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圍殺
陽江山山頂,茅草廬之外。</br> 雨疏風(fēng)狂,琴音高昂,殺伐之意,愈加濃烈!</br> 陳飛宇一人一劍,傲然而立,雨水打在他的身上,頭發(fā)有些濕。</br> 在他前方不遠(yuǎn)處,一架軍用武裝直升機在上空盤旋,強烈的白光,把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晝,螺旋槳帶來的狂風(fēng),把草廬周圍的修竹,刮得不住搖曳!</br> 陳飛宇很清楚,一旦給軍用直升機發(fā)射導(dǎo)彈的機會,那自己就會非常的被動。</br> 必須先發(fā)制人!</br> 想到這里,陳飛宇眼中精光大作,突然,一躍而起,躍至旁邊一株樹頂上,腳尖在樹枝上微微借力,再度拔高三十多米,一劍凝成銀白色劍芒,向著軍用直升機的側(cè)面斬去。</br> 突然,出乎陳飛宇意料之外,軍用直升機突然打開門,出現(xiàn)一位一襲白衣長裙,風(fēng)華絕代的美貌女子。</br> 正是澹臺雨辰!</br> 她神色冷漠,手持秋水長劍,看著飛躍而上的陳飛宇,眼中閃過一絲厲芒!</br> “嗯?”</br> 陳飛宇微微訝異,他并不認(rèn)識澹臺雨辰,但是從澹臺雨辰的身上,他能感受到一股武道強者的氣息。</br> 下一刻,澹臺雨辰從直升機上一躍而下,白衣飄飄,仿佛九天仙子下凡塵,突然“嗆啷”一聲,秋水長劍驀然出鞘,頓時寒光大作,以居高臨下之勢,一劍向陳飛宇劈去!</br> “來的好!”</br> 雖然澹臺雨辰的出現(xiàn)讓陳飛宇始料不及,但他畢竟是宗師級強者,藝高人膽大,大喝一聲,原本斬向軍用直升機的銀白劍芒,在半空中猛然改變軌跡,迎著澹臺雨辰而去!</br> 瞬間,銀白劍芒與秋水長劍在空中交織在一起。</br> 頓時,爆發(fā)出一聲轟然巨響,一道巨大亮眼的璀璨光圈,以兩劍相交處為圓心向四周擴散,甚至,連上方不遠(yuǎn)處的軍用直升機,都因為這股巨大的沖擊力而來回晃動。</br> 風(fēng)雨為之激蕩!</br> 陳飛宇和澹臺雨辰位于最中心,對于這股巨大的沖擊力,受到的影響最為巨大,也最為直接。</br> 陳飛宇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劍身上猛然傳來,不由自主之下,身體已經(jīng)向下方墜落,最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地面上,隨即,抬頭望向半空,只見一襲白衣的澹臺雨辰從空中緩緩落下,飄若驚鴻,身姿優(yōu)美。</br> 澹臺雨辰手持秋水長劍,與陳飛宇遙遙相對。</br> 在琴音的殺伐聲中,陳飛宇緩緩舉劍,指向澹臺雨辰,疑惑道:“你是誰?”</br> “五蘊宗澹臺雨辰,也是即將殺你的人。”澹臺雨辰淡淡應(yīng)道。</br> “澹臺雨辰?”陳飛宇低聲重復(fù)了一遍,并不記得這個名字,而且連“五蘊宗”也沒聽過,疑惑道:“如果我沒記錯,我應(yīng)該不認(rèn)識你。”</br> “但我卻很早之前就認(rèn)識你,仇劍清是我?guī)熓澹鴮ξ矣匈n招之恩,我澹臺雨辰一向知恩圖報,所以,你必須死!”澹臺雨辰雖然話語很平淡,但是,眼神之中,卻有著令人心悸的殺意。</br> “原來仇劍清是你師叔。”陳飛宇恍然大悟,淡淡笑道:“你來為仇劍清報仇,雖然勇氣可嘉,但是你想過沒有,連你師叔都死在我手下,你覺得,你有本事殺的了我?”</br> “說實話,我知道你實力很強,然而現(xiàn)在看來……澹臺雨辰淡淡應(yīng)道,上下打量陳飛宇一番,隨即,神色輕蔑道:“不過如此。”