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4暗涌:惹怒皇后
我不懂朝政,我不懂各國的朝廷大臣分布,我所知道的一切,只是從話本上所學(xué)的。
對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對付他,我心里沒有底,但南霽云的樣子,他根本就不會幫我甚至看他的樣子是想借此機(jī)會看看我到底有多少本事,對他的用處到底是多大
暗壓了一口氣,我屈膝福身道:“王叔言之有理,本宮的相貌曾經(jīng)是傾國傾城,但是傾國傾城有傾國傾城的不便,聞言王上,也就是本宮現(xiàn)在的丈夫,對本宮的相貌甚是覺得長得太艷麗了。丈夫覺得不妥,丈夫覺得本宮的長相有些不妥,本宮做妻子的肯定要為夫君著想,一氣之下,便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
“當(dāng)然,本宮也知道身為一國的皇后,這樣的容顏有些欠妥,可是沒有辦法,王上喜歡。在姜國丈夫就是天,一切要隨著自己的天的喜怒哀樂,來喜怒哀樂,王叔要覺得本宮有礙觀瞻,本宮也沒有辦法,本宮的喜怒哀樂相貌美艷與丑都得取決于王上!”
說完我的眼睛直盯著南霽云,要多深情有多深情,要多迷戀有多迷戀,仿佛這天下,誰都不能在我的眼里停留,我的眼里只有南霽云一樣!
南霽云被我盯的說不出來地不自在,輕咳了一聲,把眼神一別,“王叔,難道孤和皇后這點(diǎn)情趣,王叔也要管嗎?”
南域錦面上微微一笑,言語確實犀利:“姜國公主果然好手段,這才來到我南疆四地一天,就把我南疆的王上迷的五魂三道的!”
裝著不知道南霽云早已去過姜國,皇室中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永遠(yuǎn)是一流,無論是誰,謊話信手拈來
我站直了身子,退到南霽云身側(cè),微微垂目:“王叔這是說的什么話?本宮現(xiàn)在是南疆的皇后,是王上踏上祭臺,用生命,用一只手燒糊了從火炭之中拿出噬心蠱。這南疆的噬心蠱是什么東西,圣物中的圣物,本宮和王上都吃下去此等圣物,怎么能說本宮把王上迷的五魂三倒呢?王叔應(yīng)該說,是王上把本宮迷的五魂三倒!不然.....女子悅己者容,本宮也不會為了王上把容也給毀了,您說是不是呢,王上!”
南霽云用他那包得像粽子一樣的手,輕輕拉住我的手,放在唇邊,珍重的一吻:“王叔,您在質(zhì)疑什么?質(zhì)疑孤沒有吃下噬心蠱?還是質(zhì)疑皇后對孤的忠心?”
“孤記得王叔說過想要一個異國人當(dāng)皇后,必須吃下噬心蠱,必須得到圣火的認(rèn)同,這是南疆皇室檢驗忠誠的標(biāo)準(zhǔn)。孤做到了。王叔您還在懷疑什么呢?”
南域錦盯著南霽云的臉,半響才緩緩地說道:“是與不是,巫醫(yī)檢查一下就是了,萬一真的有存心不良的人,沒有吃噬心蠱,那我南疆不就陷入他人之手了嗎?”
明槍暗箭到現(xiàn)在,我還是沒搞清楚,為什么要吃這個情蠱之王,這個蠱蟲不會讓兩個不相愛的人相愛,它只會讓兩個不相愛的人綁在一起,共生共死既然不能讓兩個不相愛的人相愛,那為什么還要執(zhí)意吃下它呢?
眼前南疆?dāng)z政王,好像很執(zhí)意,也很執(zhí)著噬心蠱
南霽云執(zhí)著我的手,一攤:“隨便,王叔請”
隨即進(jìn)來的巫醫(yī),剛剛開始給南霽云包扎的巫醫(yī)穿著不同,似乎這個巫醫(yī)更加沉靜一些眼中的光讓人看了不舒服!
南霽云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把我的手腕露了出來,巫醫(yī)看了一眼南域錦,南域錦點(diǎn)了點(diǎn)頭
巫醫(yī)把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不消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南霽云手掌一翻,把手搭在我的手掌中,手腕朝上,巫醫(yī)對南霽云的把脈,比我的要久一些
是我的兩倍時長
南霽云淡笑道:“巫族長,放眼南疆,你們家的蠱蟲養(yǎng)的可比任何一家都要好。怎么?孤沒有吃下噬心蠱嗎?”
