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指尖傳來柔軟的觸感,掌中之物在一瞬間滾燙,像一股凌厲的電流從指尖涌入四肢百骸,猛地涌入混沌的腦海。
砰!
蕭云身體猛地一顫,好不容易從醉酒狀態(tài)中醒來,她死活睜不開眼,只覺得四肢發(fā)軟,整個身子趴在軟綿綿的床上,雙腿跪著,一手撐著床,一手輕輕觸碰著光滑的肌膚。
她鼻尖抵在一處雪肌上,正貪婪地吸著上面散發(fā)出濃烈的玫瑰味,那股味道令她神魂顛倒,一下喚醒她沉睡的眼眸。
身下傳來哭腔般的聲音,她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里泛紅的雪頸。
腦海在一瞬間炸開,她身下此時壓著一個女人,女人衣衫單薄,難道這是在,做春夢嗎?
她只記得自己結(jié)束了三個月的戀愛,戀愛三月,總覺得哪里都不對勁。
直到看到女朋友牽別的人手,她心里毫無波瀾,才徹底松了口氣,她根本不喜歡那個人。
朋友為了安慰她失戀,一起喝酒,越喝越開心,沒想到喝醉后,還做起春夢來了。
春夢的對象,還是個女人。
玫瑰的味道充盈她的腦海,讓她一時興奮又激動,腦海還有一個聲音叫著她。
“蕭云,你不是一直喜歡她嗎,要了她啊,你們都結(jié)婚了,怕什么!”
“高領(lǐng)之花,我呸,蕭家二小姐什么樣的人不能要。”
“如今她就在身下,她那么脆弱,無力反抗,她如今,就是你的掌中之物。”
奇奇怪怪的詞灌入腦海,蕭云甩甩頭,大口喘著氣,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
真實,太真實了,不管是觸感,濃烈刺鼻的味道,還是身下人的無聲反抗,讓她都覺得,這不是夢。
就算是,她也沒有輕薄良家婦女的興趣。
她準備翻身而起,然而,頭腦的似乎被控制著,連帶著四肢,嘴唇,讓她一動也不能動,依舊是地在一處雪頸上,身體鉗制著女人嬌小的身軀。
就剩下個頭還能動,她憋了口氣,微微松開雪頸,眼睛往上一瞥,便對上一雙幽怨的眼。
女人眼眶血紅,死盯著她,仿若要把她千刀萬剮的那種眼神,繼而女人一抬手,溫柔地在她臉上摸了五條紅印子。
啪嗒一聲,安靜的臥室回想起巴掌聲,比巴掌聲還響亮的是蕭云內(nèi)心的聲音。
這不是夢。
女人力氣不大,但疼。
“你敢打我?”獨特的煙嗓低又凌厲。
這句話想都沒想,從她口里說出來,蕭云自己都吃了一驚。
說完,她捂著左臉的手連忙往下移,改捂著嘴。
女人找了機會起身,利索地往床墻角縮著,雙手抱著潔白的絲質(zhì)睡裙,順手拉了拉胸口的位置,遮蓋住洶涌溝壑。
裙子往上,一雙雪白的腳露出來。
她黑發(fā)如墨,垂到臀間,臉頰兩旁掛著及耳劉海,一雙不化而顯的柳葉眉蹙起,眼框紅而含淚,臉頰不施粉黛,顯得有些病態(tài)蒼白,嘴唇被咬得發(fā)青,她神態(tài)恍惚激動,像是一個被折磨瘋了的病嬌美人。
燭光下,她美得攝人心魄,病如西子勝三分。
她看向蕭云,質(zhì)疑的口吻道:“蕭二,你言而無信。”
蕭二?
蕭云?
頭腦像是炸裂一般。
蕭云掐了掐太陽穴,左右環(huán)顧,見自己正在一間中式風格的房間,房間裝修低調(diào)奢華,大理石地板,灰色羊毛毯,深色的沙發(fā)上整齊疊放著兩件白色紗裙,像是婚紗。
婚紗胸口處,各自束兩朵紅花,花條下面赫赫印著幾個大字。
新娘:蕭云。
另一個人的名字,正是她最近熬夜看的《奪妻》那一本小說女主角。
姜茶。
《奪妻》是一本十分狗血的abo愛情倫理小說。
原女主角姜茶和李讓,原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兩人相親到相愛不過半年,就閃婚了。
但是女主角的愛情怎么能那么順利呢,順城第一omega,全國第一天后,顏值高身材好,誰不想看她在身下失禮。
這個時候,作為百億遺產(chǎn)繼承人,紈绔二小姐蕭云,看上了順城第一omega,用盡手段把女主妻子李讓送進鐵窗踩縫紉機。
而后又使手段娶了姜茶,不管不顧姜茶的反抗,天天強行標記她。
這和強奸沒有任何區(qū)別。
但原主是個平平無奇的beta,無法標記姜茶,只能動動手,還經(jīng)常被姜茶嘲笑:“你一個beta,還想我給你生孩子?做夢!”
