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對月起誓
看來在琉璃的心目中,自己果然還是相當(dāng)有地位的。</br> 陳飛宇心中興奮,看來推倒琉璃指日可待!</br> 琉璃奇怪地看了陳飛宇一眼,似乎是奇怪陳飛宇為什么那么高興,道:“我無意中聽說了你跟玉云省十大家族的矛盾,甚至還聽說在文湖山你遭遇到了眾多強者的圍攻,你,可要緊?”</br> 雖然語氣有些平淡,但陳飛宇還是聽出了琉璃的關(guān)心之意,他內(nèi)心一暖,笑道:“我沒事,雖然當(dāng)時的情況的確很危險,但我可是會‘天地人三劍’的人,除非遇到像你這樣足以一招秒殺我的人,不然的話,不管是誰來對付我都白搭。”</br> 琉璃點點頭,顯然也是對陳飛宇的“裂地劍”有信心,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說這次找你的正事了。”</br> “好。”陳飛宇點頭笑道,內(nèi)心卻隱隱有些失望,原來琉璃找自己是有正事。</br> 琉璃淡淡道:“上次分別的時候,我說過,等再見時,我會送你一件特殊的禮物。”</br> “記得。”陳飛宇精神一振,難道琉璃要送自己禮物?</br> 他記得很清楚,上次琉璃直接送給魏雅萱一本功法,足以讓普通人修煉到宗師境界,出手不可謂不大方,現(xiàn)在琉璃既然親口說出“特殊”的禮物,想來絕對了不得。</br> 陳飛宇內(nèi)心一陣期待。</br> 琉璃繼續(xù)道:“我記得你只會‘天行九針’的上半卷?”</br> “對。”陳飛宇驚訝道:“莫非你送的禮物,和‘天行九針’有關(guān)?”</br> 琉璃點頭,道:“不錯,我這次在外面多方查訪,再根據(jù)之前所得到的信息,我基本可以確定,‘天行九針’的下半卷,目前在中月省某個大家族內(nèi)。”</br> “天行九針”下半卷的下落信息,這對陳飛宇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甚至比他突破到“先天境界”還要令他興奮!</br> 雖然上半卷的“天行九針”已經(jīng)足以讓陳飛宇成為當(dāng)代名醫(yī),但對他來說,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一旦他再學(xué)會“天行九針”的下半卷,配合他此刻“半步傳奇”的修為,非但會成為天下第一的醫(yī)圣,說不定還能達(dá)到“活死人肉白骨”的最高境界,連死人都能救活!</br> 陳飛宇內(nèi)心的興奮可想而知,激動地道:“琉璃,謝謝你。”</br> 他本來就打算處理完玉云省的事情后就前往中月省解決左家的麻煩,想不到連“天行九針”下半卷也在中月省,實在是太巧了!</br> 琉璃淡然而笑,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中月省和長臨、玉云二省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中月省堪稱是華夏武道大省,尚武精神蔚然成風(fēng),非但明面上有諸多武道實力強大的大家族,甚至還有不少老怪物級別的強者隱居修煉,其中還有連我都忌憚的強者。”</br> 陳飛宇嚇了一跳,道:“你已經(jīng)只差一線就到‘先天境界’了,中月省竟然還有能讓你忌憚的強者?”</br> 琉璃啞然而笑,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們的頭頂是天空,可天外有天,在天外的天外,同樣還有更高的天,根據(jù)佛教典籍記載,一共有33重天,而根據(jù)道教典籍記載,共有36重天,不管哪種說法是正確的,我們和蒼茫遼闊的天空比起來,都是渺小如塵埃罷了。</br> 同樣的,比我強的人自然也是存在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真的成了天下第一,可在天外之天的地方,不一樣有比我強的人存在嗎,所以不管到了什么境界,驕傲自滿永遠(yuǎn)都要不得。”</br> 這段話和之前陳飛宇說給呂寶瑜的話意思大致相當(dāng),所以陳飛宇很能理解琉璃,笑道:“我明白的,看來琉璃也是志向遠(yuǎn)大的奇女子。”</br> “志向遠(yuǎn)大不敢當(dāng),琉璃平生所愿,唯有成佛作祖,得窺宇宙天地奧妙罷了。”琉璃平淡地道,好像“成佛作祖”的志向,對她來說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br> 陳飛宇心中暗笑,你自追求你的成佛作祖,我自想辦法推到你,嘿嘿,也不知道把注定要成佛的女人泡到手上,會是何等的滋味?</br> “你的心思有些不純。”琉璃淡淡地瞥了陳飛宇一眼,似乎看出了陳飛宇內(nèi)心所想。</br> 陳飛宇回過神來,把這些念頭拋出去,笑道:“那我們繼續(xù)來談?wù)隆!?lt;/br> 琉璃收回目光,繼續(xù)道:“前段時間在禹仙山的時候,你我二人幾乎殺了中月省蘇家的全部強者,甚至連蘇家家主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可不認(rèn)為蘇家會善罷甘休,我們一旦到了中月省,必然是危機重重。”