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舊事再提
崔呈秀從魏忠賢那出來時的臉色很是陰沉,他的耳邊似乎還回響著適才魏忠賢的說話:“呈秀啊,此事咱家已經(jīng)交由唐楓去處理了,你讓咱說話不算再將斷此案的事情給拿了回來只怕會讓他覺得咱家對他不夠信任哪。這樣吧,咱這就給唐楓去一道命令,說明此事讓他照著崔家無罪來辦吧。”雖然魏忠賢收下了銀票,也答應(yīng)了替他說項,但是崔呈秀卻知道此事想如自己之前所設(shè)想的那樣發(fā)展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所以當(dāng)他回到家里時,臉上的神情還是很懊惱,他倒不是因為自己的堂兄有難而難過,而是因為自己的面子這次是保不住了。</br>
“叔父,怎么樣?事情可成了嗎?”一見崔呈秀回了府,早等在那的崔默風(fēng)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焦急地問道,他是知道今日崔呈秀趕去做什么的。</br>
崔呈秀冷哼了一聲后道:“銀子我是送上去了,九千歲也答應(yīng)為你父親和兄長做主了。”</br>
“真的?那可太好了,不知他們什么時候能夠放出來?”崔默風(fēng)忙說道,但隨即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叔父的臉色不善,就小心地問道:“叔父,又出了什么事情嗎?”</br>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次又讓那姓唐的快了一步!”崔呈秀知道此事總會被人知道的,便索性大方地說了出來:“他不但在宣州府幫了那知府應(yīng)付了錦衣衛(wèi)的拿辦,而且還給九千歲送上了書信,將此案給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看來這次他是鐵了心要與我為敵了,而且這次他還將我的行動都給看破了,每次都比我要快上一步。”說到這里,崔呈秀再次重重地哼了聲,心里的怒意那是無以復(fù)加了。</br>
崔默風(fēng)聞言登時緊張地道:“那我的父親和兄長怎么辦?還請叔父想法子救一救他們哪。我們已經(jīng)出了兩萬兩銀子了,可不能白花啊!”</br>
“噤聲,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事情嗎?”崔呈秀沒好氣地說道,“你道我不急嗎?此事既然我已經(jīng)插手了,就斷無放棄的可能,他唐楓不過是稍占上風(fēng)罷了,還沒有將案子完全斷下來,我還是有機會為他們說話的,你放心看著吧!這次我一定要讓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知道我的厲害,讓他今后不敢再與我爭!”</br>
崔默風(fēng)見叔父發(fā)了怒,自也不敢再說什么了,只是臉上的神情卻更為緊張,他似乎感覺到了一點,那就是叔父這次是動了真怒了,不過他為的并不是自己的父兄而是他自己的面子。不過什么都好,只要能救出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崔默風(fēng)還是感激的。</br>
但是顯然崔呈秀的如意算盤是打不響了,就在他籌劃著在其他事上找唐楓的岔子,從而將他手了的崔家一案給奪回來的時候,唐楓便已經(jīng)大搖大擺地回到了京城,然后將自己在南直隸所做的事情都給報了上去,這下他崔呈秀想要救自己的兄長可就要變成翻案了,這顯然比在定案前就判崔家無罪要難得多了。</br>
魏忠賢對唐楓此次在涇縣的所為很是滿意,破天荒地決定擺宴為唐楓接風(fēng),當(dāng)然這也有他想進一步籠絡(luò)唐楓,從而使自己的勢力能夠滲透到軍中的想法。不過既然九千歲發(fā)了話了,滿朝有頭有臉的官員都會來捧這個場,唐楓自然也不好推辭了。不過他一路趕回京來已經(jīng)很是疲憊,需要回家梳洗一番,這一魏忠賢自然沒有不應(yīng)允的。</br>
唐楓一到了家中,就見到了那個一直讓自己記掛在心的解惑在大門前等候著自己。兩人并沒有像一般久別重逢的人般相擁而泣,或是其他的什么動作,只是相互交換了個眼神之后,一切就都了然于心了,他們兩人已經(jīng)不需要這些舉動和話語來表達了,他們之間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所想要表達的感情了。</br>
在唐楓沐浴更衣之后,解惑才來到他的面前,也不提這段日子兩人分別重遇之情,而是直接說道:“公子,這次我犯下了大錯。”</br>
“哦,你是指什么事?”唐楓回到家后只覺得渾身放松,半躺在躺椅上愜意地問道。在他看來,無論解惑犯下了什么大錯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br>
解惑囁嚅了好一會后才道:“你在離開金國時不是讓我刺殺皇太極嗎?我……失手了。”</br>
