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四節(jié) 義縱的惶恐
    ,我要做皇帝 !
    梓嶺,太陽漸漸西垂。
    站在梓嶺的一個山丘上,眺望著這塞外風光。
    “山河如此壯麗,難怪當年秦趙兩國,死都不肯放棄此地了……”義縱對著左右感慨道。
    梓嶺,顧名思義,就是一條山嶺。
    但,跟這草原上的其他山嶺。
    這個山脈,生長著無數(shù)的巨大梓樹。
    這些梓樹張開樹冠,遮天蔽日,在這草原上塑造了一條靚麗的風景線。
    哪怕是在這落葉都已經(jīng)腐朽的冬日,這些梓樹的存在,也讓這冬日的山巒,變得影影綽綽。
    梓嶺之名也因此而來。
    “僅僅是這些梓樹,恐怕就價值過萬萬啊……”有將官感慨著道。
    中國的棺槨,一般都是以梓木為棺。
    而這梓嶺的梓樹,高大神俊,一看就是生長了至少百年以上的梓樹。
    這種梓木,每一根都價值數(shù)十金。
    而這梓嶺南北長約兩百余里,起碼有數(shù)萬株梓樹,砍伐下來,運回國內(nèi),扣除成本后,起碼獲利數(shù)萬萬!
    “想也別想!”義縱看了那個將官一眼,嚴肅的對身后的將官們說道:“陛下有令:九原草木山川,因其形勝,不可輕毀,有敢擅毀者,視為私伐御苑!”
    聽到此話,其他人頓時就打消了心里的念頭。
    紛紛笑了笑,不在說及此事。
    當今天子的命令,是無人敢違背,尤其是在這軍隊之中。
    違抗圣命,那跟自殺沒有區(qū)別。
    不用其他人招呼,部下,甚至各自的親兵就可以立刻‘為陛下誅殺賊子’。
    義縱卻是向前走著,看著那條蜿蜒著從梓嶺的山脈之中曲折攀爬,最終延伸向遠方的白道。
    “翌日,可在此筑城,把控白道!”義縱說道:“倘若匈奴能在此筑城,控制白道,我軍怕是沒有這么簡單就可以占據(jù)梓嶺了!”
    其他諸人都是點點頭。
    梓嶺之戰(zhàn)太輕松了!
    輕松得漢軍上下都不敢相信!
    虧得義縱還曾經(jīng)傳書給郅都,請求郅都北上為他牽制匈奴主力,為他攻占梓嶺和鴻鵠塞創(chuàng)造有利條件了。
    可哪成想,在漢軍發(fā)起進攻前,這梓嶺附近還有著十幾個部族的匈奴人,轉(zhuǎn)瞬就跑了個一干二凈。
    而當漢軍的胸甲剛剛完成披甲工作的時候,那把守梓嶺的匈奴騎兵也瞬間跑的無影無蹤。
    而梓嶺附近和梓嶺前方的匈奴部族和牧民,更是跟見了鬼一樣,望風而逃。
    以至于漢軍幾乎沒有付出什么代價就占據(jù)了梓嶺。
    更將梓嶺附近的申屠澤也納入掌握。
    控制住梓嶺后,意味著義縱所部,在這草原上終于有一個溫暖的避風港和牢固的后勤基地。
    除非匈奴的幕南右賢王率領(lǐng)其主力從東方而來,不然,這河間地的匈奴騎兵,根本不可能越過梓嶺和申屠澤,從而威脅到漢軍的補給線。
    至于幕南的右賢王騎兵要是敢來?
    那雁門關(guān)和狼猛塞的句注軍一定很樂意再去一趟南池,幫右賢王照顧他的妻兒了。
    義縱此時,真是志得意滿。
    梓嶺不費吹飛之力就到手了。
    以匈奴人在梓嶺的表現(xiàn)來看——鴻鵠塞之敵,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是梓嶺是個陷阱,是個誘餌,是引誘漢軍繼續(xù)深入草原的圈套。
    但……
    假如真是這樣,那義縱就要笑死了。
    梓嶺落入漢軍控制,等于漢家在這個草原上獲得了一個穩(wěn)固的立足點和基地!
    要知道,在戰(zhàn)前,哪怕是朝堂廟算,也不敢預(yù)估漢軍一日下梓嶺這樣的夸張之事。
    甚至于,朝堂上還做出過‘假如梓嶺之敵難以清剿,那漢軍主力就留下胡騎跟梓嶺之敵捉迷藏’這樣的預(yù)案。
    實在是這梓嶺的山巒和森林,太好藏人了。
    那些高大的梓樹構(gòu)成的密林里,輕輕松松就可以藏上幾千人!
    假如匈奴人真的有心跟漢家捉迷藏,那么,光是要找出這些老鼠,漢軍就要花費起碼一個月的時間!
    那里能像現(xiàn)在這般輕松寫意?
    若真是如此,那義縱一定送一個一噸重的獎狀給匈奴將主。
    太感謝了啊!
    但,匈奴人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義縱一時間也搞不懂!
    畢竟,那些匈奴人跑的太快,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漢軍都還在準備著,琢磨著怎么拿下梓嶺,應(yīng)該怎么攻擊和消滅梓嶺之敵。
    他們就跑的一干二凈了。
    以至于義縱都是過了一個時辰才反應(yīng)過來。
    匈奴人跑了,自然抓不到俘虜,沒有俘虜,義縱也就不知道這些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這并不妨礙義縱立刻將漢軍攻占梓嶺的喜訊馬上發(fā)回長安去邀功。
    這個時候,一個親兵走到義縱身前,恭身道:“將軍,衛(wèi)將軍回信來了!”
    說著他就將一個密封的竹筒交給義縱。
    義縱接過來,看了看,忽然一拍大腿,大叫一聲:“糟糕!”
    他立刻對那個親兵道:“馬上飛鴿傳書給衛(wèi)將軍,請衛(wèi)將軍暫緩渡河!”
    梓嶺和其附近的匈奴人全跑了。
    他們甚至沒發(fā)一箭,就跑的一干二凈,甚至還留下了大量的穹廬和草料以及牲畜。
    這對義縱來說,當然是好消息。
    但是對郅都來說,卻是災(zāi)難!
    郅都所要攻占的河陰,是高闕和梓嶺之間的聯(lián)系要道。
    換句話說,現(xiàn)在,無論是梓嶺這些跑掉的匈奴騎兵和部族還是高闕那邊枕戈待發(fā),不清楚打著什么算盤的匈奴主力,都可能會選擇圍攻郅都所部。
    而郅都所部的兵力,不過一萬五千余人!
    恐怕根本無法面對匈奴主力的輪番攻擊!
    十四個萬騎跟幾十萬的牧民,就算是車輪戰(zhàn),也能磨死郅都所部!
    而一旦郅都所部被圍困,那么……
    義縱打了個冷戰(zhàn)!
    他可不敢承受這樣的后果。
    一萬五千多人啊!
    還有一位執(zhí)金吾兼任的衛(wèi)將軍!
    要是被匈奴人吃掉的話,就算他是外戚,他是天子心腹,也非死不可了!
    更別提,他之前還想讓郅都所部北上……
    而郅都也回復(fù)了他可以考慮……
    萬一郅都真北上了……
    那跟掉進狼窩里沒有差別!
    “馬上再以飛鴿傳書上郡和太原,讓上郡和太原,隨時準備北上支援衛(wèi)將軍所部!”義縱趕緊命令。(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