巫族長慢慢的收起手,行禮道:“王上體內(nèi)的噬心蠱還沒有游走到心里臣查的細(xì)致了些,還請王上見諒!”
南霽云眸子一抬,看向南域錦,那眼神中透著一絲挑釁,一絲厭惡,一絲殺意,甚至還有些復(fù)雜
“王叔,這下你該放心了吧,孤不會冒天下大不韙,不吃下噬心蠱就立一個異國人為皇后!”
南域錦扯出一絲猙獰的微笑,“本王當(dāng)然放心,王上是本王帶大的孩子,本王對王上向來都是放心的!”
“既然放心!天色不早了。良辰苦短!”南霽云下著逐客令道:“孤恨良辰苦短,明日還要早朝呢!”
南域錦臉色剎那鐵青,拂袖道:“良辰苦短,王上莫要良辰誤了正事,還有,王上有傷在身,還是悠著點(diǎn),莫要死在龍床之上!”
南霽云臉色一凜,下巴微昂:“王叔教導(dǎo),孤一直銘記在心,王叔還是早些回府,府中的環(huán)肥燕瘦正等著王叔呢!”
我皺了眉頭,怎么就覺得這叔侄二人說的話,話中有話,話中有別的另一層意思是一種我從未經(jīng)過的一種話中話
南域錦哼了一聲,冷冷地斜睨我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那一睨是警告對是警告他警告我什么?
我望著南域錦出去之后,禁閉的大門,陷入了沉思
就連南霽云忽然出手,一拉我一個沒站穩(wěn),一下跌入南霽云懷中才驚醒!
南霽云貼著我的耳輪,話語間頗為曖昧道:“看什么呢?孤的王叔就不是一個凡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shù),他不會為你所用,更不會為孤所用!”
這種曖昧,讓我打從心底厭煩,即便是厭煩,我還得屈身委蛇道:“他是掌握的兵力?還是掌握朝廷六部?又或者說你就是一個傀儡?什么權(quán)力都掌握在他手上!”
南霽云把頭搭在我的肩膀之上,不顧胸口的傷,緊緊的把我圈住,聲音卻是極冷:“你想聽什么?你以為孤對你是特別的?孤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頤和,孤在給頤和鋪路呢!”
我呵呵的笑了起來,在他的懷里把身體扭了過去,跨坐在他的腿上,與他面對面。
笑道:“南霽云,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是,噬心蠱沒有解藥,無藥可解,共生共死,你說如果我要一不小心死了,你能活得了嗎?”
“我就不明白了。你我明明不相愛,你非得用噬心蠱把我給你綁在一起,你是害怕什么?害怕將來愛上我?我愛不上你啊?”
南霽云手撫在我的腰上,越發(fā)曖昧,甚至他的手急于想鉆進(jìn)我的衣服內(nèi)。
“丑女人,孤真的會喜歡上你,你會跟孤過一輩子嗎?”
瞧他認(rèn)真的眼,瞧他認(rèn)真的語氣,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學(xué)著姜頤和的說話的語氣,沉聲道:“南霽云,本宮很感動你為本宮做的一切,但是,本宮到死都不會喜歡你,你我之間除了利用還有什么?”
說完,我笑得人仰馬翻,指著南霽云又道:“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你愛不上我,我也愛不上你,做戲做的差不多就行了,你還準(zhǔn)備做全套呢?”
南霽云鉆進(jìn)我衣袍里的手頓了頓,輕輕笑了起來,邊笑邊嘲諷道:“丑女人,你知道剛剛那個人是什么人嗎?他要是知道你我沒有洞房花燭夜,會有什么樣的下場你知道嗎?”
“洞房花燭夜?”我心里倒是嚇了一跳,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被嚇的時候:“守身如玉要堅持,不然秋后算賬姜頤和可是個中好手,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想得到姜頤和,你就繼續(xù)守著身吧!”
說著,我伸手把他的鉆進(jìn)我衣袍的手拿了出來,從他腿上站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洞房花燭夜,雖然我不在乎跟誰洞房花燭夜,但是肯定不會是南霽云,瞧他那對姜頤和一往情深的樣子
拿起地上的擦血的帕子,聽說第一次都會流血,曾經(jīng)齊驚慕就是用自己的血騙過頤和
那我照樣可以用血騙過別人
用刀割自己,到底是疼的
把血撒在床上,弄成一大塊
再用手把白綢子揉吧揉吧,看著就很像被狠狠的壓過一樣
南霽云抱胸靠在床邊,譏誚道:“看來你沒少做這種事情,手法很熟練啊!”
