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又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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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影下鳳帝修的眉眼并不見多么的冷冽,狹長的眸中甚至在明暗不定的光線下似有一脈柔光晃動,可他只是微微壓下身子,旖滟便一陣心跳如鼓,心虛膽怯……
因不知他要做什么,因此刻她身體還在藥性下一動不能動,故氣勢一弱,便只能不受控制地一弱再弱。眼瞧著鳳帝修逼近,旖滟面露痛苦,抽著冷氣,抖動著受傷的肩頭,哼哼唧唧地呻吟了一聲。
可顯然,苦肉計(jì)在眼前男人這里用一回后再用便沒了多大效用,眼見著鳳帝修眼皮都沒眨一下,旖滟飛快地轉(zhuǎn)動腦子。自己傷成這樣,眼前男人總不能再揍上她一頓吧,不會揍她,難道是想將她就地正法?不是吧,那也太……禽獸了,她都傷成這樣了。
這個時(shí)候,鳳帝修身上的氣場太過駭人,旖滟失血過多的漿糊腦袋根本就沒想到眼前人也可能只是嚇唬她。瞧著他一點(diǎn)點(diǎn)氣勢洶洶地逼下俊美的頭顱,在成為砧板魚肉和主動出擊之間,旖滟迅速而果斷地暴露出本質(zhì)來。苦肉計(jì)沒用沒有關(guān)系,咱還有美人計(jì)。
心隨意動,她雙眸一閉,費(fèi)勁地抬起脖頸來,對準(zhǔn)鳳帝修壓下地唇便咬了上去,她這一招去勢洶洶,可身體已是極度疲累,脖子以下又沒法動彈,只如此抬起頭來便令她光潔的額頭冒了冷汗,她原是要拿出女王般的架勢,嗜血媚術(shù)訓(xùn)導(dǎo)員的魅力來,狠狠征服眼前男子。好叫他知道一下,他那吻技又多么拙略,當(dāng)下拜服在她的是石榴裙下對她服服帖帖男奴附體。
可愿望是美好的,付諸于行動卻有些差強(qiáng)人意,她的唇氣勢洶洶貼上他的,抬起的身子已撐到了極限,探出小香舌本是要勾開男人微涼緊抿的唇線攻城略地的,可才在他沾染著水汽的唇上舔了兩下,便氣喘吁吁地倒了回去。
就她搗鼓折騰的這兩下,莫說是美人計(jì)了,連盤從清湯寡水中撈出的蔫黃青菜都算不上,如何能勾搭地男人變身男奴?
旖滟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竟會如此出師不利,丟臉丟到了家門口。她跌回枕上瞪著眼睛盯著鳳帝修,果見那廝面上神情紋絲未變,一雙清脈脈的眼眸依舊,倒影了一個瞪著眼睛的小人,連那小人都像是在譏嘲于她。
旖滟面頰唰地一紅,嗖的一下便緊緊閉上了眼睛,一副羞惱難擋,恨不能蒙頭躲起來的神情。可閉上眼睛她依舊能感受到鳳帝修不急不躁地盯視,心里又是一陣的不服氣,瞬間嗖地一下又睜大了眼睛瞪著鳳帝修,幾乎是狠戾地出聲控訴,道:“難道我就愿意受傷啊,我被人捅了個血洞子已經(jīng)夠倒霉了,如今躺著都不能好好養(yǎng)傷,你到底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來關(guān)心我的,還是聽到我出事,急急忙忙地跑來驚嚇我,嘲笑我的。若是關(guān)心我來了,對不住,您這樣的大爺本小姐伺候不了,您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若是跑來嘲弄……”
她窘迫之下,這話卻是說的一口氣不喘,使得因失血而蒼白的面色浮現(xiàn)兩抹不正常的嫣紅,映著一雙琉璃般的水眸更碎星般動人。
“你呀……”旖滟張牙舞爪的控訴也因鳳帝修驀然溢出唇的一聲嘆息給打斷,隨著這一聲極寵且悲的嘆,也不見鳳帝修神色有什么變化,屋中那股壓迫感卻陡然消散了。
旖滟依舊瞪著眼斗牛般地盯著鳳帝修,鳳帝修卻是抬手輕輕撫過她微紅的面頰,道:“傻子,你都這樣了我縱然心里氣恨的發(fā)瘋,又能拿你怎么辦。我若非心疼地緊,哪個樂意冒這么大的雨跑來折騰你。你便不能瞧著我辛苦跑來當(dāng)免費(fèi)大夫的份兒上哄哄我?一點(diǎn)耐心都沒有!”
