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暗潮洶涌
三日后,大雨初晴,空氣中彌漫著濕氣。</br> “毒蛇,目標有什么異常嗎?”</br> “沒有,陳飛宇還是待在別墅里,一切正常。”</br> 距離海灣別墅不遠的一座高樓上,一男一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通過望遠鏡,觀察著陳飛宇的住處。</br> 女子身材高挑,長發(fā)披肩,面容妖冶,尤其眼神勾魂嫵媚,輕輕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動。不過,如果有人不長眼,真的來調(diào)戲她,那死的會比誰都快。</br> 因為她代號毒蛇,是天狼榜上排名前三十的頂尖殺手,雖然美麗,但是渾身上下都是致命的毒素。</br> 站在她身旁的男子,約莫三十多歲,相貌平平無奇,眼神冷冽傲然,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在嘲笑著世間的一切,他同樣是天狼榜上的頂尖殺手,代號“血骨”,在華夏黑暗世界中大名鼎鼎。</br> 數(shù)日前,李同偉發(fā)布100萬華夏幣的高額賞金,懸賞陳飛宇的人頭,毒蛇與血骨兩人,就是接了任務(wù)來暗殺陳飛宇的。</br> “血骨,一連兩天,陳飛宇一直在別墅里,咱們?yōu)槭裁床粵_進去直接殺他?憑咱們兩個人的實力,還怕拿不下他嗎?”毒蛇放下望遠鏡,疑惑地問道。</br> 血骨嘴角嘲諷笑意更加明顯,說道:“如果直接沖進去的話,咱倆說不定都會被他格殺!”</br> “什么?”毒蛇神色震驚,懷疑道:“陳飛宇這么年輕,竟然這么厲害?”</br> 血骨點點頭,神色略微凝重,說道:“一個突然從山里冒出來的少年,竟然值100萬華夏幣賞金,難道你就不奇怪嗎?這兩天我專門去調(diào)查過,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就在前些天,陳飛宇曾打敗過謝星軍。”</br> 毒蛇眼睛驀然睜大,驚訝道:“你說的是素有兵王之稱,謝家的謝星軍?傳說他已經(jīng)到‘通幽初期’的境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竟然連他都輸給了陳飛宇,那陳飛宇……”</br> “陳飛宇至少是‘通幽初期’的高手,甚至,極大概率已經(jīng)到了‘通幽中期’的境界。”血骨凝重地點頭。</br> “天吶,真是個變態(tài)。”毒蛇突然一陣慶幸,幸好沒有直接沖進別墅,不然后果十分嚴重!</br> 血骨傲然一笑,說道:“放心吧,既然被咱倆給盯上了,就算陳飛宇再厲害,下場也是死路一條,100萬華夏幣,絕對是咱們的囊中之物。”</br> 毒蛇點頭,深以為然,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倆都是最頂尖的殺手,出道八年來,沒有一次任務(wù)落空,甚至連“通幽中期”的高手也殺過好幾位,這次也絕對不例外!</br> 血骨走到櫥柜旁,拿出兩個高腳杯倒?jié)M紅酒,遞給毒蛇一杯,笑道:“來吧,提前慶祝下任務(wù)完成。”</br> 毒蛇冷淡道:“任務(wù)期間我不喝酒。”</br> “真是個沒情趣的女人。”血骨搖頭道,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br> 當然,陳飛宇和謝星軍比試的時候,場地被封鎖起來了,血骨和毒蛇并不知道謝星軍已經(jīng)突破到了“通幽中期”,更不知道突破后的謝星軍依然輕易敗給陳飛宇,否則會更加震驚。</br> 此刻,陳飛宇坐在別墅之中閉目凝神,把精神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佳的水平。</br> 根據(jù)蔣天虎所說,屠巖柏是“通幽后期”巔峰高手,也是陳飛宇下山以來,所面臨的最強敵人,縱然陳飛宇有自信勝過屠巖柏,也得做好萬全的準備。</br> 突然,陳飛宇睜開眼睛,下一刻,門鈴聲響了起來。</br> 陳飛宇走出去后,蔣天虎和厲塵生帶領(lǐng)一眾小弟恭敬喊道:“陳先生好!”</br> 排場十足!</br> 陳飛宇點點頭,負手向停在路邊的豪車走去。</br> 蔣天虎親自開車,厲塵生作陪,徑直向望江樓而去。</br> 不遠處的高樓上,毒蛇通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眼中出現(xiàn)驚訝之意,舔下嘴唇,輕笑道:“蔣天虎還有厲塵生,這可都是地下世界響當當?shù)娜宋铮瑖K嘖,陳飛宇啊陳飛宇,你可讓我越來越感興趣了。”</br> 隨即,她眼神轉(zhuǎn)冷,拿出對講機:“血骨,目標已經(jīng)出現(xiàn),咱們可以開始行動了。”</br> 暗潮洶涌,風雨欲來!</br> 坐車來到望江樓后,陳飛宇下車,跟著蔣天虎和厲塵生向里面走去。</br> 望江樓是仿古建筑,一共有4層,不遠處就是一條入海的大江,站在樓里面遠眺,江水波濤洶涌,一覽無余,所以叫做望江樓。</br> 順著朱紅木板樓梯而上,陳飛宇剛剛來到5層,就感覺到大廳中有好幾股武者的氣息,其中有一股氣息,竟然還在謝星軍之上,已經(jīng)到了“通幽后期”的實力。</br> “莫非是屠巖柏?”陳飛宇立馬來了興趣。