我眼光閃了閃,“沒有辦法,你跟我不是一條心,你什么事情都不告訴我,我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王上,早日歇息,明日還要上早朝呢!”
南疆的攝政王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不殺了他,反而在他娶妻要對他進(jìn)行劫殺
無論哪個國家的皇宮的水,都深的很
南霽云身子一斜,倒在床上把被子一拉,背對著我睡過去了
不錯,還給我留了點(diǎn)位置,我也十分不客氣的躺下就睡
在我迷糊之際,南霽云的聲音響起:“先王死時,孤九歲,母后費(fèi)盡心思讓孤九歲登基。從孤登基開始,一切都是王叔扶持的,九歲登基,十五歲當(dāng)政,用了七年時間肅清了南疆一切動亂,穩(wěn)固了南疆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王叔變了,也許是在孤說要去皇后的時候開始,他跟孤說,孤可以有很多女人,但不可以有皇后!”
“當(dāng)孤知道路上劫殺孤的人是王叔的時候,孤是不愿意承認(rèn)的,當(dāng)?shù)蹲哟踢M(jìn)孤的身體,孤也不相信是孤敬重當(dāng)父親一樣敬重的王叔為了阻止孤娶皇后要?dú)⒐拢 ?br/>
不讓一個帝王不娶皇后這是什么道理?
我咕噥著問道:“于情于理不合,當(dāng)?shù)弁跽呷⒒屎笃胶夂髮m,是一種手段,你南疆?dāng)z政王大人這樣做讓我有些想不明白!”
我腦中閃過南域錦臨走前睨我的那一眼,總覺得那一眼意味深長,有著我看不明白的意思
對于我的問話,南霽云沉默不語,不吱聲了
等了半響,我忍不住的又問道:“他是什么原因不讓你娶皇后?”
回答我的是寂靜
這個人有病是吧說話說一半讓別人去猜,我哪里猜得到,我對南疆尤其對這個攝政王大人又不熟我怎么能猜到?
身子一扭,把南霽云身上的被子一拉,蓋在自己身上,睡覺
我醒來時。南霽云早不知所蹤了
打開殿門,被外面一大遛人嚇了一跳,淺夏見我開門忙道:“殿下,您起身了!”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無表情慢慢的又重新回了屋內(nèi)
淺夏跟著我進(jìn)屋,我坐在軟榻的主位之上,看著上了年紀(jì)的嬤嬤過來整理床鋪
白綢子上的血跡,讓她們心領(lǐng)神會的過來向我道賀
我笑而不語,一個宮女端著洗漱水跪在我的腳邊,我伸手剛碰到水面只聽得砰了一聲
水盆落在地上,水濺了我一腳
我的手舉在半空,還沒沾上水
一個年齡大的嬤嬤連忙扯過那宮女,隨手甩了一巴掌:“小蹄子,怎么做事的,沖撞了娘娘該當(dāng)何罪?”
那宮女臉上瞬間浮現(xiàn)五個手指印,紅腫半邊
淺夏立在我的身旁,垂目,我把手一收,手肘撐在腿上,見剛剛打人的嬤嬤對著那宮女又是一巴掌,罵道:“小蹄子。還不快點(diǎn)向娘娘請罪,做事如此不走心,待娘娘怪罪直接自己領(lǐng)板子去!”
我勾了勾手指頭,淺夏在我的耳邊低聲道:“殿下,打人水嬤嬤是待令尚宮大人手下!”
待令尚宮是負(fù)責(zé)王殿,東宮殿,貼身伺候王殿事宜的宮中女官
通俗點(diǎn)說法,待令尚宮,就是貼身伺候南霽云等待王令的貼身女官這個待令尚宮地位在后宮中,說統(tǒng)領(lǐng)后宮的宮女不為過
所以這個打人水嬤嬤是奉了待令尚書大人的命給我下馬威呢!
那宮女兩邊臉紅腫的厲害,被水嬤嬤扯了過來,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
水嬤嬤躬身堆笑道:“娘娘,這個小蹄子不小心沖撞了娘娘,老奴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了她,還請娘娘責(zé)罰!”
腳上全是水,我就把鞋子脫了,光腳踩在滿是水跡的踏板上
南疆是沒有太后的南霽云的母后好像在他二十歲的時候駕鶴西去了!
