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哥，現(xiàn)在咱們想的是怎么給老鱉報(bào)仇，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對著一個死人，發(fā)呆。”
    暢哥一拳打在我臉上：“他是咱兄弟！不是死人！！”
    我一咬牙，一拳反打在他臉上：“是！咱兄弟！但是他現(xiàn)在不動了！！你要對著他的尸體說一輩子的話嗎！你要騙自己一輩子嗎？你想看著他的尸體慢慢腐爛？”
    暢哥愣了一下，沒說話，回過頭，看了老鱉好一段時間。
    然后他轉(zhuǎn)過頭：“對不起，剛才太激動了，你說的對，咱們要給老鱉報(bào)仇，臉怎么樣。”
    我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沒事。”
    緊接著我們走出了病房。
    外面的護(hù)士醫(yī)生看見我們都頓了一下。
    暢哥倒是直接沖到一個女護(hù)士面前：“我想看看今天下午的監(jiān)控錄像。”
    護(hù)士愣了一下，然后找了別的醫(yī)生，帶我們?nèi)チ吮O(jiān)控錄像時。
    去了之后里面的人看著我們：“下午的監(jiān)控錄像我已經(jīng)看了很多遍，你們跟我來。”
    我跟暢哥對視了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他走了過去，到錄像前，我們停下了。
    緊接著那個人一直屏幕，監(jiān)控開始放。
    “這是下午三點(diǎn)四十五分的時候，你們出了病房進(jìn)了廁所。”
    我們看了看，還真是我跟暢哥說說笑笑的去了廁所。
    過了十分鐘左右，那個人又一直：“你們再看這個，這個人是三點(diǎn)五十四分的時候進(jìn)去的病房。“
    我們看了看，一個黑衣人，還套著黑色頭套，把臉都蓋上了，穿著一件非常厚的黑色大衣，而且一只手總是捂著自己的胸口。
    “你們看，三點(diǎn)五十五分，這個人出來的。”
    這個黑衣人從病房里走出來之后根本不慌不忙的，只是腳步走的有一點(diǎn)急。
    然后就消失在了屏幕里。
    “再看一遍。”接著我和暢哥仔細(xì)的看了一遍。
    “放大放大，暫停！！”暢哥喊道。
    緊接著那個人按照暢哥說的做了，放大一看，暢哥伸手一指那個黑衣人捂胸的手：“大天你看，這個人是不是少了一根手指頭。”
    我仔細(xì)看了一眼：“好像還真是，中指。”
    我們倆對視了一眼，然后走出了監(jiān)控室，把電話打給了大龍。
    沒通的時候暢哥看著我：“我先去病房，陪我兄弟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這時手機(jī)通了，大龍?jiān)诶锩鎲枺骸霸趺戳舜筇臁！?br/>     “龍哥，我兄弟出事了，被人開槍打死了。”
    “什么？”大龍的聲音也很詫異。
    我鼻子又開始酸酸的：“你快來醫(yī)院吧，我們等你，不要讓那些醫(yī)生報(bào)警，我們想親手宰了那個人。”
    “你先別激動也別沖動，我們馬上到。”
    “你們？”我問。
    “嗯，我跟阿宏。”
    “宏……宏哥？”我都有點(diǎn)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他昨天來的，沒告訴你，讓他跟你說兩句啊。”大龍說。
    接著，宏哥熟悉的聲音和語氣就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喂大天啊，想沒想哥，媽的這么長時間連個電話都不給老子打你還想不想混了！”
    這個時候我竟然笑出來了：“當(dāng)然想啊，那必須的，就是不想打擾你，行了你們快來醫(yī)院吧，我們這，出事了……”我說。
    “行了，哥這就過去，都老實(shí)兒等著別做沖動事，要不給你籃子擠出來。”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走進(jìn)病房，發(fā)現(xiàn)暢哥還對著老鱉的尸體自言自語的。
    “哎……”我嘆了口氣，坐到了暢哥的身邊，我們倆一人叼起一只煙來。
    我看著老鱉：“你說這就是命嗎？”
    “什么命，呵呵。”暢哥說。
    “宏哥今天來了，；老鱉不是一直都想要見宏哥嘛，今天來了，也可惜，他見不到了。”我說。
