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幽嶺探秘
在飄滿經(jīng)幡的高原上多少個虔誠的朝圣者,他們跪倒在雪山前,轉(zhuǎn)動著經(jīng)輪,呤誦著箴言。吉祥的鳥兒,越過長空,召喚著圣潔的靈魂。</br> 一枚蓮心被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捏在手中,他知道,手里這東西的分量有多重,五口簡裝棺材被互相累積在一起堆放著,他就靠著這些棺材看著窗外綿延起伏的雪山。</br> 眼角的淚還未來得及滴下就迅速的被風干,高原上空的冷就和刀子一樣劃過他的臉龐,凌亂的頭發(fā)后面是一張消瘦的臉,深陷的眼窩里有太多的故事隱藏。</br> 當飛機飛抵營房的時候已經(jīng)有全副武裝的人員待命,轟鳴的吉普車上坐著幾位表情焦急的男人,他們肩膀上的星星意味著這是軍銜不低的高級軍官。</br> 當查文斌扶著登機梯緩緩而下的時候,有一位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子快步走了上前,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第一次相見了。</br> “如何?”</br> 查文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去扶住了卓雄推出來的那一截棺材。</br> 當兩人抬著第一口棺材走向不遠處的營房,那人又說了一句:“大山已經(jīng)醒了。”查文斌這才停下了腳步,頓了頓,也僅僅是停留了幾秒而已。</br> 全然不顧那一票高級軍官和黑衣人焦急的神情,他也不準任何人動那幾口棺材,只是和卓雄一起一次又一次往返。五口棺材被整齊的停放在了帳篷營房里,長條的板凳架著這些棺材,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沒有三天,棺材是不能碰到土地的。</br> 兩人就把這兒當做了靈堂,他跪著朝著五口棺材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卓雄也跟著照做了。這個頭,他們必須得磕,因為這是五個人用命換來的一切,沒有他們血的犧牲,誰也走不出那座伏地冥宮。</br> “我有幾個要求。”他知道自己那個黑衣人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br> “請說,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照辦。”</br> “第一,這五個人我要你幫我運回老家;第二,東西的確拿到了,但是管不管用,我得先在超子身上試;第三,拿走東西后從此我不想跟你們再有任何瓜葛。”</br> “前兩條好辦,第三條取決于第二條的結(jié)果。”</br> “無論是什么結(jié)果。”查文斌站起身來指著眼前的那些棺材道:“在你們眼中,他們只是棋子,是隨時可以被拿來犧牲的。我,同樣也是一個小卒,但是南龍龍脈的位置只有我知道。”</br> 黑衣人冷笑道:“你拿這個來威脅?龍脈,哈哈!”</br> “聽起來是很虛無縹緲對吧?風水不僅可以殺人,也還可以斷送江山,信或者不信皆有人來選擇,就和你們選擇相信我手中的這個一樣。”攤開掌心,他的手中是一枚晶瑩剔透的蓮心。</br> “好!”</br> 病房里,睡熟的超子比之前還略微胖了一點,久未見光的他嘴唇都是粉白色。一支注射用的針筒被小心翼翼的扎入了蓮心,破殼的那一瞬間,整個病房里都彌漫著一股蓮花的清香。</br> 順著針頭,提取出來的液體對著超子的嘴角:一滴、兩滴、三滴,他的嘴唇微微抽動了一下……</br> 有很多東西是無法被復(fù)制的,即使你拿到了真品。由天地間最圣潔的靈氣孕育出來的蓮花才有可能喚醒沉睡的人心,圣蓮凈水就和那些成列在歷史博物館里的孤品一樣,天下唯此一件。</br> 它不是超子今天弄回來的那件三角青銅鼎,這個只是一件完美的當代藝術(shù)復(fù)制品。</br> 超子在省城一直有一家古玩店,好久沒有去店里的他都快要被這個江湖遺忘了,從西藏回來后,他只覺得自己神清氣爽,渾身有用不完的精力。在家里呆了沒多久他就拖著卓雄去了省城一趟。</br>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古玩收藏市場突然就開始大熱了起來,這條街上幾位手里有貨的老板都被掃空了,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或者根本就是贗品。