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兩種截然不同的待遇
趁著丁城主猶豫不決之際,趙青山和許茹萱逐漸回過神來了。</br> 兩人不得不接受現實,承認楚青云很有能力。</br> 但趙青山心里不服氣,也很尷尬。</br> 于是,他傳音對許茹萱說道:“許師妹別擔心,這一仗,今天肯定打不起來。</br> 那楚青云太年少無知,做事情太想當然了。</br> 丁城主可是官場的老油條,精明狡猾得很。</br> 讓他親自帶著兩千城衛(wèi)軍,去大山里跟獸群拼命?</br>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br> 你看著吧,丁城主肯定會找各種借口,百般推諉。</br> 這些官場上的事情,我比他們清楚多了。”</br> 許茹萱連連點頭道:“沒錯!以趙師兄的家世,自幼耳濡目染,眼界和格局,豈是那荒僻小城的土包子能比的?”</br> 兩人剛傳音議論完,就見丁城主面露難色,沉聲道:“江小姐,茲事體大,本官要為兩千將士們的性命負責,可不能魯莽……”</br> 江月泠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當即皺起眉頭,語氣冰冷地傳音說道:“丁城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br> 只要你領兵出征,趕往大東山剿滅獸群,便是大功一件。</br> 郡守定會對你另眼相看,加官進爵也是指日可待。</br> 你若是推三阻四,最遲明天早晨,彈劾你的奏折,就會像雪花一樣飛到郡守的書桌上。</br> 即便你托人向郡守求情,他也絕不敢包庇你!”</br> 丁城主身軀一震,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連忙傳音問道:“江小姐,你能否告訴我,那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來頭?</br> 你就當行行好,讓本官心里有個底,求你了。”</br> 見丁城主放低了姿態(tài),江月泠心中暗想,還是青云哥哥厲害,完全揣摩透了丁城主的心思,將其拿捏得死死的。</br> 于是,江月泠神色傲然地傳音答道:“楚公子的具體身份,我不便透露。</br> 但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他可是能上達天聽的人物!”</br> 聽到這里,丁城主雙瞳緊縮,眼底閃過濃濃的震驚之色。</br> 他心中暗想著:“看來,那位公子要么是陛下跟前的紅人,要么是頂尖權貴世家的少爺。</br> 難怪他絲毫不把本官放在眼里!”</br> 丁城主的心中五味雜陳,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br> 但是在短短片刻間,他便打定主意,下定了決心。</br> “多謝江小姐提醒!”</br> 他向江月泠拱手一禮,傳音道了聲謝。</br> 然后,他恢復威嚴的姿態(tài),面色肅然地道:“請江小姐在此稍候片刻,本官這就去召集城衛(wèi)軍。</br> 最遲一刻鐘后,我們便出發(fā)前往大東山,剿滅獸群!”</br> 說罷,丁城主昂首闊步地離開客廳,下達命令去了。</br> 看他那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仿佛要舍生取義,為百姓們排憂解難一般。</br> 趙青山和許茹萱又看呆了。</br> 兩人完全搞不懂,丁城主的態(tài)度,為何前后反差如此大?</br> 客廳里安靜下來。</br> 趙青山猶豫了一下,強忍著尷尬,開口問道:“月泠師妹,你跟丁城主說了什么?</br> 為何他突然改變主意,決定領兵出征,剿滅獸群?”</br> 許茹萱也很疑惑,一臉不解地望著江月泠。</br> 江月泠不假思索地道:“丁城主本就有剿滅獸群,庇護晏城百姓的意愿,只是缺乏相應的能力和決斷。</br> 而青云哥哥能力出眾,魅力超群,智謀無雙。</br> 丁城主被他的風采折服,聽了他的計劃,非常贊成和高興。</br> 所以,丁城主才會全力配合青云哥哥,完成這項任務。”</br> “……”趙青山和許茹萱都無語了,臉上寫滿了不屑。</br> “就憑楚青云?還魅力超群,智謀無雙?”</br> “呵呵……月泠師妹,你把楚青云夸得天花亂墜,可這都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吧?”</br> 江月泠也不生氣,神色淡然地道:“趙師兄、許師妹,你們什么情況都不了解,兩眼一抹黑,就不必多慮了。</br> 你們只需配合丁城主,聽從青云哥哥的安排,到時候奮勇殺敵就行了。</br> 今夜一戰(zhàn),我們定能圓滿完成任務,剿滅獸群。”</br> 趙青山和許茹萱頓時像吃了個蒼蠅般難受,臉色都憋青了。</br> “聽從楚青云的安排?憑什么?”</br> “月泠師妹,你把我們當成沖鋒陷陣的兵卒了?”</br> 江月泠疑惑地望向他倆,反問道:“連丁城主都遵從青云哥哥的安排,你們若是不服從,難道要單打獨斗嗎?</br> 就算你們倆單獨行動,你們了解晏城的情況嗎?