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在我面前,你還不夠格
陳飛宇還沒有什么表示,呂恩陽等人已經(jīng)驚呼出聲。</br> 就連赤練和周月心都有些訝異。</br> 純陽三十六式刀訣?中月省刀法之最?</br> 呂寶瑜暗中皺眉,她還是數(shù)年前見過左柏軒一面,對左柏軒并不是特別了解,不過,她知道中月省是武道大省,省內(nèi)武道中人很多,既然左柏軒所說的“純陽三十六式刀訣”被稱為中月省刀法之最,那絕對有獨到之處!</br> “左柏軒所學(xué)的刀法,竟然這么厲害,而且左柏軒身后的刀伯,雖然看似平凡,但是連我都看不清楚他的深淺,想來修為絕對遠勝于我,如果刀伯施展這套刀法的話,不知道飛宇能不能抵擋得住?”呂寶瑜悄悄向陳飛宇看去,只見陳飛宇神色淡然,心中松了口氣。</br> 陳飛宇的確很淡然,他的師父學(xué)究天人,尤其是山上所藏的武學(xué),無一不是自中古、甚至是上古時代傳承下來的絕密武學(xué),無論是內(nèi)功外功,還是刀法劍法所在多有,隨便扔出來一本武學(xué)秘籍,就足以令華夏大地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br> 包括陳飛宇傳給赤練的《歸元毒經(jīng)》,就是其中的一套功法,而赤練在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內(nèi),直接靠著修煉《歸元毒經(jīng)》,把自身修為提升到了“通幽中期”,甚至就連“通幽后期”,也只是差著臨門一腳的事情,而《歸元毒經(jīng)》也只不過是那么多藏書中,檔次中等的存在。</br> 由此可見,陳飛宇腦中所記著的武學(xué),是何等的浩瀚恐怖。</br> 更何況,陳飛宇所學(xué)的《仙武合宗決》,更是超越一切世間武學(xué),被他師父譽為“九天之上”的神奇功法,更別說他還得到了真正的劍仙遺學(xué)—《渾元劍經(jīng)》,據(jù)經(jīng)中記載,修成之后,便能以武合道,成就劍仙,一劍破虛空,再斬碎蒼穹,三劍斬日月,又豈是區(qū)區(qū)“純陽三十六式刀訣”可比?</br> 所以,陳飛宇穩(wěn)如釣魚臺,神色絲毫不為所動。</br> 左柏軒還以為陳飛宇怕了,得意一笑,轉(zhuǎn)過身,看向呂寶瑜,眼中射出柔情的光芒,說道:“寶瑜,實不相瞞,自從數(shù)年前見過你一面后,我一直對你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因此,我這次來長臨省省城,不為別的,主要是為了向呂家提親,希望寶瑜能夠嫁給我。”</br> 當(dāng)眾提親!</br> 而且還是當(dāng)著陳飛宇的面!</br> 陳飛宇皺眉,心中不爽,呂寶瑜和他雖然還沒確定關(guān)系,不過嚴(yán)格說來,呂寶瑜勉強也算是他的女人,現(xiàn)在左柏軒當(dāng)著他的面向呂寶瑜提親,無異是當(dāng)眾撬他的墻角。</br> 陳飛宇眼中閃過一絲厲芒。</br> 赤練和周月心同樣不喜,左柏軒此舉,無疑是在當(dāng)眾打陳飛宇的臉。</br> 呂恩陽頓時眼射怒光,他早就看左柏軒不爽了,只不過,他知道左柏軒是古武世家的少主,知道自己出言反對也無效,只是怒哼了一聲。</br> 呂寶瑜嘴角笑意漸漸消失,神色無悲無喜,并沒有說話。</br> 只有最了解呂寶瑜的周月心知道,每當(dāng)呂寶瑜出現(xiàn)這副神態(tài)的時候,就是最為生氣的時候。</br> 很顯然,呂寶瑜對左柏軒的提親請求,不但絲毫不動心,甚至還充滿了厭惡。</br> 左柏軒眼睛一亮,還以為呂寶瑜已經(jīng)意動,正在認(rèn)真考慮,便繼續(xù)加柴添火,說道:“實不相瞞,前些年你師父就隱隱表示,想要把你許配給我,你嫁給我,你師父一定非常高興。</br> 我是堂堂古武世家的少主,而你是頂尖豪門呂家的千金小姐,咱倆不但門當(dāng)戶對,而且,咱倆結(jié)婚后,對于家族方面也是強強聯(lián)合,甚至,在我們左家的幫助下,呂家就算壓下方家,成為省城最為頂尖的家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br> 不得不承認(rèn),左柏軒說的話很誘人,而且也很難令人反駁。</br> 左柏軒心中得意,他很自信,在自己這一番話的勸說下,呂寶瑜絕對會答應(yīng)自己。</br> 突然,呂寶瑜輕撫一根琴弦,傳來“錚”的一聲,仿佛一道無形氣波激蕩而出,接著,呂寶瑜嘴角盈盈含笑,說道:“左少主……”</br> 一開口,就是生分的稱呼。</br> 刀伯微微皺眉,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眼中射出一縷精光。</br> 果然,呂寶瑜繼續(xù)笑道:“寶瑜多謝左少主的厚愛,可惜,寶瑜不能答應(yīng)你,因為,寶瑜心中已經(jīng)另有他人了。”</br> 說完后,呂寶瑜如水目光,悄悄向陳飛宇看去。</br> 不管是誰看到這一幕,都能知道,呂寶瑜所說的心上人是陳飛宇。</br> 呂恩陽松了口氣。