控訴的人立馬極為自然地翻了個兒,鳳帝修說著已細(xì)細(xì)端詳起旖滟的肩頭來,旖滟唇角笑意一閃而過,嘟囔一聲,道:“我若不是瞧你真心著急氣惱,早喊人扔你出去了,我如今躺著動彈不得,奈何你不得,可這里總是有能奈何你的人。”
聽旖滟好死不死地又提莫云璃,鳳帝修魅眼刀子般割向旖滟,女人這回卻有恃無恐,揚(yáng)著眉便沖他呲牙咧嘴地笑,末了一臉我就提,你奈我何的德行。
鳳帝修一陣頭大,這廂他才告訴這女人自己拿她沒轍,這丫頭便蹬鼻子上臉故意氣他,偏她此刻瓷娃娃一樣還一碰就碎,他鼻翼哼了兩下。見旖滟分明沒將莫云璃放在心上,又折騰了半響,便也沒了怒火,只陰測測地道:“滟滟,得罪大夫可不明智。”
旖滟嘻嘻一笑,揚(yáng)眉道:“你將我治殘啊?”
鳳帝修一面神情專注地?fù)v鼓了些清涼涼的藥水沾了干凈的百帕子貼在她的傷口,一面道:“那倒不會,誰叫爺舍不得呢,不過在這傷藥中多加些安神軟筋的藥物卻是可行的,左右滟滟失血過多,又傷筋動骨,多多躺在床上不動也有利于養(yǎng)傷。還有,先前滟滟不肯用我那美肌消疤的藥丸,還嚇得我那咕嚕差點(diǎn)丟掉半條命,這兒我也不介意親自給滟滟抹藥。”
旖滟立馬改口,諂笑道:“失血過多了,果真腦子不靈光,大夫最大,小女這右臂還靠大夫妙手回春的,哪里敢得罪大夫啊。”
鳳帝修見殷紅的血滲透了白布,這才輕輕取下白布,傷口外滲出的污血被沾走,血洞愈發(fā)凸顯,他并不動手醫(yī)治,反而再度認(rèn)真端詳起那傷口來,像是能從那處看出朵花來一般。
他那白布上不知沾的什么藥水,滲進(jìn)傷口中一陣撕心裂肺的疼,若非有自己疼,眼前男人定然也會疼的認(rèn)知,旖滟當(dāng)真要懷疑自己得罪大夫遭黑手了。只是瞧他神情認(rèn)真,她卻有些七上八下,忍不住道:“這右臂到底還有得救沒?”
鳳帝修當(dāng)下冷哼一聲,神情清銳地瞪了旖滟一眼,道:“當(dāng)時(shí)你將倒鉤箭生生扯出時(shí)怎么不想想這個?!如今倒來關(guān)心,晚了,這手廢了!”
見他如此說,旖滟倒放下心來了,若這手真廢了,她才不相信他還有功夫在這里和她算賬斗嘴。方才莫云璃的保證,旖滟到底不怎么信,如今一顆心才是真踏實(shí)了下來。想不到這樣嚴(yán)重的傷鳳帝修都有辦法,登時(shí)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又找到一個順手推舟將眼前男人占為己有的好理由來。
鳳帝修瞧了傷口,能從中瞧出這箭是她自己拔出來的并不意外,面對他惡狠狠的眼神,旖滟發(fā)誓,一輩子都不能叫他知道她是為了護(hù)莫云璃才急著拔了那箭的。
心虛之下她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方才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肩頭傷的最重的啊?”
鳳帝修開始從藥箱中取出一些浸了藥水的紅色線來像模像樣地穿針引線,聞言只道:“莫云璃醫(yī)術(shù)雖無法和爺相比,但一手下毒解毒的本事卻了得,你這肩頭肌色不對,一瞧便是中了七日殤,中此毒者先身體脫力,卻絲毫感受不到異樣,等感受到蝕骨的疼,解毒已來不及了,會硬生生躺在床上被那蝕骨疼痛折磨七日七日耗盡體力而死,再說,莫云璃的包扎手法也是獨(dú)一無二的,你這肩頭的傷既叫他放著自己身上的傷不處理先顧著,自然不輕。他這人瞧著憐香惜玉,實(shí)則不然,待你倒是不同。”
鳳帝修說著瞧向旖滟,旖滟一陣心虛,卻揚(yáng)眉,皺著秀氣的鼻頭,道:“好酸……好酸……難道你希望他不管我,眼睜睜瞧著我毒發(fā)?”
