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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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小小來了個電話,說她得明早才能回來。
葉天也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個什么樣的表情。。。
這么一個電話其實說明了很多的問題,比如正坐在寧小小對座的廖英明就看出了一二。
“小小,來,吃蝦。”廖英明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心里更是陰霾一片,但卻又絲毫發(fā)作不得。
寧小小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對座男人的異常,輕輕道了聲謝謝。
葉天一個人在賓館的餐廳用了餐。用餐時,他一直都在思考著,表情有些肅穆。
局。有局,就有設(shè)局人,和入局人。自己應(yīng)該算是入局人,那設(shè)局人是誰?自己是否認識?是黑省的,還是不是黑省的?
葉天的筷子夾起了一個蝦子,膏嫩肉滑。
寧小小與廖英明杯盞交錯。
廖英明望著寧小小如花的嬌容,幾欲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往事一幕幕在廖英明的眼前閃現(xiàn),與妻子戀愛時的美好,新婚時的甜蜜,大兒子呱呱落地時的幸福。。。一切一切卻在那十年里發(fā)生了改變。。。就是在那“萬劫不復(fù)”的十年里,妻子染上了可怕的絕癥。。。妻子那纖麗的面容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與寧小小相比,妻子這個稱呼,真得更適合那個陪伴了自己人生半途的女人。那個女人沒有寧小小那么高雅,沒有寧小小那么華貴,沒有。。。
可那個女人卻永遠活在自己的心間,任誰也不能磨滅她在自己心中的痕跡。她是偉大的!在那妻不認夫,子不認父的十年,是她一次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身前,為自己抵擋了多少槍林彈雨。
絕癥并沒有讓她立即倒下,她撐了過來,撐過了那黑暗的十年。
自己欠她的,絕不是言語所能形容;她為自己所做的犧牲,或許已達到了一個女人能為一個男人做到的最大程度!
廖英明的心在流血!妻子,一個多么神圣、圣潔的名詞。
自己是妻子的第一個男人,妻子在嫁給自己的時候是圣潔的處女。
自己卻不是一個有擔當?shù)哪腥耍谀鞘昀铮拮訛榱俗约涸?jīng)一次又一次委曲求全。
那幾個曾經(jīng)覆蓋上妻子嬌軀的男人,或許永遠不曾想過,有朝一曰,他廖英明會手握重柄。
那真是一個令人發(fā)狂,令人發(fā)怒,令人發(fā)笑的年代!
妻子的病根就是在那個時候種下的,身體,妻子的身體原本并不差。心傷,心傷才是最致命的因素!
妻子撐過了那十年,又搖搖晃晃地陪伴自己走過了又一個十年。。。終于。。。
咸咸的淚水,已變得冰冷,熱血早已失去了它應(yīng)有的沸騰。
妻子的病痛,就如同他心中的噩夢,一次一次,他從夢中驚醒,從妻子陪伴在身邊的當初,到身旁人蹤杳杳的現(xiàn)在。。。
妻子在身邊的曰子里,他從沒看見她流過一次眼淚,他知道,她的淚都在肚子里,都在心靈最深處,早已化成了一滴滴血珠。。。
環(huán)世集團,和劉韻共同創(chuàng)建的環(huán)世集團,以官倒起家的環(huán)世集團,最初只是為了支付妻子那昂貴的治療費用。
那種病,妻子不愿用公家的錢。他知道,妻子是為了他的面子。臉面。。。打什么地方最痛,告訴你,打在臉上最痛!臉面是最脆弱的地方。
職權(quán),什么叫亂用?他為了懲治那幾個王八犢子,讓他們永遠閉上那骯臟血腥的臭嘴,他一次又一次,用了那所謂的神圣的,人民賦予的權(quán)力!他錯了嗎?十年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使他的人心,人姓不再完整。妻子的離世,更是在這不完整上又劃下了重重的一刀。
寧小小望著神色不定的廖英明,剎那之間不知如何言語。那是怎樣一種悲傷?透過廖英明的眼睛,她仿佛望到了他的心底。
寧下小的心軟了,她知道,廖英明的心中有著一段,她不知道,或許本就沒有他人知曉的塵埃往事,正在撕碎著他的心靈。
女人都是感姓的,寧小小也不例外。她輕輕喚了聲:“廖大哥。”
不是廖省長,而是廖大哥。
如果,這個時候,廖英明趁熱打鐵,或許,寧小小會答應(yīng)他的請求。
一個孤寂男人的悲傷眼神,幾乎沒有女子可以抗拒。
但,這個時刻,廖英明的心神中,都是妻子的影象。他的心倦了,他不知道,他應(yīng)該追求什么,他原先追求的,就像一顆顆莫名的累贅騰空而起,他卻永遠沉淪在自己的心靈地獄之中。
廖英明對著寧小小笑了笑,很苦澀,枯澀中或許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葉天自斟自飲。
局勢的發(fā)展讓他有些心驚。
他極力揣測著設(shè)局人的意圖。好處,設(shè)局人究竟能夠得到什么樣的好處?利益是永恒的話題。
以設(shè)局人所掌握的證據(jù)和材料,完全能夠在黑省掀起一股“腥風血雨”,卻遲遲沒有動作,現(xiàn)下更是把一頓豐盛的晚餐預(yù)留給了自己。其中的心思,不免讓葉天有些費解。
兩位異國少女的表現(xiàn),明明白白地告訴了葉天,這就是一個局。光這一點,就完全出乎葉天的意料。
黑省內(nèi)訌?黑省的某些正義之師最終看不過眼?。。。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這個設(shè)局人是黑省中人,那必定在黑省已運營了多年,權(quán)勢方面不說一時無二,卻也幾近滔天。
如果這個設(shè)局人不是黑省中人。。。那,會是哪里的?他省?中央?
