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紛亂（八）
    “王爺，”坐在朱宣旁邊的韓國夫人纖纖手指遞了過來一枚剝好的干果過來，朱宣張了嘴吃了，然后看了韓國夫人為自己倒了酒，笑著問了一句：“王爺在想王妃呢？”人坐在這里，眼睛里的神氣卻象是在想人。
    朱宣一聽了這樣一句話，立即臉一沉，站了起來就出去廊下站了。韓國夫人閃在了這里，只覺得難堪的不行了，怔怔的差一點(diǎn)兒要掉下淚來。一旁的一個人悄聲說了一句道：“眼前在取樂，好好的提王妃干什么。”
    看了廊下負(fù)了手微仰了頭看了寒空的朱宣，韓國夫人從背后看了朱宣高大的身影，心里難受的不行，一年比一年冷，一年比一年讓人難以捉摸了，一年比一年權(quán)勢高。
    本來提起了沈王妃，一心里是想勸一下王爺不要過于恩寵了。韓國夫人在家里這幾天，眼前時常會浮起了沈王妃不當(dāng)一回事的拿了王爺用印的印盒和筆山上的筆來描花樣子，而且看到了王爺回來了也不當(dāng)一回事，把東西往書案上還了回去，人就避開了。
    總是平時這樣做慣了，才這樣大膽。韓國夫人覺得男人一旦寵起來一個人，都是不管不顧的，就算是鐵石心腸的朱宣也不類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會兒剛提了一個頭～無～錯～m.，朱宣就拂袖出去了。
    站了廊下的朱宣吹了寒冷的冬夜里的風(fēng)，心里的焦躁感才好了一些。這一會兒還真的在想妙姐兒。小丫頭現(xiàn)在很能打聽，最喜歡打聽的就是表哥以前的事情，放在了心里，等人最耐不得的時候，就冒一句出來。
    那位不知羞恥的漁陽公主，居然當(dāng)了眾人的面在御書房里能說出來不要廉恥的話。朱宣眼睛看了漫漫星空，在心里罵了一句。老子為了權(quán)勢汲汲鉆營，不是給你們這些人享用的。一會一出子事情，弄得人沒有得閑兒的時候。
    交待了的事情，明天王公公再不能找一個機(jī)會把人給換了，以后做起來更難。再想了下午的事情，一個高陽公主嘴巴從來是快，一定會跑去妙姐兒那里搬弄一番。這個時辰已經(jīng)是妙姐兒睡覺的時辰了，沒準(zhǔn)兒在家里正在瞎想了，也許兒子們看了我不在，又跑去陪了她。
    朱壽在一旁的房間里正在和丫頭們嬉戲，不時往外面看了，看了王爺站出來了，以為有吩咐，趕快也整好了凌亂的衣服也出了來。朱宣看了朱壽出來了，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了，悄聲吩咐了朱壽道：“明天一早回府去，讓王妃西山去住幾天。”
    這才轉(zhuǎn)身重新進(jìn)了來。室內(nèi)綺綃玉縵，絲竹依就。韓國夫人帶了笑重新斟了一杯酒，遞給了朱宣，笑道：“剛才說了，明兒晚上我們夜游去，王爺來不來？”帶了笑的眼睛看了朱宣。
    朱宣接了酒在手里，很有興致地說了一句道：“何必明兒晚上，這會子也使得。”看了大家一起有了興致，朱宣道：“拿大杯來，多吃幾杯再出去。”當(dāng)下韓國夫人讓人拿了大杯來，一個人滿飲了三大杯，一群人七、八個酒氣香粉氣，一起簇?fù)砹顺隽碎T，高挑了燈籠，去夜市上漫游去了。
    前面是韓國夫人的燈籠開了道。燈籠下面七、八匹馬，馬上俱各有人，燈籠后面又是跟的人，別的路人老百姓當(dāng)然是個人都要躲開了。
    長河漫漫星天深遠(yuǎn)，此時此刻沈玉妙如朱宣所想，身邊陪著的是兩個兒子，朱睿和朱毅。下午回來的朱睿一進(jìn)了家，先去見了老侯爺和太夫人，就來到了母親房里，一臉是滿足的表情，看得沈玉妙心里也高興了。
    不知道表哥對了朱睿說了什么，反正睿兒是很高興。母子兩個人正坐在了房里一長一短的說話，朱睿看了母親坐在一個大的繡花繃子前面，一面說話一面手繡著。過去端詳了那繡花繃子，朱睿就高興了道：“這是我的。”
    看了母親微笑了道：“可不是你的，要是趕得快，過年你還能穿呢，就是慢一點(diǎn)兒，十五那天你也能穿。”看了兒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對了他笑看了一眼，手里繼續(xù)穿針引線了。
    然后毅將軍也來了，一進(jìn)了房里就喊了一聲：“大哥，我聽小廝們說你回來了。”朱睿與毅將軍兄弟一天沒有見，心里還是想的。只是毅將軍一看到母親在做的針指，馬上就又要掛臉色了，過去看了看，仔細(xì)比劃了一下問了母親道：“這象是大哥的衣服？”
