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蕭元敏猛地站起身,只看了那嬤嬤一眼,就朝外跑去,手腕上那對金鑲紅寶石的鐲子掉落在地,清脆的聲音竟使得屋內(nèi)所有人心中一寒。
嬤嬤被蕭元敏那一眼竟嚇出了冷汗,皇太后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啊,快扶哀家去看看,我的乖孫啊……”
蕭寧欣滿臉擔(dān)憂,先站起身賠罪道,“皇奶奶,大姐姐聽到太子哥哥出事,心中慌亂,才有失禮之處,皇奶奶見諒。”
蕭清容也說道,“是啊,皇奶奶,就可惜了皇奶奶親手給大姐姐戴上的那對鐲子。”說著還看了一眼地上,那紅寶石上已有了裂紋,不能再戴了。
皇太后在宮中多少年,哪里看不出蕭清容的挑撥,只是對林貴妃,她心中更不喜,“死物哪里比的上乖孫重要,元敏是真性子。”說完就把手搭在了嬤嬤手上,快步往外走去,看也沒看蕭清容一眼。
蕭寧欣也跟在后面,只是路過蕭清容的時候低聲說道,“二姐姐你對得起良心嗎。”
蕭清容手中的帕子快把她扯得不成樣了,身邊的奶嬤嬤低聲說道,“二公主,先去看看太子殿下要緊。”
“嗯。”蕭清容深吸了一口氣,才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剛剛還奪人眼球的紅寶石鐲子,如今在地上變得無人問津,端是可悲。
蕭元敏滿腦子空白,手腳冰涼,她想到了當(dāng)初哥哥的樣子,竟有想要窒息的感覺。
鄭嬤嬤跟在蕭元敏旁邊,見她臉色太過蒼白,也顧不上別的,趕緊拉住把她摟到懷里,“不會有事的,公主放心。”
許久蕭元敏才吐出一口氣,“嬤嬤,我沒事。”
話一出口,鄭嬤嬤就退到了一邊,蕭元敏臉色雖還不好,卻不會像剛剛那樣喘不上來氣了,畢竟弟弟還等著她,還需要她。
李德忠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行禮道,“陛下讓我來和長公主說一聲,太子并不大礙,此時正在東宮休息,讓長公主不要太過擔(dān)心。”
“怎么回事?”蕭元敏這才放緩了腳步,只是臉上的焦急一點也沒少。
李德忠跟在蕭元敏身邊,低聲說道,“今日在馬場,也不知怎得太子殿下的馬驚了,多虧了身邊的侍衛(wèi),才沒出事。”
“那弟弟怎么樣?”蕭元敏聽到馬的事情,心中一驚,隱隱有了猜測,卻沒有吭聲。
“已經(jīng)招了御醫(yī)。”李德忠開口道,御醫(yī)與太醫(yī)只是一字之差,差別卻大了,御醫(yī)是專門給皇帝看病的,“說是胳膊扭住了,養(yǎng)段時日就好。”
“不會落下……”這話沒有說完,蕭元敏看向李德忠。
李德忠也不敢保證,畢竟他只是聽了一些就被宣和帝趕出來給長公主報信了。
“前面就到了,奴才知道的不多,不如一會問了御醫(yī)更清楚些。”李德忠說道。
蕭元敏點點頭,沒再說話,只要活著就好,只要弟弟還在就夠了,若是……蕭元敏沒再去想。
到了東宮,看到宮中人忙而不亂的樣子,蕭元敏松了一口氣,雖然聽了李德忠的話,到底真正見到才能安心。
進(jìn)去的時候,就見宣和帝正坐在床邊,與蕭玉祚說話,四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站在一旁。
“給父皇問安。”蕭元敏行了萬福禮后,等宣和帝叫起后,才快步過去問道,“弟弟可好些了?”
“姐姐。”蕭玉祚臉色還有些蒼白,“弟弟沒有大礙的,姐姐不用著急。”
“怎么可能不急。”蕭元敏說著淚就落了下來,“父皇,弟弟是怎么了?”
宣和帝自然看到女兒滿臉的汗,那臉色竟比受傷的兒子還差些,“先給長公主端杯****來。”
“是。”趙嬤嬤行禮后就下去準(zhǔn)備了。
“御醫(yī)說只是扭到了筋,養(yǎng)養(yǎng)就好,也不會落下病根,放心吧。”宣和帝安慰道,親手用帕子幫著蕭元敏擦了擦臉,“你先喝口水,一會讓御醫(yī)給你瞧瞧,別急出病來。”
聽了宣和帝的話,蕭元敏像是松了一口氣,臉有些羞紅了,低頭自己整理了一番,“剛剛女兒失禮了。”
“情之所至,無礙的。”宣和帝笑道。
趙嬤嬤端了****來,蕭元敏端著小口小口喝了一杯,才舒服了起來,然后瞪了眼蕭玉祚,“弟弟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是你魯莽了。”
蕭玉祚滿臉無辜,“我也不知道。”然后看向宣和帝,“父皇,請父皇徹查兒子的馬,一向溫順的馬今日竟將兒子掀翻在地,若不是侍衛(wèi)忠心,兒子怕是……”想到那被馬踢飛的侍衛(wèi),“不知那侍衛(wèi)如何?”