    “呵呵，我跟我兄弟是連體嬰兒，我見到了他也就見到了，呵呵，兄弟，咱今天去見你情敵，好好看看你情敵到底有多牛比，不行就殼他。”
    “別這么說了，宏哥是好人，是我最好的哥哥，而且你要?dú)ひ矚げ贿^他。”我說。
    “就是這么一說，讓我兄弟開心開心。”
    “咱們把曼姐也叫過來吧。”我說。
    暢哥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你說曼姐知道我兄弟這樣了，她會傷心嗎？”
    接著暢哥又哭了出來，哭的很傷心，摸著眼淚，沒有了大男人的摸樣，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個脆弱的孩子，需要人安慰，需要時間去撫平內(nèi)心的傷痕。
    老鱉的死，對我內(nèi)心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沖擊，畢竟是兄弟，他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做兄弟的怎能不難過，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必到傷心處。
    想到這里，我又回憶起和老鱉一起嘮嗑，歡樂，抽煙，打架時的場面了，也懷念到被曼姐欺負(fù)的畫面，也懷念到自己坐在飯店門口哭的畫面，懷念起他的小猥瑣，懷念起他的正義，懷念起度過的友情歲月，沒多些日子，卻如此深刻。
    我拿出打電話，反復(fù)思考，終究還是撥下了曼姐的電話，通了之后曼姐說：“喂大天，怎么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老鱉醒了，哈哈我就知道他吉人自有天相。”
    聽到她這么開心的語氣，這么歡快的笑容。
    我絕對還是說謊：“嗯，是醒了，我就跟你說一聲，你就別擔(dān)心了，安心睡個好覺。”
    我聲音很低沉，有些哽咽，因?yàn)槲蚁胂蟛坏饺绻阒缹?shí)情，會是什么摸樣，會瘋會鬧？
    “這樣啊我現(xiàn)在去醫(yī)院，跟老鱉說說話，這樣我就能睡個好覺了，呼呼，哈哈，我去了啊等我。”
    “別別別。”我趕緊說。
    “怎么了？”她問。
    “老鱉休息了已經(jīng)，有我和暢哥，你就放心吧。”
    “啊？這么早就休息了，哦，好吧，那我明天找他。”她異常開心。
    “明天也別來了，老鱉睡前跟我們說他不想看見你，永遠(yuǎn)都不想了，所以，請你別打擾他的生活了，曼姐，這是老鱉的原話，咱們的關(guān)系不會變的。”
    那邊沉默了，死寂沉沉的一片。
    “喂，曼姐，沒事吧。”
    “啊。。沒事啊，嗯，叫他養(yǎng)病吧我再也不會去看他了。”
    說完，電話掛斷。
    暢哥看著我：“還是不忍心告訴她？”
    我點(diǎn)頭：“她知道了不知道會怎么樣呢，呵呵，暢哥，老鱉的父母知道這些事嗎。”
    “老鱉他父母在外地，平時都是住在我家里的，我們倆一起去練拳什么的，基本上我和他跟親兄弟沒什么兩樣。”
    我抽了口煙：“也不知道他父母知道了又會怎么樣呢，哎，真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些事情都不好解決啊。”
    “不好解決能怎么辦，能瞞就瞞，多瞞一陣是一陣。”
    我無奈的笑了，這都什么事呢，哎，老鱉，你說你不走該多好，就能剩那么多麻煩，趕緊醒來吧。
    我看著他臉上的兩個槍眼，自己都覺的揪心。
    “暢哥，咱們現(xiàn)在是不是太囂張?zhí)偪窳耍诓》坷锍闊煟€打醫(yī)生罵醫(yī)生。”
    “管他呢，動我兄弟要他命。”
    “嗯。”
    我們在病房里抽煙抽了許久。
    門開了，大龍走了進(jìn)來，宏哥也進(jìn)來了，穿著一身小西服，頭發(fā)也里的特別精神，發(fā)簾飄在額頭前，一走路一抖一抖的，嘴里還叼著煙，戴著大墨鏡，看見我之后咧著嘴笑了：“來跟哥抱一個，媽的。”
    我站了起來，跟宏哥擁抱了一下。
    “你小子最近沒少長肉啊，哈哈，都胖了。”宏哥說。
    “那必須的，吃的好，龍哥照顧的好。”
    “你啥時候嘴這么甜了，跟個煞筆似的。”
    宏哥罵完松開了我。
    我走到暢哥的面前指了指宏哥：“這就是宏哥。”
    暢哥站起來，看了看宏哥，又看了看現(xiàn)在病床上的老鱉，低下頭，沒說話。
    宏哥也看見老鱉了，急忙走到面前，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皺了皺眉頭：“獵槍打的。”
