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妾傾城 !
林善雅驚訝的望著林輕塵,他竟然早就有所預(yù)料!“哥……”
“自接風(fēng)洗塵宴上,夏國太子最后出手將慕容歌要過去后,我便猜到夏國太子必定對慕容歌有所不同。或許此時此刻,慕容歌已經(jīng)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林輕塵語氣越來越沉重。他十分清楚,夏國太子若是無情,必定會無情到底。而且事到如今,善雅應(yīng)該清楚,在元祁心中,她并未有一席之地。
聞言,林善雅面色越來越陰沉,她緊緊皺起眉頭,冷聲道:“請哥為善雅指點迷津。”如今的她,迷惘了多日,始終尋不到解決的法子。而哥向來能夠冷靜看穿世事,此時此刻,她只有信任他。
林輕塵飲下一口茶,聞著房中彌漫的清香味,又想起剛才見到泊康閣內(nèi)完全不屬于善雅在封國的喜好,一抹愁緒襲上眉宇之間,他終究是嘆了口氣道:“善雅,若我是你,必定趁早抽身而出,封國注定滅亡,已經(jīng)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事實,離開元祁,離開太子府。”
“不……”林善雅絕色的嬌顏盡是驚慌失措,她費盡心機好不容易能夠得到在元祁身邊的機會,她絕對不能如此輕易放棄!
“如今你的行為如同飛蛾撲火。”林輕塵輕輕的說道。就算知道林善雅執(zhí)念甚重,他不能改變,但他必須要讓她知道,元祁,是她不可觸摸的。
林善雅眼中隱隱泛著淚,她冷笑搖頭,“若我不能得他喜愛,這幾年來的精心謀算將付之東流。而我必定不能承受離開太子府后天差地別的生活。哥,我此時已經(jīng)泥足深陷,無法抽身,你是我血脈相連的至親哥哥,我只求你幫我一次。”
執(zhí)念入骨,豈能說拔出便拔出!她林善雅自名揚天下,受盡天下男子的追逐后,豈能狼狽收場?!
“這又是何苦?你應(yīng)該知道,慕容歌遠(yuǎn)遠(yuǎn)沒有那么簡單。你輕看過她一次,莫非仍要執(zhí)迷不悟?”林輕塵苦口婆心勸道。他雖說與慕容歌僅是見過幾次,這樣看似卑微,卻在不知不覺間綻放光芒,悄然進(jìn)駐人心的女子,這世間少有!她并非一鳴驚人,可這樣悄然進(jìn)入人心的她,不容易剝離!趙子維入了心,如今已經(jīng)痛徹心扉,元祁向來無情,在他眼中唯有的便是漫天的陰謀,而她入了他的心時,他怕是還未意識到。
這樣的女子,神秘而無解。林善雅若是繼續(xù)輕看她,必定慘敗。
“我不是輕看于她。而是她身份低微,不配為我敵。更不配讓元祁看重。哥,不必勸我。我只需要哥幫我。”林善雅語氣堅定,無一絲動搖的說道。自從踏入夏國城池的那一瞬間,她就發(fā)誓,永不退縮。
她望著林輕塵,只要他肯幫她,便一定會有辦法的。
林輕塵沉默許久,望著執(zhí)意向前不肯放手的林善雅,他終究是不忍,最后唯有無奈的笑道:“善雅,這是最后一次。”
林善雅自信而溫雅一笑,“我就知道哥不會冷眼旁觀。”
林輕塵見她自信完美的側(cè)臉,終究是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次助她究竟是對還是錯。
“哥,風(fēng)兒呢?”林善雅這才想起,似乎在哥入府之時,便是沒有瞧見風(fēng)兒。
“將他安置在其他地方,并未帶來夏國。”林輕塵笑道。夏國不比其他地方,風(fēng)兒對慕容歌甚是喜歡,帶來太子府后難免會發(fā)生一些事情。未免有不必要的麻煩,便沒有將風(fēng)兒帶來。
林善雅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夜幕降臨,漸漸轉(zhuǎn)冷的天氣讓人感覺到風(fēng)似乎帶著一絲涼氣。
元祁自宮中回來,天色便已經(jīng)黑了。
幸好備下的膳食還是熱的。
設(shè)宴款待林輕塵之地是在泊康閣。慕容歌安排人布置好一切后便打算從泊康閣離去。
卻在意外之時與林輕塵碰面。
幾個月不見,林輕塵一襲白衣,溫文爾雅,俊美不凡。他微笑道:“又見面了,慕容姑娘。”
慕容歌淡淡一笑,“是啊。荊南王一如往昔。”她隨意的看了一眼,并未見到風(fēng)兒,想來林輕塵也不會帶風(fēng)兒來夏國太子府。
林輕塵神色微微一動,只是幾個月不見,她仍舊一身素凈,脂粉未施的嬌顏比往日多了幾分明媚。似乎沒變,但似乎又有些變了。她似乎并不卑微了。透過她,仿佛看見了亡妻,可她們之間沒有一點相似。
“若無事,便退下吧。”林善雅未等他們二人繼續(xù)聊下去,出口道。她望著慕容歌臉上波瀾不驚的微笑頓感刺眼,或許就是這份淡定從容讓元祁另眼相看的吧?