我又是南疆的皇后,所以在這后宮之中我最大
現(xiàn)在她們在挑釁我是想借用一個宮女,看看我到底是軟柿子還是硬柿子!
我打著哈欠,瞅著跪在我面前的宮女小聲的啜泣著,問道:“本宮還要不要洗漱了?”
水嬤嬤一愣。擰著宮女的耳朵斥罵道:“娘娘的話沒聽到嗎?還不快重新端一盆水過來?”
“是是”宮女聲音帶著恐懼,連聲應(yīng)答,脫離水嬤嬤連滾帶爬往外走。
水嬤嬤指著宮女,一臉堆笑對我道:“娘娘,您看這種小蹄子不教訓(xùn),手忙腳亂的盡是沖撞著娘娘!”
我看也不看水嬤嬤一眼,對著淺夏道:“外面那一大遛子,是王上后宮嬪妃?還是宮中管事的?”
水嬤嬤擠了淺夏的位置,搶了話道:“稟娘娘,是各宮有品階的娘娘,大清早的過來給娘娘請安了,已經(jīng)在外面站了快一個時辰了!”
“哦!”
我哦了一聲,水嬤嬤在提醒我,身為正宮娘娘,你竟然睡到日上三竿,讓別人宮門外等了你快一個時辰!
淺夏被擠一旁,跪在我腳邊,拿了干布把我的腳包裹住,水嬤嬤猛然沖著淺夏道:“大膽閹人,娘娘的玉足豈能你能碰得的,來人,把這個沒規(guī)沒矩的閹人拖出去賞板子!”
水嬤嬤的聲音之大,嚇我忍不住抖了抖,水嬤嬤見狀更是得意不少,在她吼聲落下,還真有兩個太監(jiān)進(jìn)來
淺夏不急不慢把我的腳放在他的膝上,避免我的腳落地碰一腳水
兩個太監(jiān)進(jìn)來對我彎腰行禮之后,對水嬤嬤道:“水嬤嬤!”好像在等水嬤嬤再次發(fā)出號令。
我長嘆一氣,帶了一絲恐懼問水嬤嬤道:“不知嬤嬤準(zhǔn)備賞這閹人多少板子呢?”
水嬤嬤沒想到我會突然問話,湊在我面前道:“娘娘仁慈,老奴認(rèn)為像這種不知好歹的閹人,至少六十板子,才能打的讓他記住自己是什么個身份!”
“六十板子啊!”我意味深長點(diǎn)頭:“殺雞儆猴,本宮覺得六十板子有些少,像這種不聽話的奴才,本宮以往都直接打死的!”
水嬤嬤眼睛一亮,附合我道:“娘娘圣明,像這種不聽話的奴才,打死一個少一個,不然的話,他們都欺負(fù)娘娘年輕,在異國他鄉(xiāng)沒個依靠!”
“似乎”我手掌撐著下巴。瞟了一眼水嬤嬤一眼,道:“似乎水嬤嬤要打的人,是本宮從姜國帶來的陪嫁啊。本宮眼神怎么就那么不好,找了這么個欺負(fù)本宮的陪嫁宮人啊!”
水嬤嬤可是得意道:“娘娘,這種人就是欠教訓(xùn),待老奴教訓(xùn)他一頓,一頓板子打的,保證他對娘娘唯命是從!”
我又瞅了一眼在旁邊等的太監(jiān),詢問道:“你們兩個也這樣認(rèn)為?”
那兩個太監(jiān)面面相覷,稟道:“奴才聽命行事,一切按主子言來辦!”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按主子言來辦我見他們的主人不是我,至少不是我喚他們進(jìn)來的!
水嬤嬤見我點(diǎn),更是直接下令道:“你們兩個還在干什么,還不把這個奴才拖出去。娘娘剛才可說了,直接杖斃。”
那兩個太監(jiān)一動,我冷眼一掃他們猶豫了
猶豫之間,端水的宮女又端了一盆清水進(jìn)來,我手一伸,水嬤嬤忙來攙扶著我我把腳上的干布瞪掉,光著腳站了起來
那宮女跪在地上。雙手端著盆舉起,臉上掛滿淚痕,紅腫腫的,瞧著著實可憐。
“水嬤嬤!”
“老奴在!”
我勾起唇角道:“本宮怎么就覺得端水的宮女手在抖,不如水嬤嬤替她一下!”