想到中央兩個字,葉天的魂顫動了一下。
中央,應(yīng)該不會是中央集體,也就是說必定還沒有上過政治局會議,常委碰頭會也必定沒有開過。中央的動作,在目前這種形式下,一定合乎程序,合乎法理。明煮和法治宣傳了這么些年,成效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最高層是這樣。
再者,黑省中人,和京城近在咫尺,在中央上層沒有一定的支持,這說什么,葉天也不會相信。
*海和廖英明這兩個人物的身影在葉天眼前閃爍。憑心而論,這兩個人的風姿,在葉天所見過的省部級官員中算得上是非凡的了。沒有那種萎靡的遲暮,在精神氣方面,可以說一時無二,或許是在北地熏陶的時間長了吧。
很怪,怎么說想到兩人,就想到兩人了呢?自己是在向兩人看齊呢,還是在嫉妒兩人?葉天又往嘴里夾了口菜。
設(shè)局人的矛頭究竟是指向黑省,還是指向的是國資流失、國企改制中的弊病這一重大問題!?葉天的腦海中又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問題。
如同一道分析題,問題不同以及提問的方式不同,那么解題的方法也就有多種多樣。
如果是指向國資流失、國企改制中的弊病。這個問題雖然看起來是大了一點,但葉天還算比較容易理解。
歷教授要招自己做研究生,這或許就是一個明證。發(fā)現(xiàn)問題,看到問題,知道要解決問題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開藥方,這個藥方應(yīng)該怎么開,許許多多的有識之知士都在群策群力。歷教授是這樣,遠在hk,拿學界的話來說一直“調(diào)皮搗蛋”的郎教授也是這樣。葉天的腦袋又微微開了個小差。
但這個矛頭,如果直接指向的是黑省,那。。。
指得究竟是哪一個層面?不會指得就是省一級吧。葉天的眼皮有些打顫。
[***],問題?問題有多種多樣,[***]是這個時期最多聽到的。
拿省一級開刀,從前不說是不敢想象,但頻率絕對沒有這個時期來得那么高,那么快。
政治問題?葉天不愿意再往下面繼續(xù)想。
他知道一點,省部級絕不是這么好動的。沒有上一級,上兩級甚至是最高層的悉心運做,誰也別想妄動那些封疆大吏。
自己怎么會想到封疆大吏上去?搞政治搞得多了,腦子也越來越復(fù)雜了。問題說不定很簡單。葉天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意味,似笑非笑,卻又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內(nèi)心就像一面亮宸宸的鏡子,折射著他的面容,尷尬,那是完完全全的尷尬。
葉天的心思重又回到了那兩個異國姐妹的身上。
設(shè)局人借著那兩朵姐妹花,究竟想表達怎么樣的意思呢?
炫耀他的實力?你葉天的來歷,人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把手中的秘文,透露一些給你,讓你來打這頭一槍。
。。。
葉天的腦子很亂,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他陷入這樁事情可以說是因緣際會,純屬巧合而已,并且到目前為止,他陷得還不算深。
但,這個巧合中也存在著必然。他想當“打虎英雄”!國資流失就是一只碩大無比的老虎。向國資流失問題叫板,無疑是一場武松打虎。
武松不是人人可以做的。沒有一身好筋骨,沒有一身好武藝,要當武松,那只有被老虎吃掉的份。
武松是名副其實的英雄。不說萬人朝拜吧,但景陽岡周圍的十里八鄉(xiāng)哪個不翹起大拇指,喚他一聲大英雄?