    “看見是誰干的了么？”大龍問。
    “有監(jiān)控錄像，暢哥說。”
    “走去看看。”宏哥打頭第一個走了出去，又到了監(jiān)控室里，把今天那十分鐘左右的錄像反復(fù)看了好幾遍，暢哥還指了指那個人沒了的中指。
    放大，又仔細(xì)看，大龍也看了。
    宏哥轉(zhuǎn)頭看著大龍：“這個人的中指看起來不像是沒了，好像是故意彎起來了。”
    大龍點(diǎn)頭：“我也這么覺的。”
    接著我們仔細(xì)看了看，好像還真是。
    宏哥看著大龍：“我感覺這個人彎曲手指肯定是有這個習(xí)慣的，這里有沒有殺手是有這習(xí)慣的？你仔細(xì)想想。”
    大龍想了一下：“具體的還是不太清楚，這樣吧我今晚好好查查，看看這個殺手殺人的目的，還有我再去看看差點(diǎn)死了的那個司機(jī)，沒準(zhǔn)就是他找人干的。”
    宏哥點(diǎn)頭：“這塊的事我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差點(diǎn)把人殺了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宏哥挑著眉看著我。
    “不是我，是暢哥。”
    “暢哥？”宏哥一愣。
    接著我指了指身邊的暢。
    暢哥低下頭去，聲音也不大：“宏哥，你好，我叫趙暢，大家都叫我暢兒。”
    “嗯，暢，干什么的？”
    “打泰拳的，我跟我兄弟都是打泰拳的，誰知道他今天會出這種事。”
    宏哥拍了拍暢哥的肩膀：“失去兄弟這種事，哥也體會過，但是事實(shí)總要接受也總要面對，沒有過去不去的坎，媽的誰動了咱兄弟就干他，讓他賠罪。”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暢哥說。
    接著宏哥也笑了。
    好久沒見他了，真的還真想他。
    我們眼睜睜的看著老鱉，被推進(jìn)了太平房。
    暢哥還依依不舍的想要跟著進(jìn)去，被宏哥攔住了。
    我們走出了醫(yī)院，暢哥跟我情緒都挺低落的。
    宏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說了說那邊的情況。
    最近那個市長的親戚像瘋子一樣，還在拼命的找我，以至于那邊附近的兩個城市都被搞的熱火朝天的，這件事，還驚動了煞爺，煞爺也親自出面了，要壓一壓這個事，金爺木爺水爺火爺土爺都出場了，這個時刻何老二也老實(shí)了不少。
    反正就是因?yàn)槲乙粋€人，驚動了那么三個市，想想自己也挺后悔的，殺了就殺了，干嘛非要給人家千刀萬剮呢。
    我看著宏哥：“他們沒找墩子的事吧？”
    “沒有，哥找人給他藏起來了，找吧，誰找就弄死他。”宏哥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shí)聽宏哥說話感覺這個人很沖動，其實(shí)這個人腦袋比誰都好使。
    有他在身邊，啥都不叫事。
    我們一起找了家飯館，開了個包間，要了很多菜和很多酒。
    暢哥是真的傷心了，我比他好一些。
    喝酒喝的及其兇，大龍想說話，但被宏哥打斷了：“讓他們多喝點(diǎn)吧，發(fā)泄發(fā)泄心中的情緒，哎，這么久沒見大天，你倒好像把他改造成另一個人一樣，都不太習(xí)慣了。”
    “這樣不是挺好的么，不惹事了，不鬧事了。”
    “那還能叫混社會嗎，呵呵，不過說來也是，他現(xiàn)在正是跑路期間，稍微惹事不小心被警察逮住住了，那事情也就大了，到時候就連煞爺估計(jì)都保護(hù)不了他。”
    我喝的有些醉，說出了一句醉話：“宏哥，我龍哥跟金爺，誰牛B？”
    宏哥笑了：“你小子怎么跟個初中生一樣喜歡問誰牛b，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說要比的話，大龍是一個市的土皇帝，肯定比金爺牛b，但金爺是長輩，大龍是晚輩，所以大龍要尊重金爺，這都是規(guī)矩，如果真的打起來的，大龍跑到咱們那邊，絕對磕不過金爺，相反的金爺如果來這里，也肯定是不行的，不在一個市，八竿子打不著。”
    我點(diǎn)頭：“嗯，知道了，喝酒，來喝酒，暢哥。”
    “唱你麻痹歌。”暢哥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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