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7章 半信半疑
“天道派的確很強。”陳飛宇道:“尤其是掌教陽舒真人,據說實力已達‘通玄境界’,放眼整個圣地,都是最拔尖的人物,甚至可以排到前十。”</br> “可不僅僅是前十。”元明道長喝了杯茶水,突然皺皺眉,覺得茶水的味道有點寡淡,從腰間拿起酒葫蘆,“咕咚咕咚”灌下兩口酒,舒爽地嘆了口氣,這才伸出三根手指:“我對那位掌教師兄的實力可是敬佩的很。</br> 謙虛一點說,他保守前五,力爭前三,如果不謙虛的話,那他絕對是爭一保三的絕代強者。”</br> 周圍酒香四溢。</br> 陳飛宇眼中閃過一抹訝異,雖然早就猜到陽舒真人很強,但沒想到已經強到可以問鼎圣地最強者的程度。</br> 不過想來也是,清靜宗也是道門大派,在他所接觸過的清靜宗弟子之中,包括青蓮仙子在內,各個都是心高氣傲之輩。</br> 可是她們對于天道派卻服氣的很,除了陽舒真人實力太強令清靜宗等人心服口服的話,基本上找不到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釋。</br> 元明道長接著道:“除了掌教師兄之外,天道派中還有幾十位長老,各個實力高深,這也是支撐天道派作為道門第一大派的中堅力量,除此之外,天道派還有更加深厚的底蘊。</br> 要不是我那掌教師兄一心修煉道法感悟天道追求長生不死,并沒有爭雄之心的話,以天道派的實力,別說是徹底擊潰兇冥教、萬幽門等邪派組織了,就是統(tǒng)一整個圣地都沒問題。</br> 我實在不曉得,到底是什么樣的威脅,才能讓天道派陷于危急存亡之中?”</br> “天道派的確足夠強大。”陳飛宇由衷稱贊。</br> “那是自然。”元明道長又仰頭灌了口酒,臉上容光煥發(fā),看得出來,他對于天道派強大的實力非常驕傲。</br> 突然,只聽陳飛宇話鋒一轉:“可若是和一位擁有千年修為,精通多種詭異術法,遠超‘通玄’甚至是遠超‘無我’境界的強者比起來,天道派的實力又如何呢?”</br> 雖然陳飛宇并不知道“無我”境界的強者究竟有多強,但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無我境界”還在武道范圍之內,而雍陰和幽夢這種千年強者已經踏入修仙的領域,是以雍陰的實力絕對遠超“無我”境界。</br> 畢竟,練武的怎么和修仙的打?</br> “千年強者?”</br> 元明道長愣了下,連美酒都忘了喝,微微皺起眉頭,道:“既然能遠超‘無我’境界,那實力已經超過了我的想象。</br> 就算天道派強者如云,只怕也不是這等絕世強者的一合之敵,不過像這樣的絕世強者應該是不可能存在于世的。”</br> 之前譚明知離開滿月宗時,曾被陳飛宇逼著答應不得泄露滿月宗禁地的秘密。</br> 譚明知剛回到天道派的時候,雖還沒有被雍陰完全奪舍,但也沒有將雍陰、幽夢的事說出去。</br> 而等雍陰徹底奪舍譚明知后,就更加不會說出去了。</br> 是以包括陽舒真人在內,天道派上上下下并不知道雍陰的事跡。</br> 陳飛宇挑眉道:“誰說不存在的?”</br> 元明道長眼中訝色一閃而逝,隨即搖頭笑道:“陳小友可真會開玩笑,如果真有這樣的絕頂強者存在,早就引起整個圣地的轟動了,又怎么可能寂寂無名不為人知?”</br> “正因為是超越世俗認知的絕代強者,所以才不為人知。”陳飛宇神色越發(fā)嚴肅:“雖然答應過滿月宗宗主,不得把禁地的秘密說出去,不過這件事情關系重大,也只能事急從權。”</br> 當即,陳飛宇將滿月宗禁地下面發(fā)生的事情娓娓道來。</br> 元明道長越聽表情越是豐富,就像是在聽神話一樣,最后張大嘴震驚地道:“這世上還有這等恐怖的強者?而且還是兩個?”</br> 而更令元明道長難以置信的是,陳飛宇面對這等強者,不但能全身而退,還能殺死其中一個,就算是得到了幽夢的相助,這也足夠令人震驚了,以至于他連手邊酒葫蘆里灑出美酒他都沒有注意到。</br> 緊接著,元明道長腦中靈光一閃,猛地反應過來,一拍桌子,發(fā)出“砰”的聲響:“你的意思是,那位擅長制造幻境,神通廣大的幽夢要對天道派不利,所以天道派才會面臨危機?”</br> 除此之外,元明道長實在是想不到其他可能性會對天道派產生威脅了。</br> 而且在陳飛宇剛剛的敘述中,雍陰已經被幽夢給的符劍殺死了,所以也就只剩下幽夢了。</br> “不,我說的是雍陰。”</br> 元明道長越發(fā)疑惑地問道:“他不是死了嗎,就算再強,又怎么可能對天道派產生威脅?”</br> “我之前說過,雍陰神識附在譚明知身上打開了封印。”陳飛宇再度語出驚人:“雍陰死前留下了暗手,如今,他已經通過譚明知奪舍重生,所以我才說天道派目前正處于生死存亡之中。”</br> “譚明知被奪舍了?”元明道長震驚之下猛地站了起來:“這……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br> 陳飛宇依舊坐在原位,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起來,又將昨晚調查雍陰,不小心被發(fā)現的事情說了出來:“如果不是我運氣好,再加上雍陰奪舍重生后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話,只怕我已經被雍陰發(fā)現了。”</br> “說起來,譚師侄前段時間的心性的確出現了很大變化,不過陽舒真人曾親自查探過,并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最后歸于譚師侄實力進步太快,以至于心性沒有跟上。”元明道長疑惑地道:“以陽舒師兄之能,怎么可能看錯?”</br> “陽舒真人雖然厲害,但是以雍陰之能,想要有心瞞過陽舒真人的探查,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br> “這倒也是,如果譚師侄真的被雍陰奪舍重生,那天道派的確會面臨極大的威脅。”元明道長半信半疑地道:“總之,我得盡快將這件事情告知掌教師兄,請他定奪才行。”</br> 這件事過于匪夷所思,元明道長雖然對陳飛宇有相當的好感,但和陳飛宇也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絕不可能輕易相信陳飛宇。</br> 陳飛宇松了口氣,由元明道長去向陽舒真人告知此事,效果絕對比自己去找陽舒真人好的多。</br> 只要天道派能認定譚明知被奪舍,到時候眾多強者一擁而上,就算雍陰再強,也是死路一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