    沈玉妙看了笑逐顏開的長子，再看了臉上掛了顏色的次子，忍不住笑著刮了一下毅將軍的小鼻子，取笑了道：“先給哥哥做了，再給你做。”毅將軍在母親身旁坐了下來，用自己的身子蹭了母親香軟的身子，這才笑道：“一會兒再去做菜吧，就象昨兒那樣的湯就好的很。”
    這一下子，輪到世子朱睿要不樂意了，在母親的別一邊坐了下來，看了母親和弟弟，不甘心地問了一句道：“昨兒我和父親都不在家，母親就單做給毅將軍了。”
    沈玉妙忍無可忍的笑了起來，道：“都少問一句，看書去，今兒父親不在，晚上母親才做給你們吃呢。”說得兩個兒子沒了脾氣，各自走開去看書去了。
    如音進(jìn)了來，遞了一封信過來笑道：“公主府上送來的。”
    看了王妃一面接信，往窗外看了看天色，柿子樹梢上的天空還有幾片陰云，快近傍晚了。一面吩咐了道：“去小廚房里收拾菜去，我一會兒去，小王爺們鬧著要吃呢。”然后打開了信，高陽公主回到了家，家里有事一時走不開，就提筆寫了這封信過來。
    這封信里的內(nèi)容，著實的把沈玉妙嚇了一大跳，對了信反復(fù)再看了一遍，百思而不得其解。這位漁陽公主她想干什么？把我害了，表哥不會同意。這樣想了朱宣，平日里對自己百般的好，我的四個孩子，我是母親的恩親。
    沈玉妙心里有了一絲不服氣了，表哥不會同意你害了我的性命，那你最多與我并列王妃，論進(jìn)門先后，我在前，你在后；論身份，才算得上你是一位尊貴的公主。再想一想，這位尊貴的公主在有睿兒那一年，被賢妃娘娘打了一個巴掌，最后也是不了了之。還不如我這小商人出身的人，倒是在表哥的羽翼下，一直人人尊敬的活著。
    看我不順眼的人太多了，倒還沒有人敢打了我一巴掌去。
    “廚房里今天的菜都是小王爺們愛吃的，王妃這一會兒就去嗎？”看過了菜的如音走了進(jìn)來道。
    沈玉妙收了信放進(jìn)了衣內(nèi)，站了起來道：“我就來。”臉上本來是不高興的神氣，出了房門走了幾步，就恢復(fù)如常了。信是高陽寫來的，親耳所聞，親眼所見，不會有假，這事情已經(jīng)出來了，眼前要看表哥是怎么做了。。。。。。
    這樣想了，越過花架子，出了里進(jìn)的院門，小廚房倒是最外面一進(jìn)的院子廂房里，一共三間，這一會兒也是熱氣騰騰了。看了王妃進(jìn)了來，管廚房上的人都笑臉迎了過來：“王妃，今兒又親自動手了，小王爺只是要吃王妃親手做的，天天只是想著。”
    看了這樣的笑臉，眼前一片的富貴，沈玉妙覺得我苦中作樂也好，得過且過也好，等表哥回來了，見了他是什么意思再說。家里家外都是表哥在當(dāng)家，這事情還是要等見到了表哥再說。
    動手煮了四個菜一個湯，看了碧玉碗里裝了湯，琥珀盤盛了菜，沈玉妙含笑交待了丫頭們：“去請了小王爺們來。”又交待了廚房上的人道：“這一個湯母親素來喜歡，給太夫人房里送一份去。這一個菜給老侯爺送去。”
    這才洗了手重新?lián)Q了衣服，慢慢扶了丫頭們的手往自己房里去，仰頭看了看南平王府的天空，剛才是天上要有雪的樣子，灰蒙蒙的。這一會兒天已經(jīng)黑了，幾點(diǎn)星光偶爾閃一下。
    一下子胡思亂想都出來了的沈玉妙突然想了自己在封地上的小房子，幸好買了一個小房子，再想了新城里自己還有一座石頭房子，西山又有園子地。
    跟在表哥身邊有人管有人疼，以后公主進(jìn)了門，想來表哥再會花言巧語，也是要去疼了公主的，不然不是看不起皇上。這個岳父惹不起。。。。。。
    這樣想了，突然一笑，在心里憧憬了，沒有表哥陪的日子，事事自己拿主意，愛去哪里去哪里，這樣的日子過上幾天是不是也很不錯。
    孩子們表哥個個都疼，一個不會放心跟了我，一個月里有幾天是孩子們來看了我，想一想也很不錯。走這幾步的功夫，沈王妃的幻想力已經(jīng)發(fā)揮到了極致。
    晚上這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的，碧玉碗里嫩黃瓜雞蛋湯在這冬天里是難得的。兩個兒子都很喜歡喝，都搶了喝。看了兩個兒子吃得香甜，沈玉妙也是笑個不停。
    當(dāng)天晚上，當(dāng)然兩位小王爺歇在了王妃房里。就跟朱宣想的一模一樣。
