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幻術(shù)
既然大家都是這種看法,那就好辦了。高庸涵一拳震垮了石壁,當(dāng)先走了進(jìn)去,紫袖緊跟在身后,可是問題馬上出來了,鳳五由于身軀過于龐大,實在是擠不進(jìn)去,只好叮囑道:“高老弟,凡事不可強(qiáng)為,如果不對勁,就馬上回來,咱們再從長計議!”
“我知道,五哥你也要小心!”
高庸涵同鳳五拱手作別后,和紫袖一起,順著那條密道走了進(jìn)去,鳳五在外面枯等,閑來無事,把近期發(fā)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才剛剛理出個頭緒,就聽見密道里面?zhèn)鱽硪魂囖Z鳴,一下子想到,二人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情急之下,顧不得那么多,擠進(jìn)洞口硬要往里面鉆。
正在這時,突然看見高庸涵和紫袖兩人走了出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又感到十分好奇,張口問道:“高老弟,里面情形怎么樣?”
高庸涵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陣轟鳴聲逐漸消失,鳳五愈加好奇,目光轉(zhuǎn)到紫袖臉上:“紫袖姑娘,你們倒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為何是這般神情?”
紫袖的表情同樣奇怪,吞吞吐吐道:“五哥,不是我們不告訴你,只因為我們實在是不能說,還請見諒!”
“五哥,里面的情形,絕對和魔界沒有任何關(guān)系,這點大可放心!”高庸涵終于開口。
這樣的措辭,這樣的語氣,鳳五幾乎可以肯定,兩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便對人言的情況,既然和魔界無關(guān),當(dāng)下也就不再追問了。不過這么一來,鳳五對于密道的盡頭,倒底藏著什么秘密,卻生出了極大的興趣,暗自思量,打算日后有空的話,親自下去看看。這也導(dǎo)致了日后鳳五被困,險些喪命于此;再到后來,高庸涵為了救鳳五,更是不惜大鬧異界,生出了極大的是非。
眼下,三人當(dāng)然不會想到,這次為了探察煉世山,穿越這條秘洞的舉動,為后來埋下了極大的隱患。其實在鳳五以為,二人不過才去了一個時辰都不到,但是高庸涵和紫袖卻經(jīng)歷了好幾年的波折,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順著秘洞往前又走了幾里,地勢開始往上,一路行來再無什么古怪,三人順利地到了傷山山腰。
出了秘洞,高庸涵一見,便知道這里為何得名傷山了。傷山和煉世山比起來不算很高,一截插在地底,一截如同被折斷了一般斜伸出去,整個山體全是巨大的裂縫,就像是被利刃砍劈過一樣,渾身傷痕累累。最令人稱奇的是,所有的裂縫里,都流出一種紅色的粘稠液體,仿佛受傷后流出的血液。
見此情景,高庸涵大為驚奇。剛好身邊就有一條裂縫,當(dāng)下伸手蘸了點黏液,手指搓揉了幾下,感覺滑滑的;又放到鼻尖聞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奇道:“五哥,這山上流的是什么東西,好生奇怪?”
“我也不知道!據(jù)說這座山古來就有,七蟲族自遷到焚天坑以后,曾有人誤飲這種黏液,結(jié)果發(fā)狂而死。自此后,這座山被族中視為不詳之地,很少有人到這里來,我想,這也是我們沒有遇到褐甲蠕蟲的緣故。”這些話都是聽枯鏑說的,傷山是不是不詳之地,暫且不管,但是鳳五的確感到了幾分不自在,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煩躁,于是說道:“我們趕快走吧,盡快探明真相才是正理。”
順著傷山東面的峽谷,一直走出數(shù)里之遙,高庸涵還忍不住回頭看那座傷山,他始終有一種直覺:“也許,這座傷山,和那密道盡頭的世界,有些淵源吧!”
紫袖似乎感受到了高庸涵的情緒,輕聲說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在那個世界,我們只是過客而已。”
“嗯!”高庸涵站定,看著紫袖深情說道:“你為我做了這么多,而我卻無以為報,心里好生過意不去!”
