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0 章 折翼的千古姻緣
事情發(fā)展的很清奇,蕭函不由得感嘆道。
從一樁案子所引出來的裴三郎君和寡嫂私情,到最后傳出了裴尚體弱病逝的消息。
這前后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這事是夏家弄出來的,哪怕夏聰有意不讓這些腌臜污穢的事讓小妹知道,但蕭函憑借著蛛絲馬跡也能猜到是夏家設(shè)計的,京兆府尹就是夏家人,能夠?qū)弳柋I賊,查到別院的主人,幾乎不作二想。
當(dāng)然要是裴尚沒有自己作死,做出與寡嫂有私情這樣于家族名聲都是極大污點的事來,也不可能被夏家抓到把柄。但裴尚病逝的消息,還是讓蕭函驚訝的。
她以為在這個時代能夠風(fēng)光近二十年了的穿越者,還能有其他后招,沒想到這么快就掛了。
且不說是真死還是假死,但肯定還有別的原由,導(dǎo)致了‘裴尚’之死。
裴父和裴攸一開始沒想走到這個地步的,裴尚到底是嫡系子弟,又有偌大聲名,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也幫了裴家不少,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保住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當(dāng)裴尚為了保住一個女人不顧裴家數(shù)百年世家名聲時,裴父就已有了將他逐出家族的心思。
裴家可以有一個蠢鈍庸碌的子孫,卻不能有一個再優(yōu)秀心也不全在裴家身上的子孫。
裴父沒有處死裴尚,留他一命,已是念著最后的父子情誼了。
也應(yīng)著他的要求,沒有殺高氏,但裴家說他們死了,那就是死了。即便有人指著他說這是裴尚,裴家也不會認(rèn),世家不會相信。
所以,裴尚死了。
裴家都能果斷決然地處理掉一個對家族有益的嫡系子弟斷尾求生,在處理這些敗壞裴家名聲的傳言上,也更加雷厲風(fēng)行,極為迅速的在聯(lián)合另外幾家世家,把這事給壓了下去。
京兆府那邊也結(jié)了案子,稱那處別院的女眷并非裴家遺孀高氏,也與裴家沒什么關(guān)系。
高氏一直待在娘家,準(zhǔn)備另嫁。
這個另嫁的人選其實是高氏的妹妹,高家在知道這事就誠惶誠恐,裴家想對付他們一個沒落三流世家太容易了,所以在裴家提出讓人假冒高氏再嫁,與裴氏脫離關(guān)系,也從裴氏家譜上去除名姓時,高家沒有不答應(yīng)的。
安排高家還是很容易的,只要抬出裴家的名號就夠了,但其他的,比如聯(lián)合世家,比如向天子妥協(xié),讓案子以他們所希望的結(jié)果塵埃落定,都需要付出不小的利益。
但比起可能會損失的來說,這已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裴家也知道謠言堵不如疏的道理,隨即又放出了其他傳言,什么南朝新帝繼位,有意北上,南朝新帝昏庸好色,征召廣納妃嬪等等。
很快就蓋過了之前裴家的謠言,世人還是容易遺忘的,過了一陣后也就不記得那事了。
這種看起來捕風(fēng)捉影,子虛烏有的謠言,動搖不了裴家的根基。
除了不知情的少數(shù)人慨嘆了一下名滿天下的裴三郎英年早逝之外。
天子也很遺憾裴家這么快處置了裴三郎,不然他還能利用起來讓裴家割舍更多的利益。雖然惋惜,但借著裴尚曾與南朝官員來往,還在南朝經(jīng)營商鋪的鐵證,順利地收割了裴尚所留下的大部分產(chǎn)業(yè)。
對此,天子徐光律還是很滿意的。
雖然沒能壓榨出穿越者的剩余價值,但蕭函也無所謂了,畢竟她都沒怎么出手,穿越者就把自己給作死了。
半月后,裴家的船駛過霸陵到達瀧江,這幾乎就是北朝與南朝的分界之處了。
也是他要求來的地方。
他也清楚自己被放逐出了裴家,雖然有些不甘失去了裴家這個靠山,但就算沒有裴家子的身份,他照樣能風(fēng)生水起,易名為趙尚的穿越者自信地想道,
這樣一想后,他也不在意被抹去裴尚這個身份后,裴家人對他的冷漠和鄙夷了。
趙尚有想過利用自己掌握的先知讓裴家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但裴家處置方式的決絕讓他感到心驚膽戰(zhàn),更不敢將自己掌握的最大秘密吐露。
其實不得不說,他還是聰明了這么一刻,裴家在已經(jīng)決定放棄他了的情況下,哪怕他知道下一任皇帝是誰,裴家更大可能也會傾向于將他關(guān)在密牢中逼問,不用上嚴(yán)刑,也有別的法子。
趙尚沒有選擇留在北朝,也是因為裴家的人肯定會看著他,不讓他有出頭,倒不如去南朝來得自在。
他手中所有的,也僅僅是他游歷在外所培養(yǎng)的三教九流的人手,原本還有一部分裴家的眷屬手下,但全部被處置了,無論是否知道裴尚與高氏私情的,裴家都容不下并非完全忠誠于家族的人。
已身懷有孕三月的高簌,對三郎寧愿拋棄家族也要與她在一起,保住他們的孩子,雖心懷憂愁,但更多是感動不已,她也心甘情愿追隨三郎去任何地方。
————
兩年后,“小妹,你怎么跑到這來了?”