    第二天一早，朱壽一早先回來了，先去告訴了朱祿：“王爺讓備車呢，王妃一會兒去西山去。”朱祿答應(yīng)了一聲，就去備車了，問也不用問了，王爺說了要去，就一定會去。
    這里朱壽這才來到了沈王妃房里，先去找了如音交待了道：“王爺讓王妃今天西山去住幾天，你和媽媽們收拾一下，馬上就走。”
    王妃正在房里吃早飯，如音帶了丫頭們這一會兒在聽使喚，忙了早上的事情。聽了答應(yīng)了，就去收拾出門的東西。一旁的明波聽了心里又是一驚，王爺?shù)脑捑褪鞘ブ家粯樱蛲蹂ノ魃剑騼阂煌砩辖裉煲辉缟弦矝]有聽到她說。
    想來是王爺讓她去的，說一聲兒打發(fā)人走就這么一句話就要把人打發(fā)走了呢。明波也犯了其它人的毛病，一會兒覺得沈王妃過的好，一會兒覺得沈王妃樣樣不自由。
    聽了朱壽回話的沈王妃只是笑著答應(yīng)了一聲道：“我知道了，讓如音、朱祿去收拾一下吧。我吃了早飯就動身。”
    吃完了早飯，回了太夫人，沈王妃一行坐上了馬車開始往西山去了。此去西山幾十里，城外好些日子沒有來，看了茺茫茫一片郊野上，偶然青綠草根。看了結(jié)了白霜的地面上，幾點(diǎn)人跡。
    坐在馬車?yán)镒耸譅t的沈玉妙含笑看了窗外的景致，懷里揣了高陽公主的那封信，心里不無盤算了，想來這件事情又是比較棘手的了，表哥著急慌忙的把我送走，沒準(zhǔn)兒這幾天里又在京里荒唐****的不行了。
    猜的八九不離十的沈王妃沒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就開始了，朱宣與幾位同行的游蕩人，攜了幾位夫人，挑了燈籠在夜市手握了酒杯，游蕩了大半夜。一早先讓朱壽先回來了，打發(fā)了妙姐兒西山去住，自己正在韓國夫人的家里補(bǔ)眠。
    明波春蘭隨了小丫頭們六個人擠了一輛車，自王府門前上車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共四輛馬車，一輛坐了沈王妃和如音、青芝兩個大丫頭，一輛車是祝媽媽和杜媽媽，另外兩輛車就是別的大丫頭和小丫頭們都擠在了一起。
    一個小丫頭坐在了車?yán)镞€笑道：“這一次去西山也輪到我了，上一次就沒有我，聽說西山園子好玩著呢，又大的多。”就這樣，還是有人留了下來看房子去不了。
    另一個小丫頭笑道：“西山那里也有人呢，也都是好性格呢，我聽上一次去的細(xì)羅告訴我的。”明波春蘭對了苦笑了一下，都是好相與的，這一車?yán)镒娜藗€個都不是好相與的。
    馬車簾子沒拉緊，可以看到王妃的大管家朱祿帶了七、八壯漢護(hù)了馬車往西山去，看了這樣的排場，又覺得沈王妃過的是極尊貴的了。一個人出趟幾十里路的遠(yuǎn)門，至少二、三十個人跟著。
    馬車徑直進(jìn)了西山園子里，二門以外的路都是寬闊的，二門外沈王妃下了馬車，天已經(jīng)下了小雪。西山的管家等人在二門外接了沈王妃。
    看了她一身紅衣抱了手爐從馬車?yán)锪藖恚芗乙彩窃谛睦镔潎@了一聲，幾天不見，王妃又象是出挑了好些。明眸越發(fā)的明亮了，眉間春山也越發(fā)的撩人。
    二門內(nèi)是一乘小轎，管家含笑道：“有了雪，路又遠(yuǎn)，請王妃上了小轎去房里，沒有趟雪受了風(fēng)寒倒不好了。”親自打了轎簾，沈王妃上了小轎，別的人都跟在后面跟著。
    第一次來的人倒是有幾個，都稀罕的看了這個園子，在王府里呆久的人都知道這是王爺為王妃備的嫁妝，東南西北望過去，只是目測了，果然是有王府兩個大，西山這里比京里地方要大，這園子也就極寬敞了。
    足的走了一會兒，才到了房里，前面快馬先行的人早就來交待了。如音看了房里已經(jīng)生了炭火，一面幫了王妃解了外衣，一面笑道：“朱祿這一次事情做的不錯。”幾十里路行了兩個時辰了，沈王妃在馬車上坐得懶倦了，道：“我要先睡一會兒，你們先吃了中飯吧，我睡了起來再吃去。”
    服侍了王妃睡下了，如音這才走了出來，外面小丫頭們還在等著她，聽了如音分派。
    “先去傳飯去，王妃先歇下了，睡了起來再吃呢。”對了管家交待了一聲，如音才分派了丫頭們：“你們兩個人住在這里，你們兩個住那一間房，今天當(dāng)值的是誰，晚上當(dāng)值的又是誰。。。。。”
    一一分派完了，這才一起去吃飯。沈王妃房里猶自未醒，一覺睡到了半下午。看了外面雪下得不小了，地下有了不少積雪。院內(nèi)花上樹上都積了薄薄一層雪，正在一邊吃飯一邊看了有趣。
