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師祖凌正陽
“凝神聚魄,魂歸來兮”,人分三魂七魄,有精、氣、神三樣組成,缺一不可。</br> 無魄有魂者謂之鬼,有魄無魂者謂之霸。唯獨這僵尸類是一個例外,有魂有魄,近乎常人卻又刀槍不入,能通靈能做法,能長生不死,唯獨不能見日光。</br> “金甲道尸”作為僵尸其中的一種,更是可以做到日月無遮,其存在超越了人們對這種特殊尸體形態(tài)存在的認(rèn)識。</br> 玄沌肉身被廢,不料卻又聚精為鬼,超子去動他的大印,豈會就此放過?</br> 超子只覺得透不過氣來,眼神也隨之開始恍惚,手腳只能無力的亂蹬著,看他舌頭都已經(jīng)拖出來的模樣是堅持不了一分鐘了。</br> 此時能動彈的不過卓雄一人,查文斌怕是骨頭有被震傷,大山胸前兩個血口子暫時被一團(tuán)香灰捂著,血水都快浸透了。</br> 要論和人單打獨斗,卓雄絕對是一把好手,可面對的是一無形的鬼,拳頭怎么能管用呢?他只能在一旁干著急。</br> “扶我起來,快!”查文斌咳了一口血對卓雄喊道。</br> “文斌哥你?”卓雄見查文斌掙扎著要起,便想阻止,他知道查文斌真得不能再亂動了。</br> 查文斌的雙手顫抖著支撐地面大吼道:“快扶我起來!”</br> 卓雄趕緊扶起微微顫顫喘著粗氣的查文斌。“我懷里的三足蟾幫我拿出來。”</br> 小三足蟾一直存放在查文斌貼身內(nèi)衣的一個小口袋里,這個特制的口袋里存放著清水些許,平時大部分時間它便呆在里頭睡覺,這會兒也不例外。</br> 這只三足蟾尚還年幼,不具備那只在蘄封山下能夠治愈傷痛的能力,但是三足蟾的表皮常年分泌著一種粘液,這種粘液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起到鎮(zhèn)痛的效果。查文斌一口喝掉那用來存放三足蟾的水,頓時覺得一股清涼之意從喉嚨直接劃向腸胃,胸口的疼痛感也減少了很多。</br> 看著超子的出氣開始越來越少,掙扎也越來越乏力,查文斌閉上眼睛幽幽的說道:“對不住了,玄沌師尊。”</br> 起香焚天,查文斌雙膝跪地,舉起“三日印”托過頭頂,用力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牙齒,一口延津噴向大印道:“弟子查文斌,天正道第二十七代掌門,今日為捍天下正道,行天正道掌門大印,頒天正令!”一枚非常古樸的菱形桃木令牌被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上面有金色大漆寫了個“令”字,這就是天正道掌門令牌。此令一出,凡天正弟子,見令必接,不得反抗!</br> 令牌往那升仙臺上輕輕一放,查文斌回身向天大喊道:“天正道開山師祖,凌正陽接令!命你誅殺玄沌,以正道義,清理門戶!”</br> “轟隆”一聲,外面又響起了一個驚天炸雷,也正是這個雷讓超子覺得喉嚨一松,久違的空氣被大口大口的吸進(jìn)肺部,剛想起來,又覺兩眼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br> 此時的查文斌也不像是平日的查文斌了,雙眼暴怒,額頭手臂青筋四起,緩緩拿起那柄插在地上的七星劍,伸出兩根手持夾劍一撥,“叮”得一聲脆耳不絕。</br> 那個黑色人影丟下了超子,轉(zhuǎn)而開始面向查文斌,只見查文斌持劍向他一橫怒罵道:“畜生,還不束手就擒!”</br> 那團(tuán)黑影像是真的有些畏懼,身子緩緩底下,作勢要行下跪。查文斌見此,舉劍要劈,不料那團(tuán)黑影突然一閃,只瞧那邊卓雄如一團(tuán)破布被重重砸向了棺材,眼瞅著脖子一歪,也暈死了過去。</br> 查文斌拔劍而起,左掌翻出一枚空白符紙,右手持劍相對左手掌心,虛空用劍一通劍花,只見那張符紙之上赫然被鏤空雕刻出三個字來:雲(yún)鬼飛!</br> “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十方三界,傾刻遙聞。靈官傳奏,輪年值月,本日本時。受事功曹。通靈土地,聞吾號令,火速到臨,有事相稟!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這一通咒語念完,將拿鏤空符紙猛然戳于地上,一枚紅色小旗正插在符紙之上。“轟”得一聲,符紙燃起,一個身著紅色戲服模樣的男子隱約出現(xiàn)在火光中。</br> “火德星君,借三昧真火一用!”話音落閉,劍挑符紙小旗猛地射向那團(tuán)黑影,黑影無處可遁,只好跳至棺槨之中。