</br> 陳飛宇先是微微皺眉,隨即嗤笑一聲,搖頭失笑道:“你并沒有說這句話的實力和資格。”</br> 陳飛宇說的沒錯,剛剛看似兩人不分勝負(fù),然而,澹臺雨辰的出現(xiàn)出乎陳飛宇的意料之外,劍芒在空中轉(zhuǎn)向,先弱了三分力道,再加上澹臺雨辰以居高臨下之勢,占了不少便宜,這才堪堪和陳飛宇打平。</br>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陳飛宇絕對有把握戰(zhàn)勝澹臺雨辰。</br> 澹臺雨辰微微沉默,似乎是認(rèn)可陳飛宇的話。</br> 突然,從上方傳來一個蒼老卻高傲的聲音:“那如果再加上老夫呢?”</br> 陳飛宇下意識抬頭看去。</br> 只見一位身穿黑衣、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從軍用直升機的門口一躍而下。</br> 正是韓智遠(yuǎn)。</br> 韓智遠(yuǎn)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身姿矯捷輕健,雖然身在半空,但是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嘴角陣陣?yán)湫β曋校杩找粍Γ坏绖γ⑾蛑愶w宇激射而出。</br> 頓時,破空之聲大作,雖然劍芒還未到陳飛宇跟前,但是強烈的氣勁,已經(jīng)凌空破開風(fēng)雨,氣勁吹刮得陳飛宇身上衣衫獵獵作響,甚至連腳下的地面,都有些皸裂的跡象。</br> 一劍之威,恐怖如斯!</br> 面對這先聲奪人的一劍,陳飛宇微微訝異,等劍芒逼近時,同樣也是一劍劈去,頓時,劍芒消散于無形之中,而陳飛宇也略微向后退了一小步。</br> 幾乎是在同時,韓智遠(yuǎn)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在了澹臺雨辰的身旁,淡淡笑道:“這一招作為見面禮,可還能入你法眼?”</br> “馬馬虎虎而已。”陳飛宇面色不變,淡淡笑道:“你也是五蘊宗的人?”</br> “然也。”韓智遠(yuǎn)陰騭笑道:“陳飛宇,雖然咱們這是第一次見面,但老夫?qū)δ銋s是久仰大名了,自我介紹下,五蘊宗長老韓智遠(yuǎn),今夜,為殺你而來。”</br> 說罷,他渾身氣勢高漲,殺機大作。</br> 陳飛宇忍不住皺起眉頭,他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韓智遠(yuǎn)身上散發(fā)著一股絕代強者的氣息,而且比之仇劍清,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br> 赫然是一位宗師級強者!</br> “你的實力不錯,應(yīng)該在仇劍清之上,不過,就算在加上你旁邊那小妞,想要殺我的話,依然不夠格。”陳飛宇自信地道。</br> 自從當(dāng)初和云振雄一戰(zhàn),連暫時突破到“宗師后期”的云振雄都慘敗在陳飛宇劍下之后,陳飛宇面對宗師強者,便有了絕對的心理自信!</br> “大言不慚。”澹臺雨辰眉宇間閃過一絲煞氣,手中秋水長劍更是嗡嗡作響,似乎是很看不慣陳飛宇的囂張。</br> 韓智遠(yuǎn)卻是微微凝眉,隨即撫掌而笑,道:“不愧是能擊殺仇劍清的強者,果然心高氣傲,如果我與澹臺小姐入不了你的法眼,那再加上她們呢?”</br> 說罷,他伸出手指,向上方指了指。</br> “嗯?”陳飛宇下意識抬頭看去。