</br> 左柏軒臉色白了一下,接著,怒哼一聲,看向了陳飛宇,眼中雖然閃過妒火,卻輕蔑一笑,說道:“你所說的心上人,就是他?哼,寶瑜,不要怪我說話難聽,陳飛宇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他配不上你。”</br> 一句話,惹怒赤練與周月心。</br> 就連呂恩陽都忍不住怒道:“左柏軒,這里是妙天水榭,是我們呂家的地盤,而陳飛宇是我姐姐的心上人,你侮辱陳飛宇,那就是侮辱我們呂家,更是侮辱我姐姐的眼光!”</br> 果然,呂寶瑜臉色已經(jīng)陰沉下來。</br> 左柏軒急忙解釋道:“寶瑜,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你是那么高貴美麗,陳飛宇這種人,一點都配不上你。”</br> 突然,陳飛宇站了起來,道:“我配不配得上他,與你何干?”</br> “什么?”左柏軒扭頭看向陳飛宇,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之意,道:“我不知道你給寶瑜灌了什么迷魂湯,讓寶瑜喜歡上你,不過我告訴你,呂寶瑜是我左柏軒看中的女人,你最好打消你的癡心妄想,從此永遠不要在寶瑜面前出現(xiàn),否則的話,我'純陽三十六式刀訣'之下,將再添一道亡魂。”</br> 既是鄙視,又是威脅,而且還是赤裸裸的生死威脅!</br> 赤練和周月心當(dāng)即站了起來,眼中殺機畢露!</br> “威脅我?”陳飛宇搖頭,道:“只怕你還不夠資格。”</br> “什么?你說我不夠資格?”左柏軒大怒。</br> 瞬間,左柏軒周身氣勢暴漲,仿佛一股無形氣壓席卷周圍,呂恩陽和馬紅欣一點修為都沒有,被他這股氣勢嚇了一大跳,有種胸悶氣短,心跳加快的心悸感。</br> 下一刻,左柏軒盯著陳飛宇,一步一步向陳飛宇走去,整個人宛若氣勢驚人的猛虎,高聲道:“我左柏軒堂堂純陽刀宗少主,十五歲便入'通幽'之境,被譽為百年難得一遇的武道天才,更被許以今生有望踏入'傳奇'境界,你竟然說我不夠資格?</br> 我十七歲出山,第一戰(zhàn)屠戮中月省有名的黑/道幫派,敵方八十三人,盡成我左柏軒刀下亡魂,第二戰(zhàn),再殺九十八人,第三戰(zhàn),單槍匹馬屠戮另一組織一百三十九人,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手中純陽刀更是飲血無數(shù),你竟然說我不夠資格?</br> 出道十幾年,我左柏軒修為勇猛精進,在中月省大大小小數(shù)百戰(zhàn),無一敗績,見證無限風(fēng)光,不到三十歲,現(xiàn)在已然成為半步宗師,距離那高高在上的宗師之境,也只是一步之遙,你竟然說我不夠資格?那你陳飛宇,又有何資格?”</br> 左柏軒一步一步向陳飛宇走去,原本堅硬的青石地板,出現(xiàn)一個又一個深達兩寸的腳印,看上去觸目驚心,當(dāng)左柏軒說完后,人已經(jīng)站在了陳飛宇的跟前!</br> 氣勢凌人,俯視天下!</br> 馬紅欣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什么時候見過這種只有在武俠電視劇里才能看到的場面?不由睜大雙眼,掩嘴驚呼道:“天吶,我……我是不是眼花了,連地板上都能出現(xiàn)腳印,怎么……怎么能有人這么厲害?”</br> 呂恩陽也被震撼住了,他知道陳飛宇很厲害,但是從來沒見過陳飛宇出手,對于陳飛宇的種種厲害之處,只存在于想象與傳說中。</br> 但是,現(xiàn)在左柏軒一步一腳印的場景,卻是真真實實的出現(xiàn)在呂恩陽的眼前,由不得他不心生震撼。</br> “我的天老爺,左柏軒不愧是古武世家的少主,竟然厲害到了這種程度,好像比陳飛宇還要厲害,這次陳飛宇只怕要栽在左柏軒的手上了。”</br> 呂恩陽額頭滿是汗水,心中充滿了緊張,心里有些后悔帶陳飛宇過來了,不然的話,陳飛宇不一定能遇上左柏軒。</br> 坐在一旁的刀伯也是連連點頭,這位少主是他看著長大的,其天資之高,簡直是他生平僅見,甚至,他心中很清楚,少主有朝一日在武道上超過他,也只是遲早的事情。</br> “少主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九天明月,而陳飛宇只不過是泥土里的螢火蟲,兩者相差的太遠了,宛若云泥之別。”刀伯輕笑,完全沒將陳飛宇看在眼中。</br> 呂寶瑜卻是暗中搖頭。</br> 把腳印印在地板上,這種手段連她都自問能做到,更遑論是宗師境界的陳飛宇了。</br> “不得不承認(rèn),左柏軒不到三十歲,便成為半步宗師,的確是天資驚才絕艷的人物,假以時日,就算是步入那九天之上的宗師境界,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只是……”呂寶瑜看向陳飛宇,美麗的雙眸中異彩漣漣:“比起真正天資絕頂?shù)年愶w宇來說,左柏軒終究是差上了許多,如果說左柏軒距離那高高在上的宗師境界尚差一步之遙,那陳飛宇已然能夠高高在上,縱橫九天。”</br> 呂寶瑜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