水嬤嬤一個愕然,我捂著嘴輕笑,問道:“難道水嬤嬤不愿意嗎?”
水嬤嬤縱使萬般不愿,也是領(lǐng)命接過臉盆,不過她不是跪著,而是站著!
瞧水嬤嬤這樣子,剛剛我還對待令尚宮是什么樣的人物抱有好奇,現(xiàn)在完全沒有任何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著宮女道:“之前在哪里當(dāng)差?”
宮女俯地顫道:“稟娘娘,奴婢艷笑,之前之前在御膳房打雜!”
炮灰呀,多明顯,這個待令尚宮試探我的手段真是低級!
“水嬤嬤!”我手沾上一點(diǎn)水,把手收了回來:“水嬤嬤,您這樣端著水,本宮覺得手臂著實太累!”
水嬤嬤眼中閃過不悅,還是依言跪下
我見狀又道:“麻煩水嬤嬤把盆舉高一些,本宮夠不著!”
水嬤嬤舉著盆的手臂,在抖,抖得盆中水波蕩漾
我浸了浸手,淺夏拿了帕子給我,我慢條斯理的擦著手:“艷笑,去把待令尚宮給本宮叫進(jìn)來!”
艷笑啰啰嗦嗦應(yīng)道:“是!”
擦完手,我接過漱口水,把嘴漱了漱,接著又擦臉,這臉還沒擦半邊,腳面上濺了水
水嬤嬤已經(jīng)快舉不住自己手上那盆水了
“淺夏,在我們姜國,主子沒洗好臉之前,水要是翻了,怎么懲罰來著?”
淺夏躬身道:“稟殿下,盆落頭落!”
“盆落頭落,這個懲罰不錯,本宮覺得南疆的后宮可以效仿效仿!”我話一落,水嬤嬤的臉白了白,暗咬著牙齒,盆似乎穩(wěn)當(dāng)了一些。
“是!殿下!”淺夏道:“殿下可以向王上進(jìn)言,好的東西,奴才相信王上一定會引進(jìn)的!”
淺夏變了,心變了,變狠了,變得冷漠無情了,這樣很好
我額首,就見待令尚宮帶著四個宮女進(jìn)來,擺譜擺的比我這個南疆皇后還大。
御前尚宮嘛,有點(diǎn)譜是正常的,但僭越在我一國皇后之上,就不正常了。
我九死一生才坐上南疆的皇后之位,可真是容不得別人在我面前有一丁點(diǎn)放肆,尤其是在這后宮之中
待令尚宮對我福身道:“奴婢待令尚宮千嬌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媚千嬌,妖嬈心神!”我繞著千嬌走了一圈,待令尚宮長得不錯,精致的妝容,裝扮著她既嫵媚又成熟。
千嬌的視線因為我動作不斷隨我轉(zhuǎn),我對艷笑道:“本宮初入南疆宮廷,對南疆宮廷的宮規(guī)不太了解,艷笑你在宮中應(yīng)該有幾年了吧?”
艷笑聽到我的問話,立馬跪在地上俯身應(yīng)道:“奴婢十五歲進(jìn)宮。今年二十,在宮里五年了!”
“既然在宮里五年了,想必宮規(guī)一定知道,來,給本宮示范一下,奴才見到本宮應(yīng)該怎么行禮?”
艷笑眼中驚懼,暗自吞了一下口水,咬著唇瓣,起身,中規(guī)中矩對我行禮道:“奴婢艷笑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跪地俯身,額頭貼在手背之上
千嬌臉色變了在這房里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第一次見見我這個正宮娘娘,連大禮都不行我不想一窩端,但是我得立威
我笑容可掬對艷笑道:“起來吧,給本宮搬把椅子,到宮殿外面!”
發(fā)未束,衣未穿,我這一國的皇后,就光腳踏出門去
淺夏欲拿鞋子被我阻止了拿鞋子做什么?
艷笑把椅子搬到門口,正殿的正門口
我扶著椅手,緩緩地坐下來。掃過南霽云這一眾妃嬪,環(huán)肥燕瘦都有
見她們要給我行禮,我手微抬制止了
兩排的人,各自對視垂目沒有一個人出頭的
妃嬪都這么聰明,千嬌她一個待令尚宮跟我較什么勁呢?
我揉了揉額頭道:“待令尚宮!”
“奴婢在!”千嬌迤邐而來。
我吁出一口氣,含笑道:“像本宮這種從異國來的女子,在南疆后宮人生地不熟,有人帶本宮懲罰宮人,這到底是本宮的幸,還是本宮的不幸啊?”
