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1扎心:互相傷害
淺夏的哭喊喚不回我的心意已決,我不知道為什么執(zhí)意會尋到一個什么樣的答案,可是我要去尋這個答案,因?yàn)檫@個答案對我很重要。
南霽(ji)云著一身黑色短打勁裝,束發(fā)飛揚(yáng),若不是他身邊停著一匹白馬,夜色中,還真是讓人瞧不見他。
瞅見我出來,他眉眼一揚(yáng):“你就如此跟孤走?你的小奴才你不帶了?”
除了姜國公主的印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公主的印章是我身份的象征。
我故帶迷茫的問南霽云:“有你這一國之主,本宮需要帶什么呢?難道說你舍不得本宮?不想換回你的頤和了?”
南霽云臉色鐵青,強(qiáng)忍的怒火漫不經(jīng)心道:“孤真想殺了你,孤討厭你的牙尖嘴利!”
我挑釁的望著他:“正好,本宮也討厭你這種天下唯我獨(dú)尊的樣子,南疆皇室都是一群飯桶,竟讓你這樣喜怒無常的人坐上皇位,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
南霽云手指咯咯作響,我知道他恨不得掐死我后快,我也是,若不是他疏忽,我豈會在上了南疆的馬車?
南霽云氣的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眸光戾氣四射,好看耀眼的很。
“要不是為了頤和。孤宰了你都不解心頭之恨!”
我往他面前一站,嘴角露出一抹狠絕:“彼此彼此,若不是為了北齊太子,你這樣的人,在路上見到,本宮都不會瞧你半眼!”
我心似死海,蕩不起一絲漣漪。
南霽云干脆利落翻身上馬,我左右環(huán)顧一下:“南疆王。你有千里駒,不會讓本宮用兩條腿吧?”
南霽云鼻孔朝上哼了一聲,“出了姜國的京城,走了三天二百里,南疆出使團(tuán)和北齊使團(tuán)中間相差就是四百里,六天的時間。你這個丑女人覺得孤給你慢悠悠的找輛馬車,觀光如何?”
我收回看南霽云的目光,落在他身下的白馬上:“千里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南疆王如此悠然自得與本宮說話,看來是有千里馬,有恃無恐啊!”
白馬似聽到我的夸獎,沖著我噴了一管子馬氣,還想用鼻子來拱我,虧得我閃得夠快,不然非得被它噴上一鼻子氣不可!
南霽云韁繩一扯,白馬頭一揚(yáng),跟它主人一樣趾高氣揚(yáng)的。
“敢不敢上來?”南霽云坐在馬背上,對我伸手,不經(jīng)意流露出來的貴氣和榮華,讓我這一瞬感受他是一個帝王!
我手一伸,借著南霽云的手翻身上了馬,這種奔跑極快的生物。我還是第一次坐。
南霽云似故意不等我有準(zhǔn)備,蹬起馬腹,喝了一聲:“駕!”馬便沖了出去。
虧得我拽住了他的衣袍,不然非跌下去不可。
馬速愈來愈來快,顛得歷害,我一咬牙,手一伸緊緊圈住這個人的腰,夜風(fēng)刺的眼晴發(fā)疼,我不得不把臉埋在他背上!
風(fēng)中傳來南霽云嘲笑的聲音:“果然是公主啊,做個馬背都比別人嬌氣些!”
圈住南霽云腰的手,隔著衣袍,我擰在他肚前上的肉,大聲反駁了回去:“果然是南疆王,這種憐香惜玉的事情跟他沒緣,他只會憐香惜玉即將成為別人妻子的女人!”
南霽云有一瞬間的身形一凝,我那一下可不輕,反正他現(xiàn)在不會拿我怎樣,有仇不報非君子,更何況我是一個小人,是一個女子,有仇必須當(dāng)場報!
我都暗自下黑手,讓南霽云馬鞭抽在馬背上,狠狠的毫不留情,把我顛的似為全身都要移了架。
南霽云聰明的很,除了他跟我,他命出使團(tuán)依舊照原來往南疆去,還特地尋了一個姑娘假裝我,坐在馬車上轉(zhuǎn)移別人的注意力。
我以為千里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按照這個行程,明天中午便能見到北齊的出使團(tuán)。
可事實(shí)上,是我想多了
趴在河岸邊。我吐的昏天暗地,南霽云架著火,很是悠哉的烤著兔子,一夜的奔騰,我不知道跑了多少里。
那匹白馬,他拴都沒拴放在一邊吃草。
吐完之后雙腿發(fā)軟,一下跌坐在河邊的草地上。
南霽云一聲嗤笑:“長得無鹽,不知廉恥。孤以為你有多大本事,現(xiàn)在看來不過爾爾!”
