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十點鐘,李頤之和肖昀先離開,包房里只剩下許一洲和凌小億。
凌小億拿起大衣拎了包就要出去,許一洲卻是伸手拽住了她。
“陸湛!”許一洲喊了一聲,門外等著的陸湛立即走進來,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樣子 ,十分尷尬,若是平常,他肯定裝作看不見 ,但今天因為凌小億為唐佳菲出氣的緣故,同仇敵愾,便開口道:“我送凌小姐回去?”
許一洲見他故意不懂事,瞥了他一眼:“這么晚了,去給凌小姐開個套房。”
凌小億掙開許一洲的手:“不需要了,謝謝許總。”
許一洲又迅速抓住了她,朝向陸湛催促道:“去,把房間號報給我。”
凌小億這一次沒有反抗,只是低下頭看不清表情。
陸湛不動也不行了,他心里也很清楚這是兩個冤家,便帶著點擔憂走了。
五洲大酒店的豪華套還是很奢靡的,一進門就是撲鼻的玫瑰香氣,桌上一個雨過天青色的鈞瓷花瓶里插著一大簇金邊玫瑰,紅得耀眼,很應景兒。
許一洲將門關(guān)上,凌小億選擇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平靜。
“接受不了是吧?”許一洲走到小吧臺,取出一瓶白蘭地,倒了一杯給她放在手邊,然后給自己換了黑朗姆。
凌小億明知故問道:“什么?”
許一洲握著酒杯坐在她身旁,貼的很近:“看到官商勾結(jié)感到惡心不是嗎?”
他簡直一下子說中了凌小億的心思,這是她很不舒服的地方,但她不會承認。
“沒有。”她一面搖頭一面喝了一口酒。
許一洲本意也不是要與她糾結(jié)這些事情,因為無論如何自己都是問心無愧。
“說說吧,你怎么跑到李頤之那里去了?”許一洲從來沒用這么輕佻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凌小億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頓時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許一洲的懷疑不是空穴來風。外頭看李頤之簡直萬年一遇,潔身自好一心奉公,但在小圈子里大家心知肚明,李頤之敢干肯干能干,除了干事業(yè)就是干女人,只不過很挑剔罷了,等閑人不入眼的。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凌小億覺得他既然能問出這句話,那么也不必跟他多說。這種事情有什么好解釋的。
接著她甚至帶了一點挑釁似的望著他說道:“那么你是不是要問我,你們兩個哪個表現(xiàn)更好?”
十分惡意。
其實許一洲話剛說出來就后悔了,但是不說出來實在憋的難受。雖然信任她,關(guān)乎帽子顏色他當然很在意。
這個反應就對了。許一洲可沒有被她輕易激怒,但是他已經(jīng)不想再慣著她了,至少在李頤之這里,他得說清楚。
凌小億見他也不生氣,就像子彈打入棉花,空費力,十分無趣。反正晚上也走不了,干脆放縱一次,便將杯子里的白蘭地一口接一口喝得干干凈凈,臉上也萌出幾分紅意。
許一洲將整瓶的酒拿過來,凌小億伸手要接,一個不穩(wěn)正好跌在他的懷里。
他趁勢抱住了她,剛要親吻,凌小億瞇著眼睛制止了他:“向我道歉。”
許一洲說道:“對不起。”很真誠的。
凌小億笑了笑,然后使勁推開了他:“我不想原諒你。”
忽然力氣變得很大,許一洲一點不妨,差點跌倒。
他望著她,只見凌小億略帶幾分踉蹌的開了門:“許總,請你出去。”
因為她幾乎快要哭了,許一洲只好走了出去。
凌小億等他一離開,便抱著頭蹲在地上哭了。她想到了幾個月前那個寒冷的夜晚,趙雍如何欺她。
這么痛苦的回憶她又被迫記起來了。
許一洲沒有走遠,他不能不管她,站在門口能夠聽到她啜泣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讓她失望了。
過了好一會,許一洲才重新進去。衣服散落在沙發(fā)上,凌小億正在洗澡。
偌大的浴池里撒著的是茉莉花葉,用后肌膚滑潤,十分怡人。凌小億的情緒似乎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她一面泡著澡一面看電影,時不時再喝點葡萄酒,聽到腳步聲,知道是許一洲,便頭也不回的說道:“我餓了,叫夜宵。”
許一洲嗯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五洲大酒店今天值夜的大廚可享了福了,凌晨的單子本來是很困的,沒想到有人替班,看到值夜經(jīng)理緊張的樣子,這個手藝不錯的年輕人很有來頭嘛!
煮的餛飩面居然還很香……
回到屋子的時候,凌小億已經(jīng)鉆進棉被里了,許一洲將面端過來,她便半坐起身,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許一洲去沖了一個澡。
凌小億吃的飽飽的,將托盤推到一邊,便關(guān)了壁燈。無論什么時候,都是吃飽喝足最重要了。
幾分鐘后,許一洲一面擦著頭發(fā)一面在床畔坐了下來。
凌小億發(fā)出了細細的鼾聲。
許一洲卻不肯放過她。在一起這么久,他已經(jīng)很知道如何取悅她了。
凌小億本是假寐,被他挑出火來,也就從了。
她一面恨自己沒出息一面想著這帳不能算完。
第二天兩個人醒得都晚。許一洲當著凌小億的面給李頤之打了一個電話:“我替小億請個假,昨晚累壞了,還沒起床。”
凌小億沒想到他能一本正經(jīng)說出這種話來 。
李頤之此時本不待接電話的,送材料不能停太久,何瑩瑩剛剛將套裙撩起來,時間何等寶貴。
可是他不想得罪許一洲,何瑩瑩將高跟鞋脫了下來的時間,李頤之已經(jīng)進來了。他說:“你的好姐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何瑩瑩一面咬住嘴唇一面問道:“怎么了?”
李頤之斷斷續(xù)續(xù)的回答:“跟許一洲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