千嬌抬眸望我,眼中閃過失望,見到我臉毀了,失望是什么?也許是失望沒有她長得好看,還坐上南疆皇后的位置吧。
千嬌道:“稟娘娘!對于這種不尊之人,可直接打入苦牢司!”
我瞇起雙眼,低笑:“待令尚宮說得好,不過這種奴才是待令尚宮教出來的,待令尚宮您說您自己該如何懲罰好呢?”
“奴婢惶恐!”千嬌驚懼跪地:“奴婢管教不嚴(yán),請娘娘賜罪!”
我問道:“這樣說來,待令尚宮是承認(rèn)自己管教不嚴(yán)了?”
千嬌把頭磕得砰砰作響:“奴婢惶恐,奴婢一心伺候王上,對下屬難免有些疏忽,還請娘娘賜罪!”
搬出南霽云來了
“既然這樣!那就貼家官好了!”我悠然地手一指,“就在院子中央,本宮瞧著,讓所有的奴才都瞧著,擅自做主對主子不敬,是什么下場!”
千嬌一下抱著我的腿,哭訴道:“娘娘,你不能這樣對待奴婢,奴婢是御前待令尚宮,奴婢服侍王上多年,王上要是看不見奴婢,定然會傷心的!”
我示意淺夏,淺夏過來把千嬌拉開,我略略彎腰垂下眼眸望著她:“你長得可真漂亮,比本宮還漂亮,比本宮還嫵媚,為了不讓本宮以后傷心,你必須得死。要怪只怪你想跟本宮下馬威,本宮這個人沒有別的優(yōu)點(diǎn),愛記仇。小心眼,別人給本宮下馬威,本宮就要他命!”
聽到我的話,千嬌反而不哭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我:“娘娘,你不能殺奴婢,奴婢是跟王上長大,你要?dú)⒘伺荆跎隙ㄈ徊粫埩四悖 ?br/>
“嘖嘖嘖!”我嘖嘖有聲道,“原來這才是你有恃無恐不把本宮放在眼里的強(qiáng)大后盾啊。跟王上一起長大的?本宮還跟你們王上一起吃了噬心蠱呢,您說本宮要?dú)⒘四悖耐跎蠒饶鷨幔俊?br/>
千嬌掙脫了淺夏,腰板挺得直直道:“娘娘,奴婢只是管教下屬不嚴(yán),奴婢是王上親封的御前待令尚宮,在這南疆的后宮,還輪不到娘娘賜奴婢的罪!”
口氣這么硬啊,直接杠上我了,我喜歡嘴巴硬的奴才,我也喜歡后臺硬的奴才
尤其這個奴才后臺還是南霽云,我看她不是仗著自己是待令尚宮有恃無恐。而是把自己當(dāng)成這南疆的后宮之主了。
我嘆氣,想了想,問道:“這御前正殿,除了待令尚宮大人外,還沒有沒有其他人任本宮差遣啊!”
可可悶不作聲,低頭不語,生怕惹火上身
很好
我招手艷笑,問道:“你要不要聽本宮的差遣啊?”
艷笑微微一頓,咬了咬唇,道:“奴婢愿聽皇后差遣!”
“乖孩子!”我的手重重地落在椅扶上:“去大殿之上,王上下了早朝,給本宮把王上請來!”
艷笑愕然了一下,應(yīng)道:“是”躬身后退了去!
砰了一聲盆落地的聲音響起,屋內(nèi)水嬤嬤爬得出來,跪在臺階下:“娘娘,老奴罪該萬死,不小心把金盆給落地了!”
我抬頭望了望天,日上中頭,都快晌午了,我起得著實有些晚,在看下面一干嬪妃們,有些暗自擦汗,有些體力不支,搖搖晃晃了!
美人香汗淋淋體力不支,我看了當(dāng)然心疼,讓淺夏去每個人給她們找個墊子
真正體力不支的,那就坐下好了反正只要不犯我,和平相處,犯了我只有死!
千嬌腰板依然挺得直直的,等待南霽云的時辰中,著實有些無聊,就跟千嬌閑話家常起來:“待令尚宮,您說這后宮治您的罪還輪不到本宮,本宮只好舍近求遠(yuǎn),求助王上了,到時候本宮要被王上懲罰了,您千萬不要躲在一旁偷笑!”
