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一頭披肩的綠毛,一對紅玉墜耳環(huán),一臉濃艷的妝,紅唇黑眼影,舉起手來,還有十指的紅色指甲油。
她內心嚎叫,作為一個醫(yī)生,她有輕微的潔癖和嚴重的強迫癥,眼前這個身體,著實哪兒哪兒都不順她的意。
尤其是那紅色指甲油,揮一揮手,感覺和梅超風沒什么兩樣。
小說里只說了原主打扮得像花蝴蝶,還以為這個形容夸張,沒想到竟如此貼切。
“你的外在。”
放佛聽見了姜茶嫌棄的聲音,還有撇開的眼神。
……。
擱誰誰嫌棄。
一刻也忍不了,這個樣子一刻也忍不了,她順著置物架找到卸妝油,洗面奶,動作麻利洗了個臉,污水沖進水池,她又洗了好幾遍。
她抬頭一望,鏡子里,那個人自己在原來的世界,竟長得一般無二。
直挺的鼻梁,狹長的眼,薄薄的嘴唇,還有瘦削的下巴,沒有什么差別。
她甚至有種錯愕感,自己還在原來的世界。
她愣了一會兒,從衛(wèi)生間出來,很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經穿越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唯一熟悉的,是自己的臉。
她望向床上的姜茶,姜茶閉著眼睛,聽到她出來的動靜,臉朝著另一個方向轉了過去。
她緩緩走向門邊,伸手拉開房門,轉頭望向床上的人:“毀婚的事,你再考慮考慮。”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一點回應也沒有,沉默,其實也算一種回答。
她輕嘆口氣,默默走出門,輕輕闔上門。
一出來,梅管家便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她小心翼翼詢問著:“二小姐,可還有什么吩咐?”
蕭云掐了掐太陽穴:“幫我叫一下司機,我要出去。”
“現(xiàn)在嗎?”梅管家詢問。
新婚當夜,二小姐被給自己的omega注入抑制劑,然后自己要出去尋歡,大晚上的,不就是那些事嗎?
梅管家倒是習以為常,見她點點頭,立即給她準備好出門的大衣,手套,圍巾,貝雷帽。
“外面正在下雪,二小姐要多穿一點。”
好在原主穿衣品味沒有什么雷點,蕭云一面穿上,一面點頭:“我出去的這段時間,你替我照顧好姜…。”
本想直接叫名字,但是兩個人都結婚了,她還是親昵轉口:“照顧好姜姜。”
梅姨點頭,引著她到了地下三層車庫。司機已經畢恭畢敬站在樓下等著,她面前擺著一排橙色、紅色、黑色、白色的超級豪華跑車,全球最有名的大牛小牛,什么黃蜂,低調的賓利勞斯萊斯。
她一下眼花繚亂。
“二小姐,今天開哪一輛出門?”
蕭云咳了咳,一手指著一旁黑色的車,她認不清楚牌子,看上去頗為低調。
她還不知,這低調的黑車,價值高達8000多萬。
周司機笑瞇瞇替她關上車門,一面問她:“二小姐今天去哪兒?”
酒店,還是ktv,還是pand酒吧,或者是某某棋牌室,按摩店。
吃喝嫖賭整齊了。
蕭云雖然還不習慣這個稱號,但她不得不表現(xiàn)得跋扈一些,她試著微翹二郎腿,仰頭道:“去染頭發(fā)。”
既來之則安之。
蕭云想好了。
扮演一個油頭粉面的霸總還不容易,把吃飽了撐得那種饜足感表現(xiàn)出來,對世間一切投以鄙夷不屑的眼神,漫不經心地笑看一切!
黑色的開到一處高檔理發(fā)店停下,理發(fā)店是24小時營業(yè)的,現(xiàn)在時間還有迎賓站在外面,列成兩排,整齊如軍隊,恭敬迎送每一位顧客。
蕭云從車上下來,吩咐司機先回去休息,自己一會兒打車。
“二小姐,你這頭發(fā)要恢復成黑色需要花些時間哦。”
“大概多久?”
“五六個小時,今天,你不用回家嗎?”
蕭家二小姐婚禮第一天外宿,任誰傳出去,都是個大新聞。
只是這家理發(fā)店不敢輕易傳出她的行蹤,一不小心,店鋪怎么關的都不知道。
“廢話那么多,染。”蕭云閉上眼睛,不再多說話。
理發(fā)師嚇得哆嗦了一下,連連閉嘴,專心染發(fā)。
一樓迎賓處,幾個迎賓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剛剛那個是蕭家二小姐,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卸完妝的模樣!”
