢!”</br> 郭世杰氣急敗壞,若不是跪著,都要氣得跳腳了!</br> “不是你還能是誰?!”柳言怒斥道,“整個日月宗,除了你們日月峰處處為難欺辱我們,還有誰會去破壞我們的外門秘境!”</br>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星辰峰的人自己破壞了,為了栽贓老子?!”郭世杰氣得不行,怒瞪柳言諷刺道。</br> 柳言語噎,然后回頭一臉控訴地看著日月宗宗主。</br> “宗主,你聽聽!還說不是他做的?竟然還能攀誣上我星辰峰,我星辰峰有多重視那外門秘境,別人不知道,宗主你最明白!”</br> “我們怎么可能為了栽贓他,自毀長城?!”</br> 柳言越說越氣。</br> 郭世杰不僅毀她外門秘境,竟還想將這屎盆子扣在她們頭上!</br>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br> 郭世杰梗著脖子還要爭辯,卻被日月宗宗主抬手制止。</br> 一時間大殿中無人再敢爭辯。</br> 他看向郭世杰,目光深沉,面無表情,“星辰峰多重視那外門秘境,本座很明白。你也很明白。”</br> “為了誣陷你,不惜自毀秘境的事,不可能做得出來。”</br> 郭世杰聽到這話,嚇得冷汗?jié)窳藵M背。</br> 這什么意思?難不成真要自己背這口黑鍋?!</br> 不行!</br> 郭世杰抬頭想要爭辯,但目光所及,看到宗主不容置喙地威嚴模樣,想要出口的爭辯怎么也說不出。</br> 他一臉憤恨地吞了吞口水,連同爭辯和憋屈一起吞回了肚子里。</br> “只是,若說是日月峰搞的鬼,你們暫時也沒有證據(jù)。”宗主頓了頓,緩緩開口。</br> 柳言聞言,心里一急,著急道:“宗主,若是郭世杰存心想要毀我秘境,以他的本事,肯定可以做到不留痕跡的!”</br> 宗主再一次抬手,制止了柳言的爭辯。</br> 外門秘境被毀,肯定不可能是星辰峰的人自己做的。</br> 放眼整個宗門,也只有日月峰能做出這樣的事。</br> “本座知道。”宗主說罷,看向郭世杰,“這件事無論怎么看,也是日月峰的嫌疑最大。”</br> “你說不是你,怎樣證明不是你?”他高高在上地對著郭世杰發(fā)問。</br> 郭世杰聽得心里一沉。</br> 媽的這是什么意思?</br> 明明就不是自己做的?!現(xiàn)在卻要自己拿出證明不是自己做的證據(jù)?</br> 淦!</br> 他要怎么證明?</br> 他該怎么證明???</br> “怎么,拿不出證據(jù)?”上面的宗主見此,聲音沉了三分。</br> 這聲音像是一塊大石頭瞬間壓在了郭世杰的心口上。</br> 他心中一慌,立馬回道,“我有辦法證明!”</br> 絕對不能讓宗主覺得是他搞得手腳!</br> 平日里他跟星辰峰的爭鋒相對宗主能容忍,那是因為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小打小鬧。</br> 若是上升到了為了爭斗不惜毀壞宗門內資源,是宗主萬不能容忍的!</br> “哦?怎么證明。”宗主發(fā)了話,聲音緩和了些許。</br> 只見郭世杰將自己的儲物戒指打開,從里面掏出來一個方形物什。</br> 拿在手里最后肉疼地看了一眼,然后低頭義無反顧地呈上去,“此物天靈澹,獻上。”</br> 這話說出來,郭世杰的心簡直在哇哇滴血!</br> 天靈澹乃是他壓箱底的寶物。</br> 只是比起宗主的猜忌,他寧愿忍痛將此物拿出來。</br>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只要這物品拿出來,就算是柳言也沒法再追究他什么了。</br> 只要柳言不再不依不饒,宗主就不會揪著自己不放。</br> “此物雖然不能制造靈氣,但能在靈氣生涌之地改變空間結構。有了此物牽制外門秘境,只需一晚上,就能讓外門秘境的靈氣恢復。”郭世杰說道。</br> 宗主目光掃過郭世杰手里的東西,略微一驚。</br> 連這東西都拿出來了。</br>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至少這個態(tài)度,是處理事情的態(tài)度。</br> 且有這天靈澹,那外門秘境的問題也不是問題了。</br> 宗主轉頭,看向柳言。</br> “如何?”</br> 畢竟柳言才是當事人。</br> 柳言雖然心中憤恨,但宗主都發(fā)話了,且郭世杰天靈澹也拿出來。</br> 自己就算再不想放過郭世杰,也不好在揪著不放。</br> 于是面色不忿地低下頭,“全憑宗主做主。”</br> 聞言宗主手一揮,郭世杰手上的天靈澹便出現(xiàn)在她的手里。</br> 他將東西遞給柳言,“那此事便到此為止。”</br> 柳言接過天靈澹,臉色不虞,她不滿地瞪了一眼郭世杰。</br> 這一眼郭世杰就炸了。</br> 怎么怎么?</br> 自己他媽都什么都沒有做,還割肉一般獻出了天靈澹,她還瞪老子?</br> 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br> “宗主等等!”郭世杰怒意直起,梗著脖子道,“我既然能拿出此物供修復外門秘境,那就說明外門秘境不可能是我毀掉的。”</br> “再者,宗主您之前明明發(fā)過話,這一次弟子試煉,哪個峰贏了,外門秘境就歸誰。”</br> “我日月峰在外門三峰之中最強,怎么也是勝算最大的。也就是說三日之后的弟子大比,大概率會是我日月峰奪魁。所以我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毀掉外門秘境呢?”</br> “要我看,就是星辰峰知道自己在這一次弟子試煉大會必輸,所以得不到的就毀掉,干脆毀了外門秘境!正好順手嫁禍我!”</br> “還勒索我一個天靈澹!”</br> “血口噴人!”柳言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起,“三日之后就是弟子試煉大會,這三日我正要讓他們進去修煉以提升,又怎么會毀掉秘境?!”</br> 別人不知道,郭世杰最是知道這事兒自己沒做過。</br> 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宗主不耐煩地起身,一揮手掌沉沉出聲。</br> “我說了此時到此為止。”</br> 話音落下,兩人不敢再多言。</br> 宗主身形也原地消失。</br> 待人消失之后,郭世杰才看向柳言,憤懣極了。m.</br> “你勒索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