夏聰看著出現(xiàn)北府軍營的小妹,一臉的驚嚇,恨不得立馬就派幾百府兵把她給送回去。
但成功的可能性還真不高,去年比劍時他還沒能在夏昭手下過得了十招。
他暫時還不想在手下那些兵面前丟臉。
蕭函出現(xiàn)在這,原因還挺簡單的,自福寧嫁了個她喜歡又被天子重用的青年才俊后,許多人就把目光盯在了她身上。
雖說寧威侯和德慶郡主不強求她嫁人,但有夏氏的權(quán)勢還有那幾乎富可敵國的家財,登門求娶的人實在不少,
她有些不耐煩,便跑出來了。
當(dāng)然,蕭函也不是胡鬧跑到北府重地,她還帶了樣?xùn)|西,天子手令,也就順了個參軍的虛職。
不得不說,那位天子真的對他們這幫親戚很大方了。
夏聰以為小妹只是待幾天,沒想到結(jié)果變成了長駐。
等到敵襲時,還帶兵了幾波,打了幾場漂亮的埋伏追擊戰(zhàn)。
德慶郡主想念女兒回家過年時,蕭函已經(jīng)從虛職轉(zhuǎn)為實職,也能稱為一聲將軍了。
作為北朝的頂級軍二代一名,加上天子不僅是她親戚為人還寬容,蕭函在軍中待的還是很順?biāo)斓摹?br/>
反觀趙尚,到南朝后的日子,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好。
以往結(jié)識的人脈全部蕩然無存,所經(jīng)營的產(chǎn)業(yè)也被南朝世家或其他貴族所掠奪。
在這個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的時代,想出頭簡直難如上青天。
縱使趙尚再有才再有名,也無法跨越出身的巨大鴻溝。
北朝那邊的皇帝還在為開拓科舉取士在努力和世家博弈著,最大的支持就是戰(zhàn)役的勝利,一統(tǒng)天下。
南征開戰(zhàn),
當(dāng)趙尚為搭上的某位南朝大人物出謀劃策,想著從這場戰(zhàn)役中牟利時,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已經(jīng)與他記憶中的歷史發(fā)生了偏移,北朝天子不但沒有逝于途中,反而連勝,他還從戰(zhàn)事消息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夏昭。
少有的女子為將,統(tǒng)領(lǐng)千軍,未有敗仗。
趙尚要是再不知道夏昭也是個穿越者他就是個傻子了。
這個打擊勝過于之前得知崔熹微另嫁,趙尚還心存想念去見過一面,未想崔熹微不過瞥了一眼便上了車,秀麗的面容上滿是淡漠,似是從未相識。
趙尚感受到了穿越對他的最大惡意。
趙尚身邊不再有那么多美人相伴,連邊曇兒也被她祖父神醫(yī)邊簡帶走了,他的豪情壯志在南征大勝后也消散了,簡單地做個富家翁,偶爾聽著那位同為穿越者的夏昭,又是如何地改變著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