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駛出村莊后,他們又經(jīng)過了一片山區(qū),才漸漸看到了縣鎮(zhèn)和城市的影子,車上的人對外面的景象驚訝得合不攏嘴,不時發(fā)出各種感嘆和奇怪地問題,江朝戈回答得越來越不耐煩,最后干脆讓他們閉嘴,他感覺自己帶了個“天棱大陸旅游團”,團里還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兒。</br> 做了幾個小時的車,炙玄不耐煩了:“這破車速度真慢,不如我?guī)闳ィ瑤讉€小時就到了。”</br> 江朝戈斜睨著他:“咱們約定什么來著?”</br> 炙玄撇撇嘴,不高興地說:“不可以在這里化形。”</br> “你記得就好,見到了我的朋友,也千萬不能提關(guān)于異獸和天棱大陸的任何事。”</br> “知道了。”炙玄想了想,“你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br> “男的。”</br> “你有很多朋友?”</br> “嗯……還挺多的。”</br> “他們之中有沒有想做你的雄-獸的?”</br> 江朝戈差點兒吐血:“你瞎說什么呢!”</br> 炙玄認真地問:“到底有沒有,有的話我先咬死他。”</br> 江朝戈捏著他的臉,瞇著眼睛道:“不要動不動就在這個世界說要咬死誰。”</br> “這個世界怎么這么麻煩!”</br> “就是這么麻煩!”</br> 炙玄哼了一聲:“真沒勁。”</br> “哇,飛機飛機!”寺斯指著頭頂大叫道。</br> 焯煙道:“未必比我飛得快。”</br> 裂羽喃喃道:“好像比我飛得快。”</br> 焯煙看了裂羽一眼,輕咳一聲:“也未必。”</br> 裂羽肩膀微顫,看了焯煙一眼,就扭過了頭去。</br> 焯煙張了張嘴,最終卻沒說什么,畢竟裂羽失去了關(guān)于自己的記憶,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枉然。</br> 晚上,江朝戈把車開進了途徑的一個小鎮(zhèn),他們沒有身份證,住不了好的酒店,只能在家庭旅館湊合。</br> 進城之后,車里的人更是看得目不暇接,寺斯大叫道:“哇,那個女人,怎么穿那么少!”</br> 眾人都隨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真見一個穿著清涼地少女走過。</br> 大國師皺起眉:“這個世界的女性,竟然如此……”</br> 江朝戈白了他一眼:“你們看著奇怪,我們看著很正常,不要妄加評論。”</br> 寺斯兩眼放光,開心地說:“這真是個好地方,隨時能看到穿得這么少的女人。”</br> 焯煙不屑地哼了一聲。</br> 炙玄斜睨著江朝戈:“你是不是也經(jīng)常看?”</br> 江朝戈哭笑不得:“難道我能阻止別人穿什么嗎,再說那也不算少。”</br> “還不算少?”炙玄拔高了音量,“難道你也穿露著大腿的衣服到處走嗎?!”</br> “去去去,男的和女的不一樣,男的不這么穿。”</br> 炙玄這才松了口氣:“你要這么穿,只能穿給我看。”</br> “閉嘴!”江朝戈怒道。這車里一共就這么幾個人,炙玄可真是口無遮攔,可惜他還沒那么厚的臉皮,尤其是他馬上就要見自己的那幫小弟、下屬了,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和炙玄的關(guān)系,他臉往哪兒放啊。</br> 炙玄以為他害羞了,自己幻想起江朝戈穿著各種衣服的畫面,想著想著旁若無人地偷笑了起來。</br> 到了賓館,江朝戈多付了些錢,沒用身份證就給他們開了三個房間。那賓館環(huán)境很差,還散發(fā)著一股難聞地霉味兒,炙玄一進屋就直皺鼻子。</br> 江朝戈開了一天車,腰有點疼,往床上一趴:“別挑了,你們沒有合法身份,只能住這里。”</br> “合法什么是什么。”</br> “這個世界,大部分人的出生和死亡都被記錄在案,我們有個身份卡,住客棧、坐飛機,都需要那個卡才行。”</br> “這個世界果然很麻煩。”炙玄撇撇嘴,躺在他旁邊,輕輕給他揉著腰,“你是不是腰疼啊。”</br> “你怎么知道。”