    外面人回了話：“朱壽來了。”朱壽在外面撣了身上的一點(diǎn)兒雪花，整了整衣服這才滿面陪笑進(jìn)了來。
    看了王妃正坐在榻上吃飯，倒是先陪了笑臉問道：“王妃這個鐘點(diǎn)才吃午飯？”這個時間正半下午的時間了，小桌子錯陳了佳肴，不知道是中飯還是晚飯。中飯?zhí)砹耍盹堄痔纭?br/>     朱壽不能不先問一句。
    沈王妃還是沈姑娘的時候，吃飯就從來不按鐘點(diǎn)，醫(yī)生有時候?qū)α送鯛斦f了，身子弱跟吃飯不按鐘點(diǎn)也有關(guān)系。養(yǎng)生之法，從來是定時定量的用飯。
    睡了一覺起來肚子餓了的沈玉妙正吃得津津有味，看了朱壽笑道：“我上午坐車?yán)哿耍藙偲饋恚猿缘猛怼１砀缱屇銇淼膯幔俊?br/>     朱壽還是小心地說了一句道：“王妃身子弱，一來西山就病了倒不好。”然后才呈上了送來的東西，是沈王妃的功課，朱宣在韓國夫人處一覺睡了起來，忽然想了起來，寫好了讓朱壽快馬送了來。
    沈玉妙接了過來看了一下，笑道：“我知道了。下雪了呢，你騎馬還要慢一些兒好。”朱壽有了討好說話的機(jī)會從不會丟，忙陪笑道：“這算什么，有世子爺那一年，跟了王爺在外面打仗，那雪才叫大呢，人站在那里一會兒，就要變成了雪人了。這雪不算什么。”
    朱壽無意中想對了沈王妃討好幾句，多說幾句話，不想沈王妃聽了只是含笑了，表哥辛苦，我天天都記在心里呢。看了朱壽又在說打仗時的趣事了，還是引了沈玉妙笑了幾聲。
    如音坐在外面，看了小丫頭還在收拾了房間，皺起了眉聽了朱壽在里面說笑，一會兒朱壽出了來，如音先板了臉道：“吃飯呢，引得笑得多了也不好。”朱壽更板了臉，當(dāng)了丫頭們訓(xùn)了如音道：“什么鐘點(diǎn)才吃中飯，那晚飯吃得晚了，晚完了就睡更不好。”
    兩個人互相一頓教訓(xùn)，各自瞪了瞪眼睛，朱壽這才打了簾子走開了，迎面撞到了上了臺階的朱祿，朱壽好心好意地說了一句：“兄弟，辦事經(jīng)心著點(diǎn)兒。”沈王妃一生病從來是打雞攆狗，人人不得安寧。
    朱祿愣了一下不明白時，朱壽已經(jīng)揚(yáng)長而去了。只能走進(jìn)來看了看如音，也是板著個臉，真是不知道今天是招誰惹誰了。
    進(jìn)了房里看了王妃正在吃飯，朱祿倒沒有覺得什么，一向幾時餓了幾時吃。跟了王爺當(dāng)然鐘點(diǎn)會按時，沈王妃還是沈姑娘的時候就跟了她的朱祿一向是看得習(xí)慣了。
    手里拿了幾張貼子遞過去，聽了王妃笑了一聲道：“我想了今天剛來，不會有客來呢。”一一地看了，笑道：“這些人都在西山呢。”朱祿也笑道：“想來是看到了咱們來時候的馬車，所以都送了貼子來，這都半下午了，我回了她們明天再會吧。”
    再看了一旁朱壽送來的東西，書這里都有，朱壽只是送來了一張寫了功課的紙，朱祿只看了幾個字就明白了，笑道：“明兒還是下午會客，我這才去說一聲去。”
    梅花壽字不斷的鋪陳上，沈玉妙對了眼前的菜正吃得高興，斜一下眼睛看了身旁朱壽剛送來的東西，只是一個人抿了嘴兒笑了，表哥今天晚上一定不會來了。看了窗外的漫漫小雪，心底里不是不想了朱宣來的。
    可是這小雪漫無邊際，屋頂樹枝都披了白衣，幾十里路還是不來了吧。室內(nèi)溫暖如春了，走到哪里都存的大火盆里炭火紅紅，沈玉妙吃完了飯，在房里閑步了一時，天就完全黑了。
    命如音掌了燈，拿了自己的功課坐到了榻上去認(rèn)真看去了，如音重新送了茶進(jìn)來，剔了紗罩內(nèi)的燭花，才輕手輕腳走了出來。
    “如音姐姐，王妃吃了飯，怎么不讓小花進(jìn)去玩一會兒，又看上書了。”抱了新買的小花貓的細(xì)雨對了如音輕聲笑道。弄不明白書有什么好看，那么努力地寫呀看呀的。一旁的丫頭紅衣也笑著悄聲說了一句道：“王妃已經(jīng)會認(rèn)好多字了，又這么辛苦用功，看了讓人心疼。”
    如音用手扶了一下白玉活環(huán)的香爐，看了里面剛添的香，才輕聲笑道：“知道下午朱壽又跑來做什么嗎？我看他明兒還是會來的。”
    大家都會意地一笑，如音這才笑道：“今天剛來，不當(dāng)值的去歇著吧。當(dāng)值的做事情去。”然后自己取了自己的針線盒子，重新走進(jìn)去，看了房里幾個年紀(jì)大一點(diǎn)兒的丫頭已經(jīng)都坐了下來在做針指，一面同王妃做一個伴。
