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生死門悟道
門,這是相對非常讓人能夠勾起好奇心的東西,一扇開著的門,人總想知道這門的后面是什么。哪怕這后面真的是浴火地獄或是萬丈懸崖,不親眼看看,人這心里頭總是放不下。</br> 再看那地上的腳印,到了這兒就沒了,離那門的距離不過四五米了,就這般憑空消失了。這四周空蕩蕩的,又十分亮堂,很是就能一眼掃盡,的確是到了這門口便不知去向了。</br> 這就拋給了查文斌一個巨大的難題,這門要不要進得,能不能進得,這門的后面又究竟是什么?</br> 查文斌并不是一個十分熱衷于打開潘多拉魔盒的人,修了這些年的道,他的心早就比一般人要耐得住性子,可這里就像充滿了魔了一般,那些進門的人,幾乎都是他所認識的。</br> 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經(jīng)過他老查念過經(jīng),超過渡的,這些人里,有的已經(jīng)死去好多年了,也有的是死去不久前,比如那個陳放,他就在剛剛也進了那扇門。</br> 按照他平生所學(xué),人死之后,但凡被超度的,過陰陽道,走黃泉路,再通奈何橋,喝孟婆湯,上望鄉(xiāng)臺,接著便是按照生前所積陰德和所犯事實,或輪回,或受罰。怎得,這些人,如今都走進了這樣一扇莫名其妙的門里。</br> 查文斌就站在那兒,他也有些迷惘,首先,自己是怎得就來了這個地方。</br> 再一想,對,自己是從那臺階上跳下來的,那么這里究竟又是何處?</br> 腦海中過濾了無數(shù)典籍,細細想起師傅生前所教,似乎哪里都沒有關(guān)于這么一個地方的記載。地府?顯然不是,哪個地府里沒有幾路陰差站著,哪個地府里會修建的如此奢華和明亮。</br> 既來之,則安之,向來就是查文斌的心態(tài),不拘泥自己所處于什么環(huán)境,他知道,越是這般古怪的地方,其實是越簡單的。再復(fù)雜的東西,都不可能會復(fù)雜過人心,因為那些個陣法也好,宮格也罷,不都是被人弄出來的嗎?沒有誰會弄出這么個東西來,是不抱著一定的目的的。</br> 酆都,歷史上有能力修建這么一個地方的,只有那位傳說中的鬼帝“土伯”,鬼帝作為重鬼之帝,掌管天下所有鬼魂,那么這里是不是另外一個陰司呢?</br> 不知怎的,查文斌手中的七星劍有些興奮,劍柄不住的顫抖著。但凡有些名堂的刀劍,都有一些靈性。這柄劍,也不知跟了他們這一門派多少年了,斬殺過多少惡鬼,又替多少冤魂超度過,恐怕只有歷史能說得清。</br> 查文斌的心頭,就像立著一個小人,一直在跟他說:進去吧,進去吧,就去那門后面看一眼。</br> 可是他想邁開步子,卻又想起了師傅沖他搖著頭。</br> 這一步,跨過去,會是怎樣?不跨過去,又會是怎樣?查文斌一下子就陷入了這樣一種僵局里。</br> 他想回頭了,再回頭,卻突然發(fā)現(xiàn)剛才一路明亮著的熒光石,此刻已經(jīng)都熄滅了。身后一片黑暗,只有前面到門那兒的一小段,石頭還繼續(xù)亮著。</br> 越是美麗的地方,越是危險,查文斌決定原路返回,他不想知道那個答案。</br> 正準備扭頭摸著黑回走,他卻聽到自己身后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br> “文斌哥肯定在這里。”這是超子的聲音,查文斌心頭一驚,再轉(zhuǎn)身一看,三個身影魚貫而入,進了那門,彷佛就跟沒看見自己一樣。最后一個進門的是大山,查文斌大聲喊道:</br> “你們別進去,我在這兒呢!”</br> 大山的腳步遲疑了一下,身子微微做了一個停頓,準備扭頭過來看,卻又聽到超子催道:“你們都快點,要是不想走,那我一個人去!”</br> 接著,大山的身影也閃入了那門,仍憑查文斌如何在那喊叫,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br> 這還由得他查文斌選擇嗎?</br> “哈哈,有道是寧受不復(fù)之劫,不入生死之門。既然你讓我來走這一遭,那我便接了就是。”說完,查文斌像是明白了什么,大步流星的朝著那門走去,口中還說道:“三界火宅苦,見者求出離;清苦勤求道,不入生死門。”</br> 何為生死門?這是一個簡單而又復(fù)雜的古老邏輯,說白了,這是一道考驗人的智商的題目。</br> 傳說中有生死兩扇門,分別由一個說真話,一個說假話的人看守,我們可以提一個問題,從而判斷哪扇是生門,哪扇是死門.