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蕭元敏感覺出太后特意給朱嬪做臉,抿唇輕笑道,“那感情好,弟弟最是喜歡那些馬啊狗啊的,他剛還為把最喜歡的九連環(huán)送出去心疼,如今得了更好的。”
不管蕭元敏說的是真話還是客套話,皇太后和朱嬪聽的都開心。
“臣妾今日去看了寧妃,她抱著六皇子的樣子,臣妾就想到了一句話,母子連心。”朱嬪輕輕給皇太后敲著腿,“就和當(dāng)初惠懿皇后抱著太子時,一樣。”
提到母親,蕭玉祚睜大了眼睛看向朱嬪,“朱嬪娘娘能不能多告訴我些母后的事情?”
蕭元敏如今明白了朱嬪的意思,只覺得滿是怒火,這是明晃晃拿自己母后做引子,“璽兒,在皇奶奶這里就不要說這些,等晚上讓父皇告訴你好不好?”
蕭玉祚眨了下眼,“是璽兒失禮了。”
“不失禮的。”朱嬪柔聲說道,“哪個孩子都渴望母親的陪伴,我小時候母親一天不陪著我,我都不高興的。”
蕭元敏并沒有接話,反而掏出個新絡(luò)子遞給蕭玉祚玩,蕭玉祚得了新玩意也忘了剛剛要問的。
皇太后眉頭微微一皺,又松開了,“就你嬌氣。”
朱嬪像是不好意思了,低著頭小聲說道,“我就是看著太子與長公主親切,才嘴不把門了。”
“朱嬪娘娘是真性情。”蕭元敏這才接話道,“想到什么說什么而已。”
朱嬪聞言竟有些尷尬,她剛剛可是一直在提蕭元敏已逝的母親,莫非她的性情竟是這樣?若要別人知道,可不得笑話死。
可是看到蕭元敏滿眼純真,語氣也是夸贊,又覺得其不是故意諷刺,一時間倒有些拿不準(zhǔn)。
不僅是她,就連皇太后都愣了一下,不過想到平日里蕭元敏對自己的親近,和對朱嬪的客氣,覺得怕蕭元敏只是順著朱嬪的話,夸贊一番,“中午就留在我這兒用飯。”
“是。”
其實(shí)蕭元敏就是諷刺了朱嬪一下,若不是因?yàn)槭捲裟昙o(jì)小,平日里乖巧,怕早就被皇太后發(fā)現(xiàn)了。
剛出口蕭元敏就有些后悔,只是她不喜歡看見人去利用弟弟,讓弟弟傷心罷了。
按理說朱嬪是不能上桌的,可是皇太后心疼侄女,不忍她在一旁站著布菜,蕭元敏給弟弟夾了一筷子蓮藕后,說道,“皇奶奶這屋子里又沒有外人,不如叫朱嬪娘娘一同用飯?有嬤嬤們伺候就可以了。”
“這怎么行。”皇太后沒有一口應(yīng)下,“太子在此呢。”
太子能比皇太后尊貴?皇太后這話一出,蕭元敏就氣悶,面上露出笑容,小小酒窩格外可愛,“弟弟還小呢,再說有皇奶奶在,弟弟要往后排才對。”
“既然元敏都幫你說話了,你就坐下吧。”皇太后心中聽了滿意,這才發(fā)話道,“記得一會送些好東西給元敏和祚兒。”
“是。”
一頓飯用完,蕭元敏和蕭玉祚又陪皇太后說了幾句后,才回去,畢竟她因?yàn)樯衔缛タ戳首拥⒄`的課程要下午補(bǔ)上,而蕭玉祚也該休息會,也該上課了。
蕭元敏把蕭玉祚送回了屋子,又交代了一番,才與唐嬤嬤一同離開,回鳳陽閣,等她走后,蕭玉祚梳洗了一番就上床休息了,等人都出去,只剩下李嬤嬤伺候了,他才拿出小冊子,只是怎么也看不進(jìn)去,不知為何想到了今日朱嬪的話……
母后……在他的記憶里從沒有母后,只有姐姐……可是,看著手中的小冊子,原來還挺吸引他的小人畫如今卻看不進(jìn)去。
蕭元敏回去后,就讓唐嬤嬤備了水,朱嬪身上的香氣弄得她一直不舒服,唐嬤嬤一直照顧蕭元敏,也知其意,伺候著她清洗一番,才說道,“公主可要再用些東西?”
“不用了。”蕭元敏坐在床上,懷里抱著布老虎,鄭嬤嬤弄著細(xì)棉布幫她擦頭。
“嬤嬤,我要學(xué)武。”蕭元敏摸著老虎的尾巴,開口道。
小鄭嬤嬤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什么,蕭元敏說的是要,不是想更不是問她們意見,只是在告訴她們一聲。
“為什么?”唐嬤嬤兌了蜜水來,端給蕭元敏,等她喝下后才問道。
蕭元敏遞過空杯,眼神中有些迷茫,“我要比他們都出彩。”
他們是誰,蕭元敏沒說,唐嬤嬤她們也沒問,只是她們心里明白,蕭玉祚必須得藏拙,“六弟……還有三年。”
三年后宮就該進(jìn)新人了,就算這三年內(nèi),后宮也不可能只添一位皇子。
皇子越多,蕭玉祚以后就越難。
嫡出,宣和帝的喜愛是他們唯一的優(yōu)勢,可這個優(yōu)勢又能保留多久,隨著慧懿皇后的死,帝王的愛又能保留多久。
萬一以后出現(xiàn)一個更得宣和帝喜歡的女子呢?