后來,她眼看著姜茶給她帶綠帽,懷了李讓的孩子,頓時急火攻心,逼姜茶流了產(chǎn)。
姜茶作為女主,并沒有得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她沒有喜歡蕭云,一心只想復仇。
順城第一omega,看上去嬌弱易碎,使手段那叫一個狠辣,她憑借自己的身體,一路順風順水,睡了不少大佬,后面不僅親手剁了蕭云的無名指和中指,最后還搞垮了蕭氏集團,聯(lián)合李讓把她送進了鐵窗里。
結(jié)局,蕭云含淚在橘子里抑郁而終。
活該!
正要拍手稱快時,蕭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穿成那個人渣!
而且,正好在她強迫姜茶的第一晚,新婚夜!
她暗暗覺得無名指中指拔涼拔涼,心口微微一寒,整個人癱軟在天鵝絨的被子上。
她望著床對面的姜茶,心里想著:“我未來還有希望嗎?”
姜茶見了她的凝視,害怕抓起一旁的剪刀,快速穩(wěn)準狠對著自己的后頸。
她手腕纖細潔白,藍紫色的血管清晰明了,更顯病態(tài),她顫抖著嘴唇,用嘶啞的語氣:“滾!”
蕭云瞳孔一震,心漏跳一拍,知道她破壞腺體也不愿意讓她標記,她連忙伸手:“我不過來,快把剪刀放下!”
omega腺體非常脆弱,若是被尖銳的銀器鐵器刺破,很容易引起感染,重則腺體染病,只能割了。
空氣中的玫瑰味越來越濃,此刻,蕭云像是沉溺在滿山綻放的玫瑰花海,還能聞到的,是一股交雜的檸檬酒的味道。
醉酒前喝的酒,還未醒。
她覺得后悔,但凡多吃兩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酒穿越。
誰來救救她。
她似乎壓抑不住一股原始的沖動,準確來說,是原主想要霸占她的沖動,她想要狩獵,占據(jù),專享眼前的女人。
但不能,她壓抑著腦海浮念,轉(zhuǎn)而從床上滾了一圈,慢慢跌落在地,她落在地毯上,一手掐太陽穴,狠狠吐了口氣,看向姜茶。
“你別傷害自己。”她聲音顫抖著。
姜茶舉著尖銳剪刀,絲毫沒有松動。
剪刀是哪里來的,逼迫自己冷靜她忽然回憶起來,剪刀是原主帶進來的。
新婚當夜,原主蕭云不僅要了姜茶,事后,還拿起剪刀把姜茶一頭垂腰的長發(fā)剪到耳朵邊。變成波波頭。
波波頭的姜茶看上去乖巧可愛,但那可是姜茶留了五年的長發(fā),就被蕭云說剪就剪。
蕭云忍著渾身沖動,緩緩往后退,一直退到門邊。
姜茶此起彼伏的胸口才漸漸平靜下來,她慢慢松開剪刀,尖銳的刀從柔軟的腺體挪開,離開時一道細細的紅痕明艷,濃烈的味道頓時傾瀉如水。
她意識到自己不對勁,omega發(fā)情,alpha可能會不顧一切沖過來占有她。
可她忽然沒了力氣,手已經(jīng)舉不起剪刀,心臟在一瞬間狂跳不已,身下也蔓延開玫瑰味的信息素,炙熱,誘人。
見她的手顫抖,蕭云連忙站起身,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伸手握著她的手腕,在姜茶厭惡的目光下,她麻利地握住剪刀刀口,從她手里抽出剪刀。
“剪刀危險,快松開。”蕭云望著她。
姜茶奪著剪刀:“你這個…瘋子!”
“姜茶,別亂動,你發(fā)情了!”蕭云一邊抽開她的剪刀,一邊安撫著發(fā)情期的omega,宛若一朵開得明艷的野山玫瑰,誘惑,妖嬈,但又帶著刺。
姜茶似乎什么也聽不進去,她用著孱弱的力,一口咬在蕭云的手臂上,力氣很軟,像是小貓磨牙。
蕭云手背顫了顫,狠心道:“你就不能想想你前妻?”
此話一落,姜茶忽然頓住,她眼神陰翳瞪著蕭云,櫻桃小嘴慢慢從她手背上移開,露出口整齊的牙印。
她緩緩松開剪刀,視死如歸一般,癱軟在床。
原來所謂的交易,竟是這樣的,此刻,omega的身體急需被標記,而眼前,是順城有名的紈绔霸道小姐alpha,她無法拒絕alpha的信息素,她視死如歸閉上眼睛。
“你要吧。”
蕭云瞳孔聚了聚,她望著姜茶,深不知這句話威力如此強大,她低著嗓音道:“我今晚喝多了。”
她順走剪刀,快步退到門邊,姜茶疑惑睜開眼,打量她。
“是我言而無信,今晚冒犯。”蕭云擰開門把手。
姜茶咬了咬唇,睫毛顫抖,滿是訝異。
“我去給你拿抑制劑。”
說完,蕭云側(cè)身走出去,輕輕關(guān)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