</br> 你們知道獸群的老巢在哪里,數量有多少,實力情況如何嗎?”</br> “我……”趙青山和許茹萱頓時啞口無言,臉色更羞憤、更慚愧了。</br> 畢竟,人家楚青云能使喚丁城主,還把計劃都安排好了。</br> 而他們倆,在客廳里喝了兩個時辰的冷茶,什么消息都沒調查到。</br> 丁城主對他倆,也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br> 兩相對比,他倆確實羞愧的無地自容。</br> 有那么一瞬間,趙青山羞怒交加,很想甩手不管了。</br> 他不想留下來,處處被楚青云壓制,被楚青云襯托得愚蠢又無能。</br> 可他轉念一想,當初是他主動向任務長老請命,要求幫助許茹萱和江月泠的。</br> 如果他半途而廢,不僅會被江月泠和許茹萱鄙視,還會成為弟子們的笑柄,甚至會被任務長老責罰。</br> 無奈之下,趙青山只能壓下滿腔羞怒,繼續(xù)參與任務。</br> 他心里自我安慰著:“哼!就算楚青云占到先機,掌握了局勢和大權又如何?</br> 等到剿滅獸群時,他終究要跟妖獸拼殺。</br> 這個世界,終究是武力為尊,只有實力夠強大,才能被人尊重。</br> 到那時,看我如何反踩他,再好好羞辱他!”</br> 懷著這個念頭,趙青山不僅要參加任務,還決定在大戰(zhàn)中展現能力,碾壓楚青云!</br> 很快,一刻鐘過去了。</br> 丁城主去而復返,換上了一身紅色鎧甲,戴著頭盔,披上了戰(zhàn)袍。</br> “諸位,城衛(wèi)軍兩千名將士已經集合完畢,正趕往東城門外待命,我們也該出發(fā)了!”</br> “好。”江月泠點點頭,連忙帶著趙青山和許茹萱,跟著丁城主離開。</br> 丁城主的身旁,跟著幾名護衛(wèi)。</br> 趙青山和許茹萱跟在江月泠身后,就像她的護衛(wèi)一樣。</br> 沒過多久,眾人便抵達東城門外。</br> 城外的草地上,兩千名身穿鎧甲的城衛(wèi)軍,個個都持著槍戟,腰間挎著戰(zhàn)刀。</br> 很多城衛(wèi)軍的背后,還背著長弓和箭筒。</br> 雖然,這些城衛(wèi)軍的整體實力不高,大多都是化靈境。</br> 只有二十多名校尉和百夫長,擁有靈海境的實力。</br> 但他們的裝備還算精良,精神狀態(tài)也比較飽|滿,士氣高漲。</br> 畢竟,這些城衛(wèi)軍都是土生土長的晏城人。</br> 這兩個月,他們看到自己的家園被毀,親人和百姓們傷亡慘重,早就蓄滿了怒火。</br> 江月泠打量了兩千將士后,心中安定許多。</br> 但趙青山和許茹萱,卻是一臉擔憂之色。</br> 因為在他倆看來,城衛(wèi)軍的人數太少,整體實力也偏低了。</br> 而且,只有丁城主和城衛(wèi)軍的正副統(tǒng)領,達到了御空境。</br> 趙青山當即開口問道:“城主大人,晏城只有這點兵力嗎?</br> 大東山的獸群有多少?實力如何?</br> 就咱們這點人手,能剿滅獸群嗎?</br> 萬一傷亡慘重,豈不是連守城的兵力都不足了?”</br> 丁城主也有同樣的擔憂,只是一直忍著,還沒詢問江月泠。</br> 可他看不慣趙青山那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也聽不得他那種語氣,說得好像大家是要去送死一樣。</br> “你給我閉嘴!”</br> 丁城主板著臉,瞪了趙青山一眼,沉聲呵斥道:“晏城只有這么點大,能有多少兵力?</br> 你能給本官調集數千精兵強將嗎?</br> 本官麾下的將士雖少,但個個都是能征善戰(zhàn)之士!</br> 雖然他們實力不高,但都有為民舍命,報效晏城的拳拳之心!</br> 而你這種毫無勇氣和血性的懦弱之人,除了會擾亂軍心,能不能做點有意義的事情?</br> 若秋水宗弟子都如你這般,哪怕你實力高強,又有何用?”</br> 丁城主的聲音洪亮,語氣鏗鏘,話音傳遍了草地。</br> 兩千將士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都露出自豪的表情,渾身熱血沸騰,戰(zhàn)意高昂。</br> “必勝!必勝!必勝!”</br> 兩千將士紛紛舉起槍戟,異口同聲地吶喊著,聲震長空。</br> 見將士們的士氣被鼓舞了,丁城主對自己的這番講話十分滿意。</br> 而趙青山被罵得臉色鐵青,鼻子都快氣歪了。</br> “他娘的!老子好歹也是秋水宗的真?zhèn)鞯茏樱€是王都的頂尖權貴子弟。</br> 一個破落小城的城主,不但再三奚落我,還敢當眾訓斥我,拿我當反面例子來鼓舞士氣?”</br> 趙青山暴怒欲狂,內心狂吼著,雙拳捏得嘎吱作響。</br>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丁城主,便要當場發(fā)怒。</br> 但這時,善解人意的許茹萱,連忙傳音勸說道:“趙師兄別生氣,不要跟丁城主一般見識。</br> 他之所以這么說,只是想鼓舞士氣。</br> 你大人有大量,就當是為了晏城的百姓們,先忍一忍吧。”</br> 聽她這么一說,趙青山的怒意消散許多,點點頭道:“還是許師妹深明大義。</br> 也罷,為了拯救晏城的幾十萬百姓,我就算受點委屈,又算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