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凌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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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石從高空急墜直下。
這懸崖雖然不算太高,也離下方有百十丈距離,就算大宗師步滄海之流,依舊不能御空飛行,也不敢隨便就躍下。
秦石運起僅余不多的真氣,雙腳凌空連點,每次點出,腳下出現(xiàn)細小的旋風。
旋風一出現(xiàn)就被龐大的沖力壓碎,但他腳下旋風隨聚隨散,雖然無法阻止下墜,但卻在不斷抵消沖力,讓他身體下墜變緩。
秦石手中流云劍探出,體內(nèi)僅余不多的真氣全數(shù)運到了流云劍上,竭盡全力,一劍插入面前的石壁。
亂石紛飛,流云劍切開山石,又往下墜了七八丈,終于停了下來。
秦石就這樣抓住流云劍,掛在山壁上,只覺得抓住流云劍的右手又酸又脹,體內(nèi)真氣幾乎消耗殆盡。
他抬頭看了看上下,自己就在懸崖正中偏上一點的位置。
秦石松了口氣,他并未受到什么真正的傷勢,至于真氣消耗極大,對于普通武者而言,是個嚴重問題,但對于他這種已經(jīng)到了‘洗髓期’,能初步感應天地靈氣的修士來說,實在不算什么,只是之前情勢太過緊急,一直沒有回氣余地。
他正要開始回復真氣,異變又生。
他手中流云劍忽然抖動一下,隱隱發(fā)出陣陣清鳴。
秦石眉頭一皺,腳下找了一塊略略突出的石塊站住,從石壁中拔出流云劍。
流云劍在他手中依然抖動,越來越急,劍尖向著山壁上某處,似乎要掙脫往那處而去。
秦石看向石壁,就見到流云劍所指的地方,正是自己下墜時,被流云劍切開的石壁,上面一道縫隙非常明顯,隱約好像有一道極其細微的鋒銳之氣從那山壁縫隙中透出。
他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默運玄功,身周的天地靈氣立刻如同飛鳥投林,向他匯集,體內(nèi)的真氣以極快的速度恢復,短短十數(shù)息時間,已經(jīng)恢復一半。
秦石毫不猶豫,往懸崖頂上而去,陳明應還在那里。
他恢復了一半的真氣,攀上懸崖如履平地,不一會便已經(jīng)站在原先所立的地方。
他原先躍下之處,遍地血紅,地上有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凹洞,深的有三尺,淺的也有數(shù)寸,正是被吳漣自爆擊出。
秦石身形不停,御風向前,重新回到一開始遇見紅顏白發(fā)的地方。
那座主墓之前,空地上只有一個紅衣女子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邊還有一灘羽毛覆蓋的血肉,哪里有陳明應的影子?
秦石走上去,先是看了看那只已經(jīng)變成爛肉的鳥尸,接著才看向趴在一邊的花魅離。
這個先天武道宗師此刻肢體略微扭曲,根本已經(jīng)沒有一點之前魔焰滔天的氣勢。
秦石一眼看出,她致命傷勢,便是被人以真氣貫腦而入,將她腦內(nèi)攪成一團漿糊,連帶泥丸宮全數(shù)毀去。
擊殺花魅離的人竟然是從她身后出手,而花魅離基本沒有反抗的痕跡,這人到底是誰?
秦石心中也有些駭然,自問就算剛才在生死之間領悟出了四劍歸一,但要這么輕易,用這種方式擊殺花魅離,還無法做到。
秦石不信陳明應是什么隱瞞修為的絕世高人,陳明應現(xiàn)在消失,只可能是被那個神秘高手擄走。
此人擊殺花魅離,又擄走陳明應,到底想干什么?
