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江朝戈萬萬沒想到,這一切竟會是共工一手策劃,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間,若不是他看到了共工的記憶,恐怕他們還會一直被蒙在鼓里,和天兵戰(zhàn)個你死我活。</br> 異獸與大巫祖,都因人皇一族逾矩之行而被牽連,他們本可以在這一元結(jié)束之前,度過平靜地幾萬年時光,人皇一族為了建立只屬于人類的世界,盜取息壤,打破了六界平衡,一手引發(fā)異獸混戰(zhàn)、天神降怒,最后以異獸與大巫祖被封印、顓頊自裁告一段落,可息壤卻永遠(yuǎn)被留在了人間,埋藏了無盡地后患。</br> 如此看來,異獸與大巫祖何其無辜,要為人皇一族的所作所為承擔(dān)最沉重地后果,而今人皇一族湮滅,唯一知道真相的共工又利用所有人來將這個錯誤延續(xù)下去。</br> 共工的目的達(dá)到了,如今他們都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要么死,要么反抗。</br>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想到共工對他們的欺瞞和利用,江朝戈只覺得一陣陣恨意涌上心頭,現(xiàn)在不僅是炙玄想將共工處之而后快,他對共工更是厭惡到了極點(diǎn),尤其是共工還在跟他搶奪自己的身體!</br> 該怎么辦?他該怎么辦?這是一場注定要失敗的戰(zhàn)斗,難道就讓他和他重視的人的血肉,去鋪平共工重生的道路?</br> 不,他們沒有勝算,以虞人殊的能力,恐怕無法發(fā)揮顓頊百分一的巫力,要如何像玉帝一樣構(gòu)造一個世界,共工根本是讓他們?nèi)ニ退溃.</br> 江朝戈急得撕心裂肺,他想阻止這場毫戰(zhàn)斗,如果息壤既不能創(chuàng)造一個全新的世界,而這兩個世界又都已經(jīng)到了毀滅的邊緣,那么他們所流的血簡直毫無意義。</br> 他瘋狂地攻擊共工的意識,想要沖破共工地束縛,將真相告訴所有人,共工被天兵、天獸追得上天入地,一時□乏術(shù),竟被江朝戈再一次沖破了意識地牢籠。他身體一陣抽搐,竟歪身從肥遺身上掉了下去。</br> 失重地恐懼讓江朝戈求生的本能再一次戰(zhàn)勝了共工的控制,他大吼一聲,,肥遺俯沖下來,在他墜地之前穩(wěn)穩(wěn)接住了他的身體,并在他的操控下朝著炙玄飛去。</br> 共工的意識在江朝戈的大腦里亂竄,他整個頭部都發(fā)出陣陣尖銳地痛苦,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咬緊牙關(guān)阻擋著共工地侵襲,他大聲喊道:“炙玄——”</br> 炙玄感受到了什么,猛地回頭,盡管是一樣地聲音,一樣地面孔,但他就是知道那是江朝戈。</br> 江朝戈一刀掃滅擋在面前地天兵,猛地?fù)涞搅酥诵鬲?dú)角上。</br> 炙玄身體微顫,發(fā)出略帶哽咽地聲音:“朝戈……?”</br> 江朝戈快速地說:“我看到了共工的記憶,我……啊啊……”江朝戈抱住腦袋,發(fā)出一陣慘叫,他感覺頭要從中間暴裂開來!</br> “朝戈!”</br> 江朝戈含糊地吼道:“共工騙了我們!息壤無法制造新世界,也沒有新的次元,什么都沒——”</br> 共工強(qiáng)勢入侵了他的大腦,面上的表情冷凝下來。</br> “朝戈?朝戈!”炙玄憤怒地一把抓住了身上的人,猛地將他摔向了地面,共工一個利落地空翻,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地上。</br> 飲川急道:“江朝戈,你在說什么!”</br> 共工刀指青天:“玉帝靠息壤創(chuàng)世,有了息壤,我們可以做自己的創(chuàng)世神,自由地選擇出生與死亡,不再受這六界諸多束縛,擊退天兵,我們創(chuàng)造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br> 炙玄猛地?fù)湎蛄斯补ぃ嫶蟮纳眢w在半空中急速縮小,最后竟恢復(fù)了人形,他狠狠將共工按倒在地,照著他的臉就是兩耳光:“江朝戈!你給我出來!”</br> 共工被打懵了,他回過神來,滿面怒容,抽刀就要砍向炙玄的脖子,炙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發(fā)狠地一擰,竟硬生生將他一條胳膊卸掉了。</br> 共工一聲痛叫,江朝戈也體會到了尖銳地痛苦,他在意識深處大罵炙玄,可同時也心痛難當(dāng),在這個被囚禁的地方,他無論多沒想要和炙玄說話、觸摸炙玄,都做不到,如果他的余生都要看著別人操控自己的身體活下去,他寧愿立刻死去。</br> 炙玄一把掐住了共工地脖子,眼圈通紅,面孔猙獰可怖:“共工,放他出來,否則我將用麒麟真火將你的魂識徹底燒干凈!”</br> 共工呲牙冷笑:“你……咳咳……你不舍得……”</br> “于其讓你占據(jù)他的身體,我寧愿連同你一起殺死!”炙玄雙眸迸發(fā)出熊熊火焰,黑發(fā)無風(fēng)自動,形如惡鬼,“放、他、出、來。”</br> 共工眼神閃過一絲訝異,他直覺炙玄是來真的。炙玄也許無法殺死全盛時期的他,但現(xiàn)在的他,僅僅是一個靈慧之魄和一個人類的身體,炙玄要?dú)⑺p而易舉,他咬緊牙關(guān),權(quán)衡著、猶豫著。</br> 炙玄周身爆發(fā)出黑色烈焰,共工已經(jīng)能感受麒麟真火那灼熱、恐怖地溫度,他臉色慘白,瞳仁倒映出炙玄兇殘地眼神。</br> 炙玄大吼一聲,麒麟真火瞬間爆發(fā),一舉包裹了共工全身,共工發(fā)出一聲凄厲地慘叫。</br> 江朝戈在劇痛地瞬間,感覺到共工的意識縮了回去,他張開喉嚨大喊:“炙玄,不要!”</br> 那黑色火焰猛地一斂,江朝戈大口喘著氣,感覺一滴滴冰涼地液體落到了自己臉上,他睜開眼睛,居高臨下看著他的炙玄,眼眶中有滑落大滴地淚水。</br> 江朝戈心痛如絞。</br> 炙玄啞聲道:“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變成他。”</br> 江朝戈的眼淚也在瞬間決堤,他哽咽道:“媽的,你不是要燒死我嗎。”</br> “如果我得不到真正的你,我也不會把他留在世上,我寧愿陪你一起長眠!”炙玄輕輕撫摸著江朝戈那被麒麟真火燒掉的皮肉,眼里簡直要滴出血來。</br> 江朝戈已經(jīng)無暇去想他和炙玄之間的恩怨情仇,他忍著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抓住炙玄的衣袖,焦急地說道:“共工騙了我們,那只手骨是顓頊的,不是鯀的!人皇一族先盜取息壤,后有共工觸天柱。息壤無法制造兩個世界,我的世界是以分割這個世界的時間為代價存在的,至少分割了兩會的時間,這個世界會在第十會連同我的世界一起毀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