“也太好看了,跟化完妝有種完全不一樣的氣質。”
“對呀,今天她的臉上雖然帶著凌厲,霸氣,但是莫名覺得,她有股淡淡的冷清氣質,還讓人覺得親和。”
“是你的夢中情alpha嗎?,可惜,她已結婚。妻子還事順城第一s級的omega,腰細胸大腿長,皮膚白,還會扭,你有什么?”
“我呸,家花哪有野花香,縱然我沒有,蕭家二小姐是什么人,那個姜茶,過氣天后,二小姐干嘛今晚夜不歸宿,說白了,玩一天,哦不,玩一次就膩了。”
平平無奇的beta們,做著接觸高端人士的工作,都幻想著自己某天能爬上蕭家二小姐的床。
大家都知道她花心,但從未曝出過,誰是真的女朋友。
翌日,姜茶被夢驚醒。
夢里李讓拉著她的手,一直解釋:“茶茶,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走私藥品,是被陷害的。”
“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這是姜茶與李讓最后一次見面,盡管所有罪證指向李讓,姜茶依舊認為,李讓一向溫柔敦厚,和她認識短短半年時間,不僅治好了她母親的舊疾,還對她說要給她一個家。
完整的,美好的。
然而現(xiàn)實,不管李讓有沒有犯罪,她都還欠李讓一個恩情。
救她出來,其余的事再說。
門被扣響了,管家輕聲叫她,該吃早飯了,蕭父一家人都在樓下等著。
她如今來了蕭家,第一晚就被蕭云弄得失眠整夜,接下來還要面對蕭家眾人,她輕輕呼出口氣,起身洗漱穿衣。
一面想著,要如何回答,蕭云昨夜的提議。
對了,蕭云呢?
她站在墻后往人群中看,不見蕭云。
蕭晴的管家冬站在那恭敬說:“董事長,二小姐昨夜徹夜未歸。”
肉眼可見,蕭景良臉色如冰,一派嚴厲想著;“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新婚當夜,她把omega妻子一個人拋棄在房,還是人嗎。”
他不怒自威,身旁的妻子立即安慰他:“她一向如此,雖然說著結婚后會收斂,但是她哪里能改本性呢,不像我們家蕭晴,是個體貼omega的alpha,你就別怪她了,她小或許還不懂事。”
說話的人,正是蕭云的后母。
蕭父十分生氣:“就是你和媽平時縱容她,我不在家里,你們也不好好管教一番。現(xiàn)在好了,討了老婆,婚禮當天還敢出去玩樂,看她回來我不打斷她的腿!”
蕭晴站在一旁陰笑,繼而扶著他的手:“爸,我們先吃飯,說不定二妹并不是出去玩呢,我看二妹對她那妻子十分上心,并不像是會出去亂來的樣子。”
姜茶凝神屏息,原來這一家子人,早就知道蕭云是個什么德行,還欺騙她外面的謠言是煙霧彈。
這個家,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她轉身沒走兩步,只聽見身后熟悉的煙嗓聲。
“還是大姐了解我啊,知道為我說兩句好話。”
姜茶聞言轉頭。
蕭云正脫下外套,露出白色長袖襯衫,下身一條緊身淺藍牛仔褲,一雙筆直長筒靴,貝雷帽下,那頭綠色的披肩長發(fā)已染黑,臉上不施粉黛,皮膚如云白皙,清涼透徹。
眉宇大氣冷清。
蕭晴,蕭晴妻子,蕭父,蕭云后媽,還有小姨,仆人,紛紛眼神一愣。
差點沒認出來。
她扯開椅子,捂了捂肚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餐桌前:“餓死了,今天吃什么。”
“你還知道回來!”蕭父嚴厲,但壓著聲音,眼神質疑:“昨天又去哪里鬼混了?”
蕭云雙手交疊,如玉色竹節(jié),望著面前的蕭晴,蕭晴妻子,還有她的后媽,都是表里不一的人,她要開始飆戲了。
“爸,我出去染頭發(fā)了。”
她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順便剪了個指甲。”
蕭父一臉怒火:“新婚第一夜,你不好好和你妻子呆著,你出去染個什么頭發(fā)!”
蕭云深吸一口氣,她身體往后一仰,望著墻角的姜茶:“我的omega說,她不喜歡我綠頭發(fā)。”
“還有,我的紅色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