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奇貨可居
“陳少俠有所不知。”</br> 似乎是看出陳飛宇的疑惑,符元飛解釋道:“謝榮大師雖然是三品煉丹師,但曾經成功煉制過四品丹藥,因而名聲大噪。</br> 這次謝榮大師能親自出馬前來符家煉制‘赤焰金蠶丹’,絕對是意外之喜。”</br> “原來如此。”陳飛宇恍然大悟。</br> 謝榮大師神色越發(fā)得意,摸著下巴的白羊胡子,倨傲地道:“好說好說,不過四品丹藥非同一般,就算是我親自出手,想要煉制成功也絕非易事。</br> 我們得提前說好,煉丹所需要的藥材得你們提供,我只出手煉制三次,不管成功與否,都要收取三百萬兩銀子的辛苦費。</br> 另外,如果煉制成功了,還要再額外收取五百萬兩。”</br> 此言一出,俞雪真和鐘雨心頓時一陣犯難,她們先前為了“赤焰金蠶丹”的丹方,一共準備了三百萬兩銀子,好在拍賣丹方是陳飛宇花的錢,她們一分沒出。</br> 可如果煉制成功,還需要額外再付給謝榮大師五百萬兩銀子,她們現(xiàn)在哪能拿出這么多錢?</br> 而現(xiàn)在現(xiàn)在能幫她們拿出這筆錢的,無非就是符家和陳飛宇。</br> 幾乎是下意識的,鐘雨心就走到陳飛宇跟前,猶猶豫豫地道:“飛宇,那五百萬兩銀子,如果煉制成功了,能不能請你先墊付一下,你放心,等一回到‘滿月宗’,我們就把錢還給你,怎么樣?”</br> 陳飛宇笑著道:“當然沒有問題,不過……”</br> 鐘雨心剛松了口氣,聽到陳飛宇后半句,又陡然緊張起來,忍不住問道:“不過什么?”</br> 眾目睽睽下,陳飛宇看向了謝榮大師,好奇問道:“敢問謝榮大師,煉制成功‘赤焰金蠶丹’,有多少的成功率?”</br> “正如我先前所說,‘赤焰金蠶丹’是四品丹藥,煉制起來有諸多困難。”謝榮大師微微沉吟,突然伸出三根手指,說道:“就連我,也只有三成的把握。”</br> 實際上,他頂多只有一成把握,他以前所煉制成功的四品丹藥,也是在機緣巧合下才煉制成功的,就算讓他重新煉制一遍,也沒辦法再度煉制成功。</br> 而謝榮大師之所以說有三成把握,無非是擔心俞雪真等人覺得一成的成功率太低,不讓他煉制了,那他豈不是少了賺錢的機會?</br> 畢竟大師也是人,也需要吃喝拉撒,賺錢的機會越多越好。</br> 果然,俞雪真等人精神一震,以三品煉丹師的水準煉制四品丹藥,竟然還能有三成的把握,對于她們來說已經很高了,不愧是謝榮大師,果然厲害。</br> 陳飛宇卻是微微皺眉,搖頭說道:“只有三成的成功率,未免太低了。</br> 而且在我們親自準備藥材的前提下,不管是否煉制成功,謝榮大師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輕易得到三百萬兩銀子,這錢未免賺的也太容易了吧?”</br>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微變,謝榮大師可是地位尊崇的三品煉丹師,現(xiàn)在卻被陳飛宇公然諷刺,萬一謝榮大師憤怒之下拂袖而去,這可如何是好?</br> 果然,謝榮大師臉色一沉,輕蔑地道:“果然是從世俗界來的鄉(xiāng)巴佬,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竟然也敢胡亂插話,只能徒增笑耳。”</br> “我的確不懂你們的規(guī)矩,不過有一點我倒是知道。”陳飛宇搖頭笑道:“別管什么三品煉丹師的名號有多么高大上,其實說白了現(xiàn)在就是一場生意。</br> 既然是生意,那最要緊的就是雙贏,我們出錢出藥材買你的技術,你負責煉制丹藥,這叫做‘銀貨兩訖’。</br> 現(xiàn)在你不但不保證成功,還獅子大開口,這就有些過分了,我完全感受不到雙贏何在,這生意可不是這么做的。”</br> 鐘雨心嚇了一跳,雖然她也覺得陳飛宇說的有道理,但她更擔心謝榮大師被陳飛宇給氣走,連忙伸手去拉陳飛宇的衣袖,向著陳飛宇使眼色。</br> 陳飛宇卻視而不見,看著謝榮大師,似乎是想要一個說法。</br> 符飛菲、俞雪真等人頓時一陣苦笑,陳飛宇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桀驁不馴,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謝榮大師,這下事情有些不好辦了。</br> 謝榮大師臉色越發(fā)陰沉,他作為三品煉丹師,不管到了哪里,無不是受人尊重,哪想到,今日竟然被一個小輩給小覷了,這讓他如何不怒?</br> 只是他是受人尊重的長輩,就算和陳飛宇斗嘴贏了,也無非是以大欺小,非但沒什么光榮,反而傳出去還會引起一陣笑話。</br> 突然,只聽旁邊傳來一聲輕笑,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見輕笑的人正是謝榮大師的徒弟—計鴻遠。</br> 計鴻遠站了起來,嘴角帶著笑意,看著陳飛宇輕蔑地道:“既然你說是生意,那我們就按生意的規(guī)矩來,不知道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奇貨可居’?”</br> “當然知道。”陳飛宇淡淡道:“那又如何?”</br> “那就妥了。”計鴻遠輕蔑地道:“我恩師是受人尊崇的三品煉丹師,目前除了我?guī)煾钢猓趫鲋T人之中,沒有人能夠煉制出‘赤焰金蠶丹’,這就叫做奇貨可居。</br> 既然是奇貨可居,那就是賣方市場,如何定價、定價幾何,皆由我?guī)煾刚f了算,如果你們覺得不合適,那這生意不做也罷,您說對吧,師父?”</br> “沒錯沒錯。”謝榮大師向計鴻遠露出一個贊賞的目光,得意地笑道:“如果你們覺得價錢不合適,那我們告辭就是了。”</br> 說完后,他就站起來作勢欲走。</br> 俞雪真一驚,生怕謝榮大師真的離開,連忙說道:“謝榮大師,還請您恕罪,我們并沒有這個意思。”</br> 謝榮大師也不是真的想走,腳步頓時一頓,目光看向了陳飛宇,端著架子道:“是嗎?只怕某些人的意思和雪仙子不一樣。”</br> 陳飛宇搖頭笑道:“如果真是奇貨可居的話,那我倒也無話可說,只能認栽。”</br> 謝榮大師頓時露出得意的神色,這小子果然慫了。</br> 計鴻遠輕蔑地笑道:“既然你知道錯了,那就向我?guī)煾纲r罪,說不定我?guī)煾感那橐缓茫筒蛔吡恕!?lt;/br> 鐘雨心和俞雪真頓時有些為難,以陳飛宇桀驁不馴的性格,肯定不愿意道歉,可如果他不道歉的話,謝榮大師一走了之怎么辦?</br> 師徒兩人看著陳飛宇,猶猶豫豫地說不出話來。</br> “不,你們理解錯我的意思了。”陳飛宇負手而立,淡淡地道:“我的意思是,你們明顯還沒到奇貨可居的程度,因為除了你們之外,這里還有人能煉丹。”</br> 符飛菲忍不住開口追問道:“是誰,我怎么不知道?”</br>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陳飛宇笑著道:“就是我嘍。”</br>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震驚地看向陳飛宇。</br> 他竟然……還會煉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