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契機
天祥綢緞莊中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很好,許多或新或老的客人上門來看著那些綢緞布匹,眼見今天又是一個可以賺錢的日子。但是幾名伙計卻發(fā)現(xiàn)自家的老板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不時地他就會焦慮難耐地看看外面,也不知道他在擔(dān)心些什么。在他們想來,這段時間里生意興隆,也沒有多少人拖欠帳款,老板應(yīng)該很是高興才是啊。</br>
當(dāng)然,這些只是在綢緞店里做工的伙計是不會明白盧天祥的真實想法,這都過了有大半日了,還不見少主回來,這讓盧老板越發(fā)的坐立難安。他可是知道此事的嚴(yán)重性的,若是少主在京城有個什么閃失的話,教主一定會怪罪自己,說不定自己也會像那幾個被滅了門的叛徒一樣,想到這里,他就更急切于想知道少主的情況了。</br>
就這樣煎熬地等了幾個時辰之后,盧天祥終于等來了事情的答案,不過卻是他最擔(dān)心的發(fā)生的。上百名錦衣衛(wèi)騎著快馬沖到了綢緞店前,幾下就驅(qū)散了那些尚在其中買綢緞的顧客,然后一名千戶便大步走了進來,大聲道:“奉錦衣親軍同知唐大人之命,特來請盧老板和幾位去北鎮(zhèn)撫司有要事相問!各位,請動身吧!”說著不等盧天祥等人做出什么反應(yīng),那些錦衣衛(wèi)已經(jīng)開始上前拉那些店中的伙計、帳房等往外走了。</br>
“千戶大人,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盧天祥在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之后,才上前問道。同時他的手里已經(jīng)抓起了一張百兩數(shù)額的銀票往這位千戶的手中遞去:“我們都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會勞動錦衣親軍來讓我們前去呢?”</br>
呂岸一手就推開了那張銀票,皮笑肉不笑地道:“盧老板何必多此一問呢?你們究竟做了什么,你是心知肚明的?!闭f話的時候,他的手搭在腰間的繡春刀上,一旦對方有什么異動的話,他就會拔刀出擊。這也是之前和李澤過招失利而留下的小心,他可不敢再讓白蓮教的這些人掌握著主動了。同時,那百來名錦衣衛(wèi)和官兵也都神情緊張地盯著店中的每一個人,生怕其中有人會做出什么事情來。</br>
盧天祥見這情況,知道自己是只有跟著去一趟了,便點頭道:“千戶大人請!”見對方乖乖地合作了,呂岸提起的心才放回到了原處。其實他并不知道,這個盧天祥雖然會武,但多年不用之下早就荒廢了,自然不敢做出什么反抗的舉動了。</br>
在將店中的所有人等都押出了綢緞莊后,呂岸便給幾名善于搜查的人打了個眼色,讓他們在這里翻找,看看能不能查出更多的物證,使這些白蓮教的人完全無法抵賴。而呂岸自己則押著綢緞莊中的三十多人,浩浩蕩蕩地回了北鎮(zhèn)撫司。</br>
此時唐楓也已經(jīng)回到了衙門里,并已經(jīng)對其中的幾名殺手進行了訊問。但是這幾名殺手也都是硬骨頭,無論唐楓用什么方法,都撬不開他們的嘴,最后只得讓人將他們帶去了詔獄,交由里面的刑訊好手來對付他們,而李澤,因為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在盧天祥不曾到來之前,唐楓并沒有問他什么。不過為了防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來,全身關(guān)節(jié)處已經(jīng)都套上了鋼箍,便是鋼筋鐵骨的人也不可能耍出什么花樣了。</br>
當(dāng)盧天祥被人押著進了北鎮(zhèn)撫司,見到被完全禁錮住的李澤時,立刻露出了絕望的神情:“看來這次是真的完了,就連少主也被他們給活捉了!”原來他還企盼著李澤能以他超卓的身手逃脫呢,可誰想?yún)s是真正的全軍覆沒了。</br>
唐楓在上面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便開口道:“盧天祥,我想本官不用問你知不知道為什么將你拿來了吧?你們預(yù)謀刺殺本官,被我的人當(dāng)場擒下,還有什么話好說的?”</br>
看了一眼無法動彈的李澤,盧天祥強迫著令自己冷靜下來,然后說道:“草民全不知這位大人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刺殺大人?草民只是一個本分的生意人,怎么敢做出如此無法無天的事情呢?”</br>
唐楓呵呵一笑:“有人說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墻不回頭,你盧老板卻是到了黃河,撞了南墻都不死心,不回頭啊。你敢說你不認(rèn)識這個人嗎?”</br>
“草民自然認(rèn)得他,他正是草民遠(yuǎn)房的外甥,最近才來的京城,草民對他的事情所知也很是有限啊,不知他居然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做出殺官的勾當(dāng)?!?lt;/br>