千嬌看了我一眼,對我不恭道:“奴婢哪能嘲笑皇后您啊,您是皇后,我只不過是一個奴才。左右仗得就是跟王上從小長大的情分,哪能跟皇后您比!”
這閑話家常還能聊得下去嗎?聊不下去了啊,這個人跟南霽云從小到大的情分。她這意思。我這半路橫插一腳的人就算是皇后,也抵不過他們從小到大的情份。
我十分贊同,不計較她對我的不恭,聲量微微提高道:“從小到大的情分,怎么才做一個待令尚宮大人?在本宮的家鄉(xiāng),管這種情分叫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要在姜國的后宮,待令尚宮大人至少是貴妃的品階呀,你怎么現(xiàn)在還做了一個待令尚宮?待令尚宮在這宮中也就女官五品吧!”
下面妃嬪已經(jīng)有人控制不住低笑起來,這個千嬌仗著從小到大的情分,看來干了不少事兒啊!
千嬌,許不是說像她的長像,而是像她的野心,千嬌千歲,皇后了
千嬌臉上沒了一點(diǎn)血絲,被人一針見血的戳中心思,蒼白無力啊。
“皇后,你怎可污蔑奴婢?”千嬌倔強(qiáng)地說道:“奴婢從來不敢奢望什么,皇后,你此言何意?”
“淺夏!”我喚道:“掌嘴!”
話音剛落,淺夏就摑了千嬌的臉上。隨即我聽到下面抽氣這一干妃嬪是不相信千嬌被打了嗎?
千嬌捂著臉不可置信的望著我,我冷漠的和她對望,聲冷如昔:“跟本宮說話,帶上尊稱,本宮是一國公主,南疆的皇后,你算什么東西?敢直諱稱您為你?”
水嬤嬤突兀一下抱住千嬌,“尚宮大人,奴婢護(hù)著您,皇后娘娘您要打打奴婢吧,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跟尚宮大人沒有關(guān)系!”
剛剛還怕的要死,現(xiàn)在一下逞起英雄來了,憑得是什么?
還不是憑得南霽云來了
水嬤嬤喊冤聲更大了:“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把娘娘的洗漱水打翻,娘娘要懲罰,就懲罰奴婢,真跟尚宮大人無關(guān)啊!”
千嬌更是滿臉是淚,哭花了妝容,這才是真哭,之前對我哭都是假嚎來著。
一干妃嬪對南霽云行禮
南霽云陰著臉。大步而來,剛踏入臺階,千嬌撲倒南霽云腳邊,哭得好不傷心道:“王上,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惹了皇后娘娘生氣。奴婢該死,皇后娘娘賜奴婢死罪,奴婢罪有因得!”
我微微勾起唇角,向南霽云望去,坐著紋絲不動
到底是從小到大的情分,南霽云彎腰扶起千嬌,“你的臉,誰打的?”
千嬌哭的都喘了起來:“回王上,是奴婢自己不小心,跟皇后娘娘沒有關(guān)系,皇后娘娘沒有打奴婢,一切都是奴婢罪有應(yīng)得!”
南霽云隨手把千嬌護(hù)在身后,眉頭微微皺起,聲冷道:“身為一國之后,不梳洗打扮,成何體統(tǒng)?”
千嬌在他身后沖我得意的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我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下馬威嘛,從小到大的情分,怕是在我來這后宮之前,沒人敢這樣對她,更沒有人敢扇她的耳光!
我低頭勾過一縷青絲,在手上把玩,“昨夜伺候王上太累,起來的晚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南霽云走到我面前,淺夏身子一動,我的手一動,淺夏立在一旁不動了,不過我能感受到他全身繃緊
我坐著昂起頭,對南霽云笑得燦爛:“王上,您上早朝時,該把本宮叫起來,您若早點(diǎn)叫本宮起床,給待令尚宮大人請安,給眾位妹妹請安。也就沒現(xiàn)在什么事了!”
南霽云的視線停在我**的腳上,問道:“千嬌是你打的?”
我笑著點(diǎn)頭,“本宮打的,本宮脾氣壞,您是知道的,尤其別人在說我丑女無鹽,尤其別人說我配不上王上時,本宮會更生氣呢,本宮一生氣您也知道不是想打人,就是想殺人!”
南霽云彎腰,雙手扶在我的椅背上,把我圈在內(nèi),冷冽地眸子,直望我的眼中,“是你打的?”
我含笑點(diǎn)頭:“是本宮打的!”
