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豈能登大雅之堂?
直升飛機上,方玉達眼睛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陳飛宇以一己之力,單獨對付伏興伏笑二兄弟已經(jīng)吃力,現(xiàn)在樂玉清和巫文靖兩位宗師也忍不住,開始加入戰(zhàn)場一起圍攻陳飛宇了,就算陳飛宇真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絕對會葬身在此處。”</br> “不錯。”齊天碩點點頭,感嘆道:“聽說樂玉清是樂家的第一高手,雖然修為只有宗師初期,但是他勝在身法快速絕倫,而且擅長隱藏自己的氣息,于無聲無息之中接近敵人一擊斃命,堪稱如鬼如魅,令人防不勝防。</br> 而巫文靖先生的修為更不用多說,二十年前我與他一戰(zhàn),也只能勉強略勝一籌,這二十年來巫先生潛心修煉武道,我現(xiàn)在再對上他,最多只能打個平手,幸好方家對巫文靖有恩,這才能請他出山來對付陳飛宇。</br> 話說回來,陳飛宇如此年輕,就能壓著成名已久的伏興伏笑兩兄弟打,的確有過人之能,只可惜,有了巫文靖和樂玉清兩位宗師的加入,陳飛宇絕對無力回天。”</br> 方玉達生平最信服的就是他父親,其次就是身邊這位德高望重的齊老,既然齊老也說陳飛宇“無力回天”,那陳飛宇就絕對會死在這里。</br> 因為,齊天碩對于武道勝負的判斷,從來沒出過錯!</br> “陳飛宇,你死定了!”方玉達眼中閃出嗜血的光芒!</br> 直升機下方,戰(zhàn)況依舊激烈,堅硬的柏油馬路到處坑坑洼洼,伏興更是被無數(shù)不在且凌厲無方的劍氣,傷的渾身都是血印,看上去傷痕累累。</br> 而伏笑更是憋屈,他本身就是武道宗師,更是威震整個華夏黑暗世界的“天狼榜”前五殺手,從來沒失過手,然而,現(xiàn)在和伏興一起聯(lián)手對敵,竟然被年紀輕輕的陳飛宇給壓著打,不但危險重重,而且氣勢一衰再衰!</br> 可以說,所謂久守必失,再打下去,伏笑心知,自己兩兄弟必敗無疑!</br> 突然,伏笑見到樂玉清和巫文靖準備出手,不由心中大喜,連忙高聲道:“巫先生、樂先生,陳飛宇小賊修為深厚,招式怪異,絕對不是一個人單打獨斗能贏的,大家一起上,四人聯(lián)手,絕對能將陳飛宇斬殺在此!”</br> “想要殺我,是誰給你的勇氣和自信?”</br> 突然,陳飛宇大喝一聲,相距兩丈的距離,凌空一拳,朝伏笑打去。</br> 強烈的拳勁轟然炸響,凌空迸射而出,所過之處,連地面都被撕裂,形成一個長長的裂縫,氣勢無比驚人。</br> 伏笑臉色大變,他本就被陳飛宇消耗了不少真氣,身形速度已經(jīng)較一開始慢了下來,再加上他剛剛開口說話的功夫略微有些分神,面對陳飛宇真氣外放且迅猛絕倫的拳勁,來不及閃避,被硬生生打在胸口上。</br> 頓時,伏笑悶哼一聲,如斷線的風箏,身不由己向身后倒飛出去,在半空“哇”的吐出一口鮮血。</br> 橫練宗師伏興眼見大哥受傷,心中勃然大怒,大踏步朝陳飛宇沖去,雙腳踩在地面上,發(fā)出“咚咚咚”的響聲,連地面都被他雙腳踏裂,足以見他內心是何等的憤怒。</br> 來到陳飛宇跟前,伏興雙目大睜,大喝一聲,雙手握拳,朝陳飛宇左右太陽穴砸去,想要打爆陳飛宇的腦袋。</br> “不自量力,給我退下!”陳飛宇立于原地,眼神凜冽凌厲,面對猶如排山倒海而來的伏興,突然伸出劍指,在伏興雙拳打在自己腦袋上之前,搶先一步,迅捷無比地點在伏興胸口膻中穴上。</br> 伏興早已經(jīng)渾身外傷,又被陳飛宇消耗了很多體力,再加上膻中穴是人身死穴,被陳飛宇如此近的距離點中,就算他是外家橫練宗師,也猶如遭受雷擊,渾身巨震之下向后連連倒退了五六步,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子,突然臉色涌現(xiàn)潮紅,“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巨大的身軀搖晃之下,只聽“轟隆”一聲,單膝跪在地上,把地面都給壓碎了。</br> 轉瞬之間,陳飛宇連傷兩人,而且還是攻守配合默契的兩位宗師,這一戰(zhàn)傳出去,足以讓整個華夏武道界位置嘩然!</br> 直升機上方玉達大驚失色,就算他是方家未來繼承人,也忍不住爆粗口,脫口而出道:“靠,陳飛宇這么牛逼?”</br> “不要急,小小的勝利并不能代表什么。”齊天碩自信地道:“更何況,陳飛宇依舊處于劣勢,真正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br> 仿佛是為了印證齊天碩的話,下方,異變陡生!</br> 陳飛宇突然本能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危機感,來不及多想,急忙向左側閃去。</br> 下一刻,夜色中銀芒絢爛閃過,一柄盈盈秋水長劍,劃破陳飛宇后背衣服,在他背后留下一道傷口,鮮血飚濺而出。</br> 赫然是樂玉清悄無聲息來到陳飛宇的背后偷襲,如果不是陳飛宇本能察覺到危險,從而及時避開的話,只怕這一劍,已經(jīng)刺穿了陳飛宇的后心,要了他的性命。