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蘭羽一直把婷婷拉到一家咖啡廳里坐下，才氣喘吁吁地責備她：“你、你也太過分了，現(xiàn)在你怎么越來越象個潑婦？”

出乎意料的是，婷婷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似乎剛才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樣：“你喝點什么？茶還是咖啡？”

“我說你吶！”

“你那么大驚小怪地干什么？”

“我大驚小怪？”

婷婷笑了笑：“男人嘛，其實比女人更賤，你要是逆來順受呀，他還真不把你當回事，有的時候就得在他們面前耍耍潑，他們呀才會把你當個寶！”

靳蘭羽氣都不打一處來：“喂，你說這話的口氣好像是在說老公，別忘了，他是你老公的弟弟呀！”

“小點聲音，你干什么呀，怎么象個外星人似的。現(xiàn)在這年月，嫂子上小叔子的床那可是常有的事，這也沒有什么，用過去的話說，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用現(xiàn)在的話說，叫‘資源共享’。再說拉，強強和老郭還是同母異父的呢。”

靳蘭羽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

看來這社會真是一個大染缸，一不小心，就不知道會把自己染成什么樣子了。

“婷婷，”她板起臉說道：“我發(fā)現(xiàn)你真的很惡心！”

“這也就是你，別人誰跟我說這話我立馬翻臉！”婷婷笑道：“我的老姐姐，人生能有幾個知己呀？我是把你當成知己才什么都跟你說，我要是什么都不說，你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嗎？”

靳蘭羽想想也是。但她從一個曾經(jīng)單純無比的淑女走到今天這個樣子，還是令人無法接受：“你現(xiàn)在是不是把強強看得比老郭還重？”

“老郭是我的家庭，強強是我的生活。”婷婷朝服務(wù)員招了招手，然后接著對她說：“強強的老婆閉塞的很，和鄉(xiāng)下人差不多，我呢，經(jīng)常給他來點小資情調(diào)，那還不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嗎？”

這時，服務(wù)員走了過來：“請問二位來點什么？”

婷婷道：“一杯廬山云霧茶，一杯咖啡。”

“你不是說是在舞廳里認識的嗎？”

婷婷笑道：“我忘了你也認識他。雖然他和老郭是兄弟，但平時很少來往的，他們彼此間也沒有把對方當成兄弟，我和他還真的是在舞廳里好上的。”

這時，服務(wù)員端來一杯云霧茶和一杯咖啡。婷婷知道靳蘭羽只喜歡喝茶，喝不慣咖啡，所以把茶推給她，然后繼續(xù)說道：“他那時生意上有了點起色，男人嘛，過去是窮慣了，這一有錢就喜歡到處沾花惹草。那時候廠里也沒有什么工作，我就和姐妹們經(jīng)常來舞廳，這一來二往的也就好上了。”

靳蘭羽一邊聽著，一邊不停地搖著頭，不管是為什么，她實在無法接受這種叔嫂間的戀情，這與她所受的傳統(tǒng)教育格格不入。本來，她一直為自己和歐陽達興之間的孽情感到自卑和見不得天日，但看到婷婷玩得這么過火還洋洋自得的樣子，她懷疑自己真的落伍了。

“是你勾引他吧？”

“別說得那么難聽。開始我們也就是跳舞罷了，而且我們經(jīng)常是一大群人，到后來他就經(jīng)常單獨約我。”婷婷喝了一口咖啡：“本來也就是跳舞啦，后來就經(jīng)常跳舞后去吃夜宵，天天晚上騎摩托車送我回去，再后來就‘那個’了。”

“你不覺得對不起老郭？”

“真的沒有。不僅我沒有，強強也沒有。他們之間沒有一絲骨肉親情的感覺，他從來也沒有把我當過嫂子。”

“可我卻總覺得很別扭。”

“別扭什么？你呀，現(xiàn)在真的是孤陋寡聞了。看過日本的錄像帶嗎？里面全是什么叔嫂、兄妹的，人家日本那么發(fā)達的國家都不在乎這些，反倒是我們這里窮正經(jīng)。”

“惡心吧你，”靳蘭羽白了她一眼：“小日本那屁大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好的你不學(xué)，盡學(xué)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是學(xué)，看過后就不覺得自己太可恥了。再說了，這強強本來就是想在外面弄女人的，別的女人可沒少花他的錢。我呢，自從到了他的公司，別的女人就沒有機會接近他，而老郭也感謝他給我弄了份好工作，哥倆的關(guān)系比以前好多了。我呢，工作又輕松，工資又高，這可是皆大歡喜呀！”

這時，靳蘭羽腰里的BB機響了，她一看電話號碼當時臉色就變了。

“怎么了，什么電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這是我媽家門口的公用電話，她一般不叩我的，只要叩我，十有八九是我兒子病了。不行，我得趕過去。”

“你媽家那么遠怎么去呀？我把強強叩來送你。”

“你們剛……”

“沒事的，我叩他，他不敢不回！”

說完，她走到服務(wù)臺撥了強強的BB機號，強強真的回了話，她把這里的情況一說，強強立即騎著摩托車來到咖啡館門前，載著靳蘭羽就直接往她媽媽家里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