    火盆里炭火融融，沈王妃坐在榻上手里捧了書在那里念念有詞，不時搖頭晃腦了。然后丟了書命如音研墨來，開始寫字。
    正在學(xué)寫字的如音、青芝心里羨慕了，坐了一會兒針指，再看了一會兒，終于青芝忍不住在換茶的時候笑著說了一句道：“王妃每天要寫這些字，明天朱壽來取了去，王爺看了也是高興的。”
    沈玉妙正好寫得累了，住了筆同丫頭們說笑了道：“可惜了表哥不是好糊弄的，要是寫的他看了不行了，全部批回來重新寫。”碰過了一次釘子，再也不想碰第二次了。
    說笑了一會兒，重新拿起了病，房里寂靜著，只有自己筆落在紙上，紙張沙沙的聲音，紗罩內(nèi)的燭花偶爾爆一聲兒，火盆里炭火偶然會一聲“劈啪”。
    一面寫字，一面不得不想到了朱宣，這一會兒入夜了，朱宣還沒有來，今夜是不會來了。一個公主要嫁進(jìn)來，一位不得寵的公主，又是相中了表哥的相貌，富貴與權(quán)勢，古往今來一直招人愛的就是這幾條了。
    沈玉妙第一不是愛跳起來的人，第二不會為了此事跳起來。只是心里揣測了朱宣會怎么樣去做。事情只是提了出來，還沒有形成事實是不是？
    表哥匆忙把我送來了西山，他自己在京里會怎么樣，房里明亮房外是黑夜，隔了明窗還是可以看到窗外不住的小雪和地下一層白茫茫的雪花。
    沒準(zhǔn)兒這一會兒又在艷游了，不管從哪一條上去想，一位公主嫁了進(jìn)來，不會象自己這樣在表哥面前百依百順了，不百依百順也不行。表哥軟硬兼施，一直弄到他滿意為止。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來軟的，這樣的手段對了一位在宮廷里求生存的，又是不得寵的公主，是一位見過了多少黑暗面的人。。。。。。
    沈玉妙這個時候有幾分苦中作樂的沾沾自喜了，一位公主能有我妙姐兒這么好說話嗎？這件事情真的成了真的，只怕是笑話也有幾多可以好看。可是。。。。。。還是不要成真的好。
    房里的沈王妃繼續(xù)拿了筆用自己的功，丫頭們地下坐了針指相陪了。明波與春蘭過了一時因為當(dāng)值也進(jìn)了來，看了沈王妃格外的敬佩了，做了男人做的事情，聽說是王爺自己教，做一位王妃真是太辛苦了，還要看書寫字去。
    雪足足下了****，朱壽第二天來的時候是近中午的時候了，身上解了外衣，抖了上面的雪，笑道：“這天賊冷，京里的冬天就是不如封地上暖和了。”在京里呆慣的朱壽偶然在封地上過一次冬天，都覺得實在是舒服。
    進(jìn)來看了坐在榻上的沈王妃，正在逗弄了王爺新買的那只小花貓，身上穿一件桃紅色滿身繡的錦襖，正在對了小貓在說話：“不要再抓我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抓壞了一件了。這花繡很難描補(bǔ)的了。
    看了朱壽進(jìn)了來，笑著把小貓放到了地上，把身邊放的功課給了朱壽。看了朱壽遞上來的，是自己今天的功課，然后朱宣信里還有一句：“。。。。。。養(yǎng)生之法，進(jìn)食定時定量。。。。。。”后面還有一些是封地上來的信和公文，表哥都拆看了，這一會兒給了自己。
    沈玉妙一雙妙目含了笑意在朱壽身上打了一個轉(zhuǎn)，奸細(xì)，表哥這個大奸細(xì)，身邊一群小奸細(xì)。手里拿了那張信紙，往外喊了如音進(jìn)了來笑道：“要中午了，飯好了就送進(jìn)來吧。讓朱壽吃了飯再走，也暖和一些。”
    如音很解氣地對了王妃回了一句笑道：“一會兒就送來了，可不是昨天是坐車?yán)哿瞬懦缘猛砹恕！比缓罂戳酥靿坌Σ[瞇地道：“王妃賞你飯呢，請這邊來吧。”不用想，朱壽昨兒回去一定會對了王爺搬弄了口舌的。
    跟了如音出來了，朱壽才跟在后面解釋了，笑道：“我昨天多說一句，也是好意。要是生病了，不是大家都有責(zé)任。”如音昂了頭也不回頭地回了一句道：“你少在這里說生病生病的，要是生了病就是你說的。”
    “好好好，”朱壽趕快住了嘴笑道：“當(dāng)我沒說。”然后悄聲嘀咕了一句：“這么兇，難怪朱祿不敢娶了。”真是可憐的朱祿了。
    沈王妃吃完了飯，照例去睡覺去了。中午當(dāng)值的丫頭們一起坐在了外間候著。外面門簾子一打，突然進(jìn)來了一個人，除了明波以外，別的丫頭們都站了起來，笑著招呼了：“若花姐姐來了。”