</br> 在資本利潤面前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鋌而走險;有了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嘛,他們就敢冒上絞刑架的危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在這個經(jīng)濟情勢一片大好的2000年,一件元代青花瓷只要倒一倒手那就是一臺進口小汽車賺進了袋里。</br> 這些在超子看來那都是不錯的東西而已,僅僅是東西。在他眼里,唐以前的可以被稱為是上品,再往前的秦漢時期那就是極品,特別是玉器,可謂是登峰造極,尤其是以金縷玉衣為代表。要說再往前的春秋戰(zhàn)國時代,那基本就是國寶了,任何一件拿出來都是價值連城,貴族橫行的年代,造就了一大批精品中的精品。但是干他們這一行的都知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神器的存在,那便是商周時代。</br> 唐宋以后的東西在市場上流通的偶爾還能見到一兩件,明清的是主流,要說誰手上出現(xiàn)了漢以前的玩意,那基本就是土夫子的杰作,誰家寶貝能從上至下傳了二千年還不弄丟?</br> 超子所在的那條街原來是南宋臨安府的黃道,也就是御街,是皇帝老兒出行的地方。這地方有一片花鳥市場,影藏花鳥市場后面的一條小破街便是當?shù)氐貐^(qū)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場,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被改建成了吳山通寶城。</br> 超子的店鋪也在那兒,他才回來就先后有幾個老板過來登門拜訪,看樣子,那些人是等他好久了。做這個行當?shù)模P(guān)門一兩年不開張的很正常,因為好的東西都得自己去收。遠到邊陲疆界,近到鄉(xiāng)下田頭,只要能淘到真貨。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說的就是這個行業(yè)。</br> 超子因為眼睛獨到,又有經(jīng)驗,加上他老爹是圈內(nèi)的泰山北斗,所以手里的確也有一批好東西,但他有一個規(guī)矩,就是從來不碰來路不明的東西。而且因為過去干過考古,中國的古墓基本是十室九空,所以他非常憎恨盜墓賊。</br> 幾個老板都是問他來問貨的,說是最近省城來了一個香港人,出手非常闊綽,這條街上但凡像樣一點的東西都被他買光了,而且最近還聯(lián)系了一批當?shù)氐耐梁淖觽儐査麄兇笏潦召徻て鳌?lt;/br> 浙江自古就是魚米之鄉(xiāng),富庶之地,從新時期時代的良渚玉文化到春秋的吳越文明,這里的貴族墓葬群之多,出土的藏品之精美,唯有黃河流域可以媲美。這半年來,省內(nèi)的古墓大肆被盜,而收購者就是那個港商。</br> 超子聽完氣不過,他的店里有一件東西是從廢品收購站里淘來的,那是一具三足的青銅鼎。他得到那東西的時候只剩下兩個腳,上半部分也已經(jīng)缺失,用了幾包煙錢就給拉了回來。原來省城博物館里有個文物修復(fù)專家,專攻青銅器,是何老的得意門生之一,超子就把這件東西拉到他那兒讓他給修復(fù)了。根據(jù)剩下的那兩只腳和鼎的底部判斷,此物的實際年代應(yīng)該是在戰(zhàn)國,甚至還要靠前,從缺失的體型來看,這東西當時至少也是個王侯級別的人用的,因為鼎是所有青銅器中最能代表至高無上權(quán)力的器物,中國最早一統(tǒng)天下的權(quán)力的觀念就與鼎的誕生有直接關(guān)系。</br> 如果說現(xiàn)存的每一件青銅器都是國寶,那么青銅器中的王便是鼎了。古董這玩意,不僅比的是年代、材質(zhì)和造型,更加珍貴的是其背后的歷史,這件殘缺了三分之二的青銅器被修復(fù)后一直放在店里充當門面用,而經(jīng)手修復(fù)的人在做舊方面的功底算得上是國內(nèi)第一人,可以說,不是行家中的行家是根本瞧不出來的。</br> 超子最痛恨的就是盜墓賊,所以他放出風聲說自己手上有個鼎要出手,現(xiàn)在等得就是那個港商上門。如果對方?jīng)]瞧出破綻,超子就打算狠敲他一筆,如果敲出來了,那就準備給他來頓黑的,總之不留點教訓(xùn)給他,是絕不會罷手的。</br> 查文斌對此一無所知,他要知道了,鐵定不準讓超子惹事,才剛醒就打算要攪得不安寧,以他的個性是會將那個混小子逐出家門的,因為他還有更多的事要做:那兩本被燒掉的線裝書,這里面的東西實在是讓他太難以接受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