</br> “陳先生,請。”蔣天虎站在大廳門口微微躬身。</br> 陳飛宇微微點頭,走進去后見程立夫、荊宏偉、成仲等人盡皆在場,而那個散發(fā)“通幽后期”氣息的強者,正坐在成仲的身旁,年齡約莫六十來歲,須發(fā)皆白,不過精神雋爍,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練功服,雙眼微微瞇起,似乎沒將眾人放在眼里。</br> 陳飛宇微微皺眉,這人的氣息也就和謝家的忠伯相差無幾,不過是剛?cè)搿巴ㄓ暮笃凇倍眩瑧?yīng)該不是屠巖柏。</br> 荊宏偉站起來笑道:“陳先生,蔣老大,厲塵生,你們也來了。”</br> 程立夫嗤笑一聲,斜眼說道:“沒卵蛋的家伙,我還以為你們不敢來了呢。”</br> 蔣天虎冷笑道:“得,程立夫,你給老子等著,馬拉個巴子,等今天的事情解決了,改天一定上你景江市耍耍,記得看好你的女人,別被老子給搶走了,到時候讓道上的兄弟笑話你。”</br> “行,我記下了,你要是敢來景江市,老子帶著手下一千號小弟,親自招待招待你,到時候別嚇破了膽跪地求饒。”程立夫鄙夷道。</br> 蔣天虎神色大怒,正準備反唇相譏,突然,成仲站起來打圓場,呵呵笑道:“都什么時候了,你倆還內(nèi)訌,來來來,我今天給你們介紹一位高人,這位是祝乾坤祝師傅,一身武道修為十分精湛,已經(jīng)到了‘通幽后期’的境界,是我們安河市第一高手。”</br> “通幽后期高手?”</br> 蔣天虎和厲塵生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喜意,連忙向祝乾坤施禮:“祝師傅好。”</br> “嗯。”祝乾坤依然坐著,只是微微點頭,盡顯高傲。</br> 蔣天虎和厲塵生沒有絲毫的不滿,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永遠都是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受人膜拜的,在蔣天虎和厲塵生眼中,“通幽后期”境界的祝乾坤,無疑就是這樣的人。</br> “不虧是成老爺子,連祝師傅這樣的高人都能請來,小子佩服佩服。”厲塵生嘿嘿笑道。</br> 成仲眼中閃過得意之色,突然看了陳飛宇一眼,眼珠一轉(zhuǎn),笑道:“老弟過獎了,今天有祝師傅和陳先生坐鎮(zhèn),大家當高枕無憂了。”</br> 聽到成仲把陳飛宇和自己并列,祝乾坤打量了一番陳飛宇,并沒有感受到武者的氣息,眼中輕蔑一閃而過,說道:“原來你就是陳先生,之前我聽到成仲老弟說起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高手,看來見面不如聞名,不過如此。”</br> 蔣天虎臉色頓時一變。</br> 程立夫譏笑道:“就是,陳飛宇年紀輕輕,哪能和祝師傅這等高人并列?成老爺子,你也真是糊涂了。”</br> “對對對,你們瞧我,年紀大了,這腦子也糊涂了,祝師傅莫怪。”成仲連忙告罪,但是看他的樣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胡子都快翹上天了。</br> “無妨,只要有些人不裝腔作勢,老夫是不會計較的。”祝乾坤說道。</br> 這句話幾乎是在指著陳飛宇的鼻子罵了。</br> 蔣天虎臉色鐵青,雙拳緊緊地握著,但是面對一位“通幽后期”的武道強者,他只能硬生生的憋著。</br> 陳飛宇拍拍蔣天虎的肩膀,說道:“走吧,先找個地方坐下來。”</br> “是,陳先生。”蔣天虎泄氣道,跟著陳飛宇向西邊座位走去。</br> 厲塵生正準備跟上去,突然眼珠一轉(zhuǎn),徑直走到了成仲這一邊,嘻嘻笑道:“成老爺子,我坐在這里沒什么問題吧。”</br> 成仲更加得意,哈哈笑道:“老弟客氣了,歡迎之至。”</br> 厲塵生嘿嘿一笑,坐在了程立夫的后面,看都不看陳飛宇和蔣天虎一眼,很明顯,他覺得坐在祝乾坤身旁會更有保障,至于陳飛宇和蔣天虎,已經(jīng)被他放棄了。</br> 厲塵生這么做,等于當眾打蔣天虎的臉。</br> 蔣天虎白凈的臉漲的通紅,額頭青筋直冒,小聲怒罵道:“馬拉個巴子,厲塵生真是個墻頭草!”</br> 陳飛宇啞然而笑道:“無妨,因利而聚,必定因利而散,這是人之常情。”</br> “陳先生說的對。”蔣天虎應(yīng)了一聲,不過看他的表情,顯然還是耿耿于懷。</br> 突然,厲塵生拱手說道:“祝師傅,咱們大伙可全都仰仗您了。”</br> “客氣了,你們放心,有我在這里,就算是屠巖柏親自來了,也不能拿你們怎么樣。”祝乾坤突然站起來,朝著大廳中的一根紅色柱子屈指一彈,一道無形氣勁迸射而出,只聽“嘭”的一聲,柱子上立馬一個小孔穿柱而過。</br> 嘶!</br>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根柱子是實心柏木所作,直徑最少有50公分,質(zhì)地非常堅硬,而且距離祝乾坤將近十米,這么遠的距離,輕輕彈指間,就能貫穿這么粗的柱子,簡直就是神仙手段。</br> 就連蔣天虎臉色都為之一變。</br> 眾人不由得大喜,紛紛恭敬道:“祝師傅真乃當世高人,有您為我們做主,大家伙高枕無憂了。”</br> 祝乾坤得意地捋了下胡須,同時向陳飛宇瞥去一眼,輕蔑之色一閃而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