“這個我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在我回遼東之后就讓袁大人派了細作前去金國查探,原來是想趁著金國內(nèi)亂大起,而那皇太極又被刺殺的當(dāng)口趁火打劫的,可是他們送來的情報卻是不但皇太極安然無事,那金國原來將起的亂象也平靜了下去,這才使得孫大人沒有下令出兵金國。對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你的武藝怎么會刺殺不了皇太極呢?還有,你是否遇到了什么危險,怎遲遲不見你回來?”直到最后,唐楓才表露出了心里對解惑的關(guān)心。</br>
解惑很是內(nèi)疚地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大意了,那皇太極的身邊有著一個高手保護,那人公子你也是認(rèn)識的,就是當(dāng)日教我武藝的落魄老人,也就是我的師傅,我不是他的對手,不但殺不了皇太極,還被他給看破了身份。”</br>
“什么?”唐楓聽到這里猛地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你說教你武功的人是皇太極的人?這怎么可能?”唐楓當(dāng)然還記得當(dāng)年自己從解惑的口中所問出來的他的武藝的來歷時的情形,想不到這人居然是金人的走狗。但之后的話卻讓唐楓更為吃驚了:“嗯,他原來就是金人,之前去到江南就是為了躲避中原人對他的追捕,而公子正好就救了他。而且他還是金人宮里的一個內(nèi)侍,所以對皇太極很是忠心。”見唐楓對這個人如此感興趣,解惑就索性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br>
“他是一個太……監(jiān)?”唐楓頓時緊張地看向了解惑,心里不禁很是擔(dān)心:“不會吧,不會這么巧這老家伙所練的是久已失傳的葵花寶奠吧?這樣解惑的下半身可就有危險了?”</br>
解惑可不知道這個時候唐楓會關(guān)心自己的下半身的事情,點頭道:“不錯,他是金國宮里的內(nèi)侍,正因為有他我才無法擊殺皇太極。之后我又?jǐn)?shù)次潛入想找機會刺殺皇太極,但是都沒有成功,所以最后只能無奈回來了。”</br>
唐楓那古怪的念頭只是轉(zhuǎn)了一會就收了回去,他并不能肯定這個時代真有那種陰損的武功,而且解惑看上去很是正常也不像是有東方不敗的征兆,就將此事先丟到了一邊,見他還是滿臉的歉疚,就安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已經(jīng)盡了力了,他皇太極命不該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能夠安全回來,我已經(jīng)很是安心了。”</br>
“不過正因為我的刺殺失手,讓師傅知道了我的身份,這才使得公子你的身份和用意被那皇太極察覺了,所以金國的內(nèi)亂才會平息下去的。”解惑并沒有因為唐楓的寬慰而心安,而是更為惶恐地將最壞的情況給說了出來。</br>
“你是說正因為你的刺殺失敗使得皇太極發(fā)現(xiàn)了疑點,所以金國的內(nèi)亂才會在剛起之后就得以平息的?”唐楓更是驚問道。解惑點了下頭道:“嗯,因為師父知道我的身份,那皇太極很快地就看穿了公子你的身份和用心,所以他當(dāng)機立斷放出了那些個被軟禁的兄弟,金國也就從內(nèi)亂中走了出來。”</br>
“天意啊!”唐楓在好半晌之后才嘆了一聲:“我自以為可成的計劃就因為最后畫蛇添足的行為而被人所看破,或許歷史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變的。”</br>
“公子,一切都怪我無能,若我能刺殺皇太極成功,又或是不被人看穿身份的話,事情就不會搞成這個樣子了。”見唐楓情緒低落,解惑忙將事情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br>
唐楓一拍他的肩道:“不,你只是受我之命行事罷了,是我太過貪心,才使得原來可以成事計策被人悉破,若我當(dāng)日不派你再進城行刺,或許現(xiàn)在我們的大軍都能有所斬獲了。”</br>
“公子……”解惑還待再說什么,卻被唐楓舉手阻止了:“算了,這已經(jīng)成了事實,金人的內(nèi)亂也已經(jīng)平息,我們再自責(zé)也無濟于事的,就放下這一點吧。而且我們也并不是一無所得,至少使得金國的那些掌權(quán)者們有了嫌隙,雖然他們知道這是我的陰謀,但是他們心里的懷疑和怨恨卻已經(jīng)被埋下了,或許今后不用我們做什么,他們還會再生內(nèi)亂。而現(xiàn)在我們要對付的反而是我大明內(nèi)部的敵人,是魏閹一黨!”</br>
解惑見唐楓到后來重新振作了起來,才放下心來,又說道:“我回京后也做了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闖禍。”說著將那日傷了十多名錦衣密探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我就是因為怕那些人心存怨念再來家里鬧事,所以才沒有南下直隸見公子你的。”</br>
唐楓聽了此事后先是有些吃驚,但隨后卻笑了:“這事你沒有做錯,像這些人慣會欺軟怕硬,倒不必理會他們。此事之后,我們這里一定會很清凈,那些個探子是不會再來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