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jié) 推恩 (下)
    ,我要做皇帝 !
    劉閼接過帛書,看了看,起初他臉上還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這也不怪他。
    沒被穿越前的本主劉德聰明是聰明,但卻深受皇室宮廷教師例如衛(wèi)綰一類的儒家學(xué)者的影響,因此,是個謹(jǐn)慎本分之人,滿腦子都是君臣父子一類的東西,夸張一點的說,就是思想僵化了。
    所以在原本的歷史上,沒有被穿越的劉德最后成為了儒家典籍搶救者,畢其一生之心血,都用于搶救和保護失傳的儒家經(jīng)典與文檔,在后世的史書上也留下了一個賢王的名頭。
    故此,劉閼起初以為自己的這個兄長估摸著又是跟往常一般,寫了一篇純理論的奏疏,以此來刷刷存在感,因此劉閼并沒怎么上心。
    只是看了不到百字之后,劉閼的神情就變得嚴(yán)肅起來。
    他已明白,自己這位皇兄怕是攪動風(fēng)云了。
    劉閼將帛書放下,看著劉德,感慨道:“皇兄,你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這封奏疏若是被父皇看了,轉(zhuǎn)給朝臣傳閱,怕是要得罪許多人!”
    劉德只是笑笑,沒有接話。
    昔年,楚莊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那是看準(zhǔn)了時機。
    劉德同樣是看準(zhǔn)了時機。
    如今只看劉閼愿不愿意在上面副署了。
    其實說實話,劉閼副署不副署,影響不大,劉德只是不忍心見這個胞弟遠(yuǎn)赴湖北而已。
    劉閼沉思了片刻,然后才道:“皇兄,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不與大兄、母妃商量一二?”
    劉德?lián)u了搖頭,開什么玩笑。
    劉德百分百確信,若是粟姬與劉榮見了這帛書上的內(nèi)容,必然會全力制止和反對。
    粟姬是個沒什么政治遠(yuǎn)見的女人,劉榮更是個沒擔(dān)當(dāng)?shù)呢浬駝t,前世也不至于拿著那么好的一把牌,結(jié)果被人一波流。
    劉德道:“皇弟,你若愿意,就用印副署,不愿,為兄也不強求!”
    他看著劉閼的眼睛道:“你只需要相信,你我骨肉兄弟,為兄?jǐn)嗳徊粫δ憔褪牵 ?br/>
    說完,他也懶得解釋了。
    此事,在劉德看來,純粹是送好處給劉閼,使其能在即將到來的分封上得到一些好處,不至于像前世那些遠(yuǎn)走湖廣。
    劉閼聽完,一咬牙,道:“既然皇兄這么說,我用印就是……”
    然后他便掏出印信,在帛書上加蓋。
    做完這一切,劉閼也有些好奇,指著帛書上的內(nèi)容,問道:“皇兄向來崇儒,怎得文法忽然大變,隱約有申韓之風(fēng)?”
    劉閼雖然在皇室子弟中并無太多存在感,但到底是天子子嗣,自小受到的教育非同一般,因此一眼就看出了帛書上文字的問題。
    劉德聞言,呵呵一笑,他自也知道,一個人再怎么變,最基本的一些東西不會變。
    譬如文風(fēng)、用詞、筆鋒等等。
    但他再有對策。
    劉德笑著答道:“皇弟此言差矣,我漢家自來便有制度,是以霸王道雜之!通俗而言,便是利劍在手,仁德在口,純用儒術(shù),那是外人對我的偏見,皇弟與我骨肉相連,怎連這個都沒看破?”
    劉閼聞言微微一怔。
    皇室子弟里沒有笨蛋。
    就像劉德那個后來自暴自棄的弟弟劉端,很多人只看到了他玩世不恭的荒唐,卻沒看到他將整個膠東國甚至朝廷上下玩弄于鼓掌之上的手腕,他始終行走在劉徹的底線附近,即不越界也不后退,讓劉徹對其無可奈何。
    劉閼再平庸也平庸不到哪里去。
    于是,劉閼稽首道:“皇兄教誨,謹(jǐn)記于心!”
    劉德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芰诉@一禮。
    事實上,像劉德說的那些話,本來是后世宣帝劉詢教育其子的話。
    若非是可憐劉閼的遭遇,劉德寧愿爛在心里,也不愿輕易與人說的。
    見劉閼這么懂事,劉德也來了興致,于是拿著帛書,對劉閼解釋道:“皇弟可知,此疏何名?”
    不等對方接口,劉德就驕傲的道:“我將之命名為推恩策!”
    這帛書上的內(nèi)容實際上是劉德抄襲了后世主父偃的推恩令,再將其稍稍加工,變成自己的版權(quán)
    “我知朝中有削藩之風(fēng),首倡之人更是內(nèi)史晁錯,為兄這奏疏一上,必會得罪錯公!”劉德侃侃而談。
    這是肯定會得罪晁錯的。
    晁錯是法家出身,法家講究權(quán)術(shù)勢。
    而劉德這奏疏一上,不管天子那邊怎么考慮,朝堂之上怎么議論,起碼一點可以確認(rèn),劉德這是**裸的跳出來跟晁錯唱對臺戲了。
    這對于法家來說,等同于宣戰(zhàn)。
    但劉德怎么會怕?
    姑且不說只等吳楚叛亂一起,晁錯就是個死人了。
    就是現(xiàn)在朝堂之上,晁錯也有大把政敵。
    最重量級的那個,自然是當(dāng)朝丞相故安候申屠嘉。
    這可是一位大牛。
    不清楚漢代歷史的很可能以為這位不過是路人甲乙丙丁,前世,劉德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對這個時代的了解,劉德才知道,他大錯特錯了。
    申屠嘉可不是他后面的那幾個擺設(shè)丞相,他是真正握有實權(quán),群臣避道,禮絕百僚的宰相。
    太宗孝文皇帝時期,申屠嘉是唯一一個能代表天子懲罰鄧通的大臣。
    孝文皇帝駕崩時,申屠嘉以丞相的身份,領(lǐng)取遺詔,并頒布天下,同時新君登基,孝文皇帝的葬禮及神廟的建設(shè),都是由其一手包辦的。
    毫不夸張的說,在某些方面,申屠嘉這個丞相甚至是能和天子平起平坐的存在。
    而申屠嘉的權(quán)力,一方面來自于先帝孝文皇帝,另一方面,則來自于他的出身——他是迄今為止最后一個活躍在政壇上的開國元勛,是跟著高皇帝打天下的功臣、五朝元老。
    在后世的天朝,如此資歷的老人,一言一行都影響政局,何況在這兩千多年前的封建社會?
    而申屠嘉恰恰是晁錯的死對頭。
    在前世,半年之后,申屠嘉是被晁錯氣的吐血而亡的。
    而此時,申屠嘉身體健康,活蹦亂跳,自然能為劉德分擔(dān)一部分來自晁錯的壓力。
    所以,劉德才能全無顧忌的跳出來踩晁錯,撈取政治資本。
    否則的話,他就只能等到晁錯死了之后,才能拿出這推恩令,只是那時候可能黃瓜菜都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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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了我記得八點左右更了這一章的啊點娘什么學(xué)會吃章節(jié)了?⊙﹏⊙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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