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遮天蔽日
突然,天命陰陽師心頭一凜,只覺得自己被澹臺雨辰的劍意給鎖定住了,這股劍意雖無形,卻十分凌厲,以至于天命陰陽師眼角肌肉直跳。</br> “你的末日,已經(jīng)到了。”陳飛宇起手便是“斬人劍”和“極意仙訣”,而且不再留手,凝聚出四道斬人劍,分從四方攻向天命陰陽師。</br> 狂暴的氣息從四面涌來,威力強勁,無限等同于四位“傳奇后期”強者的聯(lián)手夾攻。</br> 強如天命陰陽師也不敢掉以輕心,施展忍術(shù)中的五行遁術(shù),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四道“斬人劍”頓時失去目標,在半空中消失。</br> 突然,澹臺雨辰動了,雙手轉(zhuǎn)動劍身,猛然深刺地面之中。</br> 只見劍身上爆發(fā)出強烈的五彩光芒,整個地面為之震動,緊接著,以澹臺雨辰為圓心,方圓十米之內(nèi),無數(shù)道五彩劍芒從地面噴涌而出直沖天際,將周圍紅色的火焰都給照耀成了五彩之色。</br> 天塌地陷,鬼神皆驚!</br> 突然“砰”的一聲,一道身影從地面破土而出,躲過周圍的五彩劍芒后,狼狽地站在地上,非但灰頭土臉,嘴角還有一絲鮮血。</br> 正是天命陰陽師!</br> 他剛剛施展遁術(shù)潛于地面中,準備伺機進攻陳飛宇和澹臺雨辰,然而,早就用劍意牢牢鎖定住他的澹臺雨辰,立即將他給逼了出來,甚至密集的五彩劍芒,還傷到了天命陰陽師,以至于他嘴角流出了鮮血。</br> 此刻,天命陰陽師的神色十分凝重,單單一個陳飛宇就夠棘手了,可沒想到,突破到“傳奇中期”境界后的澹臺雨辰,實力竟然指數(shù)級暴漲,比施展“斬人劍”的陳飛宇還要強上一個檔次。</br> “在我劍意籠罩下,你無所遁形。”澹臺雨辰豁然拔劍而起,身影倏忽一閃,全力出手主動向天命陰陽師沖去。</br> 劍影煌煌,衣衫獵獵,在“神州七變舞天經(jīng)”的加持下,沖天的劍意將她和天命陰陽師之間的山地,給沖擊出一道深達數(shù)米的長長溝壑。</br> 天命陰陽師神色微變,無論是劍意的威力,還是澹臺雨辰的速度,已經(jīng)堪比真正的“傳奇后期”強者,不,甚至已經(jīng)足以匹敵他巔峰時期的戰(zhàn)力,實在難以相信澹臺雨辰只有“傳奇中期”的境界而已。</br> 心中震撼歸震撼,天命陰陽師手上動作一點都不含糊,他雙手向兩側(cè)火焰虛抓,分別凝聚出一柄鋒利的火劍。</br> 澹臺雨辰神色不變,沖到天命陰陽師身前,秋水長劍挾帶耀眼的五彩光芒,重重劈了下去。</br> 在“神州七變舞天經(jīng)”的影響下,天命陰陽師的真元已經(jīng)弱了兩成,再加上他本就受了不輕的傷勢,此消彼長之下,他手中火劍交叉擋下秋水長劍后,頓時渾身大震,口中吐血向后退了好幾步。</br> 還不等他站穩(wěn),澹臺雨辰又是一劍凌空劈去,天命陰陽師勉強持劍格擋,又是渾身一震,口中再吐鮮血,心中越發(fā)震驚,知道自己已失先手,如果放任澹臺雨辰攻擊,遲早會被澹臺雨辰重傷。</br> 當即,他借著澹臺雨辰劍芒的沖擊力,快速向后退去近10米遠,拉開了和澹臺雨辰的距離,這才趁機喘口氣暗中恢復(fù)真元,雖然不見得能恢復(fù)多少,但總歸是聊勝于無。</br> 另一邊,陳飛宇原本還想上前夾攻,見狀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停在原地,靠,澹臺雨辰僅僅“傳奇中期”境界的實力,就打得天命陰陽師重傷后退,那等到三年之后澹臺雨辰豈不是要逆天?那自己還能勝過她嗎?</br> 壽南峰山頂上,寺井千佳眾人也是神色大變,沒想到局勢的發(fā)展,會演變成如此極端不利的情況。</br> 高杉鳴海臉色凝重,沉聲道:“澹臺雨辰的實力超乎想象的強大,而且到目前為止,陳飛宇還沒施展‘裂地劍’,說明陳飛宇還遠遠沒有施展全力。</br> 以現(xiàn)在越發(fā)嚴峻的局面來看,如果天命陰陽師沒有能逆轉(zhuǎn)局勢的超絕秘術(shù)的話,那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天命陰陽師必輸……不,是必死無疑!”</br> 寺井千佳和柳彥慶神色大變,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心中不祥的預(yù)感越發(fā)濃烈。</br> 山腳下,火海中。</br> 天命陰陽師蒼老的臉龐被火焰耀的通紅,他神色凝重,擦掉嘴邊的鮮血,道:“你們是我這一生所見過的,最令人我惱火的人。我承認我現(xiàn)在落了下風(fēng),不過,你們別以為能夠穩(wěn)勝于我,我還有其他的手段沒施展呢!”</br> “哦?”陳飛宇指端凝聚出“斬人劍”,道:“我時間很緊迫,沒工夫陪你說一些廢話,你現(xiàn)在除了式神,好像也沒其他的手段可以施展了。”</br> 他記得很清楚,今天就是他和“劍圣”武藏萬里約戰(zhàn)的日子,而海寧島距離富池山又有上百公里遠,所以陳飛宇的時間真的很緊張。</br> “誰說我只剩下式神的,我天命陰陽師的手段,又豈是你們能夠看穿的?”