紫袖搖搖頭,微微一笑并不作答,無論做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能和高庸涵在一起就已足夠,又哪里談得到什么回報?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了一天,三人在群山中找了一處平臺,休息了一陣,鳳五指著前面一座山崖,悠悠說道:“如果枯鏑沒說錯的話,過了這座山,就進(jìn)入墨石洞的地界了,只怕又有一場惡戰(zhàn)。”
“可惜我還不會幻化的法術(shù),否則變成褐甲蠕蟲的模樣,直接潛了進(jìn)去,也少了許多麻煩。”
高庸涵這么一說,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鳳五一拍大腿說道:“對啊,我怎么沒想到用幻術(shù),這倒是個好法子。”鳳五所學(xué)極雜,這門法術(shù)也曾學(xué)過,不過自從肉身被毀,奪舍重生之后,這種法術(shù)也就不靈了,要不是高庸涵提醒險些都忘記了。
幻術(shù)真正說起來,不算太高深,修習(xí)之后可以隨意變成飛鳥、走獸,甚至于山石、草木。只是這種法術(shù)有一個極大的缺陷,就是無法隱藏靈胎的氣息,遇到真正的修真者,并沒有多大的用處,所以頗有些雞肋的感覺。在各大修真門派中,幻術(shù)不過是一種障眼法而已,并不為人所重視。
紫袖也不會,因為以凝愁仙子的修為,根本不屑施展什么幻術(shù)。幸好這種法術(shù)很簡單,高庸涵和紫袖沒費(fèi)多大精神,就已經(jīng)能熟練地變幻了。兩人都對褐甲蠕蟲的形態(tài)十分了解,默念咒語,搖身一變,變作了褐甲蠕蟲的模樣,相視哈哈大笑。
鳳五湊到兩人身前,用力地聞了聞,很滿意地說道:“很好,高老弟的身體是借助褐甲蠕蟲重塑的,所以身上的氣味很像。至于紫袖姑娘嘛,由于修為高深,靈胎氣息可以隱藏的很深,倒也沒什么問題。”跟著話鋒一轉(zhuǎn),很不甘心地說道:“這么一來,我又只能作壁上觀,想來真是令人憋屈。”
“五哥,我們這次能不動手最好,你就安心呆在外面,幫我們把風(fēng)。等打探清楚了,我們一定會原原本本,第一個說給你聽的。”紫袖的聲音本來就動聽,這番話又說的入情入理,鳳五也就釋然了。
第二天,高庸涵和紫袖變作褐甲蠕蟲的模樣,有鳳五在前頭帶路,有驚無險地避開路上的巡查,順利到達(dá)煉世山附近的一座山崖上。煉世山還是那個樣子,山頂依然被一片血紅的云霧籠罩,山腳是奔騰翻涌的地火熔漿,那條如同黑帶一樣的碎石帶,仍然繞著山體層層而上,直沒入血色云端。
看著無數(shù)的褐甲蠕蟲,不要命的跳進(jìn)地火熔漿之中,鳳五和紫袖倒吸一口冷氣。一股濃烈的焦臭和慘呼傳來,紫袖心中大為不忍,皺眉道:“這些蟲人就是這樣異變的么?狂尊未免太絕情了,這些怎么說都是他的族人啊!”
“興許,他反而認(rèn)為這是拯救族人的良策,正自得意也未可知。”鳳五現(xiàn)在越來越融入到計蟲勻的身份中,話語中流露出濃烈的憎恨。
“五哥,我和紫袖先去了,你且留在這里,我們一旦打探出虛實,就立刻回來。”
“好,我等你們回來,你們一定要小心!”
當(dāng)下高庸涵和紫袖辭別鳳五,跳下山崖,迅速融入到褐甲蠕蟲的隊伍中。對于從一旁跑進(jìn)來的兩個族人,褐甲蠕蟲絲毫沒有覺察出有何不妥,蜂擁著朝煉世山腳下奔去。
對于高庸涵來說,上次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了煉世山幾眼,如今越靠近煉世山,越感到震撼,很難想像,不過百年的時間,竟然能隆起如此高大巍峨的山峰,著實令人驚訝。看著周圍蟲人狂熱的鼓噪,同時受到煉世山氣息的影響,高庸涵心中漸漸變得煩躁不安起來,只覺得要大聲嚎叫,才能發(fā)泄這股煩躁,忍不住跟著周圍的蟲人一起吼了起來。
紫袖聽到高庸涵的吼聲,猛然回頭,只見高庸涵雙目盡赤,鉗嘴中獠牙翻出,喘著粗氣,兇光畢露。心中連呼不妙,知道是被煉世山散發(fā)出來的邪氣侵?jǐn)_所致,急忙握住高庸涵的右手,一股靈力直探紫府。
高庸涵忽然覺得紫府內(nèi)一陣清涼,似乎有甘露灑下,將胸中的煩悶一掃而空,神智隨即恢復(fù)清明。他知道,剛才由于被煉世山的雄偉所震撼,心神間出現(xiàn)了幾絲波動,結(jié)果被邪氣趁虛而入,險些迷失了本性,要不是紫袖從旁相助,只怕心神會完全失守,后果難以想象。不由得用力握了握紫袖的左手,歉然一笑,不敢再胡思亂想,緊守住紫府,跟在那些蟲人身后朝前走去。
對于兩人的異常,周圍的褐甲蠕蟲根本無人在意。已經(jīng)快到煉世山腳下了,蟲人越來越多,頓時變得擁擠不堪,高庸涵緊緊抓住紫袖的手,一步步走到地火熔漿跟前。
在地火熔漿邊上,從地下突出許多石筍,每根石筍上都站著一個褐甲蠕蟲,指揮著族人朝熔漿中跳去。從他們身上流露出的靈力波動,可以很輕易地看出,這些石筍上的蟲人,都是一些低級的修真者,顯然是一些小頭目之類,在此負(fù)責(zé)指引。
沒過多久,高庸涵和紫袖終于到了地火熔漿邊上,定睛往下一看,盡管都是地火熔漿,但是明顯與別處不同。熔漿的顏色是刺眼的血紅,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漩渦中,不斷噴涌出肉眼難見的黑氣,這些黑氣在熔漿表面繚繞,慢慢升到空中,一旦觸及到那些碎石,碎石便落了下來,在還沒掉進(jìn)熔漿之前,就被黑氣給吞噬熔化了。
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些黑氣便是魔界的氣息,盡管對于高庸涵和紫袖來說,這股氣息還很微弱,沒有什么問題,但是跳進(jìn)去之后又會發(fā)生什么,誰也不知道。兩人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種堅定,相互點點頭,同時催動靈力護(hù)住全身,然后縱身跳進(jìn)了地火熔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