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女皇的后宮
岸芷汀蘭,姹紫嫣紅,
一青衣郎君撥弄琴弦,一襲長衫,即便無風(fēng),也是說不盡的閑適飄逸。
琴音清越悠揚,動人心弦。
容漱這次是來赴一個賞花宴,沒想到隨意走走卻見到了她需在意的第二號人物,王懿之。
王懿之是雍陵王家的嫡長子,論容貌或許不如姜錦年,但他身上卻有著世家所特地培養(yǎng)出來的那種高不可攀,飄逸脫俗的氣質(zhì)。
雍陵王家當(dāng)列世家第一流了,最傲氣時曾拒絕了與皇家結(jié)親,打了皇家的臉,然后贏得了名聲。
所以即便是容漱,這個如今幾乎已是板上釘釘?shù)幕饰焕^承人了,王家也沒有表現(xiàn)什么親近來,頂多是放任著他們這代最出色的男子,王懿之。
還是許姣姣的容漱,曾經(jīng)因為面對王懿之,還有那世家之人的作派而感到震撼自卑,擔(dān)憂因為自己而讓王懿之的高華名聲染上半點污跡。
王懿之只道了一句,“我與你交往,與他人何干。”
之后許姣姣就從未拒絕過他的任何要求,什么好東西都往他這送來,比如他此時彈的這架古琴,名為鳳梧,傳言是鳳凰所棲梧桐造就的這把琴,傳言未必可信,但鳳梧同樣是數(shù)百年前大夏開國時最有名的斫琴大家所作,后入宮為皇家私有。
這樣的天下至寶,當(dāng)代名琴,連世家能相比的都不多,許姣姣只因聽了王懿之身邊的小廝說,“公子最心愛的琴斷了弦,公子說以后都不彈琴了。”
許姣姣找不到能修琴的,但卻在一次女皇問她要什么賞賜時,便要了鳳梧琴,一到手便急匆匆地送給了王懿之。
“懿之的琴還是彈的那么好。”
雖說穿越這么多世界,驚艷的琴音聽的不少,連她自己也能彈得一手好琴,王懿之的琴音也只能說是不錯罷了,但放低標(biāo)準(zhǔn),說出贊美的話也沒那么違心。
王懿之微微點了點頭,“許久不見殿下了。”
雖然是隨意走動,但容漱也知道估計王家的仆從屏退左右,而且不會讓旁人打擾。
這都是素來的套路了,許姣姣人傻從來就沒有注意過。
容漱剛這么想,就被打臉了,“你就是八皇女殿下?”
如云雀般清脆動人的聲音響起,從花叢中出來的是位小郎君,與王懿之有三分相似,卻更多了春光滿面,靈氣逼人,眼角眉梢間都帶了分笑意。
容漱瞥了一眼王懿之,又順著對方的話道,“你是……”
那位小郎君撇了撇嘴,“三哥,你也不向介紹介紹我。”
“冷冰冰的,真是討厭。”軟綿綿的聲音反而讓人覺得可愛。他又看向容漱,眸子里亮晶晶地透著好奇,“我是王蘭蘅,在王家排行第九。”
“原來是王九公子。”容漱溫和地笑了笑,不愧是世家培養(yǎng)的,哪怕嬌弱,也與這世間的男兒不同些。
而王懿之好似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他身邊的侍童就抱著琴,準(zhǔn)備走人了。
王懿之散發(fā)著如霜雪的氣質(zhì),似是極為不悅,走得也毫不留情。
容漱微嘆了口氣,
“你……”王蘭蘅欲拉容漱的衣袖,被她所避開,現(xiàn)成的麻煩已經(jīng)夠多了,她可不想再招惹一個。
容漱對她笑道,“我先走一步了。”
望著容漱離開的方向同王懿之是一樣,王蘭蘅不免垂下眼眸,看似純真的眼眸間閃過一絲陰沉。
走出了花園后,容漱就改道了,她又不是真心想去追的,不過今日這幕倒是讓她看出點微妙來。
王家一處宅院里,
座上一面如傅粉的男子有些不悅,“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懿之與八皇女在那里,你還去故意打擾。”
哪怕王懿之不說,他身邊的人就上報給家主了,惹得家主還讓人來訓(xùn)斥了他一頓。
王蘭蘅不甘愿道,“父親,他王懿之做的,我為什么做不得?”
王蘭蘅的父親臉色更不好,冷聲道,“你這是要折損王家的名聲嗎?讓王家許一個郎君不夠,還要許兩個。”
王蘭蘅被那句王家名聲給嚇著了,頓時喏喏不敢言。
他就是不怎么甘心,自小王懿之就比家里的郎君出色,所有長輩都是夸他的,他一個人把王家郎君的風(fēng)頭全給蓋過去了,這還不夠,還勾得八皇女對他傾心,又一個欲拒還迎的樣子。
若是真清高,何必天天彈著那鳳梧琴,不就是炫耀未來的天子對她有多好么?