天命陰陽師冷哼了一聲,昂首挺胸,自信非凡,仿佛不用施展式神,同樣也能取下陳飛宇和澹臺雨辰的性命。</br> 實際上,他最拿手的攻擊手段就是式神,可偏偏陳飛宇和澹臺雨辰都是修煉的至剛至陽的武學(xué),專門克制至陰至邪的式神,現(xiàn)在天命陰陽師身受重傷,如果式神再被破掉遭受反噬,那他必死無疑。</br> 所以,天命陰陽師根本就不打算操控式神對付陳飛宇和澹臺雨辰。</br> “裝神弄鬼。”陳飛宇屈指而彈,破空之聲大作,“斬人劍”凌空向天命陰陽師飛去。</br> 這只是陳飛宇的試探之招,并沒有施展“極意仙訣”。</br> 澹臺雨辰也立在原地,瞧天命陰陽師的樣子,好像還有其他的手段準備施展,所以她也不著急進攻,以不變應(yīng)萬變。</br> 天命陰陽師揮動手中火劍,將“斬人劍”擋下后,又“蹬蹬蹬”向后退了三步,由此可見他體內(nèi)傷勢之重,連擋下一道“斬人劍”都變得很艱難。</br> 可饒是如此,天命陰陽師眉宇間依舊自信,他心念一動,手中火劍消失,眾目睽睽下雙手變換法訣,嘴角翹起一絲詭異的笑意。</br> 陳飛宇和澹臺雨辰心中驚訝。</br> 突然,仿佛太陽落山、火焰熄滅,在陳飛宇和澹臺雨辰眼中,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眼前漆黑一片,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兩人只能看到眼前三尺之內(nèi)的景象,以至于完全看不到了天命陰陽師的身影。</br> “天突然變黑了……不對,還能聽到火焰燃燒的聲音,就算真的天色暗下來,也該能看到火光才對,這又是什么術(shù)法?”澹臺雨辰臉色微變,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原本用來鎖定天命陰陽師的劍意,此刻也丟失了目標。</br> 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不僅僅是看不到天命陰陽師,同樣也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br> 陳飛宇雖驚不亂,主動靠近澹臺雨辰,和她并肩而立,防止看不見彼此,同時釋放出精神力,將周圍方圓五十米的范圍悉數(shù)籠罩住。</br> 雖然天命陰陽師屏蔽了自己的神智,避免神智被陳飛宇攻擊,但不代表陳飛宇的精神力就搜查不到天命陰陽師的蹤跡。</br> 果然,只見天命陰陽師依舊站在原先的位置上,只是不知為何,卻感受不到天命陰陽師的真氣波動,忍不住道:“原來你還能隱藏了自己的氣機。”</br> “那是自然。”天命陰陽師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來,似乎是這片黑幕的原因,他的聲音自帶回音,從四面八方響起,讓人分辨不出他具體的位置,如果不是陳飛宇的精神力能探查到天命陰陽師具體位置的話,還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br> 只聽天命陰陽師繼續(xù)道:“川本明海靠著一身暗忍之術(shù),便成為東瀛的‘暗殺天王’,可實際上,整個東瀛最擅長暗忍之術(shù)的人是我,而且暗忍之術(shù)和陰陽術(shù)‘遮天蔽日’配合起來,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功效!”</br> 陳飛宇恍然大悟,原來天命陰陽師也會暗忍之術(shù),不愧是活了一百多歲的最強陰陽師,這手段真是層出不窮。</br> “遮天蔽日?暗忍之術(shù)?一聽就知道是陰邪的武學(xué),我不會給你偷襲的機會。”澹臺雨辰眉眼一凜,運轉(zhuǎn)“神州七變舞天經(jīng)”,劍身上五彩光芒大盛,想要沖破眼前的黑暗。</br> 然而,澹臺雨辰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五彩光芒離開周身三尺范圍后就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是溶于黑暗之中,還是她的眼睛看不到三尺之外的食物。</br> 這種眼前一片黑暗,耳邊只能聽到火焰燃燒的“噼啪”聲的感覺,沒來由得讓澹臺雨辰緊張起來。</br> 天命陰陽師蒼老的聲音再度從四面八方響起:“在這片黑幕之中,我才是真正的主宰,而你們,將會成為我手上的亡魂!”</br> 說罷,天命陰陽師突然動了,縱然隱匿著自己的氣息,可他速度依然飛快,眨眼之間,便到了澹臺雨辰和陳飛宇的身后,手握火劍刺向澹臺雨辰的后心。</br> 突然,異變陡生。</br> 一道紅色雷霆劍芒驟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他的喉嚨。</br> 正是“斬人劍”!</br> 天命陰陽師一驚,不得已揮劍格擋,心中為之驚訝,暗道自己的暗忍之術(shù)再加上遮天蔽日,都瞞不過陳飛宇的精神力探查?</br> 一念及此,天命陰陽師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