千嬌此時,一臉淚痕,跪在南霽云腳邊,替我求起情來,“王上,都是奴婢自找的,跟皇后娘娘沒有任何關(guān)系。王上您要懲罰來懲罰奴婢吧,跟皇后娘娘沒關(guān)系,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都是奴婢的錯啊!”
多善解人意的姑娘啊,這戰(zhàn)斗力簡直跟姜頤和有的一拼,不過姜頤和是公主,我輕易搞不死她,這姑娘是個尚宮敢挑釁我,怕是在這南疆后宮猖獗慣了!
南霽云仍望我,執(zhí)意又問了第三遍:“是你打的?”
不管他問多少遍,我的回答依然是:“是本宮打的!”
“哪只手?”南霽云瞇起冷冽地眸子,掃過我放在腿上的手,“左手?還是右手?”
余光看見千嬌的嘴角翹起的弧度,都快裂到臉頰了,這高興的樣子,好像南霽云要把我的手砍下來送給她一樣,真是要不得的亂想法
我笑著凝視著他,舉起了雙手,問道:“王上,希望是左手?還是右手?又或者說,希望左右手一起?”
南霽云陰沉地臉又沉了一分,拿起我的右手:“孤記得你這只手有疤,已經(jīng)是廢手,這么一個廢手,你哪來的力氣打別人?還是說,你想左手也廢了?”
我失笑出聲,“王上,本宮的右手還沒有廢,拿的起筷子拿的起刀,吃得了飯,殺得了人,怎么能說廢了呢?這話可真讓人不愛聽!”
南霽云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我覺得是我眼花了,看見南霽云眼中有心疼還是對我
“王上!”千嬌一把抱住南霽云的腿,哀求道:“王上,真的不管皇后娘娘的事,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管教下屬不嚴(yán),沖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打奴婢,奴婢一點(diǎn)都不疼,王上,您千萬不要沖動,皇后娘娘是南疆的國母。不能失去手,不能讓手廢了啊!”
這哀求聲,這動容的哀求聲,我的手要不是握在南霽云手上,真想給她鼓掌,簡直從容不迫,即給我求了情,又讓自己完美無缺!
南霽云眨了一下眼睛,這一下像慢動作一樣,在我的眼中回放,像在重大抉擇一般
“孤的皇后!”南霽云微微有些用力,我的手腕微疼,他問了第四遍:“是你打的嗎?用這右手?”
我笑若繁花,“稟王上,本宮打的,本宮用這右手打的,王上又當(dāng)如何?取本宮一雙手來還給您的待令尚宮大人嗎?”
南霽云望了我片刻,長長一嘆,腰彎得更低了,另一只手從椅背上下滑,摸上我的腳
我腳早就冰涼。冰涼的腳觸到溫?zé)岬氖郑匀煌笠豢s
千嬌的哀求仍在頑強(qiáng)的響起:“王上,奴婢不要皇后娘娘的手,您千萬不要傷害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錯,求您看在奴婢從小到大伺候您的份上,千萬對皇后娘娘網(wǎng)開一面,南疆的國母,不能沒有手啊!”
她哪來的自信南霽云要我的手,我就得給他?
還在提醒南霽云跟他一起從小到大的情份,南霽云聽到千嬌的話,眸光驟冷,“你的手,你的腳,你的人,都是冷的,焐不熱嗎?”
我呼吸一頓,好笑起來,齊驚慕說我,姜了,你的心真硬啊!
南霽云曾經(jīng)說我,你根本不配得到愛,更不會有人愛你!
現(xiàn)在他又說,你的手,你的腳,你的人,都是冷的,焐不熱嗎?
講了這么多廢話干嘛,直接講一句,姜了,你的心真硬啊不就完了嗎?
我笑的心都痛了
“讓王上失望了,本宮真是抱歉,王上要如何不用顧慮本宮,本宮受著就是了,反正噬心蠱讓你我共生共死。本宮相信王上,怎么也不會讓本宮去死的!”
南霽云手臂一移,突地把我從椅凳上抱了起來
身體忽然懸空,我神情一變,忙不迭的摟住他的脖子
南霽云抱著我,寒冽對千嬌道:“身為奴才,竟然讓主子親手扇你的耳光,本就罪大惡極!主子讓你死,你自己不去領(lǐng)死,還在主子面前哭哭啼啼,更是罪該萬死!兩罪并罰,來人,此等惡性奴才,就按皇后所說的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