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顧朗和江寒才是官配啊,艾天涯,你整個(gè)就一水貨!一三兒!!
康天橋一看,就連忙小跑上前去,說,哎喲,我的親大爺,親親的江大爺,你可算來了!
當(dāng)時(shí),我和顧朗依然停滯在這場對峙之中,我一聽是江寒,心猛然一緊,警惕地看著對面的顧朗,那么明顯的,他的身體微微地一僵。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猛然站起來,身體仿佛本能一般擋向江寒的位置,生怕顧朗突生傷害。
我一邊警惕著顧朗,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江寒,他撐著傘走過來,眉目間有種飄忽的隱忍之色,他問康天橋,我是不是錯(cuò)過了什么激情戲啊?
說到這里,他看都不看我,瞟了一眼地上的胡巴,微微吃驚,卻還是一副冰冷的模樣,問康天橋,死了?
康天橋說,還、還沒!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在等救護(hù)車。
江寒皺了皺眉頭,說,你們都沒開車嗎?為什么不直接送醫(yī)院去!
康天橋拍了一下大腿,說,我X!看戲看得,弄傻逼了!
江寒冷著臉,說,還等什么?!
顧朗轉(zhuǎn)眼看了崔九一眼,崔九連忙上前,說,我們一起。
康天橋看了他一眼,冷笑,可不敢!你們這是要?dú)瑴幺E吧!
李夢露一看,生怕再生嫌隙,拉了崔九一把,不動聲色地看了顧朗一眼,對康天橋和我笑笑,說,一群糙老爺們兒,還是我去照看老胡吧!
沒等我回過神來,康天橋就奔去開車,他沖江寒說,冬朵和天涯你先送回去吧!咱們?nèi)t(yī)院見。
我連忙抹去眼淚,說,我也去!
胡冬朵忙上前拉住我,她瞟了一眼江寒那跟速凍餃子似的小臉,故意大聲說,喲,天涯,你都成一只醉雞了,還是讓男人們?nèi)グ桑≡巯然厝ィ群托褋碓龠^去,別去添麻煩了。
說完,她就趴在我耳邊小聲在我耳邊咬牙切齒地念,你妹的艾天涯!都被捉奸了!給你臺階,還不趕緊撤啊!你這是要矗在這里和奸夫一起氣死親夫啊!
我看著被搬上車生死未卜的胡巴,并不聽胡冬朵的勸阻,卻被江寒一把抓住,他走上前,橫插在我和顧朗中間,將傘擎在我的上空,挑了挑眉,冷冷的兩個(gè)字,命令一般,回家!
我慌忙看了顧朗一眼,別人并不知曉,我卻清楚得很,江寒之于顧朗,此時(shí),不僅僅是一個(gè)他瞧不上的紈绔子弟,更是與他有著不共戴天血仇的人。
果然,顧朗看江寒的眼神都不對了,眼里的那種怨憤是藏都藏不住的毒。
可江寒并不管這些,他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顧朗一眼,竟突然一改剛才的冷漠,對我微笑起來,親密得跟我們倆感情好到就差化蝶飛了一般,寶貝,雨這么大,不冷嗎?
他說著甜如醴酪的話,然而,握住我手腕的手指間卻有著將我碎尸萬段的力度。
我沒看江寒,望完被送往醫(yī)院的胡巴,直直地盯著顧朗,想想他做的這些決絕的事、說的那些決絕的話,不由得凄然一笑,說,我好冷。
是的,我好冷。
突然,一直沉默著的顧朗,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他直直地看著江寒,挑釁一般,說,她不會跟你走的!
我吃驚地回頭,望著他,是的,我從未想過,我同這個(gè)男人的第一次十指相扣,居然是在這種情形下!
江寒轉(zhuǎn)臉,冷冷地看著顧朗握住我的手的手,說,放手!
顧朗看了他一眼,冷笑,有本事你就讓我放手!
大雨之下,兩個(gè)男人劍拔弩張。
我生怕顧朗沒忍住,一時(shí)失控,一刀子將江寒送去西天,這樣的話,我豈不變成了寡婦。
媽的,寡婦啊,不開玩笑的。
這一想,我突然覺得這才是實(shí)實(shí)在在最殘酷的,比剛剛那些縹緲在大雨中的愛恨糾結(jié)更殘酷。
只是江寒對此,還全然不知。
我慌了神,生怕什么可怕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于是,我竭力地掙脫顧朗;而任憑我如何掙脫,他卻固執(zhí)地不肯放手。
放手!
