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此情可待
    “好，好！多謝嫂子提醒，年后我還真要去試一試了。”凌風(fēng)無奈地一笑。
    小餛飩很快就上來了。
    這個季節(jié)沒有綠菜，有的只是大白菜。
    “餛飩西施”很用心，剁得爛爛的，再混合上一些碎肉——當(dāng)然，僅僅是有些肉味兒而已。饒是如此，也讓常年不見葷腥的人們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
    凌風(fēng)平時不缺肉，可吃著這餛飩，也覺美味無比。
    “呼嚕呼嚕”一碗下去，抹抹嘴，依然是意猶未盡。
    看看趙靈兒，也正用纖纖玉手捻著小瓷勺，將一顆顆餛飩盛起，慢慢地放進(jìn)嘴中，然后細(xì)嚼慢咽，咽下去之后，才再盛下一個……
    雖然她已經(jīng)餓極，可以仍然保持著優(yōu)雅的姿勢，明顯家教極好的樣子。
    凌風(fēng)卻是好不解風(fēng)情地?fù)u了搖頭，心中嘆一聲，何苦來哉，死要面子活受罪，這樣要是能吃飽飯，那才是見了鬼了。
    不過，她既然肯吃飯，就是好現(xiàn)象。說明對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jīng)接受了。今天晚上，看來自己不用獨守空房了。
    要說這櫻桃小口咬起混沌來這么優(yōu)雅，若是咬著自己的那個碩大呢？凌風(fēng)想著，嘿嘿地笑出聲音來。
    趙靈兒見狀，知道這家伙沒想什么好事兒，不由皺著眉頭，往旁邊側(cè)了側(cè)身子。
    凌風(fēng)見狀更是高興，大喊道：
    “再來兩碗！”
    剛喊完，就聽旁邊一個粗魯?shù)穆曇舸驍啵骸俺允裁闯裕∵@里收攤了！所有人趕緊滾蛋！”
    “就是，趕緊滾蛋！”幾個咋咋呼呼地聲音跟著說道，一伙歪七斜八的壯漢晃了過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
    見到這幾個人，周圍的食客話也不敢多說，一個個站起身來趕緊就走，有那好心的，還知道留下餛飩錢；取巧的，則是直接走了。
    “餛飩西施”臉色一白。凌風(fēng)也是被打擾了興致，臉色一沉，站起來。
    那邊，瘦猴已經(jīng)“蹭”一下彈了起來：
    “這是誰的褲帶沒綁好，把你們個東西給露出來了？竟然敢在大爺面前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瘦猴出身自山村，打小就是打架罵街的好手，現(xiàn)在一張口，一連串地罵詞出來，差點幫那幾位給氣瘋了。
    抬眼看瘦猴瘦瘦小小的身板，那伙人一個個立馬來了精神：
    “好啊，我當(dāng)時誰呢！原來是個生面孔的呆頭鳥！就你這瘦干巴架子，還敢學(xué)人家出來逞強(qiáng)！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有些人你們是惹不起的！”
    一邊說著，一個漢子手中拎把匕首就要過來。其他幾人卻是沒動，許是覺得對方瘦小個子一個人就能搞定。
    這時候，瘦猴也動了，“唰！”一下腰刀出鞘，幽幽寒光閃爍，泛著冰冷的殺氣。瘦猴雖然長得瘦弱，但在戰(zhàn)場上磨練地久了，這一怒之下，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那個正走過來的漢子被一嚇之下，急往后退，竟然立足不穩(wěn)，一屁股摔在地上。
    “你……這是我們凌家軍控制的腹地，你敢動刀子嗎？”那個漢子摔倒，嘴里兀自不服軟。
    “嘿嘿，你們凌家軍？凌家軍什么時候成了你們的了？”瘦猴那個好笑啊！正主在這兒呢，沒想到卻被人家以凌家軍的名義給恐嚇了。這可真是新鮮。
    “說出來好讓你知道，后面這位爺，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嗎？”那個漢子爬起來，依舊是那副咋咋呼呼的語氣。
    “二雷子，你跟他說這個干什么？看他也是個路人，就讓他去吧！”這時候，后面那位頭目樣的人開口了。
    許是覺得凌風(fēng)和瘦猴的氣勢不凡，不像是普通人，因而，不愿意隨便招惹。
    “可是，大哥，這小子攔咱們的路，難道就這么算了？”剛才摔倒那個叫做二雷子的，許是覺得丟了面子，兀自有些不服。
    “大哥的話你沒聽見還是怎么著？你是長出息了是吧？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質(zhì)問我了？”那個頭目橫眉一瞪，怒道。
    “不！不！不！大哥息怒，小的著實不是那個意思。”二雷子驚慌地趕緊說道。
    那位頭目見狀才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朝瘦猴這邊拱拱手道：
    “這位兄弟看來也是道上的，不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可好？”
    瘦猴剛要開口訓(xùn)斥，卻見凌風(fēng)微微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大帥的意圖，但瘦猴還是聽令拱拱手，沒有多說話。
    那位頭目得到回應(yīng)，就不再搭理這邊，而是跟一伙人一塊兒向著豆腐西施圍了過去。
    “你們還來做什么！你們說的，我無論如何是不會答應(yīng)的。”“餛飩西施”明白似乎明白對方的意圖，聲音顫抖，但是很決絕地說道。