    進(jìn)來的這個人杏眼桃腮，是****的打扮，一件青色綢衣，卻是朱喜家的若花。若花一進(jìn)了來也是悄聲了笑道：“王妃在睡著呢。我看了鐘點(diǎn)了，該請起的時候就請起吧，睡得太多了晚上怎么弄？”
    青芝早就站了起來笑道：“正要去起呢，姐姐先坐了。”然后取笑了若花一句道：“叫習(xí)慣了，應(yīng)該是朱四嫂才是。”若花笑了一下道：“快去做你的事吧，我在這兒等著呢。”
    青芝進(jìn)去了，小丫頭趕快就倒了熱茶來，送到了若花的手上，笑道：“請姐姐暖暖手。”
    不一會兒，青芝就出了來，笑道：“王妃請姐姐進(jìn)去說話。”若花丟了茶下來，用手?jǐn)n了攏頭發(fā)，整了整衣服，笑著腳步兒輕輕的進(jìn)了去。
    沈玉妙猶沒有起身，披了自己起夜的小襖，坐在了綾被內(nèi)，看了若花笑瞇瞇地道：“你來給我送錢的嗎？”若花一來是送錢的時候居多。
    讓了若花在床前坐了下來，兩個人笑瞇瞇地在談話。若花先從袖子里把這個月的股息取了出來，打開了給王妃看了笑道：“年底的要下個月才有呢。這是這個月的。”
    沈玉妙接過來看了，心里底氣更足了幾分，管表哥娶幾位公主去，有錢是好事情。看了若花又悄聲地回了話笑道：“還有一件事情回王妃，鋪?zhàn)永飶N上的龔氏，有幾家伙計不知道她的底細(xì)，都托了人要求親事呢。還有一家是托了我的。”
    不由得沈王妃不格格笑了一聲，從寂寞的地方一下子放到了熱鬧場所中，順理成章的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都不需要人去指引了。但是這個龔氏雖然是自己放到了鋪?zhàn)永铮瑓s還是表哥的人。這件事情要問過表哥才行。
    眼前只為了這樣一件事情心花怒放，把公主要嫁先放到了腦后的沈王妃笑瞇瞇說了一句道：“等我問了表哥，再讓人告訴你去。”
    房外的丫頭們聽了里面說進(jìn)來，這才一起進(jìn)去了，拿衣服的拿衣服，倒水的倒水，明波看到先進(jìn)來的這一位年青****，跟在王妃熟練侍候了，一邊侍候一邊說話笑道：“不是我來一次說一次，冬天的天氣，天短夜長，這中午只是睡，晚上可怎么好。”
    這進(jìn)來的這一位連王妃也敢說。看了沈王妃一點(diǎn)兒脾氣也沒有，只是笑嘻嘻地道：“我知道的。”
    若花又對了青芝說了一句道：“侍候主子，就是要按了鐘點(diǎn)來，中午不能再由了性子睡。”這一位對于嬌滴滴的沈王妃也是非常的了解。
    從青芝開始，幾位丫頭也都是含笑答應(yīng)了：“知道的。”如音這個時間走了進(jìn)來笑道：“說你來了，我還不相信，果然真的是你來了。”
    兩個人見了面，又是笑著問候了。昨兒的要見客人開始一個接一個來了，朱祿就一個一個地往里回。
    京里到了下午的時候，雪花也鋪了滿城。沈居安對了兒子沈經(jīng)南笑道：“我門口站一會兒去，看看你母親這一會兒怎么還不回來，到了鐘點(diǎn)了。”一個人開了小院門，站在了門口的青石臺階上往外看了。
    只看到一片白茫茫大雪真干凈，沈居安袖了雙手，哈了一口氣，這天真的是賊冷的。南邊兒長大的人在京里呆了幾年都不習(xí)慣。
    在京里長大的朱壽都覺得冷，何況是沈居安了。站了一會兒看了沒有衛(wèi)夫人的車，又進(jìn)去了。有房里暖和了一會兒，又出了門首來看。如此三番了，這才看到街上一輛馬車在雪地里慢慢行來了。
    沈居安露出了笑容，衛(wèi)夫人回來了。看了那馬車在雪花里慢慢壓出了兩行車痕，在門口停了下來。
    開了車門，一身宮裝的衛(wèi)夫人從馬車上下了來，先看了沈居安只是勉強(qiáng)的一笑。看了這樣的笑容，沈居安心里就每每有了愧疚，自己每日不辭辛苦，出門找些活錢還是可以的，只是這衛(wèi)夫人的心事，煩惱，他樣樣都是幫不上忙的。
    他唯一能做的，一個是勸慰了，一個就是多說了一句：“有心事去和妙姐兒說一說，看看她有沒有什么能幫的。”找妙姐兒就是去找王爺，衛(wèi)夫人每每聽了沈居安這樣的安慰話，心里就會來這么一句，只是沒有說出來。
    腳步從院子里走過，留下了一串腳印，一旁的廚房門里冒出了蒸騰的熱氣。沈經(jīng)南也出現(xiàn)在了廊下了，含笑接了衛(wèi)夫人一同進(jìn)了房里。
