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虎落平陽被犬欺
“謝少,還沒……沒有飛宇的消息嗎?”</br> 安河市,陳飛宇原先居住的別墅內(nèi),葉依琳一臉擔憂地問道。</br> 在客廳內(nèi),除了她外,還有謝星辰、紅蓮、成仲、司徒影等人。</br> 謝星辰強壓下煩躁的心情,搖頭苦笑道:“沒有,我和成老爺子已經(jīng)派人在安河市周邊尋訪,可一連數(shù)天,都沒有飛宇的消息,而且手機也打不通,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會在哪里,不過你放心,以飛宇的本事,普天之下能傷到飛宇的人寥寥無幾,更何況據(jù)你們所說,他身邊還有一位實力更加強悍的琉璃小姐,說不定過一段時間,他自己就回來了。”</br> 說完后,謝星辰苦笑了一下,這番話連他自己都不信。</br> 數(shù)天前,陳飛宇和琉璃在禹仙山一同消失,當他們趕往禹仙山幽谷后,瞬間被滿目瘡痍的景象給驚呆了,原本清幽宜人的山谷中,竟然滿是坑坑洼洼,不但連茅草廬都倒塌了,而且地面上有無數(shù)條密密麻麻的裂縫長達十幾丈,甚至還有一個巨大的深坑。</br> 而最恐怖的是,在不遠處,竟然還有一個老頭(張清泉)的尸體,已經(jīng)被人從頭到尾劈成了兩半,當謝星辰看到這具尸體的時候,差點當場嘔吐出來。</br> 以上這些情景,無一不提醒著他們,這里曾發(fā)生過一場何等激烈的戰(zhàn)斗!</br> 而且再往深一層細想,以陳飛宇和琉璃強悍的實力,普天之下,究竟是什么人敢來主動挑釁他們,而又是何等實力恐怖的人,不但能將現(xiàn)場破壞到如此程度,而且還能讓陳飛宇和琉璃同時失蹤?</br> 唯一能讓他們感到欣慰的是,在現(xiàn)場并沒有看到陳飛宇或者是琉璃的尸體,至少說明兩人目前依然在世,這應該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br> 雖然謝星辰和成仲已經(jīng)很及時的封鎖了陳飛宇失蹤的消息,但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墻?再加上安河市尚有諸多耳目靈通的世家,很快,陳飛宇生死不明的消息,便像颶風一般,傳遍整個安河市上流社會,帶來劇烈的震動之余,不少世家也開始動起了小心思。</br> 比方說,作為安河市第一大家族的蕭家,原本應該心如死灰,等著被謝星辰的資本收購,然而這些天,他們反而興起了抵抗的情緒,在背后不斷的使小動作,要不是顧及到陳飛宇可能沒死,只怕蕭家早就撕破臉皮了。</br> 當然,對于謝星辰來說,蕭家的事情雖然令人惱火,但目前更為重要的事情,是找到陳飛宇的下落,現(xiàn)在,他都不敢把陳飛宇失蹤的消息,告訴遠在明濟市的謝星軒,不然的話,真不知道謝星軒會不會發(fā)瘋,什么都不管不顧直接跑來安河市。</br> 暗中嘆了口氣,謝星辰轉(zhuǎn)而看向紅蓮,道:“紅蓮小姐,你有什么想法?”</br> 前段時間,一直是紅蓮陪著陳飛宇去禹仙山,同時也是紅蓮最先發(fā)現(xiàn)陳飛宇失蹤,所以,紅蓮很可能比他們知道更多的事情。</br> 頓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紅蓮。</br> “你們別這么看著我,其實我現(xiàn)在也是兩眼一抹黑,不知道飛宇究竟去了哪里。”紅蓮苦笑一聲,心里也十分擔憂,接著看到葉依琳、司徒影等人失望的眼神,微微沉吟道:“其實我倒是覺得,我們沒必要太過擔心,飛宇本就是宗師級的強者,除了一些隱居修煉的老怪物外,普天之下想穩(wěn)穩(wěn)勝過飛宇的人,其實并不多。</br> 而且,琉璃也跟在飛宇的身邊,你們不了解琉璃,她的實力,絕對遠遠超過你們所有人的想象,有她和飛宇聯(lián)手,縱然對方實力再強,他倆自保也綽綽有余。</br> 所以現(xiàn)在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飛宇和琉璃躲在某個隱秘的地方,而他們之所以不來找咱們,應該是他們覺得對方實力比較強,不想連累咱們吧。”</br> 不得不說,紅蓮的猜測,已經(jīng)很接近事實了。</br> “但愿如此吧。”葉依琳雙手握在胸前,眼角眉梢滿是擔憂,楚楚可憐。</br> 突然,一道人影急急忙忙沖進客廳中,赫然是葉依琳的爺爺—葉長樂。</br> 他神色焦急地沖進來后,立馬扭頭左右看了下,看到葉依琳后,連忙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葉依琳的袖口,急著道:“依琳,現(xiàn)在外面都在盛傳,陳飛宇現(xiàn)在生死不明,到底是不是真的?”</br> “爺爺,你怎么來了?”葉依琳驚訝道。</br> “先別管這些,我問你,現(xiàn)在陳飛宇人呢?”葉長樂急的滿頭大汗,似乎有什么要緊的事情。</br> 葉依琳還未說話,謝星辰已經(jīng)沉聲說道:“飛宇現(xiàn)在失蹤了,不過,如果你想違背和飛宇之間的約定,我謝星辰第一個不答應!”</br> 他還以為葉長樂得知陳飛宇失蹤后,和蕭家一樣也打起了小心思,想要反悔和陳飛宇的約定,不再把葉家的家主之位傳給葉依琳。