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鴻門宴
陳飛宇當然知道明宇昂死了,甚至可以說,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這件事情的細節(jié)。</br> “知道。”陳飛宇笑著道:“你們想知道明宇昂是怎么死的嗎?”</br> “當然想知道。”柳瀟月和林月凰精神一振,難道陳非這個“無敵神算子”,連明宇昂的死因都能算出來?</br> 在兩女期待的目光中,陳飛宇很認真地道:“明宇昂是被我殺死的。”</br> “你說什么?”柳瀟月和林月凰齊齊驚訝。</br> “我是說,明宇昂死在了我的手上,你們信還是不信?”陳飛宇很誠實地說了出來。</br> 柳瀟月一翻白眼:“好你個陳非,竟然敢耍我們,我信你個大頭鬼。”</br> 陳飛宇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女人還真是奇怪的生物,自己明明說的是真話,卻偏偏認為自己在說謊。</br> 突然,只聽“啪嗒”一聲,林月凰手中的飲料失手掉在地上,紅色的果汁流了一地。</br> 陳飛宇和柳瀟月齊齊向林月凰看去,只見林月凰神色呆滯,仿佛是見到了什么特別嚇人的東西一樣。</br> 柳瀟月伸手推了下林月凰的胳膊,關懷地問道:“月凰,你怎么了?”</br> 林月凰頓時一個激靈,條件反射似地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沒什么事……”</br> 說著她還略帶慌張地偷偷看了陳飛宇一眼。</br> 陳飛宇心中驚訝,有問題,林月凰絕對有問題,剛剛自己才說過明宇昂死在了自己手中,下一秒林月凰就這么大的反應,難道……</br> “我去拿拖布清理一下。”林月凰突然心虛的站起來,快步離開了這里,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難道明宇昂真的是死在了陳飛宇的手中?</br> 看著林月凰離去的背影,柳瀟月疑惑地道:“月凰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竟然還會主動收拾,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br> “的確有些奇怪。”陳飛宇意味深長,神色間多多少少有些凝重,難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jīng)被林月凰知曉了?所以林月凰聽到明宇昂死在自己手里后,才會突然間變得這么奇怪?</br> 他越想越有可能,但是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應該沒露出破綻才對,林月凰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實身份的?</br>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是真的很好奇,明宇昂到底是怎么死的?”柳瀟月的聲音在陳飛宇耳邊響起。</br> 陳飛宇按下內心的疑惑,奇怪地道:“你們柳家是燕京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按理來說,燕京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你們柳家才對,難道柳家也不知道明宇昂真正的死因?”</br> 柳瀟月眉宇間有絲疑惑,道:“我爸跟我哥好像知道一些內幕,但他們都諱莫如深的樣子,什么都不跟我說。”</br> 陳飛宇暗中凜然,看來柳家應該知道是自己殺了明宇昂,現(xiàn)在唯一要擔心的問題,就是柳家是否會因此查出自己的真實身份?</br> 不等他細思,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門。</br> 陳飛宇的精神力已經(jīng)第一時間釋放出去,只見敲門的是門衛(wèi),而在門衛(wèi)后面,還跟著兩名身穿白色素衣的中年男子。</br> 很陌生,絕對沒見過。</br> 陳飛宇奇怪,走過去開門。</br> “您就是陳先生吧,我們是明家派來給您送請柬的。”一名白衣男子拿出請柬遞給陳飛宇,帶著三分悲痛三分熱情,道:“三天后是明宇昂大少的葬禮,我們家主希望陳先生也能夠到場,送明大少最后一程。”</br> 另一名白衣男子沒有說話,向陳飛宇投去仇恨的目光,如果不是他強行壓制住內心憤怒的話,看他的樣子,只怕會當場狠揍陳飛宇一頓。</br> 明家竟然會送來請柬?</br> 這倒是完全出乎陳飛宇意料之外。</br> 陳飛宇先是看了那位緊緊瞪著自己的那人一眼,接著點頭笑道:“明大少年紀輕輕,就死于非命,我的確應該松他最后一程,希望他下輩子別再這么短命了。”</br> 兩名中年男子臉色微微一變,這話聽起來可真刺耳。</br> “你們回去告訴明家,這份請柬我收下了,三天之后準時到場。”陳飛宇大大方方伸手接過請柬,他倒要看看,明家要搞什么鬼。</br> “明家一定會恭候陳先生大駕。”白衣男子說完后,便轉身一同離開了。</br> 陳飛宇重新走回客廳,隨手將黑色請柬放在了茶幾上。</br> “燕京的人都知道你跟明宇昂有矛盾,明家卻依然請你參加葬禮,真是出人意料。”柳瀟月將剛剛陳飛宇和白衣男子的對話全都聽在耳朵里,她拿起請柬看了看:“這么看來,明家還是有容人之量的。”</br> 陳飛宇嗤笑一聲:“什么容人之量?所謂會無好會,宴無好宴,我倒要看看,三天后的葬禮上,明家會給我整出什么驚喜來。”</br> 柳瀟月翻翻白眼,不滿地道:“你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明家家主還能在自己親兒子的葬禮上故意找你麻煩不成?雖然明宇昂跟你有矛盾,但是你也不能把明家想的太壞吧?”</br> 陳飛宇搖頭而笑:“天真,你實在太天真了。”</br> 柳瀟月一陣不服氣,還想說些什么,突然,林月凰拿著拖布走了過來。</br> 林月凰心情已經(jīng)平復了許多,還沒清理地面上的果汁,就先看到了桌上的請柬,好奇問道:“這是什么?”</br> “明家送來的請柬。”陳飛宇道:“邀我三天之后參加明宇昂的葬禮。”</br> “呀……”林月凰吃了一驚:“這不是鴻門宴嗎?”</br> 柳瀟月神色呆滯了下,接著驚訝地道:“月凰,怎么連你也認為這是鴻門宴?”</br> 當然是鴻門宴,明宇昂死于陳飛宇之手,而明家又邀請陳飛宇參加葬禮,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明家不懷好意。</br> 不過這些事情林月凰不能告訴柳瀟月,含糊地道:“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肯定是鴻門宴,不信咱們到時候再看。”</br> 柳瀟月一陣無語。</br> 沒多久,兩女便離開了。</br> 陳飛宇看著林月凰的背影陷入了深思,從她的表現(xiàn)看,極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得盡快解決這個隱患才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