宣和帝還真沒在意,畢竟一聽說太子出事,他就帶著御醫(yī)趕了過來,看向李德忠,李德忠行禮后就退了出去,“放心這件事,朕一定會查到底。”想到有人要害自己的太子,宣和帝滿心的怒火。
“乖孫怎么樣了?”皇太后隨后趕來,揮了揮手沒理正在問安的其他皇子,快步朝著蕭玉祚走來。
蕭玉祚本想起身行禮,卻被皇太后阻止了,宣和帝起身扶著皇太后說道,“怎么母后也來了。”
“乖孫出事,我怎么可能不來。”皇太后見蕭玉祚在床上,“怎么了這是。”
宣和帝招來御醫(yī),讓御醫(yī)解釋了一番,皇太后才松了口氣,擦了擦眼淚說道,“都是皇帝不好,他們年紀(jì)那么小,怎么能騎馬,那都是危險的玩意,這回事沒事,萬一出事了,讓我這個老婆子怎么辦。”
一看皇太后的樣子,宣和帝趕緊賠禮,皇帝都賠禮了,那些皇子啊公主都開始勸皇太后,蕭玉祚也坐直了身子說道,“是孫子自己不乖,和父皇無關(guān)的,皇奶奶不要傷心,罰孫子吧。”
皇太后哪里舍得,又是一番叮囑宮人用心伺候,蕭元敏在一旁看著,開口勸道,“皇奶奶也是擔(dān)心,才會如此。”
宣和帝看向女兒,皇太后聽了蕭元敏的話也覺得舒心。
“當(dāng)時玄玄在皇奶奶那里,聽到弟弟出事的消息,只覺得什么都想不起來,急沖沖地就往外跑,把皇奶奶送到鐲子都弄丟了。”蕭元敏說著就盈盈朝著皇太后行禮,“元敏剛剛失禮了。”
“若是乖孫女喜歡,皇奶奶再送就是了,不要在意。”皇太后安撫道。
蕭元敏抿了下唇說道,“其實那時候沒見到弟弟,玄玄滿腦子都是當(dāng)初哥哥……的樣子,巴不得出事的是玄玄才好。”她的聲音很平靜,“弟弟那么小的時候,就出了痘,病的哭都哭不出來,這時候又出事……父皇,母后就生了哥哥、玄玄和弟弟三人,哥哥已經(jīng)不在了……就剩下弟弟和玄玄了。”
宣和帝眼睛一紅,若說剛剛知道兒子被害有十分憤怒,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二十分,自己就兩個嫡子,大兒子已經(jīng)被人害死,如今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唯一的嫡子下手,惠懿已經(jīng)沒了,難道他們最后的一個兒子,他也會保不住。
“朕一定會……”會什么宣和帝沒說,只是他看向四皇子他們的眼神已經(jīng)不好。
皇太后心中一驚,看著蕭元敏的眼神帶著幾許微妙,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皇帝的情緒挑了起來,長公主果然不簡單。
“哀家也要看看,是誰膽子那么大。”皇太后冷聲說道,“皇帝,徹查后宮吧。”
“嗯。”宣和帝應(yīng)了一聲,斂去臉上的情緒,把皇太后勸了回去。
林貴妃她們也得了消息,只是還沒進(jìn)到東宮,宣和帝就下令讓她們?nèi)厝チ耍粶?zhǔn)許她們來打擾,甚至下命所有人都待在宮殿,不得隨意走動。
宣和帝把御醫(yī)留下,讓他時刻照看著太子后,看了眼其他三個兒子,才柔聲對蕭玉祚說道,“璽兒休息會,玄玄怕是不放心,今日就在東宮陪著璽兒吧。”
“是。”蕭元敏應(yīng)了下來。
“你們?nèi)齻€和朕來。”宣和帝這話是對四皇子他們說的,那三人應(yīng)了聲,跟在宣和帝身后往外走。
蕭元敏把宣和帝送到門口才回來,然后狠狠瞪著蕭玉祚。
蕭玉祚也沒了剛剛在宣和帝面前那種冷靜,有些膽怯地摸了摸鼻子,討好的叫道,“姐姐。”
“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嗎?”蕭元敏眼睛紅紅的,深吸了一口氣,才緩了口氣說道,“細(xì)細(xì)與我說說,是怎么回事。”
蕭玉祚用沒有受傷的手握住蕭元敏的手,說是沒有受傷,只是沒有扭了筋,他手背上還有臉上都有擦傷,雖抹了藥,可看起來還是觸目驚心,把事情說了一遍后,又說出了自己懷疑,“我覺得是為了狩獵的事情。”
要不怎么什么時候下手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并不是要我的命,只是……”
“慕容熙呢。”蕭元敏厲聲問道,“他不是你陪讀嗎?”
“雖是侍衛(wèi)攔住了馬,可是我摔下來的時候,是慕容護(hù)著,他也傷了。”蕭玉祚解釋道。
蕭元敏這才點點頭,“我宮中還有些祛疤很好的藥膏,一會給你送來,你叫人送去慕容家一些,太醫(yī)跟去了嗎?”
“已經(jīng)跟去了。”蕭玉祚說道,“父皇怕是會賞不少東西給他,我再準(zhǔn)備點私下送去。”
“嗯。”蕭元敏小心翼翼碰了碰那傷的四周,“疼嗎?”
“不疼,姐姐放心吧。”蕭玉祚笑著說道。
“睡吧。”蕭元敏給弟弟掖了掖被子,“姐姐會幫你報仇的。”
“好。”
“那侍衛(wèi)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我讓人去打聽,若是沒了,也會給他家送重禮,若是還在,等他好了,就調(diào)到你身邊。”蕭元敏低聲說道,“慕容熙那,父皇和你送的,是你們的,我也會送些,謝謝他保護(hù)了你。”
蕭玉祚眼睛一紅,伸手拉緊蕭元敏的手,“姐姐……”卻不知說什么好。
“他們說到底就是打著狩獵的主意,我不會讓他們?nèi)缫獾摹!闭f到最后,蕭元敏已經(jīng)滿是恨意。
“嗯。”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