我淡漠的瞅了他一眼,用衣袖抹了下嘴角:“謠傳南疆王殺戮成性,奪妻之痛,南疆王未點(diǎn)兵點(diǎn)將與我一個小小女子去爭奪,本宮看來也不過爾爾!”
“咔嚓!”南霽云手中的樹枝,咔嚓一下被他折成了兩截,惱羞成怒可見一斑。
戳我心窩。我能拿刀扎他的心,反正他不會動我,反正我有恃無恐!
清晨的陽光,靜溢,南霽云攥緊拳頭,望了望那霞光萬丈的日出,帶著不易察覺的狠厲道:“沒有任何意外的話,一天零半個夜,便能追趕到北齊和親使團(tuán)!”
我扭頭望了一眼吃草的白馬:“不是說千里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為何和話本上不符?”
我此言一出,南霽云不自覺的勾起唇角諷刺道,“女子養(yǎng)在深閨里,靠的是在話上的故事看天下,難道不知話本上的故事,都是夸大其詞,徒有其表嗎?”
我露出一抹笑意,似譏似諷:“說話不用拐彎抹角。你可以直接說本宮是井底之蛙。本宮的心可比你想象的大,不會因?yàn)槟銕拙渲櫫R幾句比喻,本宮就會哭得死去活來!”
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原來千里馬的傳說都是騙人的,想想也是,一天十二個時辰,千里加八百里就是一千八里。一千八里里換算十二個時辰,加之不吃不喝馬匹恐怕承受不了。
再有,驛站與驛站的距離最長的也才四百里,南霽云說的沒錯,話本上有的時候,會夸大其詞,不符合實(shí)際的邏輯。
南霽云冷哼一聲,眼中升起一股怒火,我十分不客氣的從他手中奪過刀子,對著他烤的兔肉,下了刀子!
“你真是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孤從未見到你如此”
“不知廉恥之人!”我截斷了南霽云的話,“不用你提醒本宮,本宮怎樣不勞你費(fèi)心!”
咬在兔子肉身上,狠狠的雖然味道令我有些不適,我還是強(qiáng)忍著不適,一口一口的把它們吞下去,我要養(yǎng)精蓄銳,我要去質(zhì)問我不能倒下,一定不能!
南霽云氣惱,一只兔子我吃了兩只腿,洗干凈手回來看見南霽云正臥在草地上假寐。
看了天色,我也學(xué)他的樣子,尋了一塊青草比較多的地方,躺了下來。閉目心中紛擾,迷糊中齊驚慕和頤和鉆進(jìn)了我的夢里,在夢里齊驚慕對我冷言道:“姜了,你與我只是一個棋子,我要娶的是頤和,自始至終要娶的就是頤和,她對我的用處,可比你大的多!”
頤和也對我得意的吶喊:“小姐姐。瞧吧,妹妹從頭到尾嫁的都是驚慕哥哥,多謝你為我打了這么多天的障眼法!”
夢中,他們幸福肆意,我卻是怎么張口也反駁不出來
“啪”感覺我的臉被人打了,我驟然睜開眼,南霽云舉起的手被我逮個正著。
我雙眼一瞇,陽光下,南霽云的眸底中隱藏著殘忍和陰鷙,我緩緩的坐起來,伸手摸了一下臉頰。
南霽云陰沉地說道:“不是說追北齊和使團(tuán)嗎?你還可以再睡一會兒,北齊和親使團(tuán)出了姜國,孤就把你扔進(jìn)青樓,任人糟蹋!”
我撐著手站了起來,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望著南霽云,驀然陰冷至極。伸手就摑了南霽云一巴掌:“你是南疆王又如何?本宮是一國的公主,要與本宮合作就不要廢話連篇,不與本宮合作大路兩邊各走一邊。”
南霽云一躍而起,向我撲來,把我撲倒在地,扼住我的脖子,冷厲道:“孤殺了你!”
我睜著雙眼,望著南霽云憤殺到至極的雙眼。手指圈握成拳,南霽云微微用力,我脖子生痛
窒息感襲來,正當(dāng)我以為他真的會殺了我的時候,他松了手一言不發(fā)的去牽馬匹。
我摸著脖子半天緩過勁來,望著南霽云在捋著馬頸,勾了勾唇,南疆王不過如此
我贏了,賭贏了,他不會殺我,哪怕我冒犯他的天威,哪怕我讓他顏面掃地,他都不會殺我,九歲登基,十五歲當(dāng)政,殺戮成性到底跟傳言中有所不同
不過。也是可能被情愛沖昏了頭,不殺我,是為了換回他的頤和!