唐楓看著盧天祥一片無辜的神情,心里也不禁贊嘆他的演技一流,要是他生在現(xiàn)代的話,即便得不到奧斯卡最佳演員的獎項,金馬獎什么的一定少不了他的。想到這點,唐楓的臉上反而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你是說自己全不知情了?”</br>
“不錯,雖然他住在草民的家中,也在店里幫忙,但是他究竟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小人也是很難知曉的?!北R天祥立刻回答道:“小人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的人了,那些朝中的大人們也都與小人有著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小人是絕不敢做違法亂紀(jì)之事的,更何況是大人所說的行刺您如此嚴(yán)重的事情了!”</br>
這時,一直閉口不言的李澤也說道:“不錯,我的事情與盧老板全不相干,他只是礙于關(guān)系才讓我留在他店中幫忙的。”唐楓仔細(xì)地打量了這兩人,心里一陣好笑,都已經(jīng)到這個時候了,這兩人還如此抵賴,難道真的以為這么幾句話就能洗脫了盧天祥嗎?</br>
唐楓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就當(dāng)唐楓還在陪這兩人耗的時候,一道道的名帖就被人遞了進來,都是朝中排得上號的官員來給這盧天祥求情的。這些東西擺在了唐楓面前時,還著實讓他感到微微有些意外:“這個盧老板好大的本事,只是剛剛被錦衣衛(wèi)捉了進來,就有這許多的官員來為他說話了?!?lt;/br>
盧天祥在看到這一幕時,心里不禁有些得意了,他這些年在京城所做的一切終究是沒有白費。在這些年里,除了明面上的生意之外,他還定時向這些京城的官員們送上孝敬,每個月都有著數(shù)十萬兩的開銷。表面上看,他是為了巴結(jié)這些大人,好讓自己店里的生意更好,其實若是深究就會發(fā)現(xiàn)他每月花出去的銀兩遠(yuǎn)超過他每月賺到的,他們這么做除了為了今天之外,就是為了從這些大人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了。</br>
正因為如今的朝廷上下*成風(fēng),才讓這個白蓮教的密探有了能夠打點許多要員的機會,而這些人今天會寫信為他求情也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了。在盧天祥想來,一旦唐楓找不到自己和刺殺有什么關(guān)系的證據(jù),又有那些大人們的求情,一定不能將自己強留在這里。朝中當(dāng)官的人,向來不會得罪太多的同僚的。</br>
但是這一次,盧天祥卻還是失算了,他小看了唐楓的決心。在看完了這些求情的書信之后,唐楓只是發(fā)了一下呆,然后便將這些東西都丟在了一旁,然后道:“盧天祥,既然你什么都不肯招,本官只有將你和他一視同仁了。來人,將他們也都投進詔獄去!”</br>
待兩人被帶走之后,呂岸才帶了原來留在綢緞店查找證據(jù)的人走了進來,一看到他們的面色,唐楓就知道一無所獲了,這也是唐楓能夠預(yù)料到的事情。果然那幾人滿是羞愧地道:“大人,卑職無能,翻遍了整個綢緞莊,都沒有找到半點有關(guān)白蓮教的痕跡。”</br>
“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好好休息吧!”唐楓并沒有責(zé)怪他們,在讓他們下去之后,才對呂岸道:“這個盧天祥果然有些手段,我們什么都查不到,現(xiàn)在有不少京中的官員又來替他求情,我們可有的頭疼了!”</br>
呂岸一聲冷笑道:“那是他們忘了我錦衣衛(wèi)的手段了,當(dāng)年我們捉拿京中高官,也沒有一個人敢吭聲,現(xiàn)在只是捉了一個商人,這些人就敢拿腔作勢,實在是欺人太甚!我想若是拿人的是東廠,他們只會將自己撇清吧?!?lt;/br>
唐楓點頭道:“不錯,雖然我錦衣衛(wèi)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下同心了,但是想要重振當(dāng)年的聲威還不足夠,既然這些人不把我們當(dāng)回事,我今日就讓他們知道我錦衣衛(wèi)的厲害!將這些官員的名字都給記了下來,待到此事有了眉目之后,我會一個個地找他們的!”</br>
聽唐楓這么一說,呂岸精神立刻就為之一振,他知道兄弟們等著這揚眉吐氣的一天已經(jīng)太久了,所以他大聲地答應(yīng)了之后,就趕去詔獄想辦法了。</br>
唐楓掃了一眼那些求情的書信,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意:“正愁這次之后怎么做呢,現(xiàn)在就有了這么多人送上了門來?!辈贿^很快地,他那絲笑容又隱去了,若是真查不出這個盧天祥的錯漏來,自己可就有些被動了,看來還得想想其他的法子才是。</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