</br> 炙玄低笑道:“因為你經(jīng)常腰疼啊。”</br> 江朝戈瞥了他一眼,懶得理他。</br> 炙玄湊過去舔著他的耳朵:“我也不想讓你腰疼,我問了醉幽,如果從后背進去,腰就會好一些。”</br> 江朝戈捏著他的臉:“根本不會。”</br> “你怎么知道不會,我們多試試后背……”</br> 江朝戈翻身騎跨在他身上,用手按著他的胸膛,邪笑道:“你知道怎樣才會讓我不腰疼嗎。”</br> 炙玄眨巴著眼睛:“怎樣?”</br> “節(jié)制!”江朝戈擰了把他的耳朵,翻身重新躺下了,“老實睡覺。”</br> 炙玄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不滿道:“自從你從我的仆人變成雌-獸,就越來越不聽話了。”</br> “你要是不愿意,我再變回去?”</br> “不行!”</br> 江朝戈輕哼一聲:“那就睡覺。”</br> 炙玄轉(zhuǎn)身抱住江朝戈,滿心歡喜地蹭了蹭:“雖然不聽話,可我還是想要雌-獸。”</br> 江朝戈嘴角禁不住上揚。</br> 倆人親密相擁,無關(guān)他們在天棱大陸亦或自己的世界,他們之間的羈絆都不會有任何改變。</br> 在江朝戈昏昏欲睡的時候,炙玄突然低聲說:“我覺得,焯煙有點可憐。”</br> 江朝戈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嗯?”</br> “他的雌獸也是人類,還死了。”</br> 江朝戈最怕這個話題,但有焯煙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旁邊,也由不得炙玄不多想。他摸了摸炙玄的頭,不知道如何安慰他。</br> “若不是用情至深,也不會讓人類做自己的雌獸吧。”炙玄悶聲道,“明知道你們那么短命。”</br> 江朝戈心臟微顫,輕聲嘆道:“是啊。”</br> “幸好你現(xiàn)在還活著,可是……”炙玄握了握拳頭,“我卻無法把你做成魂器,因為你就是我的魂兵使,我是不是……比他還可憐?”</br> 江朝戈心中一痛,揉了揉炙玄的頭發(fā):“你想的太遠了,我還年輕呢。”</br> “幾十年時間,對我來說實在太短暫了。”炙玄把頭埋進江朝戈的胸口,“我從生至死,從未怕過什么,可是江朝戈,我怕你死,我希望太陽永不落山,希望光陰沒有盡頭,希望你能永遠永遠活著。”他說到最后,依然有些激動,抱著江朝戈的手用力收緊,那鐵臂累得江朝戈背脊生痛。</br> 江朝戈也用力回抱住炙玄,啞聲道:“別想了,別想了,至少我們還有幾十年。”</br> 炙玄的身體微微在顫抖,江朝戈似乎能感覺到他在無聲地哭泣,如果說平時他們還能忽略兩人之間巨大的壽命差距的話,那么焯煙不息大動干戈來到這個世界,只為召回自己死去的人類妻子的魂魄,時時刻刻提醒、刺激著炙玄,讓他無法回避那最殘酷的現(xiàn)實。</br> 江朝戈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安慰炙玄,語言實在太無力,他只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盡力擁抱這個人,在他死的那一天,少留遺憾。</br> 休息一夜后,江朝戈繼續(xù)開車上路。這一回,寺斯提出想試試開車,江朝戈被他煩得沒辦法,只好把方向盤讓給了他一下,結(jié)果險些把車開溝里去,江朝戈毫不猶豫地把他踹車后面去了。</br> 開了兩天的車,他們終于到了普天市。</br> 普天市是個一線城市,非常繁華。</br> 在這些天棱大陸土鱉以為他們看到的鄉(xiāng)鎮(zhèn)小矮樓就是這個世界的建筑后,看到普天市的高樓大廈、擁堵的汽車和四通八達的高架橋后,又是驚詫得合不攏嘴。</br> 寺斯眼巴巴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喃喃道:“我回去告訴阿薩,阿薩也不會信的。”</br> “你拍下來給他看就好了。”</br> “什么叫拍下來?”</br> “我們的世界有一種東西叫照相機,可以把靜態(tài)的景色變成紙質(zhì)的畫面。”</br> 焯煙驚訝道:“居然有這樣的神物。”</br> “我們的神物多著呢。”江朝戈得意地說。