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2章 騎虎難下
“什么意思?”厲宗主淡淡地道:“根據(jù)你和五蘊宗的約定,一共三局兩勝,你若勝利,邵家和秦家退婚,若五蘊宗勝利,你則留在五蘊宗兩年多的時間,可對?”</br> “不錯。”陳飛宇冷笑,周身劍意逐漸凝聚,道:“莫非,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勝利者了?”</br> “我倒是有這個想法……”厲宗主淡淡地笑道。</br> 陳飛宇眼中厲芒一閃,周身衣衫無風自動,一股狂暴之氣在指端匯聚,“斬人劍”應聲而出!</br> “不過嘛……”厲宗主拖了一個長音,嘴角翹起莫名的笑意:“我知道你會不服氣,所以就當平手,你我打成平局,誰都不吃虧,如何?”</br> 能夠跟大名鼎鼎的五蘊宗宗主打成平手,已經(jīng)是足以轟動天下的大事。</br> 可是看陳飛宇的神色,顯然有些不滿意,不過他微微猶豫后,道:“平手就平手,可你為什么還讓我去五蘊宗?”</br> “秦家和邵家退婚,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按照平手而論,五蘊宗也沒有輸,所以你得上五蘊宗待上兩年時間。”厲宗主笑容玩味,道:“是不是合情合理?”m.</br> 一句話,波瀾再起!</br> 柳清風等人連連點頭,附和著道:“雙方的目的都達到了,雙方都不吃虧,不愧是厲宗主,公平公正,合情合理。”</br> 秦凌菲頓時焦急起來,這算什么合情合理,分明是在欺負人!</br> 邵凡沁急忙道:“厲宗主,邵家是自愿退掉與秦家的婚事,不是您想的那樣……”</br> “閉嘴,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厲宗主輕瞥她一眼,輕揮黑色衣袖,一股旋風卷起邵凡沁吹到了李雪情身邊。</br> 李雪情立即伸手接住,嚇得俏臉發(fā)白,生怕惹怒了厲宗主,趕緊在邵凡沁耳邊小聲叮囑了幾句。</br> 邵凡沁一陣委屈。</br> 場中,陳飛宇仰天大笑兩聲,道:“邵家和秦家退婚,是邵家主動愿意的,跟你我勝負有何關(guān)系?”</br> “誰說沒關(guān)系的?”厲宗主負手而立,自信笑道:“你信不信,只要我開口一句話,就能讓邵家反悔?”</br> 邵凡沁和秦凌菲同時俏臉一變,因為厲宗主說的沒錯,她真的有這個本事!</br> 邵英杰倒是眼前一亮,希望厲宗主真能開金口玉言,強行讓邵家反悔,那他還能抱得秦凌菲這個美嬌娘。</br> 陳飛宇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你們五蘊宗還真是虛偽,想強行留下我就直說,又何必找諸多借口,著實令人恥笑。”</br> “既然你讓我直說,那我就如你所愿。”厲宗主聳聳肩,道:“你說對了,我就是要強行留下你,你又能如何?”</br> “想知道我如何做?那就問我手中長劍吧!”陳飛宇豁然抬起右手,“斬人劍”的劍尖指向了厲宗主。</br> 澹臺雨辰輕蹙秀眉,心中一陣無奈,縱然不愿意和陳飛宇交手,縱然覺得恩師太過霸道,但作為徒弟,她還是身影一閃,擋在了厲宗主的身前,直面陳飛宇的劍鋒。</br> 陳飛宇立即皺起了眉頭:“你也要把我留在五蘊宗?”</br> 澹臺雨辰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心中充滿了糾結(jié),左手緊緊地握住了劍鞘,因太過用力,指節(jié)都有些泛白。</br> 厲宗主笑意更濃,仿佛勝券在握,道:“陳飛宇,就算是你全盛時期,也不是雨辰的對手,更何況你跟我大戰(zhàn)一場,早就消耗了不少體力,再加上我和柳先生,你已經(jīng)無力回天,還是乖乖跟我們回五蘊宗吧,免得受皮肉之苦。”</br> “如果我不同意呢?”陳飛宇眼神凌厲,“斬人劍”狂暴之氣大作,隨時都會主動出手。</br> “同意與否,可由不得你。”</br> 說話的人是柳清風,他身影一閃,便出現(xiàn)在陳飛宇的另一側(cè),無形之中和澹臺雨辰形成一前一后的夾擊之勢。</br> 氣憤緊張激烈,有若實質(zhì),讓人喘不過氣來。</br> 秦凌菲心中焦急,厲宗主、柳清風,再加上一個新進趕來的澹臺雨辰,對方一共三位“傳奇”強者,實力是何等強大?</br> 尤其是澹臺雨辰,出場一鳴驚人,顯然修為深厚不在厲宗主之下,如果厲宗主強行留下陳飛宇,陳飛宇決計抵擋不住!</br>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xù)來戰(zhàn)吧!”陳飛宇揮劍,看都不看,隨手向身后揮去一劍,“斬人劍”凌空向柳清風疾馳而去。</br> 柳清風眉頭一皺,知道突破到“傳奇”境界的陳飛宇已經(jīng)今非昔比,擔心自己擋不住“斬人劍”,于危急之刻側(cè)身閃避躲了過去。</br> “看來你是執(zhí)迷不悟了。”厲宗主美眸中閃爍著寒光,運轉(zhuǎn)《五相神功》,纖纖素掌再度覆蓋上一層白光。</br> “不是我執(zhí)迷不悟,而是你們五蘊宗欺人太甚,我陳飛宇只能以劍相抗!”陳飛宇指端再度凝聚出“斬人劍”,體內(nèi)真元瘋狂運轉(zhuǎn)。</br> 氣氛激烈,一觸即發(fā)!</br> 緊接著,陳飛宇踏步上前搶先進攻。</br> 突然,“鏘啷”一聲,澹臺雨辰秋水長劍應聲出鞘!</br> 只見五彩光芒閃過,澹臺雨辰手持長劍,輕易擋下了陳飛宇的“斬人劍”。</br> 陳飛宇皺眉,向后退了兩步,察覺到澹臺雨辰并沒有用出全力,道:“你真要在這個時候跟我交手?”</br> 澹臺雨辰擋在厲宗主的身前,長劍斜指地面,微微低眉,并沒有看向陳飛宇,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坐視有人在我面前對恩師出劍。”</br> 厲宗主心中一陣欣慰,嘴角翹起了笑意。</br> 只聽澹臺雨辰繼續(xù)道:“其實我很清楚,今天的事情,的確是五蘊宗有錯。”</br> 陳飛宇訝異,接著暗暗點頭,驕傲如澹臺雨辰,自然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br> 厲宗主笑意頓止,聲音帶上了幾分嚴厲:“雨辰,你知道在說什么嗎?”</br> 澹臺雨辰微微沉默,接著抬起頭看向陳飛宇,道:“今天情勢已經(jīng)騎虎難下,縱然五蘊宗有錯,可如果你不去五蘊宗,我恩師,以及五蘊宗都會成為華夏武道界的笑柄,我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也不愿意把你強留在五蘊宗內(nèi)。”</br> “所以……”</br> “我保證,只要你去了五蘊宗,五蘊宗絕不會為難你,而且你什么時候想離開都悉聽尊便,五蘊宗上上下下絕不攔阻。”</br> 陳飛宇頓時猶豫起來,他從內(nèi)心深處相信澹臺雨辰的人品,可是他卻信不過厲宗主,更信不過柳清風,一旦去了五蘊宗,到時候厲宗主反悔,又該如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