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無法無天的世子
果不其然。</br> 領頭的羽林衛(wèi)隊長,連忙向乾若蘭解釋道:“請長公主殿下息怒,這是羽林衛(wèi)必須執(zhí)行的規(guī)矩,已經施行五年了。</br> 卑職等人只是按照規(guī)矩辦事,一切都是為了陛下和宮廷內所有人的安全著想。”</br> 乾若蘭離開皇宮已有十年,自然不清楚這個后來改的規(guī)矩。</br> 她皺眉問道:“這是何人定下的規(guī)矩?”</br> “回稟長公主殿下,是羽林衛(wèi)督統(tǒng),彥鏡山大人。”</br> “彥鏡山?”乾若蘭再次皺了皺眉頭,心中暗想著:“十年之前,此人還只是城衛(wèi)軍的一名統(tǒng)領。</br> 五年之前,他竟然做了羽林衛(wèi)的督統(tǒng)?”</br> 督統(tǒng)便是羽林衛(wèi)的最高統(tǒng)帥,直接聽命于皇帝,乃是皇帝的心腹重臣。</br> 可在乾若蘭的印象里,此人并非皇帝一手培養(yǎng)的心腹。</br> 于是,她又追問道:“原羽林衛(wèi)督統(tǒng)齊征何在?”</br> 羽林衛(wèi)隊長猶豫了一下,低著頭答道:“齊征于六年前犯下大錯、觸怒龍顏,已經被貶為羽林衛(wèi)第七營的統(tǒng)領。”</br> 羽林衛(wèi)有九千人,每千人為一營,由正副兩名統(tǒng)領管轄。</br> 每一營又分十隊,由正副兩名隊長管轄。</br> 聽到齊征被貶為一名統(tǒng)領,乾若蘭隱隱覺得此事有蹊蹺。</br> 在她印象中,齊征與皇帝哥哥自幼一起長大,在皇帝還是太子時,齊征還當過幾年太子伴讀。</br> 齊征不僅對皇帝忠心耿耿,人品也是剛直不阿、嚴以律己的。</br> 更何況,齊征家族世代忠良,祖上曾出過六位將軍、四位一品、二品大員,兩位羽林衛(wèi)督統(tǒng)。</br> 不過,現(xiàn)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br> 乾若蘭壓下心中的疑惑,對羽林衛(wèi)隊長說道:“這位公子叫楚青云,是本宮的同門師弟。</br> 這個少女名叫鹿瑤,是本宮的隨從侍女。</br> 他們的身份,你可記清楚了?”</br> “卑職已經記下了,請殿下恕罪。”羽林衛(wèi)隊長連忙躬身行禮,讓羽林衛(wèi)們放行了。</br> 乾若蘭沒有跟他計較,領著楚青云和鹿瑤進了皇宮。</br> 寬闊的宮門之后,便是一條寬闊筆直的大道,地面用白玉石鋪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蟠龍。</br> 皇宮內除了皇帝、皇后和極少數人,其余人都不得騎馬和騎乘靈獸。</br> 因此,乾若蘭和楚青云三人,只能牽著天馬和靈鶴,朝著宮內走去。</br> 但三人還沒走出多遠,身后就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還有一道尖銳的破空聲。</br> “咻!”</br> 三人轉身望去,便看到一團耀眼的烈火,正如流星般馳來。</br> 那是一頭體長丈余的赤焰蛟龍,長有雙翼和四足,背上鋪著鎏金鑲玉的馬鞍。</br> 雖然它還是條幼龍,卻已經顯現(xiàn)出蛟龍的威儀和暴躁氣質。</br> 騎在蛟龍背上的,是一名高大魁梧的青年。</br> 青年生得相貌堂堂,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紫色袍服,頭戴玉冠,腰間系著蟒紋玉帶。