慕容歌眼光閃了一下,點頭道:“是。”當(dāng)她喜歡這里么?若能早一步離開,她必然不會在此處多留一刻。
“見過太子。”
一襲黑衣的元祁自泊康閣的院門前緩步而來。他神色平和,步伐從容,依稀看見他那如山巔不可攀附的冰雪的黑眸平靜無波,深沉內(nèi)斂。所過之處,人人俯首。
慕容歌收回目光,低首彎腰。自從上次在林善雅房中見過一次后,他們二人不曾再見過,此時再見,總覺得這幾日的他有些不一樣,究竟是哪里不一樣,她此刻卻無法用言語形容,似乎周身彌漫著冰冷的同時,還有……痛。
他從她面前走過去時,并未看她一眼。仿佛在他眼中從未有過她的身影。
“見過太子。”
“見過夏國太子。”
林輕塵和林善雅二人同時向元祁說道。
元祁淡淡笑道:“無需多禮,今日本宮在宮中處理朝務(wù),并未及時趕回,讓荊南王久等了。”
“朝務(wù)要緊。本王前來夏國,主要是來看看善雅。”林輕塵溫雅的回道。
林善雅美眸彎起,笑容嬌媚,她柔聲道:“太子繁忙一日,此時想必餓了吧?大廚房備了上好的酒肉,太子與哥哥可以盡情享受美食。”
“好。”
三人緩緩走入房中,慕容歌站在原地不緊不慢的直起腰,默默無聲的走出泊康閣。
元祁忽然在門前停住了身形,他回頭,望著那纖細(xì)的背影,目光狐疑而隱隱閃過一絲痛楚。
林善雅見他忽然停住了身形,再看他是看著慕容歌,心下一沉,長袖中的雙手緊緊握住,心中不止一遍的說道,她不會容許這種情況持續(xù)下去的,絕對不會允許!
林輕塵暗中搖頭,若慕容歌也動心,那么,善雅必定慘敗收場。可惜善雅執(zhí)念太深,事到如今仍舊泥足深陷,不想要脫身。他再看一眼元祁傾城之容,無論如何,他必要讓善雅最后安然脫身。
……
慕容歌離開泊康閣后,便回到下人房。
流云仍舊在門前等候,幾乎整日里他便是直立的姿勢,鮮少有變化。此時還未走近,便感覺流云雖然看似與往日無異。但再見到她后,他立即滿臉帶笑的沖了過來,“慕容姑娘,太子要來了。”
“呃?”慕容歌心中還在回想著剛才瞧見元祁那有一絲痛意的黑眸。聽聞流云的話,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
流云今晚顯得特別激動,加重了語氣重新說了一遍:“一個半月后是夏國皇帝六十歲壽辰,此乃大壽。各國都會派出使節(jié)前來。太子與十皇子都會前來。慕容姑娘,這一次,太子必定會想法子帶走你的。”他知道,太子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定會想到辦法。更何況,夏國皇帝六十歲壽辰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哦?”慕容歌輕輕的蹙起眉。沒有流云想象中的激動。她面色平靜,似乎毫不意外。她前些日子便聽說了此事。意料中的事情,趙子維與盡兒會一同前來。
“慕容姑娘?”流云見她并無驚喜之色,反而面色沉重。面上激動之色稍微收斂,心中頓時起了疑惑。
慕容歌嘆了口氣道:“流云,我不能回到齊國太子身邊。”
“這是為何?在太子心中,慕容姑娘自是重要。流云可以看出,太子妃與側(cè)妃皆是無法與慕容姑娘相比。慕容姑娘若是去了齊國,太子必會想法子給你一個貴妾,甚至是側(cè)妃之位!如此,姑娘便可享一世富貴。”流云不可思議的反問道。
那日在封國京都客棧內(nèi),他看得出來,她是對太子動了心。可為何今日會說出如此堅定的話來?
慕容歌半瞇著雙眸,望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黑色芙蓉花。花色與黑夜融為一體,這樣看去,若是不仔細(xì)看,便稚嫩看見綠色的葉子,哪里還能瞧見花朵?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
她的心隨著吹來的涼風(fēng)而越來越沉,越來越冷,衣訣翩飛,她伸手輕輕的拂去臉頰上的亂發(fā),她笑的有些凄涼,“流云,我問你,你可誠實相告?”
“慕容姑娘請說。”他緊盯著她唇瓣上飄渺的笑容,沉聲應(yīng)道。
“齊國太子是否會為我放棄天下美姬?”她輕聲問道。
這些話她本該說,可面對流云激動與失望的神情,她必須說。
流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望著慕容歌,覺得仿佛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她一般。他擰眉反問道:“太子做不到,那么,夏國太子必定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