七日殤的毒一旦隨著血液流遍全身,毒性一發(fā),便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若非莫云璃解毒及時(shí),即便他趕到也不過眼睜睜瞧著她受盡折磨。旖滟的話說的玩笑,鳳帝修卻面色一白,穿針的線一抖落了個空,心頭一陣后怕,這一刻他倒是感激起莫云璃來。心頭卻翻涌著滔天怒火,那十八鷹是死了,便宜了他們,可他保證,他會叫他們的九族都不得安寧,從此以后深刻體會下煉獄二字怎么寫。
旖滟一點(diǎn)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的知覺都沒,她沒瞧鳳帝修,言罷見他半響不語,不由扭頭瞧他,鳳帝修卻在她瞧過去前便收斂了厲色,他才不會告訴她莫云璃救了她一命呢。見她瞧過來當(dāng)下便面不紅心不跳地道:“他不管,我來了自然不會瞧著滟滟毒發(fā)。”
見旖滟目光幽恍恍地瞧過來,他眸光微顯迷離盯著旖滟,復(fù)又露出疑惑沉思的神情來,旖滟頭腦突然有些發(fā)暈,見他如此,她瞪著眼想撐起一份清明來聽聽他要說什么,誰知費(fèi)了半天勁,才聽鳳帝修驀然開口,道:“滟滟,女人的身子都那么白膩膩的嗎,怎么能白的像羊脂玉一樣還發(fā)著光直晃人眼呢,方才我都沒瞧清楚呢……”
旖滟哪想到他沉思著卻會突然說出這樣沒營養(yǎng)的話來,登時(shí)一陣羞惱,尚未爭辯,卻覺一雙手似抓住了她,任她再掙扎還是疲累的無法掙脫,陷入了黒沉。
見她閉上了眼眸,鳳帝修目光在她含著少女春情的眉目上留戀而過,勾唇一笑,這才一正面色,執(zhí)起穿了紅藥線的銀針在她黑洞洞的傷口上落針。
他每一針下去都極慢,極專注,都關(guān)注內(nèi)力于針斷,穿過本以脆弱的裂骨,每落下一針都要仔細(xì)地端詳一下,生恐哪針下差了半分,會導(dǎo)致骨裂更為嚴(yán)重,神情專注的像是繡著出嫁喜服的待嫁女,這一針針落下,顯然是極為耗神耗氣的,不過片刻額頭便冒出了細(xì)密的汗,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女人躺在床上對此已是無知無覺,只眉眼間卻一直掛著一層胭脂難畫的嫵媚和羞惱,春情蹁躚映了窗上男子穿針引線的剪影,一片靜謐。
莫云璃端著一碗藥膳骨頭湯,腳步在廂房外停下,瞧見那窗影,驀然停下腳步,瞧了片刻,轉(zhuǎn)身將手中湯碗遞給了婢女青鳶,道:“給狄谷主準(zhǔn)備客房。”
言罷轉(zhuǎn)身踏著**的青石磚,身影轉(zhuǎn)過回廊竟是沒再踏足廂房半步。青鳶接了湯碗,藥膳湯濃郁的香味在雨氣中蒸騰,她瞧了眼窗影,又低頭看了看那湯輕嘆了一聲。
公子擅長制毒解毒,歷來毒醫(yī)不分家,公子一手藥膳的手藝更是世間少有,只是鮮少下廚,也便是在夫人那年病重時(shí)曾親自做過這藥膳,盡孝于榻前。說來也是,尋常家的男子還遠(yuǎn)庖廚,何況公子那樣的身份。她原當(dāng)夫人一去,今生再難見到公子親自下廚,不想今日為了那個女子,一個僅僅結(jié)識了半日的女子,公子竟撐著傷軀洗手作羹湯還親自端了過來,可此刻卻偏生又不進(jìn)去……
看得出那位風(fēng)華絕代毫不輸給自家主子的狄谷主也是真心對待這位霓裳郡主的,能得這世上如此兩位男子如是對待,她若是那霓裳郡主,只怕便是今日傷重丟了性命也愿意。
旖滟這一覺睡得極沉,待翌日中午才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只覺金光萬丈,刺眼的緊,扭頭卻見窗外有盛亮的太陽透進(jìn)來,大雨初霽,倒是不覺熱度,只感敞亮。
身上的痛意經(jīng)過歇息已去了不少,她動了動身子,坐在床邊打盹的紫兒立刻便清醒了過來,一雙眼睛紅通通的,顯然這小妮子昨夜未曾安眠又哭傷了眼睛。