小旗不偏不倚射中棺槨,剎那間,棺槨便被泛著藍(lán)色的火焰所包圍,里面?zhèn)鱽黻囮囃纯嗟纳胍髦暋?lt;/br> 查文斌尚未就此罷手,取出那瓶無根水,取三滴掛于劍上,口念:“天以一生,地以六成,利潤萬物,滋養(yǎng)生靈,請為法水,道氣歸宗,邪穢滅處,書符建功,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揮劍向棺,三滴無根水“嗖嗖”得飛向火焰,“噗”得一聲,那片大火瞬間熄滅,棺槨也只燒得剩下一座焦炭。</br> 敕水神咒,克三昧真火,卻又陰寒無比,方才受到真火歷練的玄沌再又被真水所淋,真教是才出火爐又進(jìn)寒潭,這位凌正陽師祖果真不僅道法高強(qiáng),整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br> 查文斌劍指黑影喝道:“孽畜,今日不除你,我天正道妄為天正!”那黑影顯然是有些怕了,不敢動彈,但也不告饒,一副伺機(jī)而動的樣子。</br> 起朱砂,混清水,研磨,查文斌再念:“松煙筠質(zhì),神硯四方,一點輕磨,霹靂萬丈,驅(qū)邪伏魔,除穢滅殃,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他研磨的速度顯然比正常的查文斌要快很多,這便是師祖凌正陽的威力,天正道傳了二十七代,太多的法門已經(jīng)丟失了,這老祖宗就是講究,研磨都帶神咒,想必威力也不止加了一個等級。</br> 接著,他拿筆輕沾朱砂數(shù)滴,手腕一轉(zhuǎn),那毛筆便在手中來回旋轉(zhuǎn),口中再念:“丹朱艷艷,如日光芒,疾文書咒,威不可擋,邪魔盡除,萬鬼伏藏,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br> 鋪符紙一張,也有咒道:“草木之精,紙張?zhí)斐桑瑫麑懼洌瑥垙埳耢`,上傳道真,下達(dá)圣聽,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那符紙頓時一動,像是有了生命一般。</br>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捻筆在手,萬病除殃,請仙仙至,請神神降,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這是他起筆畫符之前下的咒,這般咒語如今早已失傳,哪曉得天正一脈從研磨,沾砂,鋪符,落筆都有相應(yīng)的道家神咒相輔助,現(xiàn)在傳至這一代的后人們只依葫蘆畫瓢學(xué)了個形,根本無法學(xué)到其精,也不怪查文斌為何會被玄沌打的如此凄慘,老祖宗的東西全沒學(xué)到。</br> 筆鋒輪回旋轉(zhuǎn),字字剛勁有力,一氣呵成,每走一出過一筆,口中再念:“一點天清,二點地明,三點諸圣顯神靈,書就靈符,光芒萬丈,大顯威靈,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這要是有懂行的人瞧見怕是要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這一套東西學(xué)下來大概就可以開山成派了。</br> 符紙落成,查文斌劍挑之大步行至燒的只剩下焦炭的棺槨,順手撿起那枚“天師道寶”大印瞧了瞧喝道:“你不配!”</br> 猛然手腕一抖,七星劍呼嘯著直直插入棺槨,震的那黑影身子一抖,舉起大印豁然蓋向那枚符咒再念:“赫赫陽陽,霹雷光芒,遇咒者死,道咒者亡,吾奉道真,立斬不祥,一切鬼怪,皆離吾旁,何物敢當(dāng)!水不能溺,火不能侵,三界內(nèi)外,惟吾獨強(qiáng),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br> 伸出手指九根,沒根手指前套了一枚銅錢,再用紅線一枚從孔中依次穿過,合并成一柄小劍,其手法之快,穿線之速度令人眼花繚亂。</br> “畜生,從此以后你不得再以天正后人自居,這是其一;打入六道輪回,世代為馬為牛供人宰割,這是其二;受盡真火穿心之苦,永世不得翻身,這是其三!”</br> 那柄銅錢劍飛一般的射向黑影,正中其胸口。查文斌一個箭步向前,拔起七星劍,挑著符紙做仙女散花樣“鐺”得一聲又把那銅錢劍再次打散,九枚銅錢落地,依次練成一條線。眼神已經(jīng)發(fā)紅的查文斌怒喝道:“九曜順行,元始徘徊,華精熒明,元靈散開,流盼無窮,降我光輝,上誅金仙,下誅惡鬼,以我神威,化劍成雷,魂飛魄散!急急如無極高真律令!”</br> “嘣!”得一聲,一道閃電直直砸向了龜?shù)刂剑窈竦膸r石被徑直砸穿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遠(yuǎn)比查文斌引的那道強(qiáng)烈了不止百倍的雷電狠狠的劈向了那團(tuán)已經(jīng)癱軟在地的黑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