</br> 開到普天市后,江朝戈找人借手機給阿文打了個電話,不到半個小時,他們等待的公園門口齊刷刷來了四輛黑色路虎,車上又齊刷刷地下來一堆人,一見到江朝戈都激動地喊著“大哥”或是“江總”撲了過來。</br> 江朝戈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頓時興奮得差點飆淚,想想自己這一年多來在異世界的遭遇,再看看這一片安詳?shù)睾推侥甏f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兒。直到見到這些人,他才有自己真的回來了的真實感。</br> “大哥!”阿文上來就一把抱住了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大哥你沒死啊太好了!”</br> 炙玄瞪起眼睛,抓著阿文的肩膀就把他扔了出去。</br> 沒錯,真的就是扔了出去,力氣之大,把其他人都驚呆了。</br> 江朝戈趕緊制止道:“炙玄,不行!”</br> 阿文被摔了個大跟頭,簡直莫名其妙,他驚疑不定地看著炙玄,一時鬧不清楚怎么回事兒。</br> 炙玄橫眉瞪眼:“他為什么抱……”</br> 江朝戈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道:“我說什么來著?一切聽我的。”</br> 炙玄忿忿地扭過了頭去。</br> 江朝戈把阿文從地上拽了起來,阿文顫聲道:“大哥,這群是什么人啊。”一個個好看得不像凡人,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兒。</br> 江朝戈小聲道:“這事兒說來話長,你他媽帶這么多人干嘛。”</br> “我、我們迎接大哥回來啊。”</br> “你還當我是黑色會啊!”江朝戈道,“留下一輛車就夠了,咱們七個人擠一擠。”</br> “啊?為什么啊。”</br> “嘖,你怎么這么多廢話,路上和你說。”</br> “哦。”阿文把其他人都遣散了,自己開著車帶上他們往東平市開,路上還不住問問題,“大哥,幾天不見,你那頭發(fā)怎么那么長啊。”</br> “假的。”</br> “他們頭發(fā)也是假的?”</br> “唔,有真有假。”</br> 阿文越看越覺得這幫人詭異,而且詭異的地方太多了,簡直都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了。</br> 江朝戈看出他一肚子問題,及時阻止了他:“說來話長,你別問了,總之我回來了,跟我說說這幾天都發(fā)生什么事兒了。”</br> “哎。那天我們接到你助理的電話,說你失蹤了,我就帶了一幫兄弟去了那老頭家,結(jié)果愣是沒找著人,我們就報警了,結(jié)果警察也找不著人,老頭一口咬定是你走了,可我們根本沒看到你出來,現(xiàn)在警察已經(jīng)立案了,可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大哥,你是被那老頭綁架了嗎?你說一句,就算沒證據(jù),咱們也不會放過他們。”</br> 江朝戈想了想:“不是,我的情況特別復雜,總之,這件事不要聲張,背后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虧我們就自己咽了。”</br> “啊?”阿文欲言又止,最后只好道,“大哥,我聽你的。”</br> “公司那邊怎么樣了?”</br> “公司還挺好的,這幾天歡哥管著呢,昨天一個融資項目批下來了,正好你回來了,雙喜臨門啊。”</br> 江朝戈勉強笑了笑,心里卻沒有什么興奮的感覺。從他回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就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好像他又一次來到了異世界,有這種想法讓他震驚極了,不知不覺間,他居然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是天棱大陸一員的身份,這種想法,恐怕要一段時間才能扭轉(zhuǎn)過來,比如現(xiàn)在,他聽說自己又進賬了好幾千萬,居然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好像那些錢與他無關(guān),實際上,他既然已經(jīng)決定回天棱大陸,那些錢確實和他關(guān)系不大了。