請問,這個問題該怎么問?</br> 這道題目該如何回答呢?其實答案倒是很簡單,我們不需要判斷哪個士兵是說真話的,哪個士兵是說假話的。只需要隨便問其中一個士兵一個問題:講假話者守得是死門?</br> 如果對方回答“是”。</br> 假如他是講真話的,肯定問題,那你問得這個人守得就是生門。</br> 假如他是講假話的,否定問題,那你問得這個人守得還是生門。</br> 如果對方回答“不是”。</br> 假如他是講真話的,肯定的否定還是否定,那講真話的守得才是死門,另一個講假話的守得是生門。</br> 假如他是講假話的,否定的否定就是肯定,講假話的守得就是死門,另一個講真話的守得是生門。</br> 總之,只要對方回答“是”,那你面前的就是生門,對方回答“不是”,你面前的就是死門,生門在另一邊。</br> 這這扇門,那兩個士兵,就分別是查文斌自己和他憑空出現(xiàn)的那個師傅,他們兩人對這扇門都有一個自己的判斷,其中一人是正確的,一人是錯誤的。那些出現(xiàn)的人或者魂,不過是來干擾視線的罷了。</br> 人之所以會去判斷這扇門能不能進得,不過是他心中有所顧忌,如果拋開這些顧忌呢?給你一扇門,不管后頭是死亡還是財富,都與我無關(guān),我不要,也不去拿,只是看做一扇普通的門,進也就進去了。危險,是為貪婪的人準備的。</br> 道教設(shè)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就是一本道德經(jīng)能夠講明白的嗎?或者讀一遍兩遍的易經(jīng),懂八卦,會風(fēng)水,就是道了?那也太小看國人的智慧了,歷史長河中,能把這些道家典籍倒背如流的人,一抓一大把,最終能夠成道的又有幾人呢?</br> 道教“設(shè)教”的目的就是要讓人撥開紛繁的物象世界而深入到生命的本源,以明了人的“氣有清濁,性有智愚”;同時,“道無棄物,常善救人”,智愚之人又皆可修道而成真。</br> 道的真諦,絕不是因為天資有多高,而是在于心有多誠,這和我們平日里拜那些供奉的神仙們,常說的一句話是一樣的:心不誠,則不靈!</br> 那些不孝順的子女們,在長輩死后才去風(fēng)光大葬,披麻戴孝,尋覓一個風(fēng)水寶地,妄圖讓子嗣受蔭庇,那是在妄想。</br> “人之生也,氣有清濁,性有智愚,雖大塊肇分,元精育物,富貴貧賤,壽夭妍媸,得之自然,賦以定分,皆不可移也。然道無棄物,常善救人,故當(dāng)設(shè)教以誘之,垂法以訓(xùn)之,使啟迪昏蒙,恭悟真正,琢玉成器,披沙得金,斯之謂矣。”由此可見,在頗具命定論色彩的大框架下,道教的“設(shè)教”、“垂法”就是要引導(dǎo)人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大道之中,以實現(xiàn)生命的超越。</br> ““清濁之氣生育萬物,世人若求長生之道,煉陰為陽,煉凡成圣,皆因清自濁之所生,動因靜之所起。清濁者,道之別名也。學(xué)仙之人,能堅守于至道,一切萬物自然歸之。”由于人的生命是由稟道受氣而來的,能堅守至道就意味著可以得道而長生,因此,就生命的發(fā)展趨向而言,應(yīng)當(dāng)是由道出發(fā)而復(fù)歸于道的過程,或曰自無而顯有又攝跡還本復(fù)歸于無的過程。</br> 人之受生,稟道為本,所稟之性,無雜無塵,故云正也。既生之后,其正遷訛,染習(xí)世塵,淪迷俗境,正道乃喪,邪幻日侵,老君戒云:修道之士,當(dāng)須息累欲之機,歸靜篤之趣,乃可致虛極之道爾。</br> 這就是說,人的生命以稟道為本,但人所本有的無雜無塵的道性卻并不與人性完全同一,因為人出生之后,就受沉重的肉體的支配而落入“染習(xí)世塵,淪迷俗境”之中,使“正道乃喪”。而由于本來清靜的道性隱潛于人性之中,是人的本有之性,因此,人通過修道又可以重歸于無雜無塵的“虛極之道”,以實現(xiàn)生命的本真,完成真正的人生。所以道家才有“人能歸于根本,是謂調(diào)復(fù)性命之道”!</br> 過了這一關(guān),查文斌的十年陽壽對于他來講,還重要嗎?他能否得道,并不是看他能否破了多少煞,超了多少度,而是他的心是不是還真的活著。一本《如意冊》,區(qū)區(qū)七十二個字,真能得道,那天上的神仙們都應(yīng)該住不下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