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帝王者一旦動情,將萬劫不復(fù)啊!
一路上兩人未在說一句話,然而我們都計算錯了,我們以為北齊使團(tuán)會像平常一樣,到了驛館就會休整。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連夜趕路,在驛館他們只是補(bǔ)給,沒有做任何休息,連夜趕路!
南霽云黑著張臉,把氣都撒在我身上:“你這個丑女人,孤現(xiàn)在才知道,你口口聲聲說被別人算計了。照現(xiàn)在此情景看來,孤分明看到孤被你們這些人算計了!”
我已灰頭土臉,但仍不死心的說道:“只要沒有出姜國,都來得及,你若不追,本宮一個人照樣可以追!”
南霽云一把牽住我的手腕,恨不得把我的手腕給掐斷,“你拿什么去追?日夜兼程的行程。等追上的時候,他們正好跨出姜國,一旦在北齊動手,引發(fā)的可是兩國戰(zhàn)爭,說,你這個丑女人到底是有何目的?還是說姜國皇帝借和親之名,讓北齊和南疆打起來坐收漁翁之利?”
經(jīng)過他這樣一分析,我反而平靜地嘴角微揚(yáng):“可能是這樣。不過,本宮倒是有一事不明,放著你這個南疆王不好好的生擒,放虎歸山等著你點(diǎn)兵點(diǎn)將來討伐嗎?”
這么多些日子,齊驚慕不可能沒有一絲動靜,有了動靜,反而加快速度回北齊,這是什么道理?
南霽云手勁之大。我暗暗咬了咬牙,眼眸中醞釀著滔天怒火:“你這個丑女人,你懂什么叫政局?要不是為了頤和,你以為孤低聲下氣來到你們姜國?做夢去吧!”
我倔強(qiáng)的杠上他:“南疆王是情種,本宮自嘆不如,但是那又如何了?你的一往情深在被別人踐踏,本宮勸你還是追上去看一看,看看別人如何洞房花燭夜雙宿雙飛!”
“啪!”南霽云拽著我手腕的手一松,反手用手背摑了我一巴掌,“北齊太子看上你什么,牙尖嘴利毫無可用之處。”
慢慢的手指倦攏,我跟南霽云像兩個被拋棄的人相互揭著傷疤,互相在對方心里扎刀。
“在本宮面前扮情深?你以為頤和能看見,她要是能看見,就不會想盡辦法嫁到北齊去。南霽云你有什么資格來評判本宮?一國之主?真是笑話,本宮還是一國長公主呢!”
南霽云死死地盯著我。有那么一瞬間我甚至懷疑,他在想怎么殺死我,然后給姜國一個完美的官方解答。
最終他沒有,而是與我錯身而過,不曾看我一眼,往白馬走去,牽著白馬一言不發(fā)的走了。
我摸了摸臉,這一巴掌可真是不留情。不過我不疼,一點(diǎn)都不疼。
我跟著他,現(xiàn)在我只有跟著他,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才能知道我以后的路怎么走
喧囂的城鎮(zhèn),我與他一前一后,仿佛變成世界兩個極端,毫無交匯之點(diǎn),卻又奇異的融合在一起。
人生倒真是變化多端!
南霽云到底是帝王,被北齊和姜國這樣間接性的響亮亮地扇著耳光,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知道跟著他他一定會找頤和當(dāng)面問清楚的。
日夜兼程,白馬早已負(fù)荷不了我跟他,可他牟足了全身的力氣,在紫荊關(guān),看見了北齊的和親出使團(tuán)。也看見了,姜國京畿所九千歲李瑾鋪。
坐在紫荊關(guān)驛館的高墻上,南霽云譏諷的說道:“姜國的皇帝老兒,喜歡頤和果然沒錯,瞧這陣勢,不是北齊與他串謀,孤都不相信呢!”
我顫顫巍巍的扶著高墻,望著院里面站著一排美艷的丫鬟,長相陰柔的李瑾鋪負(fù)手一個一個的打量著那一排丫鬟。
驀然,他咳了一把,似有咽喉有痰,一個漂亮的丫鬟上前輕啟朱唇,仰頭湊到李瑾鋪的嘴巴下,李瑾鋪重咳了一聲,張嘴巴痰吐進(jìn)了丫鬟嘴里。
丫鬟屈膝行禮,喉嚨動了一下,咽了下去!
我用手忙捂著嘴,身體一個不穩(wěn),重重地摔下高墻