不過,為了預備有一天一切結(jié)束后,他可能再次回來,這回離開前,他要把自己的產(chǎn)業(yè)好好梳理一番。</br> 他和阿文輪流開車,天黑之前回到了東平市,阿文直接把車開到了他的別墅門口。</br> 寺斯跳下車,興奮地說:“哇,好漂亮的房子,江大哥,你是不是有錢人啊。”</br> 阿文揉了揉鼻子,得意道:“咱們大哥可不是一般的有錢。”</br> 江朝戈看著這久違了的家,頓時有些心酸,有時候他會想,如果他從來沒去過那個老頭的家,從來沒穿越到天棱大陸,那該多好,可炙玄在身邊,他若這么想,總覺得有些對不起炙玄。</br> 打開大門,江朝戈帶著眾人走了進去,這套別墅有近兩千平米,市價過億,其實他平時不常住,因為離市區(qū)有點遠,去公司不方便,他一直在考慮把這別墅賣掉,他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地方,空落落的,現(xiàn)在倒正好用來招待“天棱大陸旅游團”了。</br> 進屋之后,保姆已經(jīng)做好了一桌子飯菜,幾人都餓壞了,二話不說先大吃了一頓。</br> 寺斯尤其吃得狼吞虎咽的,邊吃邊說:“江大哥,我這輩子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這個世界真好!”</br> 江朝戈踹了他一眼:“專心吃你的,別說話。”</br> 炙玄喝著江朝戈的珍藏酒,也不住地叫好,阿文見他把六位數(shù)的洋酒當二鍋頭喝,心疼得直咽口水。</br> 吃完后,江朝戈對阿文說:“我回來的事,不要聲張,這些人你也不要跟人瞎說,去局里把案子撤了,明天接我去公司。”</br> “是,大哥。”</br> “明天把老張和劉律師都叫去。”</br> “啊?”</br> “別問了,叫來,你先回去吧。”他要抓緊時間把自己的財產(chǎn)處理一下。</br> 阿文走后,江朝戈把幾人叫到會議室,開了個短會。</br> “你們都需要什么材料,現(xiàn)在告訴我,我明天就讓人去找。”江朝戈打開電腦,做好了記錄的準備。</br> 焯煙列了一個單子,有些江朝戈沒聽說過的東西,就讓他用別的代替,最后總算是湊齊了焯煙所需的所有東西。</br> “你們還需要什么,都說出來,我們在這里的時間不會很長。”</br> 寺斯舉起手:“江大哥,我覺得這里什么東西都好,你給我買些好吃好玩兒的好不好,我?guī)Щ厝ソo他們看。”</br> “沒問題。”</br> 大國師道:“我想要一些巫術(shù)和歷史方面的書。”</br> “我去準備。”</br> 炙玄道:“我要酒,所有我沒喝過的酒。”</br> 江朝戈笑道:“行。”</br> 最后,眾人把目光落到了裂羽身上,裂羽怔了怔,搖了搖頭。</br> 江朝戈把單子發(fā)給了自己的助理:“暫時就這些吧,想到什么再買,大家都累了,樓上客房已經(jīng)準備好了,去休息吧。”</br> 把其他人打發(fā)走了,江朝戈拉著炙玄帶他參觀自己的房子,從底下影院、壁球室,一直看到頂樓的游泳池,他得意地向炙玄展示著自己身為男人的成就,就像炙玄也一直都在告訴他自己的強壯一樣。</br> 炙玄看著他眉飛色舞地樣子,也很高興,看到任何不認識的東西都要好奇地問一番,江朝戈就不厭其煩地給他解釋。</br> 倆人在那大別墅里逛到了半夜,才疲倦地回了房間。</br> 江朝戈按著他的腦袋親了他一口,低笑道:“要不要一起洗澡,我家有按摩浴缸。”</br> 炙玄只聽著前面半句,已經(jīng)眼睛發(fā)亮了:“按摩浴缸是什么?”</br> “你一會兒就知道了。”</br> 江朝戈放好水,倆人躺在寬大的雙人浴缸里,任那溫熱的水包裹全身。倆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一聲舒服地輕嘆,身上的毛孔好像都舒展了開來,連日來的疲憊被輕易地洗去了。</br> 炙玄撫摸著江朝戈光滑地胸肌:“真舒服,居然還有這么舒服的浴盆。”