到底是心疼兒子,座上的男子放緩了聲音道,“有你三哥哥一個就夠了,沒見八皇女對你兄長的態(tài)度,都快捧到手心里了。”
“又不是只對他一個人好。”王蘭蘅嘟囔道,“誰不知道還有姜家公子,南安侯小郡君。”
不然他也不會動了心思,想代替王懿之在八皇女心中的地位。
他父親淡笑道,“所以王家沒有表現(xiàn)出和皇家結(jié)親的意思來。”
雍陵王家也一向最愛惜名聲不過,當(dāng)初拒絕與皇族結(jié)親就是一場賭,結(jié)果賭贏了,而這次也同樣,不會輕易下注。不過稍有不同,畢竟當(dāng)初只是個嫁人的皇子,而不是即將問鼎大位的八皇女。
即便如此,王家也是慎之又慎。
王懿之能夠那么隨意地與八皇女接觸,甚至讓部分王家勢力支持,恐怕也是做出了什么承諾。
具體是什么,也就家主那些人知道了,男子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這個不懂事的小兒子,又是嘆了口氣。
……
南安侯是個英氣勃勃身材魁梧的中年女子,
“臣韓雍拜見八皇女殿下。”
女皇最近的一次召見就是將京中衛(wèi)軍的虎符交給了容漱,在別人看來,這已是在交接權(quán)力了,或者說,女皇對容漱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還不錯,依舊乖巧安分又有能力,相比起那些還在上躥下跳的皇女好多了。女皇不介意幫容漱做做面子,警示她們一下。
她還不想連最后的日子都走的不安寧。
而負責(zé)統(tǒng)領(lǐng)京中衛(wèi)軍的正是南安侯韓雍,韓澄的母親。
令人意外的是,韓雍其實很忠心皇室,只認(rèn)虎符,所以當(dāng)韓澄得了容漱給他的虎符可以號令天下軍馬,謀朝篡位時,她也成了絆腳石,被韓澄所殺。
容漱見到了韓澄,相貌尤為俊朗,與這世間的男兒不同的是,他眼里藏著一種野心難馴的狼性,許是生父早逝,韓雍也很少管他的緣故。
韓雍本是不想帶他來的,但有過往八皇女為韓澄撐腰的例子,她也只好帶來了。
而她其實也是對韓澄能嫁與八皇女是樂見其成的,韓澄粗魯好武,她本就為他的婚事發(fā)愁,如今有八皇女喜歡他,再好不過了。
可惜韓澄和姜錦年,王懿之有過約定,誰也不可先嫁與容漱,可以說,三人既是共同聯(lián)手,也是互相制肘的。
先前的許姣姣傻乎乎的,還等著繼位后以天下相聘。
容漱雖不知,但也樂見他們不提,不然若是一穿過來,府中多了三位侍君,她大概就沒法這么平靜淡定的與他們周旋,慢慢解決了。
“你身子弱的像個男人似的。”韓澄輕視道,并且毫不客氣。對他母親韓雍冷瞪過來的目光毫不在意。
他早已習(xí)慣了在容漱面前這幅做派,而一貫也只有容漱討好他,在他面前百依百順的。
姜錦年習(xí)慣溫和,王懿之是清高淡然,而韓澄是三人中對容漱最傲氣囂張的,誰讓容漱從不在他們面前擺皇女的架子,把自己放在和這世間的軟弱男兒一樣的地位了。
容漱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么辯解或癡纏的話,幾天下來,容漱都習(xí)慣純良的笑容了。
只是這次不知該笑韓澄,還是笑過去的容漱,也是許姣姣。
韓澄又是一挑眉,輕蔑又自傲道,“也幸好,有我保護你。”
***
書房,容漱整理著信件,看到信中言語悄然發(fā)生的變化,微微笑了笑,同樣純良。
女皇的病似乎好了些,還有精神批改奏折了,但是忽然一日又咳血昏迷了過去。
深夜宸華宮中,
女皇起身,卻見燭光中一人走來,是容漱,“你……”
宸華宮靜的好似只有她們兩個人,不見她最親信的總管,女皇緊緊地盯著她,威嚴(yán)地審視了一遍,過了許久后,她嘆道,“沒想到最后我還是看錯了人。”
現(xiàn)在所見的容漱,與以往她曾見過的容漱仿佛是兩個人。
她以為她的皇八女心思澄澈,卻仁厚有能力,現(xiàn)今手腕不簡單倒是真的。
容漱目光清冽,“母皇要改變主意么?”