秦石目光再次轉向那只鳥尸,紅顏白發(fā)和那晚的九子鬼母,目標顯然都不是陳明應,似乎都是沖自己來的。
他心中隱隱覺得自己已經(jīng)卷入了一場看不見的風暴之中,出現(xiàn)的人物一個強過一個,這些人身后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在操控一切。
他覺得迷霧重重,便不再多想,既然陳明應已經(jīng)被擄走,那也無法可想,但那懸崖上石縫中的古怪,還是要去看上一看。
數(shù)息之后,秦石已經(jīng)重新到了那石縫之前,就這短短一會,那鋒銳之氣已經(jīng)變強很多,流云劍顫抖得更加厲害,似乎極為畏懼。
秦石想了一會,往旁邊退開十數(shù)丈,手中出現(xiàn)一張‘天雷鎮(zhèn)邪符’,火光一閃,指向那處縫隙。
一道霹靂閃過,一個銀色雷球憑空出現(xiàn),轟向石壁。
石壁破碎,雷光閃耀間,依稀露出一個不大的洞口,那銀色雷球僅僅擊碎一層石壁,并未損耗,往洞口中沖入。
秦石在那洞口露出的一剎那,臉色大變,收起流云劍,竭盡全力往后倒退。
一道碗口大的光芒,攜帶著破碎一切的無上氣勢,從那洞口直沖而出。
‘天雷鎮(zhèn)邪符’化出的雷球,被這光芒一沖,無聲無息化作烏有,連帶周圍的道道電蛇也消失不見。
那光芒湮滅了雷球,直沖出懸崖,遠遠延伸出去,在虛空中化作巨大的劍形,斬在對面一座山上。
那山轟地一聲,灰霧升騰,憑空矮了一截,山頭硬生生被削去一層。
巨劍閃了一閃,消失不見。
秦石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如果他剛才站在石縫前貿(mào)然出手,此刻必定尸骨全無。
這還是凡人之力么?
什么大宗師步滄海、神秘高手在這一刻都顯得無比渺小。
他小心翼翼,再次祭出一張‘天雷鎮(zhèn)邪符’,指向那洞口。
銀色雷球出現(xiàn),直鉆入洞。
這一次,再沒有劍光沖出,轟隆一陣悶響,便沉寂下來,洞口被炸開數(shù)倍大。
秦石再次取出流云劍,此刻,這劍一如往常,在沒有之前的劇烈顫動。
他身形一動,到了那石洞之前,一手中托了一顆夜明珠,一手持著流云劍往里面走去。
流云劍此刻不是用來護身的,剛才那道劍光威勢,十個秦石也要被一下?lián)魵?,此劍既然可以感應那道劍光,便可用來預防是否還有類似的劍光存在。
秦石心神凝聚,只要流云劍一有顫動,立刻就退走。
劍光沒有再出現(xiàn),秦石往里面走了數(shù)丈,眼前忽然開闊。
此地山腹中竟然有一個不大的空間存在。
一股溫暖的感覺撲面而來,與崖頂陰氣匯集之地感覺截然不同,似乎忽然從冬日走入了陽春三月。
秦石渾身暖洋洋,舒適之感遍布全身。
這個空間地上,許多一尺高下的石條凸出地面,匯成一個小小的石林,洞頂有許多鐘乳石垂下。
不過之前的銀色雷球穿入,破碎了一些石條、鐘乳,在對面石壁上轟出一個四尺方圓的大洞,非常顯眼。
在這空間正中,地面有一個五尺高下的石臺佇立在遍地的石林中,非常顯眼,石臺頂上同樣垂下一根五尺粗細的巨大鐘乳石,石臺與鐘乳石之間有半丈間隙。
秦石皺著眉頭,這地方很像道藏中記載的‘顛倒乾坤脈’,乃是玄陰之地,,秉天地之氣,自然孕育出一點真陽,但卻陰在上,陽在下,與一般陽上陰下截然相反,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先天寶地。
這個小洞之所以溫暖入春,就是陰陽在這里交匯造成的。
那石臺便是此地陽脈最強的地方,而上面那根巨大鐘乳石,就是陰脈最盛之處。
秦石看這洞中的情況,這‘顛倒乾坤脈’算不上太好,但也至少要孕育十萬年以上,才能形成,其中蘊含的靈氣應該難以想象才對,怎么這個洞里靈氣稀薄,還不如步滄海的神玉宮。
他帶著疑惑,走到那石臺前面,石臺之上,正中間一個劍形凹槽赫然入目。
這劍形凹槽只有三寸許長,中間空無一物,卻有道道極細微的金光流轉,絢麗奪目。
凹槽旁邊的石臺上,有幾行小字刻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