</br> “我們?”陳飛宇突然又是驚訝又是期待,道:“你也要跟著一起去中月省?”</br> “當(dāng)然。”琉璃理所當(dāng)然地道:“既然是送你禮物,等‘天行九針’下半卷到你手上后,才算是真正的送禮,只是以你目前的實力,獨自一人到了中月省之后,想要搶走‘天行九針’并且全身而退,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所以我會跟你一起去中月省。”</br> “好,那我們就一起去中月省!”</br> 陳飛宇點頭應(yīng)好,能夠跟琉璃一起前往中月省,這對她來說,絕對是一個推倒琉璃的絕佳好機會!</br> 更何況,有了琉璃這樣的超級打手在,無論是踏滅中月省左家,還是搶到“天行九針”,可謂是勝算大大增加,至于“傳國玉璽”,左右現(xiàn)在也沒有寺井千佳的下落,只能等從中月省回來后,直接前往日國了,而且有了“天行九針”下半卷在手,他前往日國也有了更多的保障,到時候,非得將日國搞個天翻地覆不可!</br> 陳飛宇內(nèi)心一陣興奮,突然,他想到了某個問題,臉上出現(xiàn)古怪之色,道:“既然‘天行九針’在其他大家族中的手中,難不成我們要搶過來?”</br> “那當(dāng)然。”琉璃理所當(dāng)然地道。</br> 陳飛宇神色更加古怪,道:“可你是修佛的,明目張膽去搶‘天行九針’下半卷的話,會不會和你佛弟子的身份不太相符?”</br> 琉璃搖頭,道:“琉璃可不是迂腐之人,在我眼中看來,‘天行九針’是天地所密、鬼神所嫉的至寶,唯有緣之人才能得到,你能學(xué)會‘天行九針’上半卷,便是和‘下半卷’有緣。</br> 更何況,‘天行九針’雖然在中月省,可我從未聽聞中月省有什么神醫(yī),顯然‘天行九針’在他們手里也只是寶珠蒙塵,我們將‘天行九針’搶過來,等你學(xué)會之后,可以更好的懸壺濟世造福一方,從這一點來說,琉璃非但無罪,反而有功,就算佛祖知曉,也只會感到欣慰。”</br> 陳飛宇驚奇不已,琉璃還真是邏輯鬼才,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br>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越發(fā)的喜歡琉璃了,雖然琉璃信佛學(xué)佛修佛,甚至她身上還有種出塵的蓮花清香,可手段殺伐果斷,不為世俗所累,不受戒律所縛,一點世俗佛弟子的迂腐都沒有,真是個妙人!</br> 當(dāng)即,陳飛宇伸出大拇指,道:“不愧是琉璃,果然心性如琉璃般光明透徹,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要是再磨磨唧唧,豈非顯得矯情?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br> “那我們什么時候動身?”</br> 陳飛宇微微沉吟,道:“這兩天玉云省還有些事情要收尾,短則三天,長則五天,等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我們就動身去中月省。”</br> “好,那我就等你三五天。”琉璃淡然地應(yīng)了一句。</br> “那你跟我回家吧,也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招待你,到了明天,我們再去見一見雅萱,這段時間她經(jīng)常跟我提起你,如果讓她知道你來了玉云省,一定會非常高興。”</br> “不必了,我生性喜愛清靜,不喜應(yīng)酬,而且我去你家后,你家里的人未必會歡迎我,我就不跟你回去了,至于雅萱,等從中月省回來后再見也不遲。”琉璃淡淡地說道,雖然她表面平淡,但想起陳飛宇的“家里人”,心情莫名有一絲煩躁,以至于她都不想去陳飛宇的別墅。</br> 陳飛宇知道,琉璃肯定清楚了韓木青等女的存在,他小心翼翼地向琉璃看去,只見琉璃神色平淡,絲毫沒有因為韓木青等女的緣故而流露出哪怕一絲絲吃醋的神色。</br> 陳飛宇心里失望的暗嘆一聲,看來,想要推倒琉璃,依然任重而道遠(yuǎn),道:“你不去我家的話,那你這幾天住在哪里?”</br> “我自有去處。”</br> 琉璃說完,也不給陳飛宇繼續(xù)開口邀請的機會,立即縱身躍去,只見月下幾個白色殘影閃過,便消失在陳飛宇的視線中。</br> 佳人芳蹤杳然,陳飛宇心里悵然若失,搖頭輕笑道:“剛想夸她比以前接地氣,想不到還是清冷的不惹凡塵,罷了,既然不愿意跟我回去,那就只能等三五天后再見面了,哼哼,我陳飛宇對月起誓,去中月省這段時間,我陳飛宇必將琉璃拿下!”</br> 說罷,陳飛宇豁然轉(zhuǎn)身,向密林之外的馬路方向大踏步而去。</br> 就在陳飛宇剛離開,琉璃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小溪旁。</br> 她剛剛離開后,想起還有件事情忘了陳飛宇說,立即轉(zhuǎn)身折返,可還沒來得及現(xiàn)身,就聽到了陳飛宇“對月起誓”的那句話,看著陳飛宇消失的背影,臉上露出了古怪之色。</br> 隨即,她搖頭輕笑:“太天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