見到她醒來,紫兒跪在床前眼眶中便又有淚水打轉(zhuǎn),道:“紫兒沒跟著小姐出府,小姐就出了這等事,以后紫兒非寸步不離守著小姐不可。”
旖滟聞言揚(yáng)唇一笑,輕點(diǎn)紫兒眉心,道:“你這丫頭倒是口氣大,倒說的自己像那能力戰(zhàn)群敵的女俠一般,有你跟著小姐,小姐我還得顧著你,只會更糟。”
紫兒卻捏了捏拳頭,道:“奴婢這些時(shí)日跟著藍(lán)影練武已經(jīng)有些模樣了,雖不能保護(hù)小姐,但紫兒是小姐的福星,總之小姐將奴婢帶在身邊不會錯的。”
旖滟搖頭一笑也不和她爭論,問起昨日她出事后的情形,紫兒便道:“小姐被帶走,藍(lán)影便去東宮稟了太子殿下,藍(lán)影雖傷地不輕,可都是些不礙性命的,如今還躺在東宮起不了身。昨日小姐失蹤后,太子殿下令九城戒嚴(yán),還出動了京畿衛(wèi),動靜鬧的可大了,不過最后還是狄谷主本事大,沒多久就將小姐給找到了。對了,今天一放晴,早朝上莫大人在軒轅都城遇刺一事還掀起了軒然大波,天宙國使團(tuán)因此事發(fā)難我中紫國,皇上為了表彰小姐營救莫大人之功,賞賜了好多東西到府上,方才太子殿下還來這里代替皇上來瞧小姐了呢,皇上有口諭,要小姐好好養(yǎng)傷,等養(yǎng)好了便進(jìn)宮討要賞賜。如今滿城百姓都知道若非小姐,莫大人只怕就要在軒轅城出事,那樣的話天宙國必定要發(fā)難我國,如今百姓們都稱贊小姐勇敢智慧,臨危不亂呢。還有啊,那什么狗屁十八死鷹的人頭已被懸掛在了城樓上示眾呢。”
紫兒說的這些旖滟早便料到了,那十八鷹什么的分明是莫云璃的仇家弄來要置他于死地的,多半是天宙國的事,可如今事情卻發(fā)生在中紫國的都城,天宙是中紫國的直接屬國,天宙的權(quán)相,還有可能成為天宙未來皇帝老爹的莫云璃在此遇刺,若是不威懾中紫國一番,天朝上國的顏面何在。
她這一回受傷這么重,既然隆帝說要賞賜,她可得好好想想該要些什么。
旖滟抬眸,聽外頭一片安靜,想到暈睡前的事兒來,不由動了動睫毛,道:“怎么只你一人在此?”
紫兒見旖滟精神極好的樣子,顯是已恢復(fù)了,歡快地道:“奴婢是昨夜被狄谷主的屬下給接過來的,狄谷主說小姐喜靜,平素便少見叫人伺候,所以便只叫奴婢留在這里,將莫大人的婢女都轟了出去。對了,小姐你還不知道狄谷主有一對雙胞胎兄弟的近身侍衛(wèi)吧?他們都在盛府中好久了,奴婢竟然從來都沒見過他們。小姐不知道,他們長的當(dāng)真是一模一樣,比奴婢和藍(lán)兒還要像呢,好玩的是那一對兄弟竟都長的像小孩一樣粉雕玉琢的,就是他們倆的感情可真真是不好,倆人都互相不搭理的,好像有大仇恨一樣,一點(diǎn)都不像我和藍(lán)兒姐妹連體……”
旖滟那次見過金寶銀寶,鳳帝修見她似挺喜歡這對兄弟便給她說了些兩兄弟的事,鳳帝修所言,這兩兄弟并非天生侏儒,乃是家中遭災(zāi),被江湖藝人買去從小灌了藥才成了那般,因這等遭遇,兩兄弟感情可是極好的。此刻聽紫兒這般說旖滟詫了一下,可隨即便拋開此事,無奈地?fù)崃藫犷~。
她不過是想知道鳳帝修如今何在,想著昨夜的事兒不知為何又有點(diǎn)不好意思問罷了,這丫頭竟半點(diǎn)機(jī)靈勁兒都沒有,倒回了一大堆有的沒的,見她越繞越遠(yuǎn),旖滟暗暗著急,終于不再寄希望于紫兒能體察她心間的彎彎繞繞了,直接問道:“狄谷主人呢?”
“滟滟剛醒來便想念爺了?”紫兒未言倒是屏風(fēng)外傳來一個愉悅的聲音,旖滟望去,正見鳳帝修當(dāng)前,莫云璃并君卿洌一同進(jìn)來,一時(shí)但覺面上一熱,有種做賊當(dāng)場被抓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