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和薛耀祖早就被這一幕給驚呆了，兩個人緊緊地挨著坐在一起，縮著脖子把鵪鶉的身份坐實(shí)了。

冬冬小心翼翼地看著曹蕓，忽然想到什么，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帕子，遞給曹蕓。

“曹蕓小姨，曹健叔叔那么疼你，不會生你的氣的。”

曹蕓失落地“嗯”了一聲，“我知道的，可就是知道我才心里不好過，我感覺自己好卑鄙啊，明明我才是全家那個得利最多的人，卻仗著他們的疼愛做一些任性的事。”

她此時此刻無比后悔自己剛才逼得曹健太緊，明明該想到這些的。

內(nèi)心遭受著自責(zé)考驗(yàn)的曹蕓垂著腦袋起身，對眾人說道：“我和二哥打擾了大家的興致，對不起，我想先去看看我二哥。”

話還沒說完，曹健就感覺自己肩膀上多了一只手，抬頭看過去，對上趙云風(fēng)溫和的眼睛。

“小蕓，還是我去吧，我們都是男人，更好交流一些。”

頓了頓，趙云風(fēng)拍了拍曹蕓的肩膀，“小蕓，你大哥二哥已經(jīng)有了遺憾，現(xiàn)在你肩膀上不只擔(dān)著你自己一個人，還有你兩個哥哥，你要帶著他們的期盼一起走下去。”

“所以以后不要再和家里人開這種玩笑了，正因?yàn)槭且患胰耍运麄儾艜鷼猓拖衲懵犝f你二哥不回去讀書一樣也會生氣。”

“我知道。”曹蕓的語氣里滿是后悔，“云風(fēng)大哥，我就是想嚇唬一下二哥，我不是真的想不去學(xué)校的，是之前二哥一直不答應(yīng)我們……”

“我知道，我們一家人都一樣為他惋惜，所以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勸他的。”

趙云風(fēng)一走，飯桌上就陷入了沉默中，大家各自低頭吃著飯，全然沒了之前熱鬧的情形，后半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飯后，趙小芳幫著收拾完，就心情低落地回了房間，薛梨花正準(zhǔn)備上樓休息，注意到她的異樣，猶豫了下轉(zhuǎn)身來到趙小芳門前。

“扣扣。”

“小芳，我可以進(jìn)來嗎？”

得到里面的回答，薛梨花這才推門走了進(jìn)去，一進(jìn)門就警惕地閉緊房門，“小芳，你在看什么呢？”

薛梨花的視線落在趙小芳手中寫滿字的兩張紙上。

“嫂子，這是曹磊寫給家里的信。”

趙小芳蔫蔫地趴在桌子上，“嫂子，你說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啊，曹磊在信里沒有說這一年他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了解他，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難事，我都已經(jīng)想開了，所以我給他寫的那封信他沒收到也是有可能的。”

“可現(xiàn)在他既然能聯(lián)系家里了，為什么一句都沒有提到我的名字呢？難道我在他心里就一點(diǎn)地位都沒有嗎？”

趙小芳越說越覺得委屈。

“不對，也不是一句話都沒說，他在信里囑咐曹健和曹蕓，讓他們感恩曾經(jīng)幫助過他們的人，我知道，他說的就是我和咱們家里人。”

趙小芳沒有說的是，曹磊信上的地址還是原先那個電子廠。

他是一直都在這個廠里來嗎？那之前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讓曹磊一年都沒和家里聯(lián)系，杳無音訊。

不止趙小芳想不明白，薛梨花同樣猜不到，她從后面輕輕地?fù)ё≮w小芳的肩膀。

“好姑娘，人一輩子很長的，就好像是一條看不到終點(diǎn)的馬路，這一路上會遇到很多的人或者事，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不要讓自己陷入惡性循環(huán)里。”

“嫂子，我……”趙小芳擦掉眼角的淚，“我都知道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想去想這些事。”

“嫂子，我放不下他。”

“那就不放下。”薛梨花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對上趙小芳看過來的詫異的目光，拍了拍她的后腦勺。

“怎么，覺得我的回答和你想得不一樣？小芳，你已經(jīng)快要成年了，我是你嫂子，但沒辦法一輩子都給你做決定對不對？”

“既然你已經(jīng)有了決定，那我要做的就是支持你。”

“小芳，你不想就這么放下這個人，這份感情，那就記在心里，但小芳，這不代表你很快就要琢磨出一個答案出來。”

“既然寫信不行，那就以后當(dāng)面去問曹磊，不管未來你們會有一個什么結(jié)果，都讓他親口來告訴你，而不是你在這里無端地猜測一些很可能壓根沒有發(fā)生的事。”

趙小芳的手指蜷起，指甲在桌面上劃出難聽的聲音，可趙小芳卻絲毫沒有察覺，腦海里只剩下一句話。

當(dāng)面親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