    一室的溫暖，沈居安看了衛(wèi)夫人，這個時候臉上才重新是一個妍麗的笑容。這個女人真的是很漂亮，與衛(wèi)夫人成了親有幾年了，生活之中時而還是會為衛(wèi)夫人的一顰一笑時而心動了。
    “夫人回來了，把飯送上來。”沈居安吩咐了家人，再看了看衛(wèi)夫人，不由得又是一愣了，在自己不看她的這一會兒，眉間眼底又有了一絲悲凄，有時候沈居安想一想衛(wèi)夫人，都為她覺得辛勞。讀多了書的沈居安想一想也會明白宮里是個什么樣的環(huán)境。
    發(fā)現(xiàn)了沈居安在看自己，衛(wèi)夫人重新又是笑容了，先對了家人吩咐了道：“備了酒來，今天晚上我要和老爺喝幾杯。”然后和藹的看了沈經(jīng)南，又是一副慈母表情了道：“今兒天冷，走的時候我說你要多穿一件呢。”
    沈經(jīng)南過來了笑道：“我多穿了呢，再說在房里我倒是不冷。母親才要多穿一些呢。”衛(wèi)夫人很是欣慰的摸了摸沈經(jīng)南的頭，接了他到京里一開始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都這么大了。自從接了來，就沒有后悔過。
    再看看八仙桌對面坐著的沈居安，關(guān)心地看了自己，可能是自己剛才回來的臉色沒有把握好嚇到了沈居安；手邊又是沈經(jīng)南。
    呵，這父子兩個人，再想了王府里金鑲玉貴的妙姐兒，衛(wèi)夫人突然又想落淚了，自從聽到了漁陽公主這個不要臉的婢子說出了那樣不知羞恥的話開始，衛(wèi)夫人就很想大哭一場去。
    一時酒菜齊備，一家三人親親熱熱的坐在了一起，沈經(jīng)南看了桌子上一盤醬肘子，邊吃邊笑道：“明天我能去看姐姐，看世子嗎，世子最愛吃這個，給他帶這個去。”到了現(xiàn)在為止，沈經(jīng)南還是沒有進(jìn)入到小舅舅的角色里去。
    提起了世子，衛(wèi)夫人心里又是了一陣痛，但是只能含笑道：“明兒你去看看吧，只是姐姐去西山了。”沈居安笑了一下道：“你兩天沒有從宮里回來，怎么倒知道妙姐兒不在京里，我正要告訴你呢，今天回來我順路去了王府去看她一下，就聽人說她昨天就往西山去了。”
    給衛(wèi)夫人又倒了一杯酒，看了她臉上因酒色而顯得微紅了，一雙眼睛汪汪有水意，沈居安大慰了，多么漂亮的一個老婆，而且又能干。
    衛(wèi)夫人聽了這話，臉上卻是一陣不易覺察的苦笑了，從來就沒有對王爺這個人在心里放心過，一有了事情就先把妙姐兒送走了，唉。
    衛(wèi)夫人本來是以為王爺是為了保護(hù)妙姐兒的，如果宮里有旨意要見妙姐兒，要她入宮，至少西山來回近百里了，朱宣可以為自己爭取到一些時間盤算一下，南平王數(shù)年的官場宮闈爭斗中，從來明白有時間能拖得起，就會有機(jī)會。
    不由得衛(wèi)夫人不想歪，她一直對朱宣是不放心的，有點(diǎn)兒事情就要懷疑到朱宣身上去，迅速把妙姐兒同朱宣的利益立場都分開，人只護(hù)了自己，人人如此。
    沈經(jīng)南很快吃了飯下了桌子，沈居安越看越覺得衛(wèi)夫人有心事了，多喝了幾杯酒，時而就會發(fā)會兒呆。
    “宮里又怎么了？”不無慚愧的沈居安覺得自己在這些事情上從來是幫不上忙，就是出主意也出不了，至少他還明白不會出主意不亂出主意的道理。
    房里一時無人，衛(wèi)夫人再也不能忍受這心理上的壓力，身姿依然是優(yōu)雅的站了起來，離了座來到了沈居安面前，鄭重的拜了下去，然后痛哭失聲了。
    沈居安大驚失色了，手扶了衛(wèi)夫人趕快問了她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衛(wèi)夫人在沈居安的臂彎衣服上堵住了自己的哭聲，任眼淚放肆地流了只是那么一會兒，然后輕輕的搖了搖頭，先走到了窗前看了看外面沒有人，只有兩三個家人也都用飯去了，這才取了門閂把原來關(guān)上的門閂上了。
    沈居安心里隱隱覺得大禍臨頭了，站了看了衛(wèi)夫人這一系列的舉動，只到她閂了門，回身到了面前來，又是痛哭失聲了，拜到了在地。
    “夫人啊，”沈居安不無心疼了，手扶了衛(wèi)夫人，關(guān)心地問了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只管說出來，一家人一起想辦法，還有妙姐兒呢，還有王爺。。。。。。”看了衛(wèi)夫人只是痛哭不止，卻還是怕聲音過大，又一面壓抑了聲音。