</br> 他騎著赤焰蛟龍橫沖直撞,一副高高在上,無人可擋的囂張氣勢。</br> “師姐小心。”</br> 眼見赤焰蛟龍迎面沖過來,楚青云暗自警惕,將鹿瑤擋在身后,并提醒乾若蘭。</br> 但乾若蘭顯然認出了龍背上的青年,不僅沒有避讓之意,還皺眉盯著紫袍青年,眼底藏著一抹寒意。</br> “吁……”</br> 當赤焰蛟龍沖到三人面前,相距不足一丈時,紫袍青年才勒緊韁繩,命令赤焰蛟龍停下。</br> “嗤嗤嗤……”</br> 赤焰蛟龍離乾若蘭和楚青云三尺遠處,才堪堪停下,鼻腔中噴出的灼熱氣流,迎面撲打在兩人的身上。</br> 見對方如此囂張狂妄,楚青云暗自皺眉,眼底涌現(xiàn)怒意。</br> 可那紫袍青年不僅毫無歉意,甚至并不覺得此舉有何不妥。</br> 他一手握著馬鞭,微微前傾身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乾若蘭,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br> “哎喲,這不是我的若蘭妹妹嗎?</br> 剛才聽那些狗奴才們匯報,說你回了王都,進了皇宮,我還不相信。</br> 沒想到,時隔十年之久,你還真的回來了?!”</br> 乾若蘭瞇了瞇雙眼,沉聲冷喝道:“乾陽,你實在是放浪形骸,無知無禮!</br> 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應該稱本宮長公主殿下!”</br> 名叫乾陽的紫袍青年,不以為然地笑著道:“哈哈哈……什么長不長公主的,若蘭啊,咱們是一家人,那么生分干什么?”</br> 乾若蘭的臉色更加冰寒,語氣冷漠地道:“放肆!乾陽,你只是秦王世子,怎敢逾矩?</br> 你竟敢在皇宮中騎乘靈獸狂奔,此乃大罪。</br> 又放浪形骸,目無尊長,亦是大罪。</br> 若是秦王叔疏于管教,本宮不介意稟告陛下,讓你禁足思過!”</br> 乾陽的父親是秦王爺,當今皇帝的大哥,亦是朝堂上的巨擘,以前最注重禮儀規(guī)矩,被文武百官們尊崇和擁護。</br> 在乾若蘭的印象中,乾陽自幼紈绔放浪,沒少被秦王訓斥和責罰。</br> 以前她也被乾陽欺負過,只要她搬出皇帝哥哥,或者是秦王叔,定能讓乾陽為之膽寒。</br> 可這一次,乾若蘭卻失算了。</br> 乾陽竟然絲毫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似笑非笑地道:“若蘭妹妹,你這就太小題大做了。</br> 皇宮這么大,我每天要進出好幾趟,走路多累啊?</br> 當然要騎靈獸才方便嘛。</br> 再說了,你已經拜入書院十年,雖然還沒嫁人,卻也跟出嫁了一樣。</br> 如今你回皇宮,就像回娘家省親一樣,回來看看親人就好,管那么多閑事干嘛?”</br> “乾陽!你放肆!”乾若蘭是真的怒了,雙眸中閃爍著怒火,語氣森然地冷喝道。</br> 她怎么也沒想到,當年的紈绔世子,如今都三十歲了,非但沒有絲毫收斂和改變,反而變得更加張狂跋扈,無法無天!</br> 乾陽根本不在乎乾若蘭的怒火,笑吟吟地道:“難怪民間的人總說,女人過了嫁人的年齡,若還是孤身一人,定會陰陽失衡。</br> 若蘭妹妹,別那么大火氣。</br> 哥改日跟父王說說,給你物色個好人家,早點把你嫁出去就好了……哈哈哈哈!”</br> 故意調侃乾若蘭兩句后,乾陽仰頭大笑幾聲,騎著赤焰蛟龍離開了。</br> 望著他狂奔而去的背影,乾若蘭的眸光森寒,袍袖的雙拳也暗自握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