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醒了
這段時間,大哥不眠不休的守著魏清風(fēng),還要抽時間照顧我,忙得陀螺似的。他又不是鐵打的,肯定累壞了。
我又是傷員,也就是能保證生活自理,自然也幫不了他什么。
看著大哥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很是心疼。
大哥突然收緊雙臂,我就那樣被他箍在懷里,緊緊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大哥看著我的眼神讓我覺得他很不安。
“寶貝,答應(yīng)我,未來不管發(fā)生什么,都要一直留在我身邊,好不好?”大哥的聲音喑啞低沉,帶著很深的不確定,聽在我耳中特別難受。
天之驕子般的大哥,何時如此不確定過!
我伸開手臂回抱住他精窄的腰,把自已埋在他的外套里,用牙齒細(xì)細(xì)的嚙咬他胸前的肌膚,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干嗎,你是不是想始亂終棄。我告訴你,魏清塵先生,這輩子你要是敢先不要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而且,我會取消你的試用資格?!?br/>
大哥啞聲失笑,彎下腰用下巴摩挲我腦門兒,“傻瓜,如果有一天我不要你了,那就是我死了,否則絕不可能?!?br/>
當(dāng)時的我沒能明白大哥他為何會問我這句話,我只以為大哥是擔(dān)心自己不能被轉(zhuǎn)正,所以才患得患失。
不久后發(fā)生的事情告訴我,大哥其實(shí)早已預(yù)見了未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他在害怕,他不確定我的選擇,所以才會那樣問我,要一個我確切的答案。
只不過我明白得太晚,我用我的遲鈍傷了大哥,讓他受了好多苦。
可即便我當(dāng)時就理解了他的意思,當(dāng)后邊的事情發(fā)生時,我仍然無法避免的要做出抉擇,而且我的選擇并不會變。詞語太過蒼白無力,改變不了結(jié)果。
痛還是一樣的痛。
魏家人,就是我今生的劫。
魏清風(fēng)就是在這天晚上醒過來的,我恰好就在他的病房里。
他眼開眼睛先是四周看了看,最后把視線落在我身上。那一刻,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久違的清亮和點(diǎn)點(diǎn)星辰。
“小月,你沒事吧?!彼穆曇羲粏‰y聽,卻是那么的開心。
他醒了,太好了。
我濕著眼睛答話,“嗯,我沒事。只受了點(diǎn)輕傷,都快好了,是你救了我的命,謝謝?!?br/>
“不用,我是心甘情愿的,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不用說謝謝。你好好的,就是我最開心的事?!?br/>
魏清風(fēng),你醒過來也是我最開心的事情,我也好開心,好開心!
“你過來?!彼胍o我招手,卻因?yàn)閭麆葸^重而無法實(shí)現(xiàn),只齜牙咧嘴的動了動手指。
我不明所以的站在他床邊,就見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我被石膏包著的左臂。
可他身上的傷太多了,只是稍微抬起胳膊已經(jīng)讓他痛得額頭泌出一層汗珠,他努力的幾次,也沒能夠到。
我只好俯低身體,把白森森的石膏臂遞到他面前。
他伸手摸了摸石膏、又屈指叩了兩下,最后用指背貼了貼我溫?zé)岬氖种福缓鬂M足地笑了,他抬起眼睛看著我說,“你沒事,真好?!?br/>
因?yàn)檫@簡單的五個字,我的眼睛突然濕了。
因?yàn)檫@簡單的五個字,我對他的怨恨奇跡般的消減不少。
魏清風(fēng)的醒來,驅(qū)散了一直以來盤繞在大家頭上的烏云。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爸媽,我爸說清醒過來就好辦了,其他的就要慢慢恢復(fù)。但不管怎么樣,他是為救我才遭這份罪的,我們家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一點(diǎn)也不會少。
接下來的幾天,我輸完液體就會被美娜阿姨接到魏清風(fēng)的病房,在那里吃飯。用她的話說,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和自己親生的一樣。一個也是趕,兩個也是放,聚在一起更方便照顧。
其實(shí)我并不太想去得那么頻繁,待得那么久,我一個人和他們一家人整天泡在一起,總感覺別扭。幾次推辭,都被阿姨以魏清風(fēng)不能動很孤單,我能過去也是陪陪他為由給擋了回來。
這是個我無法拒絕的理由。
總歸是魏清風(fēng)救了我,多陪陪他也應(yīng)該。
更何況,那里還有大哥。住院的日子很枯燥,傷口時不時的干疼,和大哥一起才能好熬一些。
那幾天,魏清風(fēng)很開心,一頓飯可以喝兩碗粥,雖說傷重不能動,但臉上時常掛著笑,連醫(yī)生都說他恢復(fù)得很快。
他不太說話,很多時候都在睡著。只要他清醒,臉上就一直掛著微笑。他本就長得出色,皮膚白到透光,就那么溫柔的笑著躺在病床上,好像童話里的睡美人,惹人憐惜。
住了九天院,醫(yī)生宣布我可以出院了,回去后靜養(yǎng)就好。
終于解放了,我樂顛顛的被敏慧接回公寓,像新娘子回門一樣,被她安排得挺隆重。
大哥把我們送到公寓樓前,不放心的叮囑完我又叮囑敏慧,直到我把他說的那些一字不差的復(fù)述給他,才放我們上樓。
房間到處都是怒放的鮮花,這里一束玫瑰,那里一把小雛菊,書桌上又一簇滿天星,又香又美。
毫不意外,李木等在公寓里,正在給我鋪床單。
他那么認(rèn)真的拍平床單上的每條褶皺,看得我老臉通紅。
這還是第一次由男人給我鋪床。
我拍著胸脯大呼好險。
幸虧大哥沒上來,不然還不得醋死。
稍晚點(diǎn),李木在我的再三催促之下才不舍的離開。
李木走了,似乎把周敏慧的魂也一并帶走。自打李木出門,她就像傻子似的坐在床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像冰雕一樣。
剛剛大呼小叫的接我回來時的興奮一去不還。
我當(dāng)然知道她變成這樣的原因,但為了不惹禍上身,只好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的胡亂忙乎,企圖混淆她的視聽。
哪相她根本不搭理我,拉著一張臉,好一會兒沒緩過來,要哭不哭的,臉色格外難看。
我也不想讓李木來啊,只是我沒有辦法阻止他。而敏慧的悲傷,我也幫不了她。
“敏慧,要不我申請換間公寓吧。”這是我想了好久的辦法,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干嘛?”她抽抽鼻子悶聲問我。
“我不想每天看著你難過,我離得遠(yuǎn)一點(diǎn),不和他碰面,是不是會好些?!?br/>
敏慧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我,“來京大之前你和他見過幾次面?可有讓他忘了你?凈說沒用的,他心里有你,和你在哪里沒有關(guān)系。好好待著吧,我不想愛情沒得到,友情也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