</br> 是以,他才會有上面這一番話,以他們謝家現(xiàn)今的實力,讓葉長樂吃一番苦頭,那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br> 葉長樂苦笑一聲,道:“謝大少誤會了,我們?nèi)~家小門小戶,我可沒有這個膽子,我剛剛得到消息,蕭家的人正在開車往這邊趕來,而且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好像是得到了強援,我擔心依琳遇到危險,所以就趕忙過來給你們通風報信,順便看一下陳先生是不是真的如外界傳說的那樣生死不明,唉,現(xiàn)在……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br> “蕭家的人竟然還敢主動上門?”謝星辰差點氣笑了,當初陳飛宇在的時候,一句話就能把蕭家貶入十八層地獄,現(xiàn)在陳飛宇只不過生死不明,蕭家的人竟敢來主動上門挑釁,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br> 突然,成仲手機鈴聲響起來,接完電話后,臉色瞬間就變了:“完了,這下大事不好了……”</br> 謝星辰心頭涌上一股不祥之感,道:“成老爺子,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br> 成仲苦笑一聲,道:“剛剛得到消息,一個多小時前,蘇家的應殊然,突然沖破了陳先生之前給他下的禁制,恢復了自己的修為,把看守他的人全打死后就消失了。”</br> 應殊然跑了?</br> 在場眾人臉色紛紛一變,應殊然可是實打?qū)嵉淖趲熤衅趶娬撸軐λ麄冊斐删薮蟮耐{,尤其是現(xiàn)在陳飛宇生死不明,在場眾人中,包括紅蓮在內(nèi),只怕沒有一個人是他一合之敵。</br> “現(xiàn)在飛宇下落不明,應殊然又跑了出來,再根據(jù)葉老剛剛提供的消息,蕭家之所以敢這么囂張的找上門來,極大概率是和應殊然勾結(jié)在了一起,這……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謝星辰只覺得十分頭疼。</br> “謝大少,你覺得現(xiàn)在咱們應該怎么辦?”成仲問道。</br> 謝星辰既是陳飛宇的大舅子,又是謝家的嫡長子,現(xiàn)在陳飛宇不在,成仲自然以謝星辰的意見為首。</br> 不等謝星辰說話,葉長樂已經(jīng)一拍大腿,著急道:“現(xiàn)在還能怎么辦?應殊然可是宗師強者,和陳先生是一個等級的存在,要是他真的和蕭家聯(lián)合在一起,咱們哪里還能保住性命?趕緊跑吧……”</br> “想跑?跑得了嗎?”</br> 突然,一個雄渾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了起來,雖然說話之人還在別墅外面,但是他們卻聽的清清楚楚,顯然來人有著強悍的修為。</br> 眾人臉色紛紛一變,因為他們知道,應殊然來了!</br> 緊接著,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別墅的巨大鐵門竟被人一腳踹飛,重重的撞在別墅墻體上,砸出一個大洞,紅色的墻體瞬間坍塌。</br> 謝星辰、成仲等人臉色大變,同時心中一陣后怕,幸好鐵門偏離了客廳位置,不然的話,只怕除了紅蓮外,像他們這等不會武道的人,非得給砸成重傷不可!</br> 下一刻,應殊然一馬當先,帶著蕭家眾人,浩浩蕩蕩走了進來,粗粗一看,少說也有十幾人,氣焰囂張跋扈!</br> 應殊然無視謝星辰等人,徑直大踏步走到別墅主位坐下,仿佛已經(jīng)成了這里的主人,高聲喝問道:“陳飛宇何在?”</br> 他這番話用上了深厚的內(nèi)勁,聲音在客廳中回蕩,震得葉依琳和司徒影等人耳膜嗡嗡作響,頭暈欲吐。</br> 謝星辰等人臉色如土,宗師強者的實力果然恐怖,難道,這回在劫難逃?</br> 應殊然一派傲然之色,很享受謝星辰等人畏懼的目光。</br> 他前些天被琉璃打斷手震暈過去,又被陳飛宇下了一道禁制,讓他沒辦法調(diào)動體內(nèi)的內(nèi)勁,而且還得知了蘇元生以及其他蘇家宗師盡數(shù)被屠滅的消息,可謂是身體與精神上受盡了極大的苦楚。</br> 這些天陳飛宇失蹤,來不及重新給他補上禁制,便被他抓住機會趁機沖破禁制跑了出來,第一時間就趕往蕭家,讓蕭家?guī)椭踊刂性率√K家,但卻意外得知陳飛宇和琉璃盡皆生死不明的消息。</br> 他心中立馬動起念頭來,陳飛宇死了最好,如若陳飛宇沒死的話,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報仇,把陳飛宇身邊親近的人給殺了,讓他也感受一番切膚之痛?</br> 正巧蕭家也存著報復陳飛宇的念頭,于是他們便一拍即合,這才有了現(xiàn)在這一幕。</br> 紅蓮冷著臉,雖然此刻情勢危急,但她眼眸中,還是浮現(xiàn)譏諷之意,道:“你明知道飛宇不在,竟然還明知故問,虧你還是堂堂宗師,真是令人恥笑,如果飛宇在這里,你又焉敢來撒野?”</br> “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要不是陳飛宇身邊有一個實力強橫的妖女,單憑區(qū)區(qū)陳飛宇,早就被我們蘇家給挫骨揚灰了,縱然陳飛宇在這里,老夫又有何懼?”應殊然冷笑不已,他所懼所怕之人,唯琉璃一人而已,至于陳飛宇,他自信以他“五彩神拳”之威,絕對能將陳飛宇轟殺至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