他們要怎么辦,弟弟必須藏拙以保安全,那么她就要超過所有人,讓宣和帝無時無刻不注意到她,從而關(guān)注弟弟。
小鄭嬤嬤很想問問,公主你累嗎?
可是問不出口,她也沒有資格問。同為女兒身,小鄭嬤嬤覺得自己幸福多了,在家中父母兄長皆是嬌寵,就算到了宮中,她也沒有受什么罪,不僅遇到了貴人,還有姐姐的照顧。
鄭嬤嬤看出妹妹的思緒,微微搖了搖頭,“公主,頭發(fā)已經(jīng)擦干,不若您先休息會?”
“也好。”蕭元敏也覺得有些困倦了,“我覺得寧妃生子后,其她人更……”
唐嬤嬤明白蕭元敏的意思,后宮那些女人更著急了,所以就打上了蕭玉祚的主意。
鄭嬤嬤思索了一下,“奴婢當(dāng)初在家的時候就聽說慕容家家教極嚴(yán),不如公主與陛下說說,早些讓其進(jìn)宮陪太子殿下?”
蕭元敏眼睛一亮,“好。”
“不如公主明日先與太子殿下說聲。”鄭嬤嬤仿若不經(jīng)意開口道,“畢竟是太子殿下的伴讀。”
唐嬤嬤看了鄭嬤嬤一眼,卻沒有阻止她說話。
蕭元敏有些疑惑,看向鄭嬤嬤。
鄭嬤嬤笑道,“奴婢是想起來奴婢的弟弟,奴婢的弟弟最是任性。”幫著蕭元敏把發(fā)松松綁起,“若關(guān)于他的事情不問過一聲,明明是為他好的事,他也會耍脾氣的。”
“弟弟才不會呢,弟弟很乖。”蕭元敏想也不想地說道。
“公主,太子總會長大,讓他從小慢慢開始拿主意,就算是錯了,還能以年少無知來當(dāng)借口,若是長大后,拿錯了主意就不好了。”唐嬤嬤輕聲說道,“公主小時,慧懿皇后可都是事事詢問公主的。”
“我知道了。”蕭元敏低著頭,摸著老虎頭,“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我累了,要休息了。”說著就躺到了床上,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卻是另一回事。
唐嬤嬤和鄭嬤嬤對視一眼,才說道,“小鄭嬤嬤,勞你陪著公主,我與鄭嬤嬤去準(zhǔn)備吃食。”
“好。”小鄭嬤嬤幫著蕭元敏蓋好被子,簾幔遮好后,就坐在了一旁,縫東西了,天氣也快冷了,她想給公主縫個皮手筒。
蕭元敏側(cè)躺在床上,手指輕輕捏著小老虎的耳朵,兩個嬤嬤那些話都是為了她好,可是弟弟真的……她只剩下弟弟了啊……
唐嬤嬤與鄭嬤嬤出了宮門,站在廊子上緩緩嘆了口氣,鄭嬤嬤畢竟是后來的,所以看得更清楚些,“公主太過在乎太子了。”
“太子是公主一手照看大的。”唐嬤嬤輕聲說道,“當(dāng)初太子被人害了出痘,公主以為會必死的,還是去陪著太子了,因?yàn)樗f太子會怕,太子只剩下她這個姐姐能陪著他了。”
“公主到時候會成為眾矢之的,那樣好嗎?”鄭嬤嬤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問道,“公主畢竟是要嫁人的,要是她太強(qiáng)了,駙馬受的限制肯定會更多,那樣還會有哪家好男兒愿意尚主?”
“若是一般想娶公主,為家族謀利的,攀高結(jié)貴那種,能是什么好東西。”鄭嬤嬤滿心的擔(dān)憂,她現(xiàn)在一心為公主考慮。
女人最幸福的莫過于嫁一個好男人,雖然公主嫁了,沒有人敢對公主不好,可真心畢竟強(qiáng)過假意。
唐嬤嬤也不知道怎么辦,本來瑾朝對駙馬就有限制,不能掌實(shí)權(quán),兵權(quán)更是不能沾,因?yàn)榍俺泄髋c駙馬叛亂之事,雖被鎮(zhèn)壓了,卻也使得朝廷動蕩,更是埋下了隱患,使得前朝覆滅。
所以瑾朝開國皇帝就立下了規(guī)矩,不是不允許駙馬當(dāng)官,可是只能做那些永遠(yuǎn)留京不掌實(shí)權(quán)的。
公主要比任何皇子都強(qiáng),那么公主以后的駙馬……要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