她知道,女皇連傳位詔書都已經(jīng)寫好了。
女皇搖了搖頭,“朕好似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不說那些已經(jīng)在她這早就失了圣心的皇女,殘的殘,廢的廢,其他人她也看不上,而且也斗不過這位連她都能騙過的八皇女。
她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容漱繼承皇位對大夏是否是件好事。
仿佛是為了安她的心,容漱淡淡道,“我會做個好皇帝的。”
她還不至于拿國家天下來賭氣。
女皇嘆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又笑了笑,“原本還擔(dān)心你會因為性子軟,令外戚專權(quán),如今倒是不用擔(dān)心了。”
對姜錦年等人她也不是一無所知的。
說完這些話,女皇已感到十分疲憊,這幾日的清醒她也知道是回光返照之像。
容漱笑了笑,為女皇掖好被角后才離開宮殿。
***
女皇禪位與皇八女容漱,昭告天下。
聽聞此事的姜錦年,王懿之他們都是一驚,他們都知道女皇的身體已經(jīng)不大好了,但比他們想象的更快,而且居然還是禪讓。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只會是個好消息。與宮中還有禮部忙著即位大典種種事宜的同時,丞相府,南安侯府,還有王家在京城的別院登門的人都是絡(luò)繹不絕。
無論哪一位成了皇夫,以八皇女,如今的新帝往日對他們的喜歡,都不會差到哪里去。
半月后,皇八女登基為新帝,祭天禮成,太上皇也終歸沒能捱過去,歸天了。
同一時刻,新帝容漱宣言,“先皇大喪,朕悲痛不已,決意守孝三年。”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全京城震驚不已。
而首當(dāng)其中的就是之前最受熱捧的三家,原本以為有新帝寵愛早晚會入宮的,此時哪怕不急著早早下定論笑話的,看向姜錦年等三人的目光也是可憐的。
而姜錦年,王懿之,韓澄他們又何曾想到。
早在前幾日,姜錦年就感到絲絲不妙了,因為自先皇禪位以來,他就再也沒見過容漱,就是有意向?qū)m廷里的人打聽,也以新帝正忙著舉辦繼位大典,不便出宮而推了過去。
但現(xiàn)在聽到容漱的那句話,心如墜冰窟。
姜丞相看著受到打擊的兒子,心生不忍,錦年暗中襄助皇八女的事,她不是不知道,
她這個兒子才華高于世間大多女子,比她那兩個不成器的女兒更是好多了,她也是惋惜錦年不是女兒身,不能一展才華,所以多有放縱。
但想不到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她心里又何曾好受,前幾日還被百官恭維,會成為未來國丈,現(xiàn)在都落了空。
這時宮中派來了一位女官,有禮道。“姜公子,陛下請你入宮一趟。”
姜錦年卻敏銳地注意到,這位總管是生面孔,不是之前皇女府中見到的任何一人。姜錦年臉色蒼白,不敢再細想下去,但也不能拒絕,只能跟著入了宮。
在宮中,姜錦年還見到了王懿之和韓澄,王懿之臉色也有些不好,兩人對視了一眼,王懿之怕是也猜到了什么,只希望是他們想錯了。
“三位公子,陛下召你們進殿。”
韓澄一擰眉,他過去見容漱,哪里需要這么麻煩。
進殿后,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斜坐在金色軟榻上的容漱,在她身上,再也看不見以往軟弱無害的氣勢,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一把鋒利寒刃,一身淡金色的常服襯出了尊貴的氣勢。
或者說,她本就該有的,天生的皇親貴胄。
姜錦年心里一咯噔,卻不得不軟聲喊道,“阿漱。”
容漱停下手中的刀,側(cè)首看過去,靜靜道,“我不喜歡別人這樣稱呼我。”筆趣閣
殿內(nèi)瞬間一片寂靜無聲。
姜錦年也是面若白紙,若是讓外面的人見到了,不知有多少人會憐香惜玉。
然而殿內(nèi)縱是有宮人,從他們進殿來時就是低垂著頭,仿佛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看不見。
“今日找你們來,是讓你們看些東西。”容漱說完,便有人抬著兩個箱子上來,一打開,里面都是信件賬冊,記錄著姜錦年三人在容漱身邊做的所有事,與大臣來往的信件。
姜錦年他們一見,便認(rèn)出來了,同時也想到,容漱既然特地拿到了這些東西,并且放在他們面前,那就說明她不是如以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懵懂無能,而是看懂了這些信和賬冊。
也看懂了他們欲染指皇權(quán)的野心。
不,他們早該知道的,早在踏入這宮殿之前,就該想到容漱,已經(jīng)不是他們以為的容漱了。
王懿之冷笑道,“論虛與委蛇,八皇女殿下才是真的高人。”
他看似還冷靜著,但實則早就被這些東西還有容漱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所打擊到了,想他天之驕子,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沒想到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容漱沒有解釋什么,任由著他們誤會了。
至于告訴他,他認(rèn)識的容漱是真心喜歡他的,得了吧,那個容漱早就被他們嚇跑了。
韓澄紅著眼道,“你一直在騙我們。”
容漱微挑了挑眉,“若說利用,不應(yīng)該是你們先開始的嗎?”