</br> 陳飛宇立于三丈之外,任憑鮮血染紅后背衣襟,眉頭微蹙,心中有些驚訝,樂玉清竟然能瞞過他的六識,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他背后偷襲,這種收斂自身氣息的能力堪稱bug。</br> 可以說,比起“天狼榜”第五的伏笑,樂玉清更加適合暗殺!</br> 在他前方不遠處,樂玉清手持秋水長劍,神態(tài)似乎頗為惋惜,嘆息道:“可惜,我原本自信能一劍將你斬殺,想不到你竟然能逃開,這還是我生平第一次失手,嘖嘖,陳飛宇,你又讓我驚艷了。</br> 可惜,和自身年齡不相符的實力,無論過高還是過低,都會讓你成為世人的眾矢之的,你實力越強,越是激起了我要在此斬殺你的決心。”</br> 樂玉清很清楚,陳飛宇如此年輕,實力便這么厲害,如果放任陳飛宇繼續(xù)成長下去的話,將會是非常恐怖的存在,更何況,陳飛宇還和玉云省樂家有著血海深仇。</br> 所以,必須趁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將陳飛宇斬殺在此,除掉這個最大的威脅!</br> 想到這里,樂玉清心中殺意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仿佛彌漫整個空間,連周圍溫度都下降了不少。</br> 森寒逼人!</br> 陳飛宇冷笑,雖然樂玉清偷襲能力很強,但凜然不懼,傲然道:“想要殺我,你再多活一百年說不定才有機會,可惜,只怕你連明天都活不到。”</br> “不愧是打敗我們玉云省'雙掌無敵'云振雄的人,果然夠狂妄。”樂玉清輕笑,秋水長劍劃過一個絢爛的軌跡,橫亙于胸前,道:“我承認,單打獨斗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惜,這是復仇之戰(zhàn),更是生死之戰(zhàn),從來就無關單打獨斗,今夜,長臨省冉冉升起的宗師陳飛宇,必將隕落此處!”</br> 他話剛說完,伏笑和伏興兩兄弟,都已經(jīng)站了起來,雖然受了傷,但是依然有一戰(zhàn)之力。</br> 尤其是伏興,雖然被陳飛宇一道劍指點在膻中穴,但他畢竟是外家橫練宗師,身體的強度遠遠超過常人,所以影響并不大。</br> 陳飛宇這一戰(zhàn),依舊艱難!</br> “二十年間不在天下行走,長臨省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么令人驚艷的小輩,實在令人可喜,然而卻注定要死在這里,卻又著實可惜。”</br> 突然,巫文靖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br> 他緩步走向陳飛宇,雖然口中說著“惋惜”的話,但是周身氣勢不斷高漲,整個空間都彌漫著壓抑的氛圍。</br> 陳飛宇心下凜然,暗暗戒備,他很清楚,巫文靖一旦動手,必定是雷霆殺招!</br> 就在巫文靖氣勢即將提高到最高點的時候,陳飛宇搶先動手了!</br> 只見陳飛宇劍意不斷攀升,周身白色劍氣旋繞縱橫,瑰麗無方,突然,他輕喝一聲,劍指微揚,凌空點向巫文靖,瞬間,圍繞在周身的無數(shù)道劍氣,紛紛向巫文靖射去!</br> 劍氣萬千,瑰麗縱橫,彌漫天地之間!</br> 巫文靖微微皺眉,他氣勢還沒達到最高點,便被陳飛宇打斷,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br> 可是,面對這鋪天蓋地的劍氣,不容他再繼續(xù)提升自己的氣勢,大喝一聲,周身衣衫鼓蕩不休,右腳在地面猛然一跺,仿佛整個地面都顫抖了一下。</br> 突然,在巫文靖內勁激蕩下,只聽“轟隆”一聲,他前方三尺地面上,突然炸起一道兩米高的土墻,在他內勁包裹之下更是堅硬如鐵,將萬千劍氣紛紛擋了下來。</br> 下一刻,土墻轟然而散,露出了巫文靖的身影,而他依舊瀟灑如初,衣衫上一點灰塵都沒有。</br> 樂玉清與伏興伏笑兩兄弟齊齊駭然,難怪巫文靖在二十年前能縱橫長臨省武道界,修為果然不同凡響。</br> 接著,三人齊齊欣喜,巫文靖的實力越強,對付陳飛宇的勝算就越高!</br> 直升飛機上,方玉達也心喜如狂,興奮地道:“巫文靖不愧是長臨省老牌宗師,一出手便不同凡響,難怪齊老會堅持邀請巫文靖過來,他果然有通天之能。”</br> “那是自然,畢竟,他可是二十年前便在華夏武道界留名的巫文靖,自然實力超凡,他們四人聯(lián)手斬殺陳飛宇,絕對不在話下。”齊天碩自信地道。</br> 直升飛機下方,巫文靖自得而笑,道:“陳飛宇,我這招'踏地成墻',不知能否入你的法眼?”</br> 陳飛宇撇撇嘴,道:“雕蟲小技罷了,豈能登得大雅之堂?”</br> 巫文靖嘴角笑意消失,道:“豎子狂妄,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客氣,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宗師強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