    “呦呵，你不想給你的死鬼丈夫治病了嗎？只要你從了我們韋爺，碎金鎮(zhèn)的大夫我們都能給你請過來。說道找輛大車把你們送到碎金鎮(zhèn)，那更是小事一件。”
    根本就不用“韋爺”出頭，二雷子已經(jīng)蹦了過去，看來這家伙還是“韋爺”手下第一號狗腿子。
    “就是，趁早從了我們韋爺才是正道！跟著你那死鬼丈夫，有什么奔頭？”
    “跟著我們韋爺，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在這大街上風(fēng)吹日曬雨淋的！”
    “小娘子，要看清楚形勢啊！不要做傻事！”
    其他幾個莽漢也都跟著起哄道。
    聽到這兒，凌風(fēng)心中已經(jīng)明了，不用問，這肯定又是什么“惡霸強(qiáng)搶民女”的老橋段了。
    “餛飩西施”年輕貌美，又是獨自一個兒拋頭露面在這兒賣餛飩，難免會招蜂引蝶。沒有勢力的，就是口頭上沾些便宜，像那些食客；而自覺有資格的，就想要做那榻上之賓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趙靈兒冰雪聰明，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出言一聲諷刺。
    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現(xiàn)在卻并不是特別為“餛飩西施”擔(dān)憂——難道內(nèi)心深處知道旁邊這個淫、賊會出手嗎？
    呸！自己仿佛倒把他當(dāng)成好人似的了。
    趙靈兒忍不住一聲暗暗責(zé)備。
    對于小美女的話，凌風(fēng)自然是直接無視。
    在人家面前，即使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辯駁什么。因為昨天晚上剛剛強(qiáng)x了人家，這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上梁不正了。
    “即使我這上梁不正，我也不能讓下梁歪！”凌風(fēng)想著，不自覺地說出口來。
    趙靈兒美眸圓睜，這話簡直是太無恥了！
    瘦猴則是在旁邊暗暗佩服，到底是自己的大帥，做事情有擔(dān)待，連這么沒有道理的話，在他口中也是說得正義凜然！
    凌風(fēng)等人這邊小聲議論著，那邊“餛飩西施”聞言，臉色卻很平靜，決然的聲音冷冰冰地道：
    “生死有命！如果我當(dāng)家的病能治好，就是砸鍋賣鐵，我也要幫他治；如果治不好的話，那也只能任它，回頭我們夫妻一塊兒去就是了，反正無牽無掛！”
    凌風(fēng)聽得心中一陣，一個人，一個女人，在談到死亡的時候，竟然能如此的平靜。
    “如果治不好的話，那也只能任它，回頭我們夫妻一塊兒去就是了，反正無牽無掛！”這是多么平淡的一句話啊！這句話中，卻是包含著世間最偉大的情感。
    一瞬間，凌風(fēng)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心竟然被觸動了。
    如果不是自己出現(xiàn)的話，“餛飩西施”和她的丈夫可能會被逼上絕路。可是，這又如何？
    他們的心都是平靜的，能一塊兒赴死，對于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歸宿，是最幸福的事情。
    心態(tài)如此，哪還有什么好可怕的呢！
    凌風(fēng)突然又想到，如果自己面臨這種狀況，被逼入如此絕境的話，會不會有佳人愿意陪著自己去死呢？
    趙靈兒？這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女人，可對方卻恨不得自己去死。
    高桂英？會嗎？對方貌似只是對自己有些好感，說道生死與共，恐怕還不夠……
    沒有！竟然是沒有！
    一瞬間，凌風(fēng)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些羨慕那個從未謀過面的、在病床上躺著的“餛飩西施”的男人了！不知道他是怎么，這么牢牢地將一個女人的心抓住的？
    回頭看，小美女趙靈兒也已經(jīng)眼淚汪汪，顯然感動地不輕。
    “哼！”一聲夜梟一樣地冷哼聲將凌風(fēng)的思緒打斷了，只聽那個叫做二雷子的猥瑣漢子繼續(xù)說道，“告訴你，你個臭女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知道我們韋爺是什么人嗎？這可是凌家軍的衙內(nèi)！只要他一句話，這早盛塬就沒有你們的安身之所。到時候，讓你們把那一百兩銀子的賞銀交回來，然后把你們趕出早盛塬去……想想吧！為了那個莫須有的名節(jié)，就把自己逼進(jìn)絕地，這到底值不值得。而且，據(jù)我所知，你那死鬼丈夫好像是動不了身子了吧？要是真被趕出屋子，估計走不出早盛塬就得死了！到時候，那可就是你害死了自己的親丈夫！”
    “是啊！再者說了，把你們趕出去以后，只要我們隨后跟上去，你還不得任我們?nèi)嗄螅康綍r候逼急了爺們，當(dāng)著你家死鬼的面，把你給那個啥了，那才是有趣！哈哈哈……”
    “我們可沒有韋爺?shù)那檎{(diào)！到底是跟著我們，還是跟著韋爺，你倒是發(fā)個話啊！”
    眾莽漢毫無顧忌地大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