她的目光投向了姜錦年,第一次所救實屬巧合,但之后的結(jié)交相處難道不正是看中了容漱這個年輕又懦弱的皇女。
姜錦年望著她,氣極笑道,“是你,助長了我們的野心。”
若不是真氣著了,姜錦年也不會犯了忌諱說這樣的話,畢竟他口中的容漱已是大夏朝的新任帝王。
想到過去一次次幫助容漱度過危機,推她進入朝堂,出現(xiàn)在女皇和眾臣面前,想他還曾因為利用容漱而感到愧疚過,到頭來,真正成了棋子的人卻是他們。
看著他們一個個怨夫相,好似被欺騙了感情而憤怒,容漱也是感嘆不已,心中對9526道,“還是得感謝一下許姣姣,若不是她過去做的事,我也沒那么容易坑到他們?nèi)齻€。”
說是他們幫助容漱登基,也不全對,容漱靠他們,而他們也需要容漱。
那些與姜錦年,王懿之還有韓澄暗中往來的大臣將軍,看重的會是他們嗎?不,他們看重的是容漱。沒有容漱,他們幾乎永遠也染指不了大夏的皇權(quán)。
在這個以女子為尊的世道,男子想獲得權(quán)力是那么不容易的事。
換做任何一個皇女都不會如此信任他們,
他們挺幸運的,遇到了一個許姣姣,否則絕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得到了大夏的天下。
然而就是這樣的許姣姣也被他們嚇的逃回了她原來的世界。
“成王敗寇罷了。”王懿之挺直背脊,身影傲然筆直,豐姿如儀,出身世家,也有世家的驕傲。
王懿之已決定寧愿自盡,也絕不連累王家名聲。
“好一個成王敗寇。”容漱微微笑了笑,起身走下來,“那我問你,如果今日贏的是你們,掌握了大夏的權(quán)力你們又會如何處置我?”
王懿之和姜錦年是有傲氣的人,敢動在這個世間看來膽大包天的念頭,也不會違心屈辱說出,討好容漱的話來。
但真心話,所想過的,卻也不敢說。
“當(dāng)然是殺了你。”韓澄忽然沖上來,欲奪過容漱手中的匕首,殺了她。
姜錦年和王懿之頓時心道不好,若是容漱就這么死了,他們還有身后的家族也脫不了干系,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不過韓澄本就武功甚好,他這一突然發(fā)難,誰也反應(yīng)不及。
然而還未等他出手,就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一玄衣人踢了出去。
是暗中保護容漱的高手,皇家嘛,總是會藏著這么幾個人,總不能讓容漱自己動手吧。
韓澄直接被打暈了過去,被玄衣人拿下。
姜錦年和王懿之從沒有一刻比此時更加清晰認(rèn)識到,容漱已經(jīng)是能掌握他們生死命運的人。
容漱沒看他們,揮了揮手,“帶下去。”
***
姜錦年和王懿之被關(guān)了十日,但除了屋里的干糧還有水,蠟燭,不見外頭一絲光亮,久到令他們以為要永遠被關(guān)在這里了。
他們也接觸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不知道他們的家族知道他們被關(guān)了,會如何反應(yīng)。
他們自生下來,就不曾吃過這樣的苦,最大的苦可能就是忍受著因為男子身份而帶來的先天上的掣肘和輕視。
他們早已不會去想,容漱是否還喜歡他們,一切不過是場騙局罷了。
只看誰裝的更好些。
但一日他們卻被放了出來,被帶到了容漱面前,此時她已是著繡著金龍的玄金色相間的朝服。
姜錦年和王懿之沒有洗漱,也沒看過鏡子,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但也知道絕對好看不到哪去。
容漱看他們的目光卻很平靜淡然,平靜的好像他們什么都不是。
她悠悠道,“你們幫過朕,朕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也不會殺你們。”
姜錦年和王懿之驚疑不已,不明白容漱是什么意思。
容漱露出了一個微笑,“相反,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朕允你們?nèi)氤癁楣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