――一個(gè)極威嚴(yán)的聲音,命令一般,從不遠(yuǎn)處傳來。
那輛開著霧燈的黑色轎車,極速走下兩個(gè)人,一人殷勤地?fù)蝹悖蝗斯Ь吹亻_車門,一個(gè)黑色的影子從車?yán)锵聛恚彶阶咴谟甑乩铩?br/>
雨水匍匐在他腳下,流入下水道。
他一步步走近,我才看清,是顧之棟。
很顯然,今夜他大概又同顧朗為了向江家復(fù)仇的事情發(fā)生了爭執(zhí),因?yàn)閾?dān)心醉酒的顧朗滋事,所以跟了他一路。
其實(shí),這段日子里,他一直都不放心自己的兒子,生怕他無法忍耐,做出沖動的事情,壞了整個(gè)大局。所以,他不但派人盯防,還時(shí)時(shí)提醒,但很顯然,對于顧朗,這個(gè)少年時(shí)代便仇恨深重的男子來說,成效一般。
好在這一個(gè)多月的盯防,顧朗沒有生出大事。
但顧之棟沒有想到,這個(gè)夜晚,江寒會突然出現(xiàn)在唐繪,出現(xiàn)在顧朗面前。于是,車廂里,他便坐不住了,唯恐顧朗大雨澆頭之下,會沖動地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他連忙從車上下來,唯恐局面不可控制。
顧朗看到顧之棟的時(shí)候,愣了愣。
顧之棟的目光如同獵鷹一樣掃過我的臉,片刻停留,似乎思量了一下。
半晌后,他站在唐繪門前,看了看燈火閃爍的Pub,聲音很緩慢厚重,說,打開門做生意嘛,怎么就這么不懂待客之道?
說完,他就自顧自地向唐繪走去,嘴里念念有詞,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別有深意,說,這雨,也該停了。等一場大雨不容易。嗯,這空氣夠清新,不是大雨,哪里能沖刷出那么好的雨后空氣。淅淅瀝瀝的小雨,只會讓這空氣更渾。
說到這里,顧之棟轉(zhuǎn)身看了看我們,故作輕松地一笑,說,呵,這你們年輕人比我更關(guān)心的,最近空氣質(zhì)量都很差。
然后,他沖顧朗招了招手,說,有閑心在這里陪姑娘淋雨,不如回屋里陪我老頭子喝杯熱茶暖暖。
說完,他又沖江寒笑笑,說,年輕人,一起來?
江寒沒說話,他只是盯著顧之棟,這個(gè)突然闖至的人,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地給平了一場干戈。
顧朗最終放開了手,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了唐繪。
他指端的冰冷刺入了我的手心,我的心一寸寸地涼去。
我不是不知道,這一場十指相扣的挽留,本就與愛情無關(guān)!與我無關(guān)!只不過是宣泄自己對江家暫時(shí)無從宣泄仇恨的最蹩腳、最無助的方式!
然而,顧朗,你可知,我對江寒有多么不重要啊,我也不過是他逢場作戲的玩偶而已。
如果知道是這樣,你會不會后悔扯住我的手,在這個(gè)雨夜里,十指相扣,只為了同這個(gè)男人較勁?
顧朗尚未走遠(yuǎn),江寒依然溫柔,說,那就別貪玩了,先回家,泡個(gè)澡,喝杯熱牛奶,好好睡個(gè)覺。醫(yī)院的事有我在!
有我在。
多么美好的情話,恍惚間,我看了看江寒,此刻,大雨的夜,冷透的心,我多么希望,他真的是可以收容我的肩膀。只是,他那冒著殺人光芒的眼睛讓我清醒,他的話,亦不是說給我聽。
就如同收住失地的獅王,總需要一聲嘶吼來警示那些企圖侵犯它威嚴(yán)和領(lǐng)土的敗軍之將,不過一種雄性示威般的炫耀而已。
江寒將我拉上車去,胡冬朵在一邊悄聲嘟噥,一副腐女的模樣,說,顧朗和江寒才是官配啊,瞧瞧剛才,倆小只那相愛相殺的小模樣!艾天涯,你整個(gè)就一水貨!一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