</br> 赫然,只見四名白衣女子從軍用直升機門口魚貫而出,效仿韓智遠(yuǎn),紛紛從軍用直升飛機上高高躍下,體態(tài)輕盈優(yōu)美,最后輕飄飄的落在了澹臺雨辰的身后。</br> 這四女相貌雖然比不上澹臺雨辰,但也都是人間少有的美色,這么多美女站在一起,仿佛成了最美麗的風(fēng)景,連陽江山上的風(fēng)雨,都變得明亮可愛了。</br> 然而,陳飛宇神色卻是十分驚訝。</br> 軍用直升飛機少說也在40米的高空,從這么高的地方一躍而下,重力和沖擊力都是驚人的,然而她們卻能做到舉重若輕,實力絕對不容小覷。</br> 陳飛宇看向前方的澹臺雨辰、韓智遠(yuǎn)以及四名白衣女子。</br>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六人之中,以韓智遠(yuǎn)的實力最強,只怕已經(jīng)到了'宗師中期'的境界,其次是澹臺雨辰,雖然年紀(jì)輕輕,但明顯已經(jīng)是'宗師初期'境界的強者,剩下的四名女子,兩名'通幽后期巔峰'、兩名'半步宗師',這種陣容拿出去,已經(jīng)足夠平推長臨省地下世界了,五蘊宗的實力竟然這么可怕。”</br> 想到這里,陳飛宇神色越發(fā)濃重。</br> 他下山以來,還是第一次,同時遇到這么多的武道強者,而且偏偏還都是為殺他而來。</br> 可以說,此戰(zhàn)兇險萬分!</br> 同時,草廬之內(nèi),呂寶瑜雖然依舊在彈著《十面埋伏》,而且曲調(diào)越發(fā)高昂激烈,殺伐之意也越來越重。</br> 但是,她神色卻完全凝重下來。</br> 她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在草廬外面,除了陳飛宇之外,剩下六人之中,有四人的氣息隱隱和她相當(dāng),然而剩下的兩人,周身氣勢仿佛大海一般淵深,又如同高山一樣雄偉,令人心悸。</br> 很顯然,對方至少有兩個人,是宗師級的強者。</br> “面對這么多高手的圍殺,陳飛宇,如果你這次能順利過關(guān),寶瑜以后就算真心臣服于你又如何?怕只怕,你沒有這個命。”呂寶瑜一邊撫琴,一邊搖頭,凝重自語。</br> 陽江山上,雨疏風(fēng)狂,琴音激烈,猶如金戈鐵馬,萬軍殺伐!</br> 突然,軍用直升機卷動風(fēng)雨,落在地面上,趙世鳴從上面跳了下來,狠狠盯著陳飛宇,眼中閃過刻骨的仇恨,道:“陳飛宇,你可知道我是誰?”</br> “趙家家主趙世鳴。”陳飛宇雖身臨險境,但卻神色淡然,絲毫不懼。</br> “原來你認(rèn)識我,我問你,我兒趙悠然,他現(xiàn)在在哪里?”趙世鳴急忙問道。</br> 到目前為止,他都沒見到趙悠然的尸體,心里還存了萬分之一的希望。</br> 陳飛宇嘲諷而笑,說道:“你兒子死了,雖然不是我殺的,不過這筆帳,你算在我頭上也無所謂,反正我想殺我的人不少,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br> 趙世鳴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是驟然聽到噩耗,仍舊心神憤怒,眼神中滿是仇恨,咬牙切齒道:“韓長老、澹臺小姐,陳飛宇的性命,就交給你們了。”</br> 韓智遠(yuǎn)點點頭,淡淡道:“陳飛宇,今夜你必死無疑,如果不想多受苦頭的話,你現(xiàn)在可以選擇自裁了。”</br> 風(fēng)雨下,陳飛宇舉劍,緩緩指向他們,淡淡道:“廢話少說,你們要戰(zhàn),那就來戰(zhàn)吧。”</br> 今夜,注定腥風(fēng)血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