葉天的筷子在菜肴中翻騰著。
這個英雄,他做得!他的身后是整個葉氏家族,國資流失的背后是整個遭受損失的華夏民族,以小球帶動大球,以小家?guī)哟蠹遥辽偃~天相信,只要處理穩(wěn)妥,他絕對不會是老虎肚子里的武松。
在華夏有這個沖勁,有這個實力,有這個熱血來做武松的,并不多。第一歲數(shù)不能太大,歲數(shù)一大,顧忌就多了,沖勁就少了,想想當年在上海灘上演武松打虎的老蔣兒子,你就會知道一二。第二,要有堅實的實力基礎(chǔ),沒有的話,就如同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隨時會被波濤卷走。第三嘛,那就是心中得有些想法,或者稱作野心吧。老蔣兒子當年的打虎行動雖說虎頭蛇尾,但就是這么一場不算成功的作秀,為他贏得了無數(shù)的喝彩和人心。
這或許就是必然。
如果在另一個時間,另一個地點,另一個場景中,他碰到一模一樣的事情,他還是會決定插手。因為他看見了利益,可以一搏的利益。
沿著這個思路往下想去。。。葉天有些吃驚,亦有些恐懼。
設(shè)局人所設(shè)的這個局,不會一開始就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考慮在內(nèi)了吧?!
如果從一開始就。。。葉天不敢想象。。。那么唯一的可能是,遇見婦人的場景是一幕別人事先安排好的話劇。或許婦人并不知情,但的的確確是被別人利用了。那寧小小呢?
葉天想得非常復(fù)雜。人姓是復(fù)雜的吧,特別是玩政治的人,他們的人姓要比常人來得復(fù)雜。
葉天算是設(shè)定了一個假設(shè),但這個假設(shè),使他感到非常的無力,這個方程式根本就無解嘛。
能夠這樣設(shè)局的人,在華夏層面上應(yīng)該沒有幾個吧。
這樣設(shè)局為得是什么?成就他葉天,還是置他葉天于死地?
葉天有些自嘲地想到。
不應(yīng)該是這樣,再退一步進行猜測。
他——葉天,是一個臨時入局的演員,還是那種半推半就式的。設(shè)局人,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他這顆棋子,也就打算半推半就地用上一用。
設(shè)局人完全知曉他的身份勢力,以及他在黑省的所作所為、具體情況。并且,設(shè)局人對他的心理進行了非常準確的揣測和推斷。甚至,設(shè)局人完全把握住了他意欲武松打虎的念頭。
那么,他——葉天,能為設(shè)局人做些什么呢?按照設(shè)局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完全有能力自個兒行動,而不需要借助任何的外力。
設(shè)局人會不會是黑省中人,而且還是個老黑省?!葉天琢磨著。這樣一來,就有些道理了。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guī)矩,如果你破壞了這個規(guī)矩,無論你擁有怎樣的一種實力,你都會遭到某種意上的抵觸和譴責。而,這個規(guī)矩,就叫做地方保護主義。
就設(shè)局人所表現(xiàn)出的實力,以及敢于招惹自己這兩點來看,他所針對的某個勢力亦不容小窺,不是與他勢均力敵,就是比他更高一籌。也只有這樣,才講得通這“地方保護注意”六個字。對付比自己弱的,可沒有什么規(guī)矩會限制你的自由,弱肉強食,這是規(guī)矩中的規(guī)矩。
設(shè)局人所針對的勢力與他勢均力敵,甚至比他更高一籌,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敢于對付,不是逐虎吞狼,那就是有所憑借。
葉天可沒有自大地認為自己是那個逐虎吞狼的老虎。
有所憑借,又要不犯“地方保護注意”的忌諱,那就需要一個外力。
而自己呢,算是猛龍過江吧。葉天苦笑。
設(shè)局人有所憑借,憑借的是什么,中央?似乎又回到了先前他所考慮的問題。
設(shè)局人把這個局用一種很直截了當?shù)姆椒ū┞对诹俗约旱拿媲埃质且庥螢椋孔屪约簛硗茰y,這個前因后果?
或許,設(shè)局人是在表現(xiàn)他的誠意,也是在擔心自己身后的勢力。是進是退,完全由自己做主。
如果進,按照設(shè)局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實力,以及隱含的從中央而來的支持,那這場戰(zhàn)火,雖然自己還不知道最終會指向何方,但勝利卻絕對不會是海市蜃樓!
設(shè)局人以及設(shè)局人背后所隱含的勢力,會得到一些什么,葉天無從所知。但他自己將得到的,那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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