    到了這個時候，沈居安再不明白也明了幾分了，只覺得頭頂心開始，一陣冰涼往下貫徹了全身，顫聲問了道：“難道是王爺，他。。。。。。”只有朱宣變了心，衛(wèi)夫人才會這么傷心吧。
    呆若木雞的沈居安失神地扶了拜倒在地痛哭著的衛(wèi)夫人，衛(wèi)夫人狠狠哭了一陣子，才站了起來，就這么站著，也不歸座，把漁陽公主前天的話對了沈居安復(fù)述了一遍。
    已經(jīng)變成了木雞的沈居安聽完了，臉上是一個慘然的笑容道：“準(zhǔn)備怎么辦，把妙姐兒休了，還是放逐了，或者是。。。。。。”沈居安憑空打了一個寒顫，雙手如鉗緊緊捏住了衛(wèi)夫的雙臂，一下子情緒激動了道：“難道要了她的命不成？”
    衛(wèi)夫人迫不及待的看了臉上氣得通紅一片的沈居安，一下子沒有立刻回答了沈居安。沈居安松了雙手，后退了一步，凄聲說了一句道：“天哪。”跌坐在了椅上，垂了頭也是垂了淚。
    相較于南平王夫妻來說，這一對夫妻，一個人坐了垂淚，一個人站了飲泣。過了一會兒，沈居安一下子站了起來，從來沒有過的氣沖牛斗：“我要去找他去，這門親事是他強(qiáng)著成的，強(qiáng)接了人來，不成也不行。。。。。。”沈居安這一會兒只想跟朱宣拼了。
    衛(wèi)夫人拉住了沈居安，痛苦的說了一句道：“你能拼過他嗎，關(guān)鍵是保得住妙姐兒。”一語提醒了沈居安，重新坐了下來，到底是個男人，又剛哭過了。他坐了下來反而冷靜了，手里拉了衛(wèi)夫人，眼神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堅定，道：“你說的對，現(xiàn)在要做的是保得住妙姐兒。”
    但是沈居安沒有主意，他只是看了衛(wèi)夫人，輕輕說了一句：“夫人，現(xiàn)在只能靠你了。”你是多么的聰明，在皇后身邊的能干人，沈居安這一會兒一下子聰明了，如果朱宣變了心，家里唯一能靠的只有衛(wèi)夫人了。
    衛(wèi)夫人心疼的看了眼前這個男人，給了我生命里一段安詳?shù)臅r光，再能干的女人夜里吹了夜里如泣一樣的大北風(fēng)，房頂上刮斷了的樹枝，重重砸在了瓦片上，那一片“嘩啦啦”響聲時，都會在夜里害怕的。
    一個最懦弱的男人也可以起到給一個溫暖臂彎的作用。衛(wèi)夫人堅定了自己的宮里的想法，她昂然站立了，眼睛里鳳凰涅磬一樣的決絕，一字一句的告訴了沈居安。
    “如果我不能阻止了這門親事，我就跟這個不要臉的賤婢拼了。”然后衛(wèi)夫人如燕水之端，荊柯拜太子丹一樣的拜了沈居安：“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謝君幾年的相伴，請君以后勿以我為念。”
    “夫人啊，”沈居安大慟了，重新扶了衛(wèi)夫人落下了淚來，衛(wèi)夫人泣道：“本來我聽了這消息，還覺得如夢一樣，不會成真。南平王謹(jǐn)慎應(yīng)該請辭才是。
    今天上午，我在宮里親眼看到了南平王往王美人那里去，身后人手里還捧了若干的禮物。想想四個孩子又能怎樣呢，不如一位落了勢的公主。王爺從來汲營于權(quán)勢，一直以來覺得自己在女人方面很行。聽說皇上只是說想一想，當(dāng)時面帶了笑容，并沒有拒絕，這件事情最后如何，還不知道。你我夫妻不能不先計議好了。”
    沈居安顫聲道：“這幾年夫妻的恩情就不要了嗎，世子難道也不管不顧了嗎？”沈居安不相信。
    衛(wèi)夫人擦拭了眼淚，道：“不講夫妻恩情的多的是，妙姐兒從來不是對手，王爺大可以把舊人擺在一邊，或是高高置起了，再不行，給個院子也就是了。我只擔(dān)心的是，公主一旦有孕，世子地位立即不保，就是有太夫人只怕也不行。
    再說了，”衛(wèi)夫人狠了狠心，對沈居安合盤托出道：“。。。。。公主要是有孕，世子性命，妙姐兒性命。。。。。”(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diǎ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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