</br> 江朝戈打開按摩功能,突然噴出來的水把炙玄嚇了一跳,江朝戈哈哈大笑:“這就是按摩功能,是不是更舒服?”</br> 炙玄咬著他的耳垂,大手在他身上流連:“我給你按摩,比這還舒服。”</br> 倆人在浴缸內(nèi)耳鬢廝磨,一來二去就有些動情,浴缸已然裝不下倆人滿溢地熱情,整間浴室頓時充滿了鮮活地□□……</br> 第二天一早,江朝戈叮囑幾人不要離開別墅,自己去公司了。</br> 他一回到公司,就將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扼殺了,公司立刻恢復了平靜。</br> 歡哥是他的財務總監(jiān),跟他了很多年,這些日子里都是歡哥在打理公司。江朝戈把他單獨叫到辦公室,面色沉重地編了一個自己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必須出國躲一段時間的故事。</br> 歡哥一點也不驚訝,從江朝戈突然失蹤,整件事就有跡可循,他嘆道:“朝戈,那你有什么打算?”</br> “我想把財產(chǎn)梳理一遍,能變現(xiàn)的就馬上變現(xiàn),不能的,在我走之后你也想辦法幫我套現(xiàn)。我把公司留給你經(jīng)營,我這次出國,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所以我只拿股份分紅,其他的就當給兄弟們攢養(yǎng)老本兒。”</br> 歡哥傷感地說:“就沒別的辦法了?”</br> 江朝戈搖搖頭:“如果風頭過去了我會回來,現(xiàn)在什么都說不準,我把老張和劉律師都叫來了,財產(chǎn)這幾天就要梳理出來,我們要趕時間。”</br> 歡哥沉重地點點頭。</br> 江朝戈解決完這件事,又把自己的助理和阿文都叫來了,跟他們交代了好幾件事,主要是采購,除了那張單子上的東西,還要采購不少生活用品,比如合體的衣服。</br> 忙活了一天回到家,發(fā)現(xiàn)他家已經(jīng)變了一番模樣。</br> 焯煙在他家庭院里六千一平米的草坪上畫起了回魂陣,還繞著圈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念什么,大國師坐在一旁冥想。</br> 寺斯在他家院子里那顆大榕樹上像猴子一樣竄來竄去,裂羽在下面笑呵呵地看著他。</br> 炙玄抱著酒瓶子,醉醺醺地倒在草坪上曬太陽,江朝戈仔細一看,所有酒瓶的瓶口都被炙玄咬碎了……</br> 保姆嚇得躲在房間里不敢出來,江朝戈看著自己家跟動物園一樣,簡直要抓狂,大吼道:“你們在干什么!”</br> 幾人頓了一頓,焯煙瞪了他一眼:“不要打擾我。”</br> 炙玄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高興地走過來,一把抱住江朝戈開始撒嬌:“你回來了,我好想你。”說話間,一股酒氣撲鼻而來,江朝戈看著他手里的殘破的伏特加瓶子,心想這混蛋居然直接嚼玻璃,保姆都五十多歲了,嚇出個好歹可怎么辦啊。</br> 江朝戈舉著酒瓶:“這酒不是這么開的,你不會找保姆幫你開嗎。”</br> 炙玄一瞪眼睛:“開一瓶酒還要女人幫忙?你當我是什么?”</br> 江朝戈無言以對,他抬頭朝樹上大吼一聲:“寺斯,下來!”</br> 寺斯從十多米高的樹上一躍而下,輕輕松松地落地,興奮地手舞足蹈:“江大哥你家真好玩兒!我把房子都爬了一遍了,爬來爬去,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喜歡樹。”</br> 江朝戈感到陣陣頭疼,連火都發(fā)不出來了。</br> 炙玄抱著他不放:“你今天做什么了,去哪兒了,明天帶我去吧。”</br> “不行,我還很忙。”</br> “我不要跟他們呆在這兒,我要和你出去玩兒。”</br> 江朝戈嘆道:“我出去不是玩兒的。”</br> “不管,我要跟著你。”</br> 江朝戈無奈道:“好吧,我明天帶你出去。”</br> “江大哥我也要去!”寺斯叫道。</br> “不行。”</br> “要去!”</br> “不行。”</br> 寺斯哭嚎起來,死活要去,江朝戈突然有了一種毀尸滅跡的沖動,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