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婚紗攝影VS兄弟淺談
,早安,總統(tǒng)夫人 !
大概因為主廚歸國的緣故,前往天之闕吃飯的人很多,幾乎是座無虛席,但盡管如此元清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拿到了天之闕最好,也是最隱蔽的用餐位置。
蕭何點餐的時候,蘇安就無聊的拿著水杯喝水,偶爾蕭何點餐會征詢她的意見。
這是蕭何最擅長使用的招數(shù),事先決定好一切,這才可有可無的詢問一下對方的意見。
其實對方是什么意思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蘇安覺得最好的應(yīng)對辦法就是:“你決定就好。汊”
這話出口,蕭何果然不再開口詢問她的意見了,又點了一道湯,這才把菜單交給侍者。
等餐的時候,蕭何問她:“婚禮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嗎?”
“你決定就好。”她相信假以時日,這句話一定會成為她的口頭禪朕。
蕭何表情平靜,靜默良久,黑眸內(nèi)斂,開口說道:“婚紗連夜會送過來,明天你試穿一下,遇到喜歡的就留下,不喜歡的話,我再讓元清安排。”
“嗯。”她緊跟著問道:“一定要舉行婚禮嗎?”
“不喜歡嗎?”
“我不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忍忍,所幸只有一天。”蕭何聲音溫和。
又沉默了片刻,她皺眉問:“是不是還要拍婚紗照?”
“好像是這樣。”
“我以為拍婚紗照的時候,男人都會很排斥。”其實是她很排斥。
蕭何笑了笑,見侍者過來,就沒有再接話。
蕭何點的菜,都是以清淡為主,蘇安對別的菜興致不大,不過卻喝了一小碗河蚌咸肉豆腐煲,名廚熬的湯味道自然極好。
蕭何見了,親自又給她盛了一碗:“喜歡的話,多吃一點。”看來晚上來天之闕用餐是來對了,最起碼她的胃口比白天好了很多。
“元秘書長,麻煩讓我見一見閣下,一面就好。”突兀的女人聲音響起。
元清在餐桌外圍,背對著他們,但是聲音卻有些不悅:“你怎么追到這里來了?”
跟元清說話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一身休閑裝束,肩膀上掛著相機,看樣子如果不是攝影師,就是攝影愛好者。
蕭何見了,微微皺起眉。
蘇安放下勺子,一時也沒有進(jìn)餐的**了。
那女人看到蕭何,快步走了進(jìn)來,元清在后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估計是沒少被這個女人糾纏。
蘇安好奇了,能夠讓元清露出這種挫敗神情的人并不多,不過眼前就有一個。
“閣下,能夠在天之闕見到您真是太榮幸了!”
蘇安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女人雖然在面對蕭何的時候還有膽量說話,但是卻很緊張,雙手在胸前不安的搓動著。不過,對于她勇闖天之闕,來見蕭何的勇氣就不得不令人佩服不已。
蕭何沒有理會那位女人,而是看著蘇安,“多少再吃一點兒。”
“沒胃口。”蘇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這一擦擺明了不會再用餐了。
蕭何看著元清,臉微微帶了絲寒氣全文閱讀。
元清懊惱不已,連忙上前要拉那個女人:“魏女士,閣下在用餐,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談好了。”元清心里很后悔,早知道就叫柏文瀚過來了,要不然任由對方是三頭六臂也接近不了閣下半步。
女人連忙開口說道:“閣下,還請您看一下我的作品,這次婚紗拍攝對于我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真的不想錯過。”
“你叫什么名字?”蕭何制止了元清的動作,淡淡的看著她。
“閣下,我叫魏詩夏。”面對這樣平靜無波卻冷冽深幽的目光,魏詩夏這才感到一陣后怕。
蕭何冷漫的聲音一如既往,“魏女士,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見我的話,可以事先跟秘書室講明,到時候他們會安排時間。”
蘇安知道,蕭何這么說,多半這事沒希望了,魏詩夏自然也十分清楚,硬著頭皮,低聲道:“閣下,我給秘書室打了很多電話,可是您都很忙,您就給我?guī)追昼姇r間好了,我給您看幾張照片,如果到時候您還是不滿意的話,我馬上就走,好不好?”
魏詩夏說著就要打開斜挎包拿照片。
元清皺眉道:“魏女士,你還是走吧!別讓我為難好嗎?”
蘇安這時候選擇了開口:“不好意思,你剛才是在說婚紗照嗎?”
“您好,夫人閣下,很高興見到您。”魏詩夏倒是很聰明,馬上又把希望放在了蘇安的身上。
蘇安問:“婚紗照是怎么一回事?”
“是這樣的,我是國家攝影協(xié)會成員,這次閣下和您大婚,需要競選出一名攝影師,我們協(xié)會每人都會把自己最好的作品交給國家宣傳部,但是我在送照片的途中出了點小車禍,等我趕到宣傳部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交照片的時間。夫人,我真的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我很喜歡攝影,如果您和閣下看了我的照片,還是不喜歡的話,我絕對不會不識好歹的繼續(xù)糾纏下去。”
想了想,蘇安說:“把你的照片拿給我看看。”
或許她是真的有攝影天分,蘇安想。
魏詩夏微愣,待反應(yīng)過來,連忙激動地說道:“謝謝夫人。”
魏詩夏把照片拿出來,交給蘇安,然后緊張地站在一旁。
蘇安看了幾張照片,很真實,取景也很獨特,跟很多攝影師相比,自有她的個性之處。
蘇安一邊看,一邊問道:“這些照片沒有處理過嗎?”
“夫人,現(xiàn)在有很多攝影師拍的東西很假,過度技巧性的東西太多,大多都是擺拍和設(shè)計好的場景,我認(rèn)為作為一個攝影師是不能預(yù)置場景的,所以我都盡可能的一定要把最真實的東西分享給大家。”魏詩夏倒是敢于直言不諱。
“我猜你之前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吧?”眼前這位魏詩夏一看就是直性子,說話不知道遮掩,這種人通常耐性極強,為了自己所堅持的東西,縱使摔得頭破血流也會堅持的走下去。
忽然想起原來的自己,多少和魏詩夏有些相似。
“的確得罪了不少人。”魏詩夏此刻倒像個傻大姐一樣,低下頭有些尷尬的笑了。
蘇安見了,忍不住笑了笑。
水晶燈光透過玻璃折射,從蕭何這個角度看過去,蘇安雙眸清淺,看著照片的時候,盈盈淺笑,這模樣令蕭何熏然淺醉。
“怎么樣?”他眉眼柔和的看著她。
蘇安抬眸看她:“你要不要看看?”
微愣,然后笑道:“好。”
魏詩夏見了,終于看出了端倪,敢情自己之前找錯了對象,早知道她就想辦法先見總統(tǒng)夫人了。
蘇安問魏詩夏:“你覺得攝影的快樂取決于什么標(biāo)準(zhǔn)?”
“我覺得,身為攝影師不能因為為誰工作,就必須符合誰的標(biāo)準(zhǔn),我很想把追求實際拍攝的精神傳遞給他們。”
“真實?”
“對,真實。”魏詩夏心里一顫,感覺到總統(tǒng)夫人是懂她內(nèi)心的!
一直到用餐結(jié)束,他們一直在長談攝影方面的話題,蕭何見蘇安和魏詩夏似乎聊得還不錯,對她的態(tài)度好了一些。
離開天之闕的時候,蘇安有聽到元清對魏詩夏說:“明天上午九點,閣下不喜歡人遲到,還請你準(zhǔn)時抵達(dá)。”
蕭何把蘇安送到總統(tǒng)府,再開車回城堡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鐘了。
客廳里等待他的不是母親,而是蕭然。
他坐在輪椅上,手肘支著輪椅把,右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似是睡著了。
蕭何沒有走近,就那么站在那里看著他,腦海中不期然的想起他在清屏市出車禍當(dāng)夜回到首都皇家醫(yī)院的情景。
那天蕭然很自責(zé),只有兄弟二人的房間內(nèi),蕭然和他曾經(jīng)有過這樣一番對話。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了,我和蘇安接吻是我一早就設(shè)計好的,報紙和媒體上發(fā)布的照片也是我找人偷拍的。”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知道,你比我更喜歡蘇安。”蕭然輕嘆:“也都怪我,我喜歡和蘇安在一起,覺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卻誤把這份喜歡當(dāng)成是了愛。我的無所顧忌恐怕讓你望而卻步了吧?你一直都是一位好兄長,但是我該怎么告訴你呢?我對蘇安的感情早已是過去式了,在巴黎的時候我就多次試探你,偏偏你都無動于衷,沒有辦法我只有下狠招了,原本只是想刺激你去找蘇安,可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出車禍,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當(dāng)時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記得他是這么對蕭然說道:“蕭然,你是喜歡蘇安的。”
蕭然說:“對,我喜歡她,像喜歡你一樣喜歡她,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蕭然說:“生日那天,是我強吻蘇安的,你別放在心上。”
蕭然說:“還記得嗎?在法國巴黎,我對你說,你生活在王室限制的條條框框里,就連愛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我讓你不要拿你的標(biāo)準(zhǔn)來限制我的感情,我說除非蘇安嫁給別人,要不然我不可能放棄她。”蕭然輕嘆:“哥,其實這話,我是特意說給你聽的。”
最后,蕭然說道:“所以,我專門過來告訴你,我不愛蘇安,我放了我自己,也放了她!”
如今蕭然的話語歷歷在目,是真是假,連蕭何都看不真切。
只是不管是真是假,如今,他都和蘇安結(jié)婚了。于是蕭然幾天前口中的那句過去式,是真的變成了過去式。
史密斯站在一旁,見蕭何回來,輕聲喚醒打盹的蕭然。
蕭然雙眸有些惺忪,看了一眼蕭何,然后閉上,過了幾秒睜開,向他身后看了看:“蘇安沒跟你一起回來嗎?”說完,似是想起了什么,淡淡笑了:“我忘了,不能再直呼其名了,以后我該叫她嫂子了。”
蕭何蹲下身體,看著他,淡淡的說道:“蕭然,我欠你一聲謝謝,還欠你一聲對不起。”
蕭然笑:“我以為我們之前已經(jīng)把話都講清楚了。”
蕭何笑了笑,繞開話題,問他:“媽呢?”原來他們都是這么深深的回避著這個話題。
“我勸她回房間了,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我覺得你們不太適合見面。”要不然到時候又會吵起來。
蕭何沒說話。
蕭然寬慰他:“媽的事情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交給我好了。”
“這樣也好。”
“你們什么時候搬回來住?”
“婚宴當(dāng)日。”
城堡庭院中,史密斯推著蕭然目送蕭何離開,主仆兩個望著蕭何離去的車陣,一時都沒有收回視線。
“二少爺,您……”史密斯欲言又止。
蕭然話語輕淡:“怎么不問了?”
終于還是問出口了:“您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蘇大小姐嗎?”
“像我這種人……還能愛嗎?”蕭然眼神深